一五一二三,一个左转,五个右转,再一个左转,两个右转,三个左转。
这可真是够绕的,鬼珛连续走完四个右转后,在第五个应该右转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右边那道门被堵住了。
鬼珛用力推了推门,还是推不开。
此时,她的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鬼珛心念不好,赶紧从另一个门走了。
这一走,便进入了更大的迷宫,随处可见的岔路,没有一个路口是她进来的时候见过的。
这可如何是好?鬼珛一遍往外跑,一边在心里盘算。总不至于,只有那一条路可以出去吧?
鬼珛正愁着,却见一群白衣人迎面走来。
我去!鬼珛刹下脚步,赶紧转身进入了另一个岔道。
这岔路多还是有一些好处的,躲起来选择也多,她正想着,险些一头撞到石壁上。
前面没路了。
鬼珛骂骂咧咧踢了石壁一脚,他爹的,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外面的的声音越来越响,“你们进去看看……”
鬼珛心头一紧,进去?进哪儿?
远处似乎有火光透进来,照地石壁影影绰绰。
光在鬼珛的眼眸上跳动,不行,站在这里太危险了……
鬼珛左右看了看,赶紧抽身躲进了一旁凹进去的小洞,小洞被凸出去的石壁半挡着,只有走到通道的尽头才有可能看看她……
算是勉强能躲掉一些目光吧……鬼珛无奈。
她感到外面通道中大批游魂整齐波动的力量,连呼吸都紧张起来。
一个白衣人走进了鬼珛的视线,她眼睛一闭,身体不由地又往墙上贴了贴。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怎么样?里面有人吗?”通道外面传来和刚才相似的声音。
鬼珛额头渗出秘密的汗,她微微睁开眼睛,那白衣人正站在小洞外面直愣愣地看着她。
鬼珛不由地伸手将眼睛挡了一下,只见那人拖着掌心的火,朝鬼珛所在的小洞走来。
那人靠在小洞外面的石壁上,俯身看进去,和鬼珛之间只剩下半个人的身位,掌心火将鬼珛黑暗中的脸照得滚亮。
“怎么样?”外面又传来问询的声音。
鬼珛咬着嘴唇,朝着面前的人不停地摇头,别说,求你了,别说。
那人上下打量着鬼珛,正要开口,不料鬼珛伸手一把抓住他头上的面罩往里拉。面罩掉落,掌心火灭,他整个人跌进小洞里。
鬼珛被砸地生疼的同时不忘一手抓住他的腰一手将他的嘴捂住。
两人的心都怦怦直跳,一个是害怕一个是紧张。
“你就说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鬼珛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那人点头。
“怎么出去?”
那人摇头。
“不说我杀了你!”
那人还是摇头。
“余雾前辈,你还好吗?”又有人朝着小洞走去。
鬼珛松开捂嘴的那只手,低声道:“让他走。”
“没事没事,刚刚没注意不小心摔了一跤,这里没人,我们走吧……”他说着准备起身,眼神示意鬼珛放手。
鬼珛抽出他腰上一个硌手的东西,一把将他给推了出去。
原来是一个白玉吊坠。
那人从地上站起来,整理自己的面罩。
“前辈还好吗?”新来的白衣人问道。
“还行,没有大碍。”
“就是在这里摔的吗?”那人也转头看向小洞。
余雾赶紧伸手将他的头掰过来,“你看看我这面罩位置对吗?”
“对的对的,前辈可是我们追风团的门面担当,怎么都是好看的!”那人笑道。
“才来几天就调侃前辈了?”余雾半搂着那人往外走。
“不敢不敢,前辈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累什么?我们怎么能说累呢?赶紧去找人。”
“是!”
鬼珛等到周围几乎没有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探头朝着外面望了望,轻手轻脚地从小洞里钻出去。
“终于出来了?”
鬼珛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她捂住胸口,哎呦!吓死我了!
那人靠在石壁上,周身的衣袍泛着淡淡的银光。
“你怎么还在这里?”鬼珛站定说道。
“姑娘拿了我的东西,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反应还挺快,鬼珛心道。
“看来,这东西对你很重要?”
“是。”银袍的光洒在余雾的眼睛里,鬼珛只能看见熹微的眸光。
“你告诉我怎么出去我就把东西还你?”
“这个洞口出去左转后,二五四二一。第一个二是右。”
怎么这里的人记路都是这么记的吗……鬼珛心里咕咕,听着倒像是没有骗人的样子。
“你这么干脆?”
“姑娘我无冤无仇,于某没必要骗你。”
“那倒也是。”
鬼珛将手伸进莲花包,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刚扔进去的那块白玉。
嗯?哪里去了……
余雾看不下去,点燃掌心火走过来。
找到了!有光还是好!
鬼珛拿出白玉吊坠递给眼前的人,她这才发现,眼前这双眼睛似乎有些眼熟。
“你……”
那人接过吊坠,瞬间熄灭了掌心火。
“姑娘还是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出去……”余雾说完迅速消失在了通道里。
“啥……”鬼珛压低声音,“意思啊?”
无人回应。
不出去还能咋的,一直在这里猫捉老鼠吗?鬼珛又朝着石壁踢了一脚。
她沿着余雾说的路往外走,一路顺畅无比。
终于出来了!
可是她刚刚看见外面的光,就明白余雾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光明下面的土地上,一层又一层的白衣人面朝这岩洞层叠的山站着,他们严阵以待。
他们待的,就是她。
鬼珛转身便朝里面走。
“姑娘来都来了,怎么也不通知老朽一声?”白袍使者高声道。
好了,这下走不掉了……
鬼珛转过头,站在岩洞门口,嬉笑道:“原来您这这里啊!我说怎么没有找着人呢,还以为来错地方了!”
