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边方池喜欢穿一些松松垮垮的衣服,不然他这会还得和一裸男坐在一起。
边方池脸都忘记洗了,微卷的头发凌乱得香鸡窝,遮住他疲惫的双眼。
他正坐在沙发上思考人生,私图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荒谬的事实。
狐白作为一个人坐在他旁边,存在感极高,他很难将其忽略掉。
他的猫变成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他该怎么办?
他以后要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无法接受的边方池捂住了自己眼睛,眼前瞬间变得漆黑,他还在睡觉。
对,一定是没睡醒!
狐白穿好衣服坐在他旁白,刚坐下就下意思地靠近边方池,乖巧地喊道:“哥哥。”
一道男声如此黏腻地喊他,边方池顿感不适,猛地往另一边躲,瞪大眼一脸警觉地看着狐白,想要离对方远一些。
这就是现实,不是在做梦。
害。
无法改变的现实。
边方池接受不了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也难以接受一只猫变成一个人的事实。
狐白怎么就变成了一个人。
好端端地一直猫怎么就变成一个人,能变回去吗?狐白是多么可爱的一只猫。
现在的狐白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所以对方想要亲近他,他都一一拒绝了。
面对对方委屈的神情,也没感到一丝歉意。
边方池斜眼瞄了一眼身边皮肤过分白皙,身体壮硕的男人,此刻对方正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和狐白撒娇想要摸摸头的神色一模一样。
但他始终没办法把一只可爱的猫和一个高大的男人相提并论,自然也没回应狐白期待的眼神。
看到边方池转移视线,狐白瞬间往他那边靠了靠,用他柔软的脸颊蹭边方池惆怅的脑袋。
边方池鬓角旁瞬间激起了一阵痒意,肩膀两侧还被陌生男子给按住了,瞬间让他像炸开了锅似的,猛地跳开,英俊的脸旁也变的狰狞。
那是狐白从未见过的表情。
高挺的鼻子上略圆的鼻头微缩,轻薄的嘴唇向两边扯开,边方池咬牙道:“你干嘛?”
哪怕面色再狰狞,也不会像怪物一样丑陋吓人,但不知怎的,给狐白吓了一跳。
狐白虎躯一震,抖了抖肩,胆怯地接着喊道:“哥哥。”
懵懂地看着边方池。
为什么边方池要这样的表情看着他,为什么哥哥没有像之前,他一靠近撒娇,就会立刻得到摸摸头,挠挠下巴。
为什么?狐白不知道,他有些伤心。
随即,细小的眼泪夺眶而出,强忍的抽噎声传到边方池的耳边。
如此高大的男人眼泪却不值钱,眼看着狐白又哭了,边方池立刻说:“打住,别哭了。”
他的衣服还残留着狐白掉的毛发,但却没有看到猫的身影,还要安慰一个陌生男人。
他还没哭呢。
狐白硬咽道:“你为什么这样看我,为什么不摸我的头了。”
他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纯真地问道。
“因为你现在是男人,我是gay啊,摸你头,”作为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纯真早以被岁月打磨掉了,边方池豪不客气地说:“我没把你赶出去已经很给面子了。”
要是打一开始狐白就是以人形和边方池相遇,那大概只会得到他一个好奇眼神,绝不会有带回家的情况。
狐白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只知道现在边方池好像不喜欢自己。
认知到这一切,伤心的狐白抿紧嘴唇不愿发出声音,眼泪倒是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短短几个小时,边方池已经开始敏感这个陌生男人的眼泪,余光察觉到闪过的泪光。
……
这倒让边方池确信这个陌生男人是狐白变的了,因为没有一个成年男子眼泪那么轻,动不动就哭,不顾脸面。
要是是一只猫在哭,能把边方池吓晕,肯定会抱起它找医生,但是面对一个男人,它是一点招都没有。
他连男孩都没安慰过,别说男人了。
看着和狐白一模一样眼睛掉出了眼泪,终觉还是有些心软,手足无措的边方池只能用安慰猫的方式去安慰一个男人。
边方池硬着头皮伸手去擦拭那个男人脸上的水花,笨拙地安慰道:“别哭了,真的变小花猫了。”
熟悉的触摸引出了狐白更多的泪水,他一把抱住了边方池,下巴垫在对方的肩上,抽泣着喊道:“哥哥。”
往常冷落到作为猫的狐白,狐白也会想现在这样站在他面前,伸出前爪攀在他的双肩上,紧抱着他。
但作为人,给边方池的感觉只有怪异,还有肉麻,特别是不停地喊哥哥,听到真想一把推开这个骚扰他的男人。
可是这男人又是他捡来的猫,他不能这么做。
边方池头都要大了。
任由对方抱着自己十来分钟,边方池不再听到狐白的哭泣声才敢缓慢地挣脱出来,期间都不敢抬头看他,生怕自己表情又哪里不如他意,又哭了。
坚持一个动作十分钟,边方池腰都硬了,他左右掰了掰脖子,咔嚓的声响随即而来。
“你怎么会变成人?”边方池不着痕迹地问道。
狐白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边方池身上,从未移开,他乖乖地回答:“因为我成年了。”
“你知道猫人吗?哥哥。”狐白突然这样问道。
猫人?边方池随口便说:“我知道啊,卖衣服的。”
“什么?”狐白疑问着,刚变成人,还没办法做到和人类的思维同频共振。
意识到和猫有代沟,边方池连解释都懒了,他只能说他不知道。
都说猫是天生的主子,作为奸诈的物种,哪怕被人精心呵护成长也不会知恩图报,反倒将自己当老大,忘恩负义。
但在人未知的领域里,白猫作为流浪猫最底层的种类,常受到同种生物的霸凌欺负,像异类一样被排挤,过着跟盘中餐老鼠一样的日子。
只是,老鼠一出现就被会作为食物而咬死,白猫却像玩物一样受到无尽的折磨。
异类似的,活得提心吊胆,要想摆脱这种悲惨命运,走运的被人类捡走当家养猫,不幸的只能忍着,想尽办法化为人。
命中注定,物种需要延续,猫人的祖先通过基因的不断改变,终于变成了人,但同时还是有很多弊端,例如要到成年才能成为人,例如…
宛如打开新世界大门一样,边方池着急地催促道:“例如啥,还有啥?”
