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歌的银尾缠住珊瑚灵暴走的触须,每片鳞都被灵魄灼得焦黑。凌沧昏迷在古城祭坛中央,冰裂的妖丹正被灵魄蚕食,眉心的鲛皇纹褪成惨白。
"以血为媒,以魂为契!"她咬破舌尖在祭坛刻下血咒,海浪突然化作锁链缠住兄妹俩的尾鳍。这是鲛人族最古老的共生咒,施咒者将永世承受潮汐噬心之痛。
暮辞的珊瑚弓射穿灵魄核心时,瞥见苏映雪正用金针封住自己心脉。她的药人血顺着针尾滴落,在祭坛石面绘出与凌沧妖纹同源的图腾:"别分心...我撑得住..."
素问的岐黄剑刺入晏尘胸膛三寸时,剑尖突然迸出星砂。星临的虚影自她瞳孔浮现:"用他的道骨炼药,就能解你师尊的枯颜咒。"
晏尘的昭明剑却转向自己灵台:"想要便来取。"剑气震碎衣襟,露出心口与暮辞同源的蛊痕。素问突然捂住右眼,那里正渗出与铸无涯相同的石化血:"原来我们...都是容器..."
海底古城突然震颤,圣女残魂从祭坛浮出。她的虚影抚过凌沧冰裂的妖丹,指尖却穿透沧歌的银尾:"痴儿...双生子同承一劫的诅咒...从来无解..."
苏映雪跪在药王谷禁地,面前冰棺里封着幼年暮辞的本体。巫煊的残魂附在青铜灯上嗤笑:"用你的药人血唤醒他,就能救现世那个替身。"
暮辞的鲛尾突然缠碎冰棺,鎏金瞳孔流出血泪:"你竟信这鬼话..."他掌心托着朵将枯的月见花,花瓣纹路与苏映雪颈间疤痕一模一样:"当年你为我剜心取蛊...这疤就是凭证..."
海底传来沧歌的鲛人泣血声,凌沧的妖丹彻底碎裂。星临的银链突然锁住圣女残魂:"九厄星轨还剩最后一劫...用双生子的魂...还是用..."
晏尘的断剑插在古城阵眼,剑柄处镶嵌的鲛珠突然映出双重倒影。素问的石化血滴在珠面,竟浮现出暮辞与凌沧幼年同眠的画面。
"原来你早就..."素问的岐黄剑跌落,剑身映出她半石化的脸,"药王谷那场大火...是你为我挡的..."
晏尘扯开左袖,露出被炼魂火灼伤的疤痕:"师尊抽我剑魄那日...是你偷换药汤保我灵脉..."
海底漩涡突然吞没古城半壁,沧歌的银尾鳞片尽数剥落。她抱着凌沧的残躯撞向圣女残魂:"既然天道不许我们活...那便毁天!"
沧歌跪在珊瑚礁裂谷边缘,腕间银铃缀着的珊瑚风铃已浸透血渍。凌沧的残魂寄居其中,每夜子时便会发出断续呜咽。她将额头抵在风铃镂空的鲛纹上,海底的月光穿过孔隙,在她脸颊映出支离破碎的光斑。
"今日...北冥的虎头鲸群...迁徙了..."她摩挲着风铃边缘的缺口,那是三百年前凌沧替她挡下雷劫时撞出的伤痕,"你总说想看它们跃过星轨海沟..."
风铃突然剧烈震颤,凌沧的虚影浮现在浪尖。他的鲛尾比生前更透明,心口处空荡荡的冰裂纹正渗出星砂:"别再来了...潮噬之痛会蚀穿你的魂魄..."
沧歌突然扑进海浪,银尾卷起漩涡将虚影裹入怀中。这个动作让她的鳞片剐蹭在尖锐的珊瑚骸骨上,血珠混着星砂坠向深渊:"痛才好...痛着...才能记住你体温..."
