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愈使可还记得,前些天跟白某要了一个人?”白袍使问道。
“当然记得,白袍使不是给我了十二个人吗?怎么?这是想要回去?”
“那倒不是……”白袍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是想找这余雾问点事情,我刚刚在外面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兴许是去运输伤魂了吧,我最近太累,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
“可疗愈使不是让此人贴身伺候吗?”
使官和鬼珛同时看向白袍使,白袍察觉有异,赶紧说道:“也是刚刚在外面,他们瞎说给我听的。”
“是,白袍使听得没错,只是没有听全。我本想让那小子贴身伺候来着,可没想到那小子冥顽不灵,一天到晚死着个脸,不仅不愿留在我身边,连面罩都不愿摘一下,所以便随着他去了。也不知道白袍使是从哪里招揽来如此食古不化的人?”
“啊……”白袍使有些尴尬,鬼珛这话简直是挡着圣主的面打他的脸,“那小子是有些倔气在身上,当日能被疗愈使看上,也是他的福气,日后还须疗愈使多多费心管教了。”
“白袍使严重了,倒是也谈不上费心。今日不巧,改日等我见到他,一定让他来找白袍使。”
白袍使看着一旁的使官,连忙拒绝道:“不必,不必。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我问别人也是一样的。”
送走使官和白袍使后,鬼珛总算松了一口气。
“赶紧起来吧!”鬼珛对着床上的人说道。
床上却没有一点动静。
“喂!人走了!赶紧起来!”鬼珛掀开被子,余雾躺在床上,脸色发乌。
鬼珛吓的双手发凉,使劲摇了摇余雾的肩膀,那身体却像尸体一样,一动不动。
“难道是刚刚的原魂有问题?他们要杀我?”鬼珛喃喃自语。
鬼珛迅速冷静下来,俯身掀开余雾的眼皮,那眼珠子却盯着鬼珛转了一圈。
一只手从床上伸起来,揽住鬼珛的腰,“怎么?担心了?”
鬼珛没好气地拨开那手,“谁担心你了!”
余雾从床上坐起身,“生前应该有很多人说过你嘴硬吧?”
生前?
鬼珛回头看着余雾,也是,反正他都死了,跟他计较什么……
“你是因为赖皮,妻子才与人通奸的吗?”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喜欢揭人短处呢?”
“你不也是?”
“还真有人曾说你嘴硬啊?”余雾凑到鬼珛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不过,嘴虽硬,心却不硬。”
鬼珛一把将他从床上推下去,“这下,心也硬了。”
于雾从地上爬起来,“你这疗愈使还没意思,刚过了河就从拆桥。下次再也不帮你了!”
“怎的?不帮我?你还真想回白袍使那里去?”
“反正我这人都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在哪里又如何?”
“你还记上了是不是?”鬼珛抓起手边的一把刀便扔过去。
余雾伸手将刀稳稳接在手中,“疗愈使这还刀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真是气人!鬼珛不想与他多扯,立即正色问道:“赶紧告诉我阿福在哪里?”
余雾见鬼珛满脸的严肃,便也站直腰杆,勉强有个正形。
“不知这阿福,到底是疗愈使的什么人?”
鬼珛抬眼盯着余雾,眼中充斥着昏暗的质疑。
“朋友。”
“朋友?”余雾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这位‘阿福’是在疗愈使来魂境的前脚被五队的人抓进来的。”
“你是几队?”
“我是一队。”
“你的意思是,他们抓‘阿福’是为了将我引过来?”
“这我不确定。”
“那你强调时间做什么?”
“我……我只是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疗愈使打断了。疗愈使所怀疑的,不一直都是我吗?”
“你继续。”
“据我这几日所查,五队当时所街道的命令,要抓捕的是两个人,一个阿福,另一个交游存义。而这两人,都是圣地的叛徒。”
叛徒?
鬼珛瞳孔一缩,心中有些吃惊,却又不那么吃惊,好想她心底早就预感到一般。
难怪他们对这地方这么熟悉……
余雾接着说道:“所以,我认为,疗愈使应该是顺便被盯上的,因为他们本来就一直在找阿福。”
“不,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救她,反而害了她……”
“也不能这么说,若不是你,她早就死了……可属下有些疑惑,疗愈使对圣地如此不熟悉,怎会和圣地的叛徒是朋友?”
“你倒是,思虑很是周全……”
“疗愈使过奖。”
鬼珛无语,“不是夸你。她现在如何?”
“现在炼魂处被关闭,我也查不到。”余雾犹豫了一番,“但是游魂放进去,一般都要三五个月,所以,暂时应该还没死。”
“你帮我救她。”
“可是炼魂处已经被封了,我们是进不去的。”
“谁能进去?”
“圣主。”
鬼珛一个白眼,这不说了等于没说……她现在连圣主长啥样都没见着。
“何时打开?”她问道。
“目前还不知道。估计要等,抓到贼人吧……”
鬼珛心道这游存义就在里面,在外面要怎么抓到……
“若是一直都抓不到呢?”
