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摇摇晃晃朝着他走来的,一身酒气的那个男人,就是他的亲爸,温帆照。
他深吸一口气,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一会,下一秒便立马转身想要返回房间,只是还没当他拧开身后的门锁,便被温帆照一把摁在墙上。
没等他挣脱,男人却一下子就掐上他的脖颈,还没顾得上后脑勺砸上墙地疼痛,心底便升起一股窒息的恐惧,尽管这样的恐惧已经经历过许多次。
窒息感从颈部蔓延至全身,像是被一把钝刀慢剐,他两只手紧抓着对方的手腕,奋力抵抗着,可惜一切只会激发温帆照的怒火。
对方手劲不小,温寻只好使出力气,一脚踢上对方的膝盖,他吃痛了一声,骂道:“还挣扎什么?你害死了她!死的怎么不是你!”
温寻当没听见一般,再次踢上,感觉到颈部的力量少了些,可还是难以呼吸,他要受不了了!
无法,他只好再次抬起脚,一脚踢上对方的身上某个脆弱部位,只见对方丢盔卸甲地,下一秒就跪在了地上,掐他也忘记了。
温寻大口喘着气,像是失了水的鱼重新回到水中。
失而复得的空气像是珍宝,他嘶哑着声音咳嗽着,喉咙深处的痛还犹在,他颤抖着手,打开身后的门。慌乱地躲进去,然后立马锁门。
门外传来温帆照嚎叫的声音,温寻捂着肺的地方,试图安抚它,随后顺着门慢慢的滑下去,最后背靠在门板,蜷缩着,抱住自己。
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似乎只有这样抱着自己,才能感觉到安全感,他抬手抹掉刚刚从眼角沁出来的一点点湿意,大张着嘴呼吸着。
他静静地靠在门板上听着温帆照的谩骂,听了好半天,又开始胡思乱想,或许真的是因为他吧,害死了妈妈,又弄疯了爸爸。
那怎么办呢,去死吗?他答应了妈妈,要好好活着,他不想死。
“你怎么还不去死!你居然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你更应该死!为什么死的是她不是你!!”
外面的咒骂,他早已习惯一般,默不作声地盯着裤腿看,似乎发呆,就可以逃避,逃避整个世界。
骂着骂着温帆照又嚎哭起来,温寻光只是听着声音便能想象到温帆照现在是什么狼狈样,却也只是静默着不动,只是把自己抱的更紧些。
外面温帆照骂了多久,他就在门前坐了多久,门外的一切他都不想管,但是他不能就让温帆照在那趴一夜。
直到他都困了,温帆照的声音渐渐降低,最后,温寻悄悄打开了一点门缝,门口温帆照还趴在那,是不过大概是睡过去了。
温寻松了一口气,喝了酒的温帆照像是个疯子,清醒时的他,至少会给予他些许的关心,醉了之后,便又是另一番模样。
他将地上趴着的温帆照给扶起来,费了点劲地将他扶到了沙发上躺下,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毯子往他身上扔,胡乱的盖好。
看了眼时间,他微仰着头,一手盖住眼睛,叹了口气,便拿着掉落在地上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洗完澡大概已经十二点多了,温寻出来的时候,沙发上的人已经换了个姿势,侧躺着抱着毯子,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什么。
他不凑过去都知道温帆照在喊谁的名字。
温寻不喜欢他的父亲,但又心疼他的父亲,然而更多的是愧疚,永远无法消去。
莫名生出一股烦躁,他揉了揉刚洗好的头发,走进房间。
把柜子里的练习册抽出来一本,带上耳机,听着纯音乐在纸上“唰唰——”写着,大概只有全神贯注思考的时候才会让大脑不去胡思乱想。
在不知道多久后,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扔下手中的笔,头发从湿的变成干的,他抓了抓,才感觉到困意。
他忍着困,打开房间门,温帆照还瘫在那,他熟稔地下了碗面,淋上灵魂小酱汁后,“吸溜吸溜——”地吃完。
看着锅里余下的一些面,他犹豫了一会,拿着碗给他盛了出来,把碗放在餐桌上,不管吃不吃,盛出来再说吧。
去洗了把脸之后他便去睡觉了。
这一觉睡到晚上八点,他打着哈欠打开窗,楼下还有人在散步,他赌温帆照今天不回来。
果真,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对方也没再回来,他起身走出房间,去厨房拆了一包方便面。
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面条,面不改色地往热水里下了一块面饼。
当晚上照镜子发现脖子上明显有一块皮肤比其他地方颜色深些时,他烦躁地“啧”了一声。
做什么挑这种明显的地方掐,非得让别人知道自己被人打了么?