苏映雪提着鲛脂灯潜入归墟裂缝时,灯芯跃动的火苗突然映出暮辞的脸。他正被十根珊瑚锁链悬在祭坛中央,鎏金瞳孔中流转着与凌沧相同的星砂。
"药人血...果然能破归墟禁制..."她抚过石壁上渗血的咒文,指尖突然被无形利齿咬住——那是凌沧残魂设下的护命蛊,专噬擅闯者的记忆。
剧痛中闪过零碎画面:暮辞在冰棺中睁开眼的刹那,瞳孔分裂出三重纹路;自己将剜出的蛊虫封入他心口时,窗外正飘着药王谷百年不遇的雪...
"醒醒!"暮辞的鲛尾突然扫碎锁链,珊瑚碎片割破他胸膛。苏映雪惊醒时,手中鲛脂灯已熄灭,唯有他心口的鎏金光晕照亮方寸:"你中了凌沧的忆蛊...看到的...都是我的罪孽..."
晏尘的断剑插在星临布下的占星阵中,剑柄镶嵌的鲛珠正吞噬素问的石化血。她的右臂已完全化作珊瑚,指尖却死死扣住他腕间灵脉:"用我的石心炼药...这是唯一解你枯颜咒的法子..."
"你当真以为...我这些年续命是为自己?"晏尘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跳动的竟是半枚石化鲛珠——与铸无涯当年被挖出的那颗如出一辙,"药王谷大火那夜...你被石化的...本该是心..."
素问的瞳孔骤然收缩,石化的指尖抚上他心口裂痕。记忆如潮水倒灌:当年她盗取药王谷禁药时,是晏尘用移魂术将石化蛊引渡己身。那些年他总穿高领道袍,原是为遮住颈间蔓延的珊瑚纹...
星砂突然暴走,将两人卷入未记载的第十星轨。素问在眩晕中抓住晏尘的断剑,剑身映出他们幼年在药圃埋下的合欢酒——如今那株合欢树,正生在晏尘的灵台深处。
沧歌的银尾鳞片在月圆之夜尽数倒竖,潮噬之痛如万蚁啃噬骨髓。她蜷缩在凌沧幼年栖居的珊瑚洞,石壁上刻满歪斜的划痕——那是三百年来每夜痛极时用指甲刻下的计数。
"第九万七千三百次..."她将溃烂的指尖按在最新划痕上,血渍与珊瑚虫共生出诡异的花纹。洞外突然传来海兽悲鸣,三十头虎头鲸的尸体浮上海面,每具额心的星纹都被利爪剖开。
凌沧的虚影在血海中凝聚:"你杀生取星髓...是想炼续魂灯?"
沧歌的鲛尾绞碎最后一头海兽的颅骨:"这些星髓...够你凝实魂魄三刻钟..."她染血的掌心托起一盏骨灯,"足够说完...那年雷劫的真相..."
苏映雪在药王谷禁地掘出尘封的青铜匣,匣中羊皮卷记载着惊世秘术——移魂蛊并非药人所创,而是鲛人族为保双子魂魄所研。她颤抖着抚过卷末的珊瑚印,那纹路与暮辞心口的鎏金蛊痕完美契合。
"原来你我...都是他人魂魄的容器..."她突然呕出大口黑血,那是连心蛊反噬的征兆。暮辞的虚影自血泊浮现,鎏金瞳孔流转着三百年前的画面:凌沧跪求巫族长老,用半颗妖丹换她免做药人...
"现在明白为何我护着凌沧了?"暮辞的鲛尾缠住她手腕,"当年他分魂救我...如今该我还债..."他指尖突然刺入自己心口,挖出半枚裹着珊瑚的妖丹,"吞了它...你就能活..."
晏尘灵台中的合欢树突然开花,花瓣飘落处浮现素问未石化的容颜。她赤足踏在星砂铺就的小径上,腕间银铃与当年埋酒时一般无二。
"你总说合欢花开时就归来..."素问的石化右臂拂过树干,碎屑纷飞如雪,"却让我守着枯树三百年..."
晏尘的断剑突然生出新芽,剑纹化作枝蔓缠住她腰身:"当年移魂时...我在这树下埋了我们的婚书..."
星轨突然逆转,第十重劫难降下血雨。素问在雷光中看清婚书内容——晏尘以道骨为契,将她的名字从星轨死劫中生生剜去...