“不会的。”
“你骗我,这门一定会开的,否则花这么大力气炼出来的东西怎么处理?新的游魂又怎么放进去?说吧,什么时候开。”
“属下对天发誓,真的不知道。”
鬼珛将信将疑,托着下巴思考了半晌,“那就,只能从圣主入手了?”
“不可!”
“为何?”
余雾吞吞吐吐,“这圣主,自然是万不可得罪的。”
“放心吧,不会把你牵扯进来。圣主哪里可以令牌什么的东西,可以偷出来?”
余雾连忙摇头,“没有。”
鬼珛走到余雾身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进去?”
余雾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觉得,疗愈使现在再圣地待地好好地,何必去趟这趟浑水,不如就在这玉宫好好过日子。”
鬼珛一笑,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火山没有爆发,就表示火山不会爆发吗?
有些事情,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你若不愿帮我便算了,我也不愿害了你。你出去吧。”
余雾愣在原地,他没料到鬼珛会真的算了。
“怎么?还不走?”
余雾又犹豫了半晌,才说道:“若是疗愈使执意要去,每隔七日,他们会开门进去视察,届时可以趁机溜进去。”
“好。”
两日后,午夜。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沿着山路悄悄向上。
一路上七万八绕,数十个分叉口,鬼珛感觉自己头昏眼花。
不过,这倒是符合她对这个地方的认识就是了。
鬼珛感觉自己和余雾越来越接近圣地的“圆顶”,“这圣主不会就在这里吧?”
“是。”余雾的回答淡淡的。
“你似乎,对圣主没有恐惧之意?”
“你不也是吗?”
“跟你这人说话真没意思。”
余雾突然将鬼珛拉到一个两人高的石壁背后,“那你跟谁说话有意思?”
“你有意思,你最有意思,行了吧?”鬼珛甩开余雾的手,“赶紧赶路。”
“我们就到这里。”余雾说着趴在石壁后面,观察着不远的洞口。
“啊?这里?”鬼珛也站了过去。
等了许久,洞口还是没有一点情况。
“你不会消息有误吧?”鬼珛低头道,“是不是今天啊?”
“应该……应该不会错啊……”余雾往天上看了看,这是怎么回事?
他站起身来,一把将鬼珛推到石头上。
“你……你干嘛?”
“我去前面看看,疗愈使务必在此处等我回来。”
“好。”
余雾放开鬼珛,又转身看不远处的情况。
鬼珛站直身体,兀自咕咕道:“去就去,推我干什么……”
没想到于雾又转身将鬼珛压在石头上,轻声道:“千万别动,等我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
余雾朝洞口跑去,瞬间没了踪影。
鬼珛站在大石头后面又等了半晌,不仅没有人来,连余雾也没有出来。
总不至于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吧?鬼珛心道。她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看看,不料一队人马从洞口出来。
鬼珛远远听见为首那领兵道:“分成三队,开始搜!”
完了!里面一定是出事了!
鬼珛眼前一队人马正朝着自己走过来,赶紧掉头往回跑。
她一边跑还一边咕咕,不是我不等你啊,实在是有人追过来了。
鬼珛沿着山路向下,这路七万八绕不说,这几十个分叉口,她哪里记得哪个是哪个啊?
一时之间,似乎周围都是找人的声音。
鬼珛挑着没人的路就往前跑,总之,先跑到随便一个谁的宫吧……届时再说自己是迷路了,也可信一些……否则在这山上,实在是太可疑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可算让鬼珛绕到了一个不知道谁的殿前面。
只见此殿屋顶亮地很,殿前站着许多女官,鬼珛刚刚从黑暗中出现便被发现。
“来者何人?”两个女官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站在鬼珛面前。
鬼珛摸摸头,“两位姐姐好,我是新来的疗愈使,本是出来消消食,没想到竟迷了方向。”
“疗愈使?”
“疗愈使不是在玉宫吗?”两人问道。
“是玉宫没错。”
“玉宫离这里这么远?疗愈使消食怎么消到这里来了?”
“这不是,前些天累倒了,最近吃得稍微补了一些……”
“可现在是半夜……”
“夜宵,是夜宵噎着了。”鬼珛笑道,“还请两位给在下指个路,玉宫还有许多伤魂等着我回去处理呢……”
一个女官正要给鬼珛指路,另一个道:“还是禀报主上一声吧……”
鬼珛脸上的笑容僵住,却还是应道:“是,应该的。”
片刻功夫,那女官便从正殿出来。
“主上请疗愈使进去说话。”
鬼珛点点头,这圣地的人还真是事儿……大半夜地不睡觉说什么话……
她一边走一边问道:“还不知这殿主是哪位使者呢?”
“使者?”旁边的两位女官开始笑起来。
一个道:“看来疗愈使是真的不认识路啊……”
另一个道:“无妨,听闻疗愈使刚来不久,以后便熟悉了。”
鬼珛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所以这里面是?”
“是圣主。”
鬼珛瞬间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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