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芳芳，你最近过得好吗？我很想你。】
【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这几年我总在想，如果当时】
这条消息像是没说完，被误发的，看得人一头雾水。
【我昨天在街上见到你了，险些忍不住去跟你打招呼，但怕你难做，还是忍住了。】
【明明以前我们那么好，那么亲密。我最近发了疯地在想你，想跟你见一面，说说话。我们能见一面吗？】
对方又说：【明天中午，我在光茗酒楼等你。我想见你，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一直等你。】
发布大薛手工视频的账号是温迎在经营，温迎看到私信对话框里，满屏疯狂示爱言论时，人正在小酒馆发呆。
下午大薛做手工时划破了手，温迎被老温训了一顿，让她别瞎折腾了，在家里好好过个年，年假结束就回北央上她的班。
大薛受伤，她也是心疼和自责的，可被老温一通不讲情面和余地的攻击，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眶当即就蓄满了泪水。
她想说自己不是在瞎折腾，自己是真的想帮家里减轻负担。可老温压根就不听她说，依旧认为她鼓捣这些是在过家家。
带着挫败和沮丧的情绪，温迎来到“上岸”，一坐就是一下午。白天的酒吧不对外营业，来来去去的员工做着打扫清理工作，韩尹灵看她心情不好，坐桌对面陪她说了会儿话，这会儿也去忙了。
温迎大半天没消化的负面情绪，一瞬间全都发泄到了这条私信上。
刚看到时，温迎只当是那种套近乎的留言模板，对方能叫对大薛的名字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否则便不会有那么多诈骗案例了。但对方提到了见面的地点，的确是旦镇镇上比较高档的酒楼。
她便开始糊涂了。
这个人到底是恶作剧的粉丝还是骗子，又或者是认识大薛的人。
手指起起落落，噼里啪啦的一番输出，窄窄的输入框里挤的文字越来越多。在发出的前一刻，温迎可算是冷静下来。
删掉。
重新编辑。
对方说在街上看到大薛了，这次忍住了，下次不会直接冲上来骚扰她吧。温迎气愤地回复：【我会去的。】
发送完，温迎切到社交软件，后台页面停留在朋友圈，自动刷新出好友们新发布的动态，最新一条是虞石竹的。温迎扫了眼，给她点了个赞，然后评论了一条，退出去点进了发小三人的聊天组。
小樱桃：【急需招募一名保镖，明天中午陪我去光茗酒楼见一个骚扰犯。报名的扣1】
蔺樾第一时间回复了个：【？】
光茗酒楼是蔺家的产业。温迎回他：【放心，不是去砸你家的场子。】
LY.：【骚扰犯是怎么回事？】
温迎言简意赅：【就是我在网上被人撩/骚了，对方约我见面，我打算去看看他的真面目。宋一川呢，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去的叩1。】
LY.：【1】
温迎仿佛没看到这条一般，还在不厌其烦地呼叫宋一川：【宋一川你为什么这么不积极！有时间给虞石竹评论，不回我的消息对吧。还认不认我这个大姐头了！】
LY.：【yi】
LY.：【一】
LY.：【是看不到我的消息吗？】
-
“宋一川，你到底怎么回事？”翌日，中午，光茗酒楼旁边711便利店内，温迎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宋一川的脑袋，克制着音量，道，“我跟没跟你说过，别打虞石竹的主意！”
宋一川这会儿坐在高脚凳上，人趴在桌板上，把头别向另一边，不看她：“你还说她有男朋友呢。她明明没有。”
温迎噎声。虞石竹是没有，但从大一入学起，虞石竹便对外声称自己不是单身，不是出于虚荣心，而是这个方法能最直接有效的省去应付追求者的麻烦，也是因为她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邻家哥哥。