“我忘了。”狐白说。
“……”边方池头上乌鸦飞过,这跟说话讲一半有什么区别,但他也懒得跟一只猫计较了。
狐白的一番解释,倒让边方池有些相信白猫会变成人了。
狗急能跳墙,猫急了也要学会成精,为了不被打死。
努力不断变异成为人已经很厉害了。
转念一想,边方池记得第一次见到狐白时,它光鲜亮丽,完全不像被欺负的样子。
他不由问道:“不是说白猫容易被欺负吗,那你怎么养的这么好?”
狐白一脸天真地说:“我爸爸妈妈是猫人,有家。”
“你有家还住我这!”边方池突然很激动地喊道。
难怪狐白看起来那么像家养猫,还那么聪明。
原来真的是家养猫。
盯着狐白洁白如玉的脸庞,边方池语气依旧不好地厉声说:“有家你不早说,问你又不应。”
那时候狐白还是一只猫,它用猫语回答吗?边方池听得懂吗?
狐白撇撇嘴说:“那时候我还只是一只猫。”
现在边方池跟他说话都不夹了,音色清朗地说:“你现在是一个人了。”
“那更不能回家了。”狐白说
“为什么?”边方池问。
“猫人成年了就要离开了家,”狐白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规定,且没有一丝离开家的悲伤,他没心没肺地笑道:“妈妈叫我来找你的。”
边方池头冒问号:“你妈认识我?”
他怎么不记得他和哪只猫有过渊源。
“不知道,”狐白依旧笑道:“我只知道她说你一定会喜欢我的。”
“……”边方池有些无语,他妈怎么会笃定他一定会喜欢狐白呢,真认识他?
可是,边方池是真的想不起来一点有关猫的回忆。
他问道:“你妈是中国人吗?或者说是中国猫人?有身份证吗?叫什么名字?”
狐白摇摇头:“不知道。”
“……”边方池又问:“你记得你怎么来的吗,回家的路还记得吗?”
狐白想了想,诚实道:“不记得。”
这人是傻子吧,一问三不知。
手掌在无声中合拢,狐白再说一次不知道的话,将会得到一拳头。
边方池耐着性子咬牙问,“你妈为什么喊你来找我。”
狐白很擅长察言观色,注意到边方池绷紧的下颌线,他嬉皮笑脸地讨好着,笑道:“不知道。”
话音刚落,边方池无法忍受地向狐白回挥出拳头,同时骂道:“你他…”
猫的反应比人快,拳头还没如他意落在狐白的身上,就被对方宽大的手掌接住了。
狐白的手掌抱住了边方池的拳头,他扬起嘴角说道:“妈妈说你一定会收留的,哥哥。”
作为猫时,边方池从未见过狐白笑,现在变成了人,他又两极分化,脸上不是闪着泪光就是挂着笑。
边方池作为死宅,极少很人打交道,更没有和狐白这类型的人交谈过。
天生就是白发,雪白的发丝下是灵动又美丽的眼眸,狐白眼尾弯弯,含着笑意看着他,炯炯有神的眼神闪烁着光。
抛开性别偏见来讲,如此貌美的长相能让边方池多看两眼。
要是他边方池天生白发,蓝色眼眸,不敢信他能帅成啥样。
不知不觉间,边方池看着狐白的脸出了神。
狐白盯着边方池微张的嘴巴,不禁又喊了一声:“哥哥?”
肉麻的称呼瞬间让边方池回魂,他瞬间移开视线,手指不自觉地挠挠后颈,尴尬地说:“别这么叫我。”
边方池不看他,狐白立马不高兴了,猫天生的占有欲强,哥哥怎么能不看他。
狐白语气不满地问道:“为什么?你之前都是这么教我喊的。”
“那是因为那时候你是只猫。”边方池说
狐白问:“我还是我啊,有区别吗?”
到底还是刚变成人的猫人纯真,边方池有预感未来他还得担任这人的教师,让对方学习如此做一个人。
“当然有区别,”边方池耐心地说,“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没有这么亲密的,特别是男的和男的。”
狐白不解,仍继续问:“为什么?”
边方池嘴比脑快,他直白地说:“因为我不是gay,我直男啊。”
狐白更不懂了,眼睛瞪的圆圆地看着边方池。
看着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他总是能幻视作为猫的狐白,想到这,边方池自然地扬起嘴角,含笑道:“反正就是跟猫不一样,不能想之前那样相处。”
今天第一次看见边方池笑,狐白的心情好了很多,但听到他说不能想之前那样相处,他心脏瞬间砰砰跳,着急地问道:“那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想之前那样抱我亲我了吗?”
对着一男人又亲又抱,除了鬼上身之外没有其他原因了,边方池想也不想,立刻说:“当然。”
狐白心中警铃响起,大喊道:“不可以!”
狐白成为人,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双手抱住边方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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