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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功高盖主」

清君侧…斩祸水…

功高盖主…历来如此…

崔仲明的八个字要了他全家的性命,而今崔宥又想用六个字夺走他爱人的命。

“姣姣,等着我,我来救你了。”

她的名字在唇齿间碎成沙粒,混着铁锈味的血腥气,让他愈发感到痛苦。他想起离京前夜,她站在廊下为他系紧披风,指尖不经意擦过他颈侧的那阵温度。

不过十日,她可能正被崔宥囚禁逼问,甚至…

他不敢再去想。

可无论阎涣如何克制心中的恐惧,儿时父亲的死状却依旧如蝗灾过境,将他最后绷紧的理智啃食殆尽。

父亲浑身伤痕、鲜血淋漓的尸体。

母亲空无一物、恍若蒸发的车马。

还有崔瓷,她在自己临行前,那一双决绝的眼。

不…不会的。

“不——!”

他突然暴喝一声,惊起林间鸦群四散逃窜。

阎涣的眼前,竟猛然浮现出崔姣姣被按在刑架上的画面。素白的中衣染了大片殷红的血,脊背皮开肉绽,而她咬着唇一声不吭,誓死不肯说出对他不利的消息。

“啪!”

缰绳竟被他生生扯断了。

阎涣干脆弃了马镫,整个人伏在马背上,任由狂风灌进甲胄缝隙。

此刻,他的肺里像是烧着熊熊的炭火,每一次呼吸都灼痛难忍,可他不能停,不敢停,甚至不敢眨眼。

他爱人的性命,此刻就挂在他身下疾驰的马蹄上了。

阎泱紧紧跟在他身后,心中的火焰和崩天陷地的怒意绝不比阎涣低。

不知过了多久,从原野到山崖,过密林经官道,泗京的轮廓终于出现在他眼前。

夕阳将城墙染成血色,而他盯着皇城方向那缕突兀升起的黑烟,心脏骤然紧缩成团。

那是公主府的方向。

阴冷的地牢里,水滴声像是某种计时。

崔姣姣被铁链吊在刑架上,手腕早已磨出血痕。崔宥手持一把浸过盐水的牛皮鞭,每一鞭下去都带起一道血雾。

“这一鞭,是为你不识抬举。”

崔宥的声音冷得像地牢里的石头。

“啪!”

皮鞭撕裂空气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

崔姣姣咬破的嘴唇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不断闪过破碎的画面。她想起阎涣带她骑马时扶在她腰侧的手,雪夜里他为她披上大氅时睫毛上的霜花,还有离别前他说过的,让她等着他回来,他们成亲。

“这一鞭,是为朕的江山!”

又一鞭抽在她的脊背上,这次她连闷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鲜血顺着苍白的皮肤滑落,在肮脏的地面汇成一条暗红色的小溪。

崔姣姣的视线开始涣散,恍惚间,她看到那把青白玉匕首掉在不远处,刃上映出的是她破碎的倒影。

“你以为阎涣能来救你?”

崔宥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朕会派人告诉他,你不过是朕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

崔姣姣拼命扭着摇头,想要否认这可笑的谎言,可她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你以为他会信吗!”

“崔宥,你这个昏君…昏君!”

她感觉自己在坠落,灵魂像是被抽离了身体,地牢的阴冷气、血腥味、崔宥狰狞得意的脸,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慢慢远去。

最后的意识里,她看到青白玉匕首突然泛起微光,和崔宥邪笑着离开密室的背影。

“不!”

崔姣姣猛地从书桌前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

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她刚写完的小说章节。

她颤抖着摸向脖子,那里本该有数道鞭痕,可皮肤完好无损。

“我…回来了?”

崔姣姣不经意地一瞥,看见桌上赫然躺着那把青白玉匕首。

她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匕首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但那刺鼻的腥甜依然萦绕在鼻尖。

她疯了一样地扑向电脑,打开文档去看网页上小说的剧情。

【岁和九年,初春,怀朔单于被毒杀而亡,左贤王策勒格日即位,自此与贺朝势不两立。】

【同年,长公主崔瓷失踪,千岁侯阎涣起兵造反,连破三十城,自立夏始帝。】

【岁和十年,深秋,怀朔单于策勒格日发兵讨伐夏始帝,草原燃烧殆尽,策勒格日战死。】

【岁和十年,隆冬,夏始帝不明缘由病倒,天下神医云集诊治竟毫无用处。】

【冬末,夏始帝阎涣病故,夏朝亡。】

“不…不…这不对…”

为什么故事变了?

怎么可能。

“我…真的改写了他们的命运?”

