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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暗手

大军身后浓烟滚滚,风骥策马狂奔的身影如同流星,滚滚人潮被他切瓜砍菜扫开。宫墙中央嵌着的朱门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千军万马随着主将所指一齐向青迟宫城涌去。

人族士兵早已退避,阴兵又被风骥带走,卫时风一双眼里只剩高慎的身影,他不知疲倦地砍杀,高慎再也顾不得姬晋安危。

姬晋呆望着眼前异象,忽地软倒在地。

风骥一马当先直冲城门,眼看大军在他的带领下将破开宫城,姬非臣振声道:“阴兵十不存二,剩下的都是些血肉之躯,有何可惧?青迟将士们听令,临阵逃脱者斩立决!”

说着,姬非臣让出位置,抬掌向随河抛去一道灵光,随河猝不及防暴露在天光下,姬非臣微微一笑:“援军就在路上,姬晋残杀忠良,勾结妖人利用阴毒手段窃国,实乃青迟罪人。幸而我姬非臣有神仙鼎力相助,才能化险为夷,你们看,这为便是飞升上仙随玉裁。我青迟有钟吕门坐镇,必不可能亡国。今日我誓与各位同进退。此战过后,诸位儿郎带着敌方人头来领重赏!”

随河之名早已遍传天下,军队中乍起一阵喧哗。随着这一声令下,士气高涨不少,阵前人族将领怒吼一声带兵冲了出去。

两方兵马交锋,血肉横飞,战马嘶鸣。

顷刻间,厮杀喊打声直冲云霄。

随河缓声:“姬非臣,你要这些人送命才肯将你养的那支奇兵放出来么。”

“这不是还有你随仙长在,”姬非臣看他一眼,嘲讽道:“你不打算出手的话,那就睁眼看着吧,你的上仙之名是如何被这群动辄反复的凡人一时捧在云端,一时踩在脚底。”

“你觉得我在乎这个?”

“你是不在乎,可有人在乎。”姬非臣望着面沉似水的谢皎,笑了一声,“是不是,谢公子?”

谢皎冷声:“我尊重他的意愿。”

姬非臣微笑地看着他:“咦,竟改口了?莫非你被逐出师门了。”

谢皎面沉似水,像是没听见他这句挑衅。

“名声皆是身外物,有没有都一样。可你莫不是忘了,”随河淡淡道:“我袖手旁观是天意如此,你若也按兵不动,就凭这桩罪业,你这辈子也不用想着位列仙班了。”

风骥连扫数百人,城门在他如雷一枪中发颤,姬非臣面色逐渐阴冷,他攥紧拳,阴阳怪气地说:“随上仙怎么会这样想...我不过是想看看,这到底是群什么东西。是人么?”

“人不会这般没痛觉。”随河说着,眼瞳中有光芒一闪而过,片刻后,他道:“问题就在这处,他们的确有血有肉,在天道法则

中,是人。但在人界法则中却不是。你认为,这些还是人族吗?”

姬非臣像是喃喃自语:“...是人而非人?”

“我不能插手人间事。”随河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忽道:“冥族给你的助力似乎比我想象中的多,姬非臣,与虎谋皮岂能长久。你到底与他合谋些什么?”

随河甚少用“劝告”的语气与谁说话,谢皎听在耳里,心头窜起酸苦的嫉恨。

“哦?原来你好奇。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姬非臣眉开眼笑,揶揄地瞥了一眼谢皎。

随河上下打量姬非臣一会,转身走了。姬非臣一愣,勃然大怒,冲着他的背影厉声:“随河,你这是什么眼神!”

谢皎皱眉望着随河渐行渐远的身影,举步跟了上去。

马背上的风骥察觉背后一道不容忽视的气势贯来,悍然转身抬臂横握长枪,千钧一发间挡住姬非臣削来的剑刃。两兵交接,火花四散,马蹄承受不住重压,瞬间踏碎脚下砖石。

姬非臣寒声道:“我守城,岂有一夕城破的道理?”