暮辞的鎏金瞳孔映出凌沧胸口的冰裂纹,指尖抚过那些蛛网般的伤痕时,妖丹在两人之间共鸣震颤。海底火山的熔岩照亮祭坛,他们的鲛尾不知何时已缠作同心结的纹路。
"三百年前你分魂救我..."暮辞将凌沧抵在珊瑚柱上,掌心妖火灼烧着自己心口的鎏金咒印,"如今这半颗妖丹...该物归原主了。"
凌沧突然扣住他手腕反压在祭坛,冰霜顺着暮辞的鳞片攀爬:"你以为我剖丹是为救你?"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一模一样的咒印,"这双生印...本就是为你承死劫而刻!"
祭坛突然塌陷,熔岩中浮出两具冰棺。棺中少年面容与二人别无二致,腕间拴着断裂的珊瑚链——正是三百年前他们被炼成双生药人时,互相铐住对方的锁链。
记忆如附骨之疽苏醒。暮辞看到冰棺中的自己将凌沧推出火海,却被炼器峰长老用珊瑚锁反扣双手。凌沧在冰棺外发疯般撞击结界,额角鲜血染红棺盖上的咒文。
"原来我们...早该死在药人炉里..."暮辞的鲛尾鳞片片片倒竖,熔岩灼穿尾鳍也浑然不觉。凌沧突然咬破舌尖吻上他唇瓣,冰火交融的妖力在齿间炸开:"那就再死一次...这次我陪你..."
海底火山轰然喷发,冰棺在熔岩中化作星砂。凌沧的冰裂纹与暮辞的鎏金印在强光中重组,凝成完整的鲛皇图腾。当光芒褪去时,他们的鲛尾已生出共生鳞——银鳞镶着金边,每片都刻着对方的名讳。
沧歌找到他们时,二人正沉睡在巨型砗磲中。交缠的鲛尾裹着星砂织就的茧,凌沧的指尖插在暮辞发间,暮辞的唇贴在凌沧心口咒印上,如同三百年前冰棺内外的姿势倒转。
"兄长..."她触到砗磲边缘的珊瑚锁链,那些曾束缚他们的刑具竟化作并蒂莲纹。沉睡中的暮辞忽然抓住她手腕,鎏金瞳孔流转着凌沧的记忆:"他在等你原谅...原谅当年没能砸开冰棺..."
海底传来悠远潮声,砗磲缓缓开启。凌沧的银发与暮辞的墨发缠成结发绳,末端系着半截焦黑的珊瑚锁——正是幼年暮辞从药人炉中抢出的那段。
苏映雪撞见他们在归墟裂缝疗伤时,暮辞正将凌沧抵在星砂凝成的礁石上。凌沧心口的冰裂纹渗着血,暮辞却用舌尖一点点舔舐那些伤口,鎏金妖力混着血丝渡入对方经脉。
"非要这样...才能平衡妖丹?"苏映雪捏碎手中的药瓶。
暮辞的鲛尾突然缠住她腰身拽进怀里,凌沧染血的唇擦过她耳垂:"或者...你愿意当第三个药引..."
三人妖丹突然共鸣,苏映雪颈间的月见花疤化作鎏金纹路。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药人血正被双生印牵引,暮辞却将她的手腕按在凌沧心口:"你早就是我们命盘里的星..."
星临的银链锁住三人手腕时,第十重星轨正化作绞索勒紧他们的咽喉。暮辞的共生鳞片片剥落,在虚空凝成并蒂莲舟;凌沧撕下心口带咒印的鳞,将苏映雪推上莲舟。
"双生印的宿命...就是互噬..."他最后吻去暮辞眼角的星砂,"这次换我替你承劫..."
暮辞的鎏金瞳孔突然裂出冰蓝,共生鳞逆生长刺入星轨:"你忘了...三百年前我们发过毒誓..."
海底升起七十二座冰棺虚影,棺盖同时开启。每个"暮辞"与"凌沧"都紧扣双手,将星临的银链拽入归墟深处。苏映雪在莲舟上呕出药人血,血雾中浮现他们幼年在冰棺刻下的契文——「死不同穴,魂必相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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