崔姣姣屏住呼吸,她想起发现这本小说的时候,作者写了一个阅读提示,称全书故事借鉴野史的一个故事而编就。可现在,她怎么都找不到那句提示了。

没来由的直觉让她在键盘上调出网页,颤抖着输入“阎涣”两个字。

加载的圆圈结束,跳出一个醒目的词条。

【阎涣(?—月还二年),夏朝开国皇帝,原为贺朝帝师,封千岁侯,后起兵夺位,建立夏朝,年号月还。】

【执政期间,以铁腕手段镇压反对势力,但登基次年即郁郁而终,夏朝随之覆灭。此后天下动荡,开启长达百年的乱世。】

【经考古,或因贺朝公主崔瓷失踪起兵,废崔宥,自立为帝,改国号为夏。】

【月还二年冬,于宫中病逝,死因不明,传言称其夜夜梦魇。】

【夏朝仅存两年即亡,史称“昙花王朝”。阎涣一生功过难评,后世多认为其暴虐无常,但因史料残缺,其真实经历仍有争议。野史传闻,他死时手中紧握一枚碎瓷片,来历成谜。】

“将离…”

崔姣姣盯着屏幕,在看到“年号月还”四个大字之时,终于无法遏制地痛哭流涕起来。

他在等她,等了两年,也是他的一辈子。

“我害死了他…”

“他本来至少还有五年可活的。”

崔姣姣的声音断断续续,若剪断了线的风筝 缥缈消散。

她抓起匕首,用意念祈求它能把自己带回书里可什么都没有发生。窗外,凌晨三点的城市寂静无声,而她的心已经碎成了千万片。

此时,贺朝,崔姣姣离开的第一个时辰。

“崔宥!”

阎涣一脚踹开崔宥的寝宫大门,剑尖抵在年轻皇帝的咽喉。

“她在哪?”

他的声音阴沉得可怕,崔宥却笑了。

“朕说了,皇姐乃是助我除你的细作,她完成任务,自然离开了。”

“怎么,帝师身旁奸险之徒不计其数,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住?”

阎涣双目布满红丝,手中的剑轻易划破了崔宥的皮肤。

“黄口小儿,竟编出如此拙劣的谎话。”

“若她有事,我定要将你父子碎尸万段!”

崔宥圆眼抬起,侧身斜睨着他。

她想着密室里奄奄一息的崔瓷,自然是不可能知晓肉身之下的崔姣姣此时早已离开了书中的世界。

可他在赌,赌崔瓷绝不可能被找到,甚至赌她会死在那密室。如此,他便能利用她的“消失”,为自己争条命。

想着,他阴笑着开口:

“她说她懂相面知微,是吧。”

崔宥慢条斯理地擦着脖子上的血。

“帝师英明一世,不会真相信世上有天命之人罢。”

阎涣目色愈发狠戾,面前崔氏之人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会信的。姣姣陪伴在他身侧两载,她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旁人评说。

崔仲明父子,尤其不配。

“倘若你认为胡言乱语能让孤饶你一命,那你便错了。”

见他稳若泰山,崔宥却丝毫不减惧色。

他上前一步,即便比阎涣低上一头之距,他却仍是挺直了脊背站定,而后放低音量,一字一句道:

“功高盖主,历来如此。”

阎涣瞳孔震颤,手中的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崔宥大笑起来,笑得眼眶发红,口中继续刺激着他:

“前朝密辛、战场阵型、帝王心思、天下动向。这一桩桩一件件,岂是一个从司州被接回皇城的庶女能知晓的?”

“一切,都是朕告诉她,朕调教她的。”

“为的,就是今日。”

他咯咯地讥笑着,声音如未经磨砺的剑柄划出的声音那般嘲哳。

“怎么,丧父、失母、丧妻、丧子,而今又遭心爱之人背叛,这滋味如何啊?”

崔宥的五官几乎扭曲地排布在那一张带着稚气的脸上。一双和崔瓷有三分相像的杏眼,内里却含着十二分的嘲弄,和万分大仇得报后的酣畅淋漓。

“崔宥。”

阎涣忽而开了口。

“你编故事的本事,可比治国强多了。”

崔宥的笑声瞬间停滞。

不可能,这不可能。

到这般地步,他竟还是信崔瓷的!

阎涣略垂眸,扫了一眼躺在莲纹砖上的长剑,阎泱顺势捡起,收刀入鞘。

“陛下累了,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他撂下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宽大的袍子垂在腰际两侧,风采如昨。阎泱紧紧跟在堂兄身后,自责、羞愧、愤怒,复杂的情绪不断撕扯着他。

“阎涣!你敢软禁朕!”

“来人…”

“来人——!”

清心殿内的十数名暗影早被阎泱尽数解决,崔宥跌坐在地上哭号嘶喊,自然无济于事,唯有认命。

他目龇欲裂,龙袍散着七彩的华光,崔宥穿了它九年,可这身象征着帝王之尊的明黄衣料,却从不曾真正照亮这少帝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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