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蛮荒地带的冥王星有着近乎恐怖的温度,它常年平均气温只有零下一百度,里面藏着氮冰平原、陨石坑,还有高耸的水冰山。
时云屏第一次见到封誉的时候,她正在图书馆复习期末考试,难学的物理,繁杂的公式,还有没完成的数据分析大作业,让她恨不得变成窗外那只摊着肚皮睡觉的狸花猫。
在发呆的空隙,她看见了封誉,他斜挎着书包,白色耳机挂在脖间,背挺直,正从远处朝这里走来。
靠的近些,时云屏注意到了他的眼睛,眼皮很薄,眼尾微微上挑,目光很冷,就像她在书中看的冰质天体,里面藏着蓄着化不开的氮冰,她不喜欢这样看起来很冷淡的人,不过因为他是帅哥,以至于她勉强接受了这小小的缺点。
时云屏盯了他良久,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直直地看过来,他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径直路过她。
时云屏伸手故意打翻了自己的笔袋,那只灰褐色的笔袋掉在他的脚边,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而封誉当做没看见,他抬脚,然后目不斜视地离开。
这是时云屏的第一次不算过于刻意,但也不太无辜的小小搭讪。
不出意料,以失败告终。
时云屏扯回思绪,她看着远处的封誉。
他走了过来,然后直接将她抱起来,动作轻缓,时云屏很委屈地缩在他的怀里。
“说好的下山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好来接你,怎么又忘了?”封誉将她搂得更紧。
“我想着那么多同学陪我下山,你过来一趟麻烦,就没说了。”时云屏生硬地揭过这个话题,“对了,誉哥你许愿了吗?”
“你说的事情我哪一项没有完成?”封誉小心翼翼避开她的伤口,直接抱着她下山,时云屏挣扎了几下,但挣扎无效。
“下次我陪你,保证随叫随到,以后你不要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封誉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沉稳。
时云屏偷偷抬头瞥了他一眼,月色撒在他浓密微蜷的睫毛上,像细碎的糖霜。
“你的女朋友记住啦。”时云屏撒娇。
“确定?”封誉低头,呼吸靠近,他温柔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确定以及肯定。”
时云屏抬头看封誉,他眼里漾着笑意,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仰着头,满意地亲了亲他的下巴。
“又开始动手动脚。”封誉把时云屏放了下来,彼此面对面,他牵住了她的手,“那我可不可以和你一样。”
“哦?”时云屏装作听不懂。
封誉直接钳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禁锢在怀里,然后咬上了她的唇。
这是一个很漫长缠绵的吻。
过了很久,封誉才放开她。
“可惜了,这里有摄像头。”
听清了封誉的话,时云屏脸一下子红了,她看了一眼周围荒郊野岭的环境,没想到这么偏的地方,居然还有摄像头。
确实可惜。
封誉牵着时云屏从小路下山,他租的房子离这里不远,但也不近,封誉的自行车停在山脚,时云屏在后座上颠簸了很久,才终于到了小区门口。
这个小区在C大西北方,建成已经几十年,之前是这边棉花厂的职工宿舍,小区墙皮剥落卷翘,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芯,大部分的防盗网都生着锈,大门边堆着废弃的花盆,还有裹在一起的旧纸盒。
封誉把自行车停在楼下停车棚,这里的声控灯不太灵敏,顺着昏暗的楼梯,时云屏和封誉到了他们住的六楼,透过楼梯间的窗户,她能看见远处耸立的壮丽高楼,那是和这里截然不同的景致。
繁华与破败,通常同时存在。
但时云屏很喜欢这个小小的房子,封誉本来住在宿舍,四人间,但因为一个舍友不分昼夜地打游戏,一个室友天天抽烟,房间里一直云雾缭绕的,另一个室友终于忍受不了出去住,封誉想专注学业,索性也搬了出去。
这是一个很小的一室一厅,房租不贵,封誉自己做家教的费用可以负担,时云屏偶尔会来,但很少过夜。
“椰子汁。”封誉从冰箱里拿出来递给时云屏。
封誉记得时云屏的每一个喜好,喜欢凉一点的椰子汁,粉红色的helloKitty,写作业时喜欢用花里胡哨的笔,还有睡觉时要抱着软乎乎的玩偶。
时云屏环顾了一眼,这里和她上次离开时差不多,收拾得很整洁,床单上印着helloKitty,上面摆着一个毛茸茸的玩偶,玩偶脖子上套着她上次出去玩买的珍珠小项链,桌子上推满了封誉的学习资料,桌边是她上次留下的笔。
封誉的成绩很好,每年都拿奖学金,他体育也很好,游泳获过不少大学生奖项,时云屏很喜欢认真刻苦的人,特别是这个人还长得帅。
“好甜。”时云屏咬着吸管。
封誉正在找衣服,闻言朝着时云屏笑了一下。
“你喜欢就好。”
“最近樱桃上市了,明天我去买一点。”封誉继续说,上次时云屏随意提了一嘴,他就记下了。
“好啊,还可以泡点樱桃酒。”
“都依你。”封誉点头。
时云屏的裙子被摔破,膝盖那里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胳膊上的血已经凝固,她也没觉得痛,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抱着玩偶,像只瘫倒的树袋熊。
而封誉把时云屏上次留在这里的睡裙找了出来,然后去旁边柜子里拿出酒精。
