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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此恨绵绵

却恰恰是那一天,广玉镇宗之法器重现天下,碎珂城的风光一时似无限。只怕有心人士长夜漫漫,彻夜难眠了。

日光铜镜虽说是镇宗之宝,可倒底是褚姓的,是褚家历代先祖的,是当今广玉宗宗主褚壹的。

褚壹收回日光铜镜后,将它封印于宗门之眼,只待时机成熟时再将取出,至于是何年何月就只有天道昭明了。

而简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面带微笑,笑不达意,心里有事为之困扰可谓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褚壹拍了拍手,眉眼本就忧郁的她看了一眼心思沉重的女子,见此情景也是哀叹一声:“好了好了。”

简生“嗯”了一声,看向远山,微微蹙眉。

她本以为自己久经世故,对待一切早该淡然处之,而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她那颗沉寂多年的心脏再次鲜活起来,虽说是被迫而然,局势所逼。

简生脑海里无法抑制地浮现那日碎珂城一站的场景。

她应该先想到什么?是日照碎珂,还是悬天一瞥,亦或是高树劲枝上的高挑身影。

傲睨自若,骄矜不羁。

简生不经意间皱眉,被褚壹瞧了个仔细。

她笑道:“此去碎珂一程,简姐姐心里怕是多了不少事。”

简生无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此为何意?”

简生笑了笑,摩挲了下手中的储物戒,心里思索片刻,才半开玩笑地回道:“此意为无意。”

褚壹疑惑地“嗯”了一声,她看见了女子的侧脸,那微长而卷翘的睫毛低垂,遮盖了眸子里的不宁心绪。

似是察觉到褚壹的视线,那眉梢轻抬,眼睫颤动,简生睁大半眯的眼眸,侧头看她。

“前日你还碎珂一片青空,今个儿自己身上,倒是不见多少灿烂。”

简生神色平静,半响后揉了揉眉心,这才回道:“转眼间已几十载了,褚壹。”

前言不搭后语。

褚壹顿时也沉默下来,不知怎么开口,只见以笑掩过。

她不再瞧着简生,而是把视线移向山口,才堪堪百息,那儿已经环绕了阵阵浓雾,偶有金光射出,直指广玉宗门下那青云长梯。

简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此景该怎么形容呢?

在几十年前,她初来乍到,便觉流光溢彩,步步生金。那时她是特殊的,她是荣幸的,只因为仙人拉着她的手,领着她,一大一小,走过广玉门。

现在呢?简生扪心自问,她想家了。

有那个人的家。

“褚壹,量力而行。”

也是我,简生,度心而为。

……

距离踏入幻境,已经有些时日了。

当江炽从此境中出来时,已将近黄昏,神情恍惚,她依稀记得山间原本清净,而现在不少路人踩着泥在不远处,有的抱着伞,有的拿着伞,有的还在卖着伞。

她猜测,这大概是个点点小雨,那卖伞的还在忽悠缓缓赶来,早早淋了雨的看客买伞。

那些弟子倒没有驱赶,只是站在人群的前面,不让他们离得太近。

江炽缓过神来,瘫坐在满是泥泞的地面,心有余悸。她对天长呼一口气,仔细一瞧,竟是眼眸颤红,泪流满面。

幸好……幸好有雨……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掌心向上接着稀疏的雨滴,这雨来得好啊,她心中感慨,潮湿了久旱之人,掩过了少年心性。

她差点死掉了。

江炽迷茫抬眸,抑制不住的何止是眼泪,那心脏砰砰直跳,刺痛感从那儿蔓延全身上下,麻痹了她的双腿。

幻境里的另一个“江炽”对她恶语相向。

“你百无一用!”

“你不堪重负!”

“你不如死了算了!”

连带着刀光剑影,刺得江炽毫无招架之力,这种无力感让她回到了戏台一瞥,血染天地之时,恨意早已暗自滋生。

但她却只能无力地反驳这只言片语,直到那剑尖无数次划过心口,直到手再也拿不起剑,直到她跪在“江炽”面前,被她用剑抵着脖颈。

直到天长地久。

埋藏在心底的消极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喷涌而出。

干旱燥热下的恐惧、自卑萦绕在眸间,久久不散。江炽颤红着眼,哭不出眼泪,她抬头看她:“你要待阿娘好。”

她颤抖着发白的嘴唇,却坚定地闭上了双眼,一片黑暗中她回忆描绘着阿娘的模样。她幼稚地想着,最后一眼再回赠阿娘吧……

也正是如此,她没有看见轻蔑划过脖颈的剑刃被倏然收回,而片刻后身前伫立以泣的人影,倒是异常怪异。

脖颈上的疼痛袭来,窒息感让江炽难耐地虚晃着眼,她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被人轻扶接住,迷迷糊糊间,她看见那个顶着自己的脸的“江炽”抱着自己泣不成声。

