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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魇梦

“据说青龙珠本身是枚芥子。”温越道,“看来阵局有变,我们要耽搁一会儿功夫了。”

二人此时站在桥上,这里是戴桥镇入口,一旁的石栏杆上贴着墨迹新鲜的告示。

“镇中突发怪病,常人变得嗜睡,甚至在睡梦中死去……”沈庭燎念道,眉心微蹙,“梦境杀人?”

温越正在低头看桥下淙淙的流水:“想到什么了?”

“可能是魇妖。”沈庭燎抓了把游荡的风,“有精怪的气息。”

“我还有一个发现。”温越道,“这里的水与真实的水流方向相反。”

沈庭燎点点头,打量面前小镇:“家家户户坐南朝北,是个不规则的镜像。”

郡城附近的集镇通常都很热闹,戴桥镇也不例外,此地多河道,大小桥梁纵横相连,当地多出造桥的名匠。

一个老石匠坐在门槛上晒太阳,手里捧着块石料,比比划划半天,才比出个位置,拿凿子稳稳抵着,准备举起锤子敲打上去。

他转头看向温越,却发现那人注视着河水没有动:“师兄?”

温越走下桥面:“去镇子里看看。”

“只有破开幻境,才能到搬山阵法另一边。这个戴桥镇的破绽,会在何处?”沈庭燎掐起一道咒诀,波纹般的咒力自他周身漾开,蔓延到戴桥镇内的物景上,却未引起分丝毫异样。

“看来的确是魇妖,”沈庭燎道,“它利用被捕获者的记忆构筑幻境,如果与船工有关,选在戴桥镇,很合理。”

温越:“听说你接任监察使第三年,就击杀了蜀中作乱的魇妖,在江湖道一举成名。不知那魇妖对付你时,编造了什么梦?”

沈庭燎神色一僵,道:“忘了,我不做梦。”

温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沈庭燎避开他视线,径自走到一处医馆前。

小镇上没有太多讲究,亦或是独此一家,这个医馆只在门外用竹竿挂了个望子,上面绣了大大的“药”字,随风舞动,另有浓郁药味从门内滚滚涌出。

药馆宽敞的大堂内坐了不少人,有拿着号牌等着看诊的,也有坐着等待煎好的汤药的。两个学徒打扮的药童照看着几个药炉子,被热气熏得满头大汗。

二人甫一进门,坐堂大夫就立刻叱道:“快出去,外乡人不准进入!”

在场众人目光齐刷刷转过来。

温越:“医者仁心,我们到这里来,兴许就是看病的,你一句话不问就要赶人,是什么道理?”

“医馆是我开的,自然我说了算。”大夫不耐烦地走来,将二人连推带搡撵出门,“行行好,别给我添麻烦,趁早走吧!”

沈庭燎:“添麻烦?什么意思