第二天,他便立马跑到楼下跳楼价服装店买了一件衣领子高的衣服,也不管好不好看,免得一会去吃早餐又让早餐店老板问。
在店里他就换上了衣服,他把颈子竖起来,一旁的店员皱着眉看他,从眼神辨别,大概是嫌弃的意思了。
要不是急需,谁会穿这家又贵又难看的衣服?!
他没管店员们的视线,自顾自地提着手提袋走出店。
天还是有些热,这件衣服的材质闷的不行,他忍着烦躁,走过一座桥,清水镇一条河贯穿整个镇,建了好几座桥。
桥上算命先生正给一个小姑娘算命,温寻看了眼天空,走进桥头开着的一家馄饨店,店里人不是一般的多,座位都做满了,还有站着准备打包带走的。
他人高,忙的不行的店主一眼就瞥到他了,给他使了个眼色,温寻便把手提袋扔到一旁,撸起袖子,先是去洗手池洗了个手。
便开始给店主帮忙,只见他手法娴熟,一勺子就能舀出刚好12个馄饨,加调料,葱花也是及其熟练了。
仿佛在这干了十来年似的,要不是这么一张只有十七八岁有的脸,谁能分得清,他和店主,谁才是真正的店主。
正忙活的店主看他来帮忙,还抽出空拍了他一下。
“我的意思是你要吃自己舀,你怎么跑来给我帮忙来?”店主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看他不仅没停下,反而更快了,店主也无法,只好唉声叹气地:“你别对总别人太好,容易吃亏的。”
……
早峰期终于过了,温寻给自己的一碗舀好,扫了码付了钱,在店里随便找了一个看的顺眼的桌子坐下。
然后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在干了活之后,饥饿值w直接拉满,他很快就吃的只剩汤底。
店主拿着毛巾擦着汗,看他吃的这么香,内心也喜悦了一番,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厨艺的认可。
“吃慢点,一会噎着了。”她笑着走过,去温寻身后的冰箱拿了瓶豆奶递给他,“早餐我请你了,别跟我客气。”
温寻正喝着汤,听到这话,把碗放下,“不用,顺手帮下忙而已。”
“跟我还客气啥?”店主见他拒绝立马就不乐意了,“你每个寒暑假都在我这给我帮忙,我还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呢。”
温寻伸手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你给我付过工资了。“
店主无奈,不过仍然一脸坚定地说:“小温,你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让我请你吃一次行不行?”
温寻:“……”
“行吧,不过你今年才四十多,怎么就一大把年纪了?”温寻打开豆奶喝起来,冰过的豆奶喝起来莫名的好喝。
忽的,店主揪起了他衣服的一角,温寻吓了一跳,转头看她。
“你衣服脏了,怎么不戴围裙?”店主蹙着眉问他。
温寻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油以及面粉,沉默了几秒。
他刚买的!
他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并且制止了店主要把他竖起来的衣领子给弄下去的动作。
他连忙站起身,“我先走了,你慢慢忙。”
说完他就溜了,刚出门就撞到了一位运动少年,他盯着对方贴在鼻子上的创可贴,忽然想到一个好点子。
立马就转身走向了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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