风骥“咦”了一声:“有趣,有趣。方才你为何不使出真功夫?再来。”

他们二人缠斗时,随河已像一道神不知鬼不觉的白雾掠进阵,身影所在之处,无不人仰马翻。而在随河势不可挡的脚步之后,有双黑靴无声无息穿过狂乱的人群兵马,停在摔倒的风音面前。风音在砍杀中左支右绌,狼狈摔在地上,他察觉到什么,猛然抬脸。天地倾斜在他眼中,狂风扭曲了眼前所有可见之物,刹那间,他仿佛听见了来自天与地的怒吼。

风音打了个寒噤。

....方才那是什么声音?

谢皎蹲下来,屈指敲了敲地面。风音如梦惊醒,回神只见一双缎面黑靴在自己鼻尖三寸前,不为狂风所动。他缓缓向上移动颤抖瞳仁,与谢皎俯视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风音心头一跳,颤声道:“又是你!”

谢皎伸手提着风音前襟,将他带离战场。

“你这些年聆听天地,慕义国可有不为人知的奇人异事,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谁也没注意到的角落,谢皎拿出信物,道:“你们欠谢照仪的恩情,还么?”

风音挣扎的动作一停,神情生异,“....你所说的那位至亲,居然是她?”

谢皎没作声,风音顿了顿,脸色发白道:“....天下五国以五行为德,慕义处东,属木。最脍炙人口的消息也不过多是些花木的痴言窃语,不值一提。相比之下...”他望向远处半空中的黑影,“这些人临死前的恐惧与暴戾才是最怪异的。”

谢皎道:“我眼下来不及与你细说,跟我走一趟。我要你从一个人思绪中辨认他平生所历过的大大小小的异象,从而替我们找到与真相有关的那个。”

“你在与我说笑,”风音声音拔高,“这不可能!”

谢皎嘲道:“风氏一族听音之术修至上乘时,人思绪一动,便会随风席卷四处入你们的耳,天下间的消息对你们而言来说如探囊取物,再无阻碍。我若不清楚这些,怎么会来找你?”

“听风是我族中不外传的秘术,”风音难以置信盯着谢皎,“你怎会知道这些,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找风氏做什么?”

“这些你就不必知道了。”谢皎冷冷地说,一手拎起风音,在他身后,通向堕天界的门水波一般缓慢撑开。

风音感到从未有过的危险,他突然挣扎起来,奈何用尽全力没能挣脱谢皎犹如铁箍的手指。

一只手自风音身后轻轻按上他的肩。

“你方才说这群人临死前的情绪怪异,可是他们与你曾经见过的人有不一样的地方?”

风音遽然回头,对上了一双令人失神的眼睛。

谢皎一僵,微微垂下眼眸,锁住随河波澜不惊的目光。

随河看也不看谢皎,抬手遥指着交战双方,问风音:“风骥身后那群与人族无异的兵马,你可能听出他们从何处来?”

“...我的确能听见这支兵马深重如海的怨怒,那飓风般庞大的戾气几如实质,然内里所思所想却很模糊,这群人的不甘如此明显,过往生平却凑不出家国何处,模糊的近乎混沌,实在是..”风音有几分犹豫。

“直说。”随河平静道。

“...太过怪异,我自小就听得见众生愿,不论哪一种族,七情六欲总是分明的。好比说,眼前战场中死去的青迟士兵临终前脑海中所思大多是家中妻儿子女的声音,抑或呼唤双亲之语,这两样都没有的,也会在弥留之际念念不忘生前最亲近之人,此乃人之常情。可此刻这支天降神兵给我的感觉却非常陌生,我平生从未听过如此语焉不详的痛苦,他们站在这里像东拼西凑起来的衣裳,远看是整的,近看却寻不见碎布是从哪一件上拆下来....简直像是...”他眉头皱着,像是忌讳什么不便出口。

“像是风骥所遭遇的?”随河问。

风音点头,犹疑道:“难不成这群人也喝过你...您说的宝血酒?”