半响过后,在江炽的意识消退之际,传去耳畔的声音不绝如缕,飘渺若仙。

“以吾心血,反哺灵根。”

幻境内,干裂开口土壤中乍现错节盘根托起相拥长眠的两人,火焰突起燃烧,却见“江炽”血肉之躯被归于天地,而江炽无了倚靠,倒在槃根上。

不见草木,唯见焰芽,死灰复燃,生机勃发。

可惜,有心之人总是难言有意之事。

毫不知情的江炽倏然捂住心口,直喘气,全然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

她的记忆停留在剑刃划过脖颈的那一刻。冰凉,疼痛,窒息。再到最后眼前模糊,意识坠入冰湖。

她……很害怕……

灰头土脸的江炽被人搀扶着起来,是和她一样被送入幻境的少年。

周围杂七杂八的视线聚集在江炽身上,刺得她浑身震颤,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这儿最后一个出幻境的。

她俯身道谢,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毕恭毕敬朝着手拿纸笔的黑袍修士问道:“我……过了吗?”

她并也不知过关与否以何为标准,紧张极了。

身旁的弟子为他撑着伞,那黑袍修士一手拿笔,一手拿玉纸,不知在写什么。听到江炽的询问,他难为地咬咬笔头,“嘶”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端着仙风道骨的范儿,此时是俗气地挠挠头。他似是偷瞄了眼远处撑伞的人,这才从喉咙中憋出话语。

“大家都看着呢……你虽说是用时最长的……但……毕竟……”

黑袍修士心一横,沉了沉闷在心底的气,从伞下走出,大声宣布道:“自是过关了。”

撑伞人对着黑袍修士淡淡一瞥,又深深看了一眼江炽,随后转身离开。

肉眼可见地,江炽全身放松下来。

她也不知,这句话是如何能让她如重生般焕然一新,也许是想让长辈为自己自豪,也许是自己得到了肯定,也许……

江炽不敢再深思远虑,却恰恰是这样,一个疑问就显眼地摆在她的面前,挥之不去。

她是如何过的关?她分明被抹了脖子。

耳畔传来未过关者的鬼哭狼嚎,他们大多都被幻境中的另一个自己毙命,随后才被强拉回现实。她冷汗直冒,似乎还停留在一场被编织的美梦当中。

被拉入幻境的出来后被划分成了两堆人。

她所在的那一堆中有人走过来以笃定的口气对她说:“你哭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炽猛然回头朝着那人,她以同样的语气回道:“不,是雨。”

黑袍修士再言:“过此关的各位,请上灵兽吧。”

他将手中写着名字的玉纸甩在空中,那夺目的光彩照人衣摆,却像衣摆本就熠熠生辉。

那灵鳖懒懒睁眼,视线扫过人群中的个个面孔,到江炽时却又是浅浅停留了几息,而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汗流浃背也描不尽此刻的心慌意乱。

却见那灵鳖缓缓开口:“吾不是坐骑。”

霎时间山间云雾翻涌,抬眼不见花影,伸手不见五指。

再一睁眼,那巨大的灵兽已消失不见,徒留黑袍修士站在原地,口里呢喃着:“……也正好顺路嘛,再者这儿的传送阵也还没建好啊。”

他两眼一黑,朝着众弟子摆摆手,让他们遣散看客,随后肉疼地掏出几十张传送符,在空中周转,没入过关者的身体。

江炽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像浑身动弹不得地沉在水底,她难耐地闭上双眼。

尘埃落定后,黑袍修士随意交代了附近负责摆设传送阵的法修弟子,今日,属于风云荷的多少载岁月就在此别过了。

他内心感慨。就着毛毛小雨,避过杂草泥泞,来到远处撑伞人身旁,相对无言。

半响过后,那撑伞人蓦然回首:“该当何罪?”

黑袍修士似有些破罐子破摔,满不在乎地摆手:“管他给我定何罪名,我应不应还是一回事。”

“鳖大仙听那昏头的,给那江小炽安排了个不知道修为大了多少境界的江炽做对手,竟也给她扛过去了,我若再冷眼旁观,此等人才怕不是要落了他宗之口。”

“倒是你,既已与我同往长流,又为何不去与她再见一面?”

随之而来的是倾斜洒落的雨滴,她一如既往地心生厌烦,手里的纸伞被她死死握着,透出从几十年前起浸入骨髓的不甘。

吴不玗:“有缘无份。”

轻飘飘一句话压了她几十年,她也只能,哪怕一眼。

四字千斤重,“无份”占八成。

她转身将走,却又回头说道:“若需帮忙,便来吴家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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