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温舒白带着云清回了自己的小出租屋,想着这样通电话隐秘一些。
“清儿,我租的小房间破破烂烂的,你别介意啊。”
温舒白递来一双新的拖鞋。
云清在屋里打望了一圈,表情上没有半点嫌弃,只是边看边点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这不比我那只装得下一张床的小宿舍强多了?”
云清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来,温舒白倒来两杯水,云清将手机摊在小茶几上,拨通了魏斯庭的电话,点开了外放。
两个人都安静屏息,直到电话那头传来魏斯庭温和的声音。
“云清?怎么了吗?”
“啊,魏帅哥,你今天忙吗?”
“不算忙,今天没轮到我值班,怎么了?”
“内个,我和我朋友,想找你打听点事儿。”
“嗯?你朋友?是温小姐吗?想知道点什么?”
云清将温舒白拉了过来,朝她做了个口型,让她自己问。
温舒白于是俯下身子对着手机说:“你好,魏帅哥,我就想跟你打听点顾老师的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温舒白抬起头来和云清交换了一个眼神,感觉希望不大的样子。
下一秒,只听电话那头闷闷地传来一声“嗯”,紧接着,魏斯庭问她想问点什么。
“我想知道,顾老师为什么那么讨厌猫啊?他是不是以前被猫抓伤过然后PTSD了?”
又是一阵沉默,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单纯不想回答。
大概沉默了有七八秒,他忽然笑了起来:“还真是。”
“你们顾老师小时候吧,不仅被猫咬过,还被猫抓伤过。”
“还有这种事呢?”
“还不止。”
“还不止啊?”
温舒白竟在这一刻泛滥起了莫名的同情心,没想到这么不可一世的顾书迟小时候还经历过这档子事。
但她也能理解,许多人小时候被猫狗抓伤过就是会留下一生的心理阴影,导致他们即便是成年了也会害怕猫狗。
“是啊,所以温小姐,你们顾老师恐怕心理受到了不小的创伤,还需要多多给他关怀才是。”
“......”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难怪他老说自己讨厌猫,不过,还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其实这话的意思就是,不管你觉得当讲不当讲我都要讲。
“请说。”
“我之前在顾老师家捡到过猫毛,他该不会有什么怪癖吧?”
“比如——伤害小猫咪什么的?”
又是一阵沉默。
随即是噗嗤一声笑:“温小姐为什么会有这种误会啊?”
“因为我刷到了网上的帖子。”
“哦?”
于是温舒白将自己经历的看到的一五一十全倒了出来,她早就在脑子里整理好了说辞,一通行云流水把一旁的云清都听呆了。
“我觉得闹鬼是假的,但我也有点怀疑,顾老师是不是私底下在虐待小猫,不然他干嘛那么心虚,都不让我在他面前提猫?这算什么破规矩?”
但其实她没意识到,自己早在顾书迟面前破了太多次规矩了,真要算起账来,估计她的工资早扣得不剩几个子儿。
听完,魏斯庭当即否认了这一猜测:“闹不闹鬼这我确实不知道,不过虐猫这条也太离谱了。你们顾老师吧虽然人坏,倒也没坏成这样。”
说完,忽然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愤怒的叫声:“你特么说谁人坏呢?啊?”
像是忍耐已久的火山,终于在这一刻喷发。
然后是魏斯庭漫长的笑声,伴随着一声椅子拖动地面的声音,那笑声越来越远,远到电话那头安静得像是没了人。
温舒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拿起手机来,试探性地问:“呃,顾老师您也在呢?”
怎么每次背后蛐蛐人总能碰上他本人呢?
温舒白就奇了怪了,顾书迟这个点儿怎么会跟魏斯庭在一起呢?都不用去陪陪曼曦的吗?!
然而来不及多想,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一声不屑的轻笑。
“呵。”
“顾老师你听我解释......”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她求他听她解释。
“要解释啊?行啊,明早来当我面解释。”
“诶诶诶顾老——”
话才说一半,电话那边就只剩挂断音。
温舒白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地回过脸来看向云清,下一秒,她佯装啜泣,一把抱住云清:“清儿,我这次真的完蛋了。”
云清用手拍了拍她的脑门儿:“不怕不怕啊,他能拿你怎么样!他要是刁难你,你给我打电话,我直接飞奔过来。”
温舒白这才想起,明天似乎是要去挑宴会礼服的日子,这下更是完蛋。
“不过,起码我们得到了一个结论啊!”