她一直认为自己和对方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便能在一起了，也相信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用她的话说就是，自己和邻家哥哥的状态跟在一起没有区别，除了那些情侣间该做的亲密接触，他们的相处模式完全就是恋人才会有的啊。只不过碍于对方现在在部队，纪律严谨，聚少离多，他们才没时间明确关系。
“然后呢？你认为我那么说是在害你？宋水水，你叫这个名字脑袋里装的就都是水吗？”温迎气得掐了掐腰。她这人责任心强，从小到大帮宋一川大大小小解决了多少麻烦事，护犊子的情绪澎湃到了极点。
但另一位当事人是虞石竹，她在大学校园里最好的朋友。夹在他们两人之间，温迎真是说什么都不合适，说多了对虞石竹不礼貌，说少了又怕宋一川陷得太深。
“赖我，都赖我。”温迎气得反思自己。早该想到虞石竹是宋一川喜欢的类型，应该避着让他们接触。
“我不是这个意思，迎妹，我就是——”宋一川脸埋在胳膊里，又过了半晌，才彻底朝温迎转过来，苦恼又执拗地看了她一眼，像是看到什么，猛地弹坐直了身子。
温迎嘴角一动，刚要说什么，这时门口玻璃门感应到有客人进门，自动开门的同时，响起机械欢迎音。
蔺樾还是在年前理了发，额前的碎发短了很多，那双眉眼越发锋利。视线扫过两人，他笑道：“我一来你们就不说话，会不会太刻意了点？好歹演一下啊。”
蔺樾看温迎这一眼，很随意。他是一点儿不怕温迎在背后说他，只怕温迎连提都懒得提他。
下一秒，蔺樾看宋一川时，眼神里却多了几分严肃的疑问。
宋一川夹在两人中间，哪边都知道点儿不方便对第三人透露的秘密。他在蔺樾的凝视下，怕对方认为自己出卖了他，很自觉地牺牲掉自己的脸面维护住好兄弟的感情。
“啊是我在跟迎妹请教，”宋一川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做了次深呼吸，开口道，“sugar你能理解吗，一个女生突然亲你，但不跟你在一起，是为什么啊？”
宋一川话音刚落，敏锐地察觉到他们这一块的空气突然凝固住了。
两秒后，宋一川终于如梦初醒，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怎么能够忘记呢！他怎么可以忘了呢！他当时可是亲眼旁观了的，迎妹和sugar在游泳馆亲得热火朝天时，他可是借着一盆高大绿植的遮挡，从叶片与叶片的缝隙之间看得起劲儿啊。
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什么——宋一川一刻也不敢再坐下去，试图岔开话题，组织大家抓紧开始今天的正事。
这时，蔺樾突然轻松地笑了下，回答：“很难理解吗？只能说明你不是她的菜，但你长成了她的菜。”
话是对宋一川说的，可蔺樾的视线却始终盯着温迎。后者站在两人中间，除了听见机械欢迎声时回头看了眼，此刻只留给了蔺樾一个背影。
蔺樾看她耳根烧起了红晕，但也仅是如此。
温迎片刻后开口：“这件事我回头再跟你解释，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我们先计划一下待会儿的行动。”
宋一川作为温迎说话时眼神锁定的人，自觉地哦了声，可等他和蔺樾对上眼神，突然有些糊涂了，这件事是指哪件事，这个“你”是指他还是指sugar呢。
-
温迎解锁手机，打开私聊页面，先向两人解释了被骚扰的始末。
蔺樾适才从温迎颈侧的红晕收回视线，蹙眉扫过聊天记录。
在温迎布置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时，蔺樾点开了这人的头像，是个被广角镜头拍摄的小狗脑袋，面部特征变形扭曲，加之是居高临下角度，乍看上去像是外星人。