“我不要。”时云屏见状跳了起来,玩偶被摔在沙发下,“酒精太疼,我才不要涂。”
封誉一向很好说话,但前提是时云屏做的不过分,现在他强硬地把她拉了过来,让她坐在他大腿上。
“听话,不然伤口会感染。”
时云屏还想逃,但封誉手劲很大,一下子就将她牢牢锁住,然后他二话不说把酒精涂在了她的伤口上,动作小心翼翼。
“嘶——”时云屏疼得用小腿踢他。
“不要动。”封誉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有点用力,时云屏气的脸发红,但她不敢动了。
因为越是反抗,封誉越不会放过她。
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床上。
等到封誉把她的伤口处理好,他才腾手剥开时云屏的衣服。
“你要干嘛?!”时云屏赶紧护住自己的拉链。
“你在想什么?”封誉被她的动作逗笑了,“你的衣服脏了,我帮你换掉。”
时云屏确实想多了,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自己扭捏地拉开了拉链,一边小声道。
“我只是擦破了皮,又不是残废了,这点小事我自己来。”
“那你自己来。”封誉靠在床上,看着时云屏慢吞吞地脱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粉色吊带,她看了一眼封誉,他的目光晦暗不明,有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时云屏下定了决心,她扯开了旁边的被子把他整个人裹在里面。
“你不许偷看。”
说完时云屏三下五除二换上了睡裙,被子里面的封誉在低低地笑。
等到她换好,才把被子从封誉身上扯下来,封誉的头发有些凌乱,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时云屏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紧绷的下颌线。
“誉哥,你是不是想亲我?”
“你觉得呢?”封誉靠近了一些,他身上的气息笼罩住了时云屏,然后他将她圈在怀里,用下巴蹭了下她的发间,“所以,好不好?”
封誉低头看她,他的眼睛很好看,瞳孔漆黑,像黑洞,对她来说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根据时间膨胀理论,时间在黑洞附近会变慢,时云屏现在觉得时空仿佛静止了。
她只能感受到他。
她很难拒绝封誉的请求,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时云屏的脸有些红,她垂下睫毛,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封誉欺身覆了上来,亲着亲着突然变了味,时云屏感觉到了有什么硬的东西在抵着她。
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还是很紧张,虽然已经和他坦诚相待过,可总共也没几次,第一次关着灯,她和他也都没什么经验,都不知道有没有插对,时云屏只感觉到撕裂一样的痛。
然后她发了两天的烧。
第二次她喝了一点酒,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一直伏在他的肩头哭,封誉很温柔地亲她,但依旧很痛。
今天是第三次,时云屏想打退堂鼓,她对疼痛的忍耐限度很低,现在她躺在他的身下,伸手环住了他的腰,但想了想又觉得不行,她放下了胳膊。
“怎么了?”封誉吻了一下她的脖颈。
“要不……要不算了吧。”时云屏别过了脸,“我明天还要去上课。”
上次她都没有办法从封誉的床上下来,她只好请了几天假,那时她发着烧,烧到开始说胡话,她只记得自己抱着封誉,问他有多爱自己。
当时她刚从游乐园回来没多久,她问是不是像唐老鸭爱戴琳一样,又或者是像斑比和法琳,桑普和邦尼,史迪奇和安琪,就像它们一样,彼此永远不会分开。
但是她忘了封誉当时是怎么回复她的了,时云屏喝醉了,现在也想不起来。
“怕痛?”封誉笑着问。
“你就不怕?”时云屏反问。
时云屏长得很冷艳,和性格倒是不符,不笑时整个人冷冷的,特别是那双眼睛,清透冷淡,看上去很不易接近。
而现在的她眼里蒙着一层雾气,眼梢透着薄红,呼吸紊乱,前胸起伏不定。
封誉的手落在她的腰际,呼吸沉沉,接着他轻松地将她拉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我也舍不得。”他背对着时云屏,看不清表情。
听到这话,时云屏下意识揽住了他的脖颈,她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既然早晚都要做,她也不能老是逃避。
她很喜欢封誉,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自己选择的,允许他走近自己生活里的人,他长在她的审美上,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
时云屏在高考毕业后去寺庙许愿,她想要一个很好的男朋友,可以陪她一辈子的那一种,有的时候,时云屏想,应该那天她太过虔诚,连本来准备去吃鸳鸯火锅的钱都丢进了功德箱,所以封誉出现了。
“你继续吧。”时云屏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我不怕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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