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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章七·扶光浩浩,换生耗耗

好像是以一种怜悯的姿态;好像挑一双拔袅弄烟;好像蹙一对青山剪影。

他情,他眼,他眉。

他惜,他垂,他会。

心末,好像有人提醒,现在,是诗人。馀一粟,收不住。心里遂念上一句:假吻处,和春住。

席剪光纳下那过分**的目光,嘴角扯了扯,别过头去。

又是一个背影,与那日茶馆不尽相同。

又是人声,一点点剥落开世界。他听见评客欣欣然,那主会人,他听见诗人赞赞然,那虚荣文人。

后来的诗会好像不过一瞥,已然到了告别。馀一粟这样安慰自己,若是欲作一书自传,这诗会可能寥寥几字就过了,自己没有什么特别令人艳羡的诗。

可能,不过见证了意味将要艳羡他人的诗者。不过没自持,那眼收的太慢。不过没判准,再一次犯下撩拔误人。

当为诗者,溺色误人。

几声道别、夸赞、假笑、称师道徒、攀优提劣。

走出门外,他的素伞旁靠着三伞。

一把透明,同来宁捣衣的,馀一粟一只手拿起,双手递给了她。

一把印了规则排布的卡通图案,蚡呇珠在侧边伸手拿走了。

一把印了白字广告,黑色,这时他才清晰的看见,这是xx公墓的广告,自然知道是谁的了,咽下刚刚再次撩拨未遂的尴尬,他甚至没有回身看,用两根指头拎起,递给久久站在他身后的人,那苦菊味未消,他的身上甚至还染了些昨日大红袍的味道,不用看也知道是席剪光。

可身后那菊、茶味的人,没有立即接过,他往前探了探,胸膛口恰好贴住背中心,短暂的挨住后,那只明俏的手向前拿走了伞。

馀一粟才觉,不应该与其做诗人朋友。但待他转身……三把伞的主人却分别站在他的左、在、前三处,似,都在等他……都是俊俏模样,一清丽如宋词,一动人如越诗,一秀美如涧水微微,不意倾过茶香。远处,甚至圭空练在望着他,满脸戏谑,扬了扬手机,拾伞走人。

自是求心所向,妙计横生,他微笑张口:“天朗气清,正是好日,几位,想不想喝茶?”

不用说是哪个茶馆,宁捣衣光速接到台阶,一个白眼道:“没见过上班这么积极的。”心下看了馀一粟身边站的帅哥,知道这是想发展发展,于是非常自觉的递了一个以后必须让我八卦的眼神,尽职尽责的挽她蚡姐姐,道:“蚡姐姐,走,我好容易来一次成都,带我吃顿好……不是,吃点特色小吃。”

蚡呇珠看了眼十分没出息的某人,优雅地接起要来挽自己的那只手,向上抬了抬,亦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带我好妹妹吃点好的,小馀,你们也是。”

两人娉婷而去,一抹清丽附上一抹浓艳,人道是,淡者俏皮。

席剪光,正前方那人,微微俯身,调笑道:“喝茶去?”

“谁不谈事情去那地方?”馀一粟看一眼他。

“听评书呗。”

“那你是去听的假评书,我们那班子,是演戏的,你听过古时谁说书说的是先时名著?你看过谁说书还背不了文章?”

“那,是为了什么?”

“给老板挣茶钱,给听客安心神。”

“那你今日不去给老板挣钱?不给听众安心?”

“我明日也可以不去。”

“你辞了?”

“要辞了。”

这回席剪光没多问了,评书人是喜欢表达自己观点的,往往不喜回答。正如评说者往往只身。而且再问必是自相矛盾,则必有隐瞒。

「11:34--斜阳路附近的一条小街」

馀一粟在一堆成都名美食中,十分魔幻地带着席剪光走进了一家正宗重庆火锅店。

席剪光满脸疑问,馀一粟看了看他:“听你口音是本地人,不需要体验本地美食。”又在心里道,既然昨日他去的本地墓园,逝人葬此,大概是本地人了。

“我是重庆人。”

馀一粟找位子的背影顿了顿,开始胡圆:“川渝一家亲噻,将好(正好)你吃哈(吃下)正不正宗?”

「13:21--市中心知名公园」

馀一粟掠过一众深粉、浅黛、赤红、淡朱荷花颜色,经过人海围观的历史遗迹,路过一列一列人满为患的小摊,带着席剪光走进了……小山坡下的防空洞???