随河出神,喃喃道:“不像,他们若都饮过这酒,就不会如此轻易被青迟士兵所杀,眼前这些人的实力与凡人并无太大差距。”

不远处的厮杀声仍在耳际,谢皎冷不防看着他:“你觉不觉得这些兵马,与钱关做的肉傀儡很像?”

“这也是我担忧的事,钱关能死在天上众仙眼皮子底下,这就说明背后那个人对自己的本事有十分的把握。可对我们来说,他背后的势力是什么尚且不得而知。敌暗我明,太被动了。”随河眯了眯眼,话锋陡转:“可你又在找什么?”

谢皎五指攥紧风音衣襟,后撤一步,毫无情绪道:“你在查你的要紧事,我也在查我的要紧事,你若想知道些什么那就亲自跟我来讨要。难道你已经忘记我上次分别时的话,还指望我像以前那样事事都亲手呈到你面前?”

黑云红雾蔓延的天幕,罡风吹得几人衣袂纷飞。随河左手衣袖被那群“异人”的血染得暗红,他垂手而立,不解地望着谢皎。

他的疑惑不加掩饰,就连风音都看出来了——随河不解谢皎的回答。

那瓷白面容上露出了一种孩童般天真的疑惑,让谢皎将剩下的话瞬间咽了下去。

——所谓当局者迷,随河恐怕还察觉不到自身变化,等到时机成熟,他或许是最有可能突破遁墟境的上仙。

望着这样的随河,陆雪寰口中不详的判词毫无预兆在谢皎脑海响起。

谢皎忽然半刻功夫也等不得,挟制着风音就要离开,脚步一动,就听见身后随河道:“钱关死得离奇,当时陆雪寰与司雷仙君皆断言他身上被人种下的生死契,且时辰不逾一月。”

“...”谢皎没回头,脚步停了:“你是怀疑我么?”

随河想了想,换个说辞:“我想问你,为何要驱逐那只紫藤小妖?”

谢皎拧紧的剑眉松开,却不知怎样开口。

随河继而道:“我了解你,你不会无缘无故做不相干的事,有一年春,人面蛛暗中寄生内门弟子的身进山,就连我也尚未察觉,是你陡生的敌意让所有人注意到它。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你的敏锐有时甚至你都无法察觉,那这次又是为什么?”

谢皎侧首:“那不是你亲手带回来的人么,你猜不到我为什么赶他走?”

“我日思夜想这些天你我都碰见过哪些人,钱关被捉后你我从未与他分开。我暗中嘱咐梦貘,若真有不相干的人记得来禀报。所以在一月内,是不可能有人能避开我为他种下生死契的。”随河道:“内鬼就在我们一行人中间,两只梦貘修为有限,他们二人是无法发动这样狠厉的契约的。我思来想去,只剩你与紫藤。”

谢皎沉默,少顷他压低声音,像吐露一个令他颇为愉悦的秘密那样:“可是师..随河,你的读心术固然难避,可你自从学成那天起,就从未读出我的心绪,那么你这样问我,是想要我给你怎样的答案呢?”

“所以我在问你,”随河冷下声音问:“为何毫无预兆驱逐紫藤离开!要么你才是内鬼,要么你直觉中对紫藤心生提防。你若不能说服我,我不介意带你去云垂野面前一试究竟。谢皎,我知道你有你的过去,可已死之人不能复生,已灭之族不可强留。你懂么?”

风音只觉这对师徒一问一答都怪异非常,他侧目看去,有些惊讶:“随仙长会读心术?据我所知,天下五国乃五行,而五行对应的五感之术则冥冥中应运而生。大道玄妙,我只知族中有相关典籍曾提到过,身具五感之术的人,身上或多或少承载着天命。而我风家的听风术便正好应水。书中还记载,‘辨真眼’应木,与鼻息相关的奇术‘嗅芳菲’应金,味觉相关的‘饕餮舌’应土,而仙长的‘读心术’则应火。”

随河拧着眉心,谢皎惊觉这是自重逢以来首次看见随河如此明显的不愉。他心中生疑,但在疑惑之外,喜悦在心头怦然炸开。

这是不是说明,随河还有属于自己的情绪?

