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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劫海藏锋待月明

天玄剑宗。

玉竹峰。

沈霜雪的居所是座小巧的竹舍,门前种着几株幽兰,窗下一方石桌用于品茶研习剑谱。入夜后,她取出那把古剑,置于桌上。

她盘膝调息片刻,驱散了最后一点不适感。看着粗布包裹,好奇心再次升腾。她小心翼翼地解开布包,露出那柄残破的古剑。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剑身裂纹和那暗红的宝石上。剑,依旧死寂。沈霜雪伸出手指,再次轻轻触碰剑脊。

嗡……

这一次,没有狂暴的血光和灵魂冲击,只有一丝极其微弱、如同叹息般的冰凉震颤顺着指尖传来,仿佛沉睡之物被唤醒了一丝本能。同时,一个模糊、断续、如同隔着万水千山般虚弱又充满蛊惑力的意念,如同游丝般,艰难地钻入她的脑海:

“血……滴血……认主……吾……赐汝……力量……真相……”

这意念断断续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和诱惑。它没有直接提及“叶昭月”,也没有滔天恨意,更像是一个古老器灵在寻求复苏的契机。它许诺的力量和“真相”,精准地戳中了沈霜雪这个底层外门弟子内心深处对力量、对自身(或许包括那丝熟悉感)的渴望。

沈霜雪的手指停留在冰冷的剑身上,眼神变幻不定。惊疑、警惕、好奇、渴望……种种情绪交织。这剑果然有灵!它到底是什么?它说的真相是什么?赐予力量……是真是假?风险有多大?

她盯着那暗红的宝石,仿佛要将其看穿。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那断断续续的诱惑低语,如同魔音,在她脑中盘旋不去。

长久的沉默与挣扎。

理智在尖叫:来历不明,邪异古物,滴血认主风险未知!一个声音在警告她远离。

但另一个声音,源自灵魂深处那奇异的共鸣,以及那断断续续意念所描绘的“力量”与“真相”,如同黑暗中摇曳的烛火,吸引着她这个在仙途底层挣扎、渴望改变的外门弟子。她太需要力量了,需要力量去完成危险的任务,去获得更好的资源,去摆脱这朝不保夕的处境。而“真相”,更是隐隐指向她触碰此剑时感受到的那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最终,对力量的渴望和对自身谜团的好奇,压倒了谨慎。

沈霜雪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决然。她伸出左手食指,运起一丝微弱的灵力,在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鲜血。血珠滚圆,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她屏住呼吸,将指尖悬于剑柄那颗暗红色的宝石之上。宝石表面黯淡无光,如同干涸的血痂。

血珠滴落。

嗒。

一声轻响,血珠精准地落在暗红宝石的中央!

嗡——!!!

沉寂的残剑骤然爆发出远比在万宝楼时更强烈、却相对内敛的血光!剑身上的裂纹如同血管般瞬间被点亮,流淌着暗红色的光芒!一股冰冷、霸道、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生机的沛然气息,猛然从剑身爆发,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房间!

沈霜雪感觉自己的心神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牢牢抓住,与那柄剑建立了某种玄奥无比的联系!她的血液仿佛在燃烧,灵魂深处传来一声满足又带着无尽苍凉的叹息。

血光渐渐收敛,最终凝聚在剑柄的宝石上,使其由暗红转为一种内蕴流光的深红。剑身裂纹间的光芒也黯淡下去,但整柄剑给人的感觉,不再是一件死物,而是一个沉睡的凶兽,刚刚被唤醒了最基础的本能。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无尽岁月沉淀下来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难言情绪的声音,这一次清晰地、直接地在沈霜雪的识海中响起,不再是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

“以血为契,器主已定……汝名?”

沈霜雪心脏狂跳,强自镇定,对着桌上的古剑,或者说对着剑中那未知的存在,开口道:“天璇剑宗外门弟子,沈霜雪。你……又是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探究与紧张。

识海中,那个声音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咀嚼这个名字,又仿佛在回忆万古的沧桑。最终,那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和冻结灵魂的寒意:

“本尊……谢渊。”

“谢……渊?”沈霜雪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充满魔性与古老气息的名字,嗡——没有预料到的头疼感袭来。

就像是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湖底层激起了一圈涟漪,一连串破碎的记忆碎片进入她的脑海中。

这次出现的场景是一座宏伟的宫殿,冰冷的玉石地面反射着幽光。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她却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庞。

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逝,这让她困惑,甚至有些…不安。一时间让她眉头紧锁。

“怎么你想起什么了?”剑内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没有,我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名字。”沈霜雪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她声音清冷,带着明确的否认,魔尊谢渊的心中竟莫名地松了口气。

"看来你确实不记得了..."他幽幽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记得什么?"沈霜雪敏锐地捕捉到了话语中的线索,眼神瞬间锐利如冰。

"没什么。"谢渊迅速转移话题,语气恢复平稳,"既然你已是我的主人,我自会助你变得更强。不过..."他的声音刻意染上一丝苦涩,"现在的我,力量所剩无几。要恢复昔日神威,还需依靠你的灵力。"

沈霜雪沉思片刻,问道:"需要如何做?"

"我需要你引导灵力注入剑身,这样可以加速我的修复。"

谢渊解释道,"灵力越精纯,效果越好。"

“我考虑考虑。”沈霜雪并未轻易应允。

“没什么可考虑的,”谢渊的声音带着蛊惑,“我既然已经认你为主,自然会倾尽一切来帮助你。你帮助我,也就等同于帮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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