席剪光接过他递来的一只老冰棍——从蹲在防空洞小过道里抱着箱子的小摊贩那买来的,看了看一众搬着小板凳坐着、没板凳倚着墙、或是直接蹲地上、坐地上的市民,包括任意年龄任意性别,又一次发出疑问:“我们这是来?”

“纳凉啊,去商场蹲着有点瓜,在地铁站坐台阶又毁坏城市形象,别的地方老冰棍要卖1块5嘞。”馀一粟走到里一点的地方,避开聚集在一起抽烟的几位,抽烟的很识相,立刻走的远了些,出了洞,而馀一粟靠着一幅画直接坐地上,动了动鼻子,似在探查还有无烟味存留,动作有些可爱。

小摊贩听了嘻嘻地笑,挨着坐到了馀一粟旁边,席剪光也就地坐下,不过离馀一粟近一点。

几个认识馀一粟的也挪屁股来了这儿,闲言碎语聊了聊,分外轻松,穿堂风掠过其衣衫,馀一粟稍稍靠在他身上。

馀一粟清清嗓子,拿出了他评书的调调,”就着防空洞里的几幅图画与介绍,慢悠悠地讲起了其间的故事。

文人总是把立意立得很深,而厉害的则是由浅入深,更加厉害的是——听来全是浅、思来全是深。

大大小小的人歪在一块,许多是几遍几遍的听着这个故事。不过馀一粟是对着席剪光说的,他口因他而开,整张面也是对着他的。

风很轻,许是被漏下的几缕光搅碎了。

消耗着生命时光,以这浩浩阳光。

「16:17--窄窄小巷里」

阳光依旧大好,馀一粟带着席剪光走向夜市……?馀一粟不及席剪光对竖着的xx夜市四字牌子提出疑问,直接答道:“夜市白天人少,但也只是比晚上少。”

攥着几根签子,馀一粟咀嚼着鲜香,顺口问道:“你在成都待几天?”

“三天半,今天是第三天,明天中午走。”

“明天我送送你?”这句话破口而出,太过亲近,馀一粟来不及收回。

“好啊,如果你不评书的话。”

“你住哪的旅店?不会被坑到春熙路吧?”

“这几天住的不是一家,其实今晚也可以是你家。”

馀一粟突然发现,这吃了不下十年的苕皮怎么这么香?

「17:49--一家非惊华堂的茶馆」

“咱们真要喝茶?到别人家茶楼去喝?”席剪光疑惑。

“人家这才是正宗茶馆,我们那儿压根不是。”

席剪光进了后才知道,馀一粟所认为的正宗茶馆,不是茶的品类怎么样,是要有麻将台以及打牌的地儿。

见他愣神,馀一粟问道:“你不会?”

“要打牌,我会。”

当馀一粟与他的几个好朋友,俩老头子,掏出了一叠长条形的、席剪光压根儿没见过的牌。

“嗯,这个牌,上个世纪的,不会。”

“谁不是上个世纪出生的?上个世纪的牌怎么就不会了?等等,你不是吗?呀,你成年了没?”

席剪光深吸一口气:“明年这时候我大学都毕业了。”

最后几人还是搓起了麻将,席剪光本来怕打的太大,要是打的超过十块,他可打不起。最后对馀一粟这个抠搜鬼,坚持打一角钱的人才,佩服的五体投地。

“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七老八十了?”

“不要以爱好来评价啦,这么说的话,我们这座城市都老了,其实我们是安逸,安逸到感觉提前过老年生活。”

「20:08--重庆小面馆」

“一定又要这样吗?”

“哎呀,帮我们本地人看看正不正宗呗。”

这个“呗”字简直要画上一万个波浪号。

「21:36--锦江河边」

“你要带我夜游锦江?”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平常船、茶船、花船、火锅船、戏船都贵得惊人的那个,大抵不是,我们走路。”馀一粟不知什么时候买了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席剪光。

“我们看江的时候要看什么呢?”