紧接着谢皎后知后觉回过味来,随河认为自己或许有过复国之心,在见识到钱关傀儡术的出神入化后,他身为海国后裔,未必就不贪这本事。

随河在担忧,担忧他走上歧途。

“人死不能复生,我永远也不会像我娘那样。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至于我驱赶紫藤,也并非是察觉他有问题,”谢皎笑了一声,解释道:“..但你抛弃四方山,转眼带回来一个人都算不上的东西,你要我如何与他相安无事?”

谢皎说罢,不等神情微变的随河回答,就带着风音从撕开空间罅隙离开。

随河眼睁睁看着二人眨眼消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随仙僚!”慧目仙君与司雷仙君自半空唤了一声,随河抬头,见他二人停云落地,便道:“慧目仙君来的正好,眼前这数十万兵马正要借你慧眼一用。”

慧目搭手在不苟言笑的司雷肩头,眼望着云层,道:“我二人合力将这陆周之内每一寸都用神识扫了一遍,那些漏网之鱼三三两两,随手也就灭了。待发觉怨戾之气冲天起处是青迟国,这才匆忙赶来。”他看着看着,目瞪口呆地跳了起来:“风龙高不见顶,里头怎么全是人,这也太...!”

随河一静,反问:“不会有错?”

司雷面露忧色,“不会,他的这双眼睛看得清百步之外一根毫毛落下。可这怎么可能...”

沉默半晌,慧目方才艰难道:“....都是活生生的人,就是看起来不像是一朝一代的。”

随河陡然抬眼望去。

*

堕天,主君寝宫。

谢皎将来龙去脉与风音细说过,风音良久才找到声音:“...二位是说,你们需要我借这个凡人刘璋的思绪,去听他平生所历之人中有哪些不寻常的人或事?可...”他说着,面露难色,“并非我出尔反尔,只是这门本事需得听风术修至登峰造极后才能做到,名为‘招风述’,我看起来像是有那个本事么?”

“本君知晓你道行微末,你只需施展即可,我来为你加注灵力,在这个时间内你的耳力会强行提升至最高,莫要分神。开始。”陆雪寰不容他回答,双掌就已经按上风音后心,风音被迫接受来自人界之外的至纯修为,五脏六腑齐齐剧痛起来。他的双耳不由控制般动了动,陆雪寰喝道:“就是现在,动手!用你自身的本事,你曾经在那个大婚的梦境做到过,还记得么。”

谢皎一愣,刹那福至心灵,合眼祭出一掌,一行人转眼被一片白茫茫的虚空强行拽了进去。

随之而来令风音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正发生着——空无一物的虚空幻境中,他耳中所闻都变作字句,又被陆雪寰不知以怎样的术法强行变作真实画面。

可以说刘璋心绪翻涌时,他脑海中的画面也同时填满这方谢皎支起的幻境中。

半个时辰后,刘璋生平在三人面前如画卷徐徐展开。

谢皎在幻境外,而陆雪寰与风音在幻境中随着刘璋的记忆而动。琐碎零散的日常像飘雪,这些记忆之外,极为醒目的画面是一望无际的云泽湖。

大雪纷飞,冰原千里,脚底下的冰层内封冻着长满尖牙的鬼面鱼,密密麻麻,看一眼都要让人如坠冰窟。刘璋一人独坐,正学那不甘心的垂钓客,没等来他的明主,却等来了个年轻方士。

“人族刘璋,若我给你家财万贯,你可愿为我做事?”

刘璋顿时起身,迫切问道:“真的么?!”

方士的脸从绒皮兜帽里抬起来,他看着刘璋,慢条斯理道:“我从不说假话,你若不信,一试便知。”

谢皎面色骤变:“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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