是私人账号，主页发布了两条视频。一条是晒车，拍摄构图不讲究，但车不错。第二条是帮别人发的寻狗启示，这条稍微有几个网友互动，但同样看不出这人的身份。
“你们有什么想法？”温迎注意到蔺樾看手机看的够久了，怀疑他提不起重视，当即把手机抽走，抬高音量，问道。
宋一川前一刻还精神萎靡，被温迎扫了眼，立刻积极地表态：“我没问题，全听你的安排。”
温迎满意地点点头，视线再滑向蔺樾。蔺樾还在琢磨第二条视频，走丢那只西高地蔺樾似乎见过。他最近帮舅舅遛比格，前前后后认识了不少狗友。
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因此慢了半拍，他才回道：“可以。但其实可以更直接些。”
几分钟后，蔺樾从温迎身边挟持走宋一川，两人站在酒楼服务台，等待值班经理查1203包间的预约信息。
“你自己查就是了，叫我一块做什么。”宋一川从被勒得喘不过气的状态中挣脱，正了正自己的领口，跟蔺樾吐槽。
蔺樾正低头翻着手机相册，想看看有没有恰好拍下那条西高地的照片，闻言，头也没抬地说：“我怕你俩凑一块继续讲我的坏话。”
宋一川心虚地抿了抿嘴，顾及着服务台后有人，凑过去小声说：“没讲你。不过迎妹跟我说了，她已经看出你的意思了，但还是顾及两家的事，所以才……你明白吗。”
蔺樾眸底波澜不惊，将手机收起来，往口袋里一放，睨着宋一川，半晌才说：“等你告诉我，我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宋一川被噎得哑然，嘴角动了动，回击道：“你倒是想得美。”
蔺樾没再理，看向正操作电脑的值班经理。酒楼所使用的电子系统还是蔺樾几年前写的，算是他练手之作，但蔺明光知道后，立刻投入使用，逢人就把它拿出来跟友人炫耀，
正想着，值班经理那边也有了结果。对方微笑，语气亲和：“1203包间今天没人预约。”
“没人？”宋一川上半身朝服务台后面探了探，试图亲自看看电脑页面。
值班经理认得蔺樾，自然没有阻拦宋一川的冒失，她默了一瞬，想到什么，补充道：“这个包间一般不对外预约，除非其他包间都排满了，才会酌情开放。”
蔺樾看对方一眼。12楼非顶楼，并非视野最好的楼层，这四个数字也并非多吉利。蔺樾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蔺樾向值班经理道了声麻烦你了，对方问蔺樾是否要现在用餐，说蔺总新聘请的西厨手艺绝佳，蔺樾说暂时不用，想先带朋友四处逛逛。
“总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都市秘闻吧，还是说这里发生过命案？”两人先行上楼，进电梯后，宋一川如是调侃。
蔺樾也觉得奇怪，但猜不准具体原因，左右这里是他家的地盘，出不了事。
而且温迎打定主意要来一探究竟，最近本就对他爱答不理的，蔺樾实在不想凑上去触霉头，索性顺着她的计划来。
蔺樾离开前台大约一刻钟后，值班经理叫来员工守着，自己去后厨看看。她刚走没一会儿，大厅进来一位年轻的女人，穿一件黑色毛呢大衣，粗跟短靴，黑色赫本帽，小臂上挂着一只不是品牌但包型很不错的贝壳包，步态气质优雅端庄，虽然白色围巾松松垮垮地遮着脸，但不难看出其清丽的五官。
不过并未看的真切，对方不知道是怕冷还是如何，又把围巾拢得紧了些。
“女士你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1203，我姓薛。”女声微沉，言简意赅。
员工正欲操作电脑核对，这时服务台的电话响起，便先接起。
温迎没太在意对方接起电话时正襟危站，对电话那头之人颇有重视的态度，只是在对方有意无意朝自己瞥来时，又一次拢了下围巾。
她今天穿的是大薛的衣服，的确会有些怪异，此刻只能佯装镇定，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角落的花瓶。