“姑娘既然是来找白某的,怎么不走正门?”
“正门?”鬼珛抬头看了看岩洞周围,笑着道:“本来是想走正门来着,结果看到这些岩洞有些好奇,便上来看看。”
哂笑飘过白袍使者的脸,他接着说道:“姑娘既然来了,想必是想清楚了?”
鬼珛也笑,“清楚,自然清楚。”
“既然姑娘同意了,那便请跟我走吧!”白袍话音一落,几个白衣人便飞到鬼珛身边。鬼珛左右一看,这回是不走不行了。
她伸手挡了挡,“得嘞得嘞,我自己会走。”
鬼珛跟在白袍使者身后,一群人乌泱泱地又走到了山前大白屋顶的外面,刚踩上那光溜溜的石面,身后那一群乌泱泱地白衣人便不见了。
鬼珛回头,咦?人呢?她又回头看前面稳步前行的白袍……如今只剩下白袍左右各三人和他们自己左右各三人,鬼珛悄悄放慢脚步,似乎没有注意到她。
若是我此时……
“姑娘还是不要生出逃跑的想法好,自从姑娘刚刚踩上这里的地面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要通行令牌才能出去了。”
鬼珛露出一丝尴尬的笑,这白袍,人还怪好……“哪里哪里……”她左看右看,“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出去了……”
她快步走到白袍身后,低声道:“这样主动投诚的,圣主打算给个什么封号?”
“主动投诚?”白袍转眼看着鬼珛,满是嫌弃。
鬼珛一本正经地点头,“当然!”
白袍嘴角蔑蔑,转头前行。
“诶,你别不说话啊!你上次说的使者还算数吗?使者的权利是什么?我要负责做什么事情吗?”
白袍的眉头越蹙越紧。
“也对,问你你也不知道,这些还是得问圣主。对了,你上次是不是说那个什么圣主不在来着?圣主去干什么了?什么时候回来?我要等他回来之后才能当官吗?”
白袍满脸的不耐烦,头发都要飘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
一旁的一个白衣人见状开口道:“圣主已回,自有裁决,姑娘不必多虑。”
“自有裁决……我又不是什么罪人……”鬼珛咕咕。
“姑娘是不是,圣主自然清楚。”那人说着,转头看了鬼珛一眼。
鬼珛对上那双眼睛,心中一颤,等等,这眼神和这声音……
是他!
我去,一会儿他不会讲我坏话吧……
鬼珛心情忐忑的来到“圣主殿”,本来七上八下的心被这大牌匾给逗笑了,怎么还有殿名直接就叫圣主殿……
“咳咳……”白袍一身的严肃,“注意仪态!”
“是!”鬼珛立马站直,她抬眼向前望去,这也没人啊……
“禀告圣主,“白袍使者突然停下来,转头看着鬼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下。”鬼珛低声道。
“禀告圣主,天赋异禀的小下姑娘已经带到。”
天赋异禀?鬼珛看着白袍使,那还是不至于吧……
屋子里静悄悄没有声音,“圣主今天来上班了吗?”鬼珛咕咕。
周围十二人严肃不语,只有余雾回头看了鬼珛一眼。
却见一个满脸饥瘦的游魂突然被不知从何处被推出来,白袍让开位置,那人盯着鬼珛不停地说道:“是她!是她!就是她!”
鬼珛被这没由来地指认吓了一跳,我怎么了我……我们认识吗?
“就是你单手救了一个濒死的游魂?”屋子里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鬼珛看着面前饥瘦的游魂,有些恍惚,我明白了……是那个时候……救阿福的时候……
“圣主问你话呢!”白袍对鬼珛说道。
“啊……是……也不是……”
“什么是也不是?难道人不是你救的吗?”白袍压飘到鬼珛身边,压低了声音。
鬼珛回瞪白袍一眼,继续对着屋顶说道:“人我是帮过一个的,可是她那也不算濒死,身体基础还是很好的,我不过是路过帮了个小忙罢了。”
“既如此,那便做疗愈使吧。”
疗愈使,疗愈使好,鬼珛点头。
“疗愈使也有下属吗?”
白袍使斜眼看过来,低声道:“有……”
“你想要多少?”圣主问道。
“这个嘛……按规矩来就好,不过,“鬼珛指向白袍使旁边的余雾,“这个人,我要。”
白袍使瞪着鬼珛,你丫公然抢人来了!
余雾也满脸惊奇地看着鬼珛,你干啥呢?
鬼珛对着两人一笑,嘻嘻。
“白袍使同意吗?”
白袍使看了看周围,对账金额上空笑道:“同意同意,这堂上十二人本就是我给疗愈使准备的。”
“好,白袍使办事果然让人放心。那就这么定了,小下姑娘任疗愈使副职,掌握一百一十二人,居圣地玉宫,一会儿就由白袍使会带疗愈使前往玉宫安顿。疗愈使既已入我圣地,今后当治病救魂,恪尽职守。”
“那是自然,自然……”等等,鬼珛察觉一个问题,副职?
“那这正职是谁?我要配合他吗?”她问道。
“人已经走了……”白袍使转过身来,满眼的嫌弃。
“啊?”鬼珛望着上空,真走了?去哪儿了?
“那这正职是谁?好相处吗?”鬼珛走到白袍身边。
“正职还空着。”白袍使对着上空行了一礼,转身准备出去。
鬼珛紧跟其后,“空着?空着为何不让我去?”
白袍使斜眼看着鬼珛,“你自己说的人不是你救的。”
“那……那也确实不是……”鬼珛撇撇嘴,“我哪有那能耐……”
“小下姑娘没有这能耐,那就先做好这副职吧……”白袍使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让鬼珛有些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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