“看水呀,看水你就想,这是锦江,也叫府南河,‘府河’和‘南河’的并称,是成都的母亲河,她是‘拜水都江堰’里拜的岷江的支流,流过现是天府广场、古为皇城之地,穿城而过,依城而生。

“锦江,濯锦之江。府南河,上个世纪却被称为‘腐烂河’,有一首打油诗描写成都府南河:‘五十年代淘米洗菜,六十年代水质变坏,七十年代鱼虾绝代,八十年代洗马桶盖。*’02年治理,才有锦缎之色、护城之姿。”

席剪光静静的听着馀一粟讲述,这位诗人是如此爱着这地方的,爱着生活,在很舒适的一个地方过着很安逸的生活。果真说,少不入川。

好标准一个诗人。

谁将之下一瞬则……

很多人所知,锦江旁边夜市多,实则没有酒馆多。都知玉林路小酒馆,却不知九眼桥酒馆街,锦江酒家道。

“嗳!馀小哥!又来了哈?这次赏脸我们家来呗,恰恰好……”一个酒吧拉客的男子,笑嘻嘻的凑上来,作势要牵馀一粟进去。

一旁几个拉客的一听这句“馀小哥”,纷纷转过脑袋,也要来攀谈几句。

这些无一不显示着,馀一粟,他,是这些酒吧的常客。他那素雅的衣衫,在**,霓虹闪烁的灯光下,映衬的可笑。

诗人?不染纤尘的诗人?

馀一粟却未显出一丝尴尬,来这儿确实有这目的,诗人,混素雅与污垢的诗人,席剪光,会交谈与这样的人吗?

这是他一人的拉扯,他到底是纤尘不染的圣者,还许颓靡不堪的欲者,两者至极,所以达不成制衡。

他并兼不堪与诗情。

似古时某混迹勾栏与青楼的诗人,他的诗上得了课本,他的身历却被隐去。

那种人,风光一时,混度一生。

馀一粟呢?他要风光,又要混度。这是他的小格局的《红与黑》。

馀一粟想着席剪光应该看够了,也看懂了。

于是开始推辞拉客的,一极其不要脸的借口,他晃了晃手中的矿泉水,混蛋地笑:“哎呀呀,今天就不依祁哥哥的意啦,我们这不自带酒水了吗?进不了呀……“

那祁哥哥显然不想放过,他不仅是拉客的,也是店里安排的常驻,倾身拿过这水,张口就是一顿胡言:“我帮小馀哥喝了不就是了,这位帅哥的,不知小馀哥又让不让喽。”

门口那几位,包含俩醉鬼,开始起哄起馀一粟与席剪光。

馀一粟夺回那水,甚至没有触碰到刚刚那人摸过的地方,拎着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像是闲庭信步间随手做了此事,一只手揽住席剪光的肩,那首本来是奔着腰去的,半路又改了,他悠悠然道:“你们这位帅哥没成年呢,进不了,我去了谁陪他?”

他仗着席剪光这副学生样,一个实打实的理由。

在街上,这几个也不敢说什么管理松的话,开始剑走偏锋:“你大晚上跟个未成年在干嘛,是我们没底线还是你没底线啊?这小哥不小,也可以自己回家,他不来,你来不就是了……”

馀一粟想着估计是有段时间没来了,这几个要靠他招客,都有点急了,之前可没这么难缠,估计还有点酒精原因。他准备打几回太极再直接溜,主要自己不是女子,所以直接拒绝对这几个来说是没道理的。

忽然,席剪光轻拂下馀一粟搭着自己肩的手,将自己的右手揽住馀一粟薄衫包裹的腰身,果真是盈盈一握,左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卡片,那赫然是身份证,他道:“我成年了的。”

几人都静了,馀一粟倍显尴尬。

席剪光将馀一粟揽得更紧了一点,侧身问臂中人:“小馀哥,为什么不让我进?”

*关于府南河的打油诗:资料来源于一道政治题,应该是来源于民间。

嗯,其中一些解释的内容是听老师讲过,或者说是听长辈讲过的,都是自己组织的语言,所以不算资料引用……

另,酒馆一条街那里皆是真实,无论是不是本地人,如果不是真的想去酒馆,都不要无聊了独自去看热闹,有些拉客的真的很没有底线,管你是不是未成年,都是想拉你的。

成都很包容开放,也很文明有理,大家也很善良,但无论多好的地方都有污垢,不是不能夜游,是在哪儿都需要注意自身安全,各种地方都在管治起来了~

我们都争做文明有礼成都人啦~创建文明城市,争当文明市民!

小剧场--

青衫(成都银):我爱成都。

粟(成都银):我爱成都,那…的%¥$#那¥#%%的……

光(重庆银):呵,我爱成都的重庆菜。

嘤嘤嘤,假期手机管的更严了(bushi),慢慢更吧,这次又是等了很久再更orz

--2025/6/30

呵呵呵,念叨了很久要埋的伏笔忘埋了。。。还好我更新这么慢,又火不起来,现改也没事[爆哭]

--2025/7/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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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章七·扶光浩浩,换生耗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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