半分钟后，前台员工招呼来的服务生对温迎毕恭毕敬：“女士，我带您去包间，这边走。”
温迎颔首，朝指引的方向抬步。
室外可见风雨连廊和观景露台，室内灯光如月光洒在手绘墙布上，细节处皆是宋代美学特有的意境。
温迎此前只听说，却没来过这里，此刻只觉她有时间一定要带大薛来这里吃一顿饭。
那么偏爱国风的大薛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服务生把温迎带到包间门口，为她打开门，并未跟进去。
温迎再次颔首，道谢。
身后厚重的包间门轻轻合住，温迎靠在门板上才舒了口气。
先一步进到包间里的蔺樾和宋一川二人已经找到了绝佳的隐藏位置，此刻从一扇屏风后走出来。
蔺樾盯着温迎，面色沉重。温迎扫他一眼，先一步开口：“我知道自己穿这身很老气，但请你们忍着，闭嘴。”
宋一川压根没想说这个，正要感慨这里够气派，想撺弄着温迎一块宰蔺樾一顿呢。
蔺樾也没想揶揄这个。就在温迎进来前，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那只西高地，也八/九不离十地猜到是谁约薛阿姨来这里。
“刚刚我和sugar在其他包间看了看，当属这间包间讲究。1203，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数字啊。”宋一川刚要问问蔺樾这个少东家知道原因吗？
就听温迎慢悠悠地开口：“这是我妈的生日。”
宋一川当即哟出声，感慨：“还怪浪漫的。”
电光火石间，迟钝如宋一川脑内都闪过某种猜测，可惜没立刻顺藤摸瓜发现答案。
“温温，你——”
和蔺樾声音一同响起的，是包间外的说话声。
“来了。”宋一川如临大敌，拽着蔺樾退到了屏风后。
门开时，一道浑厚男声跟服务生说了句：“待会儿不要进来打扰。”
蔺樾拧眉。那沙哑磁性的声音，不是他赵儒赫舅舅还能是谁。
他微微攥拳，想要出去制止这场闹剧，胳膊却被宋一川第一时间抓住。蔺樾偏头，宋一川哆嗦：“我突然有点想上厕所。”
“……”
这一耽搁，屏风另一侧的赵儒赫已经和温迎搭上了话：“芳芳，没想到你会来。”
温迎帽子围巾外套还都在身上，特意在背对着包间门的位置坐，知道自己一旦对视肯定会暴露身份，尽可能拉长诈对方的时间。
“你有什么话就站在门口说。”温迎可以变化嗓音，往大薛声线上靠。
赵儒赫及时止住。因为他从薛娴芳的声音中听出了冷落和疏离，以及克制着的气愤。
她是该怪他。
“我叫你来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赵儒赫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似乎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继续道，“芳芳，温良谨对你好吗？你如果过得不开心，可以看看我，我一直在等你。”
赵儒赫不是自己来的，准确地说，他把狗儿子揣怀里一块带来了，比格本就好动，在赵儒赫面前尤其，这会儿呜呜汪汪的一番乱叫。
确认来人是赵儒赫时，温迎其实就坐不住了。这会儿听见狗叫声，她立刻浑身僵硬，如果她动作，一定会狼狈地跳起来。
不行，太丢人了。把自己的弱点示于他人，无疑让本就落下风的局面更加惨烈。
她在愤怒中忍耐着，在恶心中忍耐着，在想要夺门而去的冲动中忍耐着，被迫听赵儒赫自以为深情地剖白着自己的心意。
温迎无从打听大薛和赵儒赫的往事，街坊邻里间的传闻早已不知道被添油加醋了多少遍，并不可信。
此刻听赵儒赫絮絮叨叨地讲述，才知道两人在一起时，感情还算甜蜜，处在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多多少少也展望过以后。那年赵儒赫时不时要去广州出差，大薛心血来潮突然造访制造惊喜，却撞见他和一个年轻女人搂搂抱抱，当即一拍两散。
赵儒赫解释那是逢场作戏，试图用这些年的清心寡欲来证明自己的浪子回头，越说越激动，情至深处时口不择言道：“芳芳你选择我吧——”
