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北凉王府的晨雾还未散尽,袁铭湫便被一阵锁链拖拽声惊醒。两名侍卫面无表情地将他带出牢房,穿过九曲回廊,径直往听潮阁底层走去。潮湿的石阶上凝结着水珠,空气中弥漫着陈年书卷与铁锈混杂的气息,每走一步,袁铭湫都能感觉到周遭愈发凝重的压迫感。
推开厚重的木门,李义山正伏在案前翻阅典籍,青衫上沾着些许墨渍。他头也不抬,指了指对面的竹椅:“坐。”袁铭湫刚落座,一摞泛黄的舆图便“啪”地甩在桌上,李义山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青铜镜,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解释下,为何会画出现代的等高线?”
袁铭湫瞳孔骤缩。昨日被押解时,他曾随手在宣纸上画了幅简易地形图,本意是想标注穿越前的方位,却忘了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等高线”概念。他强作镇定,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表边缘:“不过是儿时在道观习得的奇门画法。”
“道观?”李义山冷笑,枯瘦的手指突然按住舆图某处,“那这用经纬度标注的‘北极星坐标’,也是道家秘术?”话音未落,袁铭湫脖颈已感受到冰凉的刀锋——南宫仆射不知何时闪至身后,绣冬刀抵在他喉间。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徐凤年摇着折扇缓步而入,目光扫过舆图上那些古怪符号,忽然抬手示意南宫退下:“先生,且听他说完。”袁铭湫深吸一口气,指腹悄然按下怀表背面的暗扣,表盘内暗藏的微型摄像机开始运转:“我确非此间之人。三日前,我在‘博物馆’修复一件青铜罗盘,触碰某处机关后……”
他故意停顿,观察着二人的反应。徐凤年折扇轻敲掌心,示意继续;李义山却突然剧烈咳嗽,指节因用力攥紧桌角而泛白。袁铭湫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关键——这个世界的“博物馆”,或许对应着某种禁忌之地。
“那罗盘上的纹路,与听潮阁第十层的禁制图腾极为相似。”李义山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徐凤年神色微变,听潮阁第十层封存着北凉最隐秘的武学与秘辛,连他都未曾踏足。袁铭湫心中一动,表面却装作茫然:“禁制图腾?我只记得罗盘发热时,出现过类似的光影。”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凤字营士卒浑身浴血冲入院落:“世子!北莽细作在芦苇荡设伏,青鸟姑娘……”徐凤年折扇“唰”地合拢,转身欲走,却见袁铭湫突然起身:“我熟悉现代战术!若用三角阵型突围,可保伤亡减半!”
南宫仆射挑眉冷笑:“凭你?”袁铭湫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支圆珠笔,在舆图上快速勾勒:“以骑兵佯攻左翼,步卒从芦苇间隙包抄,弩手在土丘设伏。记住,千万不可分散兵力。”他的指尖划过舆图上标注的等高线,在“山谷”处重重一戳,“此处易守难攻,是绝佳的伏击点。”
徐凤年盯着那些陌生的战术符号,忽然将舆图一卷:“带他同行。若有差池,提头来见。”袁铭湫跟着众人冲出听潮阁时,意外瞥见李义山仍在凝视那幅舆图,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似惊似惧的复杂神色。
芦苇荡中,厮杀声震天。袁铭湫伏在马背,看着前方被围困的青鸟。她白衣染血,手中软剑已卷刃,却仍死死护着怀中的密函。北莽骑兵呈半月形包抄,箭雨如蝗。“按计划行动!”袁铭湫大喊,同时从马鞍后摸出自制的复合弓——这是他昨日趁守卫不备,用听潮阁的竹筋与牛筋偷制而成。
弓弦嗡鸣,三支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射断北莽军的战旗绳索。混乱中,徐凤年率骑兵如黑蛟般突入敌阵,袁铭湫则带着十名士卒从侧面包抄。当他用现代格斗术撂倒一名北莽武士时,怀中的青铜罗盘突然发烫,他低头惊见,罗盘表面的纹路竟与远处某座山丘的轮廓完全重合。
混战至黄昏,北凉军大获全胜。青鸟重伤昏迷,手中密函却完好无损。徐凤年擦拭着凉刀上的血迹,看向浑身浴血的袁铭湫:“你这‘奇门遁甲’,倒是有些门道。”他将染血的舆图抛还,“明日随我去见徐将军。”
夜色笼罩北凉城时,袁铭湫在护卫监视下回到牢房。他取出怀表,回放战斗录像。画面中,当他靠近那座神秘山丘时,罗盘纹路竟在镜头里诡异地扭曲,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穿透时空。而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录像结尾处,一个模糊的白衣身影闪过,那身形竟与李义山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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