云清另一只手拍了拍大腿,语气高昂:“起码魏斯庭说的,他不可能虐猫,他只是单纯怕猫而已。”
“可是猫毛怎么解释呢!还有那些评论区说的猫叫!难不成真闹鬼?”
云清刚刚挺直的身板儿这一刻又萎靡了下来,耸了耸肩,表示无解。
温舒白靠在云清的肩头,嘟着嘴思考着这些评论,这帖子热度如此之高,却并未对顾书迟本人的声誉造成分毫的影响,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匿名发帖人根本没有拿出实质性的证据。
可是此刻的温舒白就是最好的证据。
但她联系不到那些人,没办法找人进一步了解他们具体经历过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思绪入麻,一团乱。
她只知道,这事儿没完,她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来。
-
夜里,温舒白挽着云清在不远处的公园散步,顺便陪云清回酒店。
云清养尊处优惯了,虽说不嫌弃温舒白这间小出租房,但她表示自己认床,还是回酒店睡,隔几日就要直接回国内的姥姥家。
温舒白表示理解。
夏夜的晚风带了温柔的凉意。
“对了,清儿,那个周正阳的那个宴会,你要去吧。”
“那当然去呀,那可是周正阳的私人宴会。”
“周正阳怎么了?你就对他这么感兴趣?”
虽说周正阳年轻时也还算得上一表人才,但再怎么说现在是上了岁数的人了,云清总不能对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有兴趣吧?
“哎呀,白白,你怎么回事儿?你想想,周正阳这种家里的寿宴一般会邀请什么样的人去?”
温舒白这才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去结交人脉去了?”
云清打了个响指:“Bingo!我给你说啊,白白,多亏沾了你的光啊,我昨天给我爸打视频说了这回事儿,他和我妈可高兴了,让我说什么都要去。”
温舒白对云清的家底不算了解,毕竟她出国得早,只知道家里从商,但也是从父辈那里白手起家,自然同周正阳这样咖位的人没得比,甚至单凭在商界奋斗,一生或许都不会有这样一次参加私人宴会的机会。
有钱归有钱,但有钱里依然要分三六九等。
“我爸就叫我多去跟人聊聊,递出几张名片也好。”
温舒白侧过脸来看着云清,仿佛看见一位野心勃勃的成功女企业家。
云清是家里的独生女,接管家里生意的事自然落到她的头上,她不是电视剧里反对接管家里公司想要追求梦想的富二代。
相反,她非常乐意接受她爸妈一手打拼出来的江山,还想要将它发扬光大,宝贝女儿有这么好的社交机会,她爸妈自然举双手赞成。
“魏斯庭说,如果我去,他就给顾书迟说一声,到时候邀请函会多寄来一份。”
“不过,你们顾老师居然这么大的脸面?说带人就带人的?”
温舒白挠了挠脸颊,这事她也奇怪,之前顾书迟说了,周正阳邀请他并不是鸿门宴,跟催稿子没关系。那既然如此,顾书迟充其量也只是个嘉宾而已。
“你别说,我也好奇呢。”
云清挽着温舒白,仰头望着天空:“你说,那个周正阳是不是有啥把柄在你们顾老师手里?不然他能有那么大权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顾老师组织的家宴呢。”
温舒白耸耸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且,她都不好意思说,顾书迟还欠着人家某位亲戚稿子迟迟不给呢,不给稿子还让人多发一份邀请函,多荒谬啊。
但云清倒没有因此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她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好机会,自己只会加倍珍惜。
温舒白长叹了口气,觉得想得脑子都有些疼了,顾书迟太费解,她忍不住感慨:“我现在真觉得,遇上他这么个人脑子都给我干烧了,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她甚至觉得,说他是块名画拼图都已经不够恰当了。
他复杂得堪比解不出的高数题。
“哎呀,算了算了,你们顾老师就是这样的,神神秘秘的谁看得明白,反正那邀请函送到手里就行了,管他怎么叫人给我送的呢。”
温舒白想想也是,真要追究为什么,到时候直接去宴会上不就一清二楚了。
云清挽着温舒白晃悠着胳膊,心情大好的样子,哼着走调的音乐,连温舒白都不知道她这是随口乱哼哼还是真的在走调。
然而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好明天要怎么跟顾书迟解释今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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