突然，屏风后传来瓷器掉落在地上碎掉的声音！
温迎大梦惊醒地再也忍耐不下去，起身冲进包间附带的卫生间里，手撑着盥洗盆呕吐不止。
同一时间，赵儒赫猛地看向屏风后，没等辨别出这声音是意外还是有人在偷听，余光注意到“薛娴芳”的不适反应，想要上前关心，却在抬步时顿住。
他先是看到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大外甥，一时惊诧得说不出话。
紧跟着“薛娴芳”发顶的帽子随着她的跑动掉落，赵儒赫看清了对方的脸，慌乱地后退半步，越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你们……”
比格在看到蔺樾的那一刻，突然爆发了一股力量，从赵儒赫的怀抱中跳出来，兴奋地冲着蔺樾过来。
蔺樾想着温迎还在这包间里，怕狗乱跑，便很配合地弯腰捞它，却不想这股冲力太大，他险些被撞倒在地上。
踉跄着站好，蔺樾紧了紧手臂，避免它逃窜。
比格想跟蔺樾玩，却不想被他限制自由，呜呜汪汪地挣扎了几下，最终在蔺樾想去卫生间查看温迎的情况把它交给宋一川时，灵活又一次跑掉了。
“不准！”蔺樾厉声制止，但他的命令在此刻起了反作用。
比格以为蔺樾要跟他玩追赶的游戏，越跑越嗨，不知怎么就扯动了桌布，哗啦啦的，桌上的陶瓷碗碟和花瓶落了一地，碎了一地。
服务生听到包间里动静，但因为有赵儒赫不准打扰的命令在，滞留在门外徘徊不停迟迟不敢进来。
温迎漱完口，擦干脸上的水渍从卫生间出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番狼狈景象。
蔺樾在拦狗，宋一川则在怂恿，指挥它这个花瓶贵，让它撞这个。
无比滑稽的场面，温迎却丁点儿笑意都没有。
赵儒赫从她开门的一瞬，便一直在观察她。
温迎很好地遗传了薛娴芳的长相，如果说五官遗传了七八分，那面色冷淡的模样简直是一比一还原。
这么直愣愣地盯着看时，赵儒赫甚至有些不体面的失神，恍恍惚惚不知今夕是何夕。
“芳……”他刚要开口说话，眼前温迎突然向后撤开了一大步。
他还没理解这反应代表着什么时，身体右侧猛地受到一股撞击力，他猝不及防，踉跄着朝反方向跌去。
那边有门，空间宽敞，而且地毯又厚又软，赵儒赫事后回想，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把左臂摔骨折了呢。
这狗实在是不能要了！要不还是听蔺樾的建议养个孩子吧。这是赵儒赫被比格重击后摔得倒地不起时，第二个想法。
第一个想法，则是——这都是他的报应啊。
宋一川手里拿着一捧从花瓶里拔出来的插花，目瞪口呆，看看赵儒赫，再看看蔺樾，想说这狗真是太通灵性了。
这简直是帮迎妹出了口恶气。
要不是迎妹怕狗，自己甘愿把自己左护法的位置让给它来坐。
蔺樾其实没功夫想什么灵不灵性的问题，他及时冲过来，把比格抱走，适才看了温迎一眼。
温迎视线从他手里的狗，移到他脸上，看着他的眼睛，很是疲惫地笑了下，说：“我先走了。”
包间门终于被打开，门外的服务生和领班齐齐松了口气，很快调整出礼貌的微笑，送别第一位走出来的客人。
随即小心翼翼地朝包间内望去时，看到一地的狼藉，目睹赵儒赫从地毯上爬起来的狼狈，惊得不知所措，愕然地朝刚刚离开的那个年轻女孩儿的背影上望去。
包间里，蔺樾朝宋一川看了一眼，宋一川便很有眼力见地把傻傻拿在手里的插花一丢，追着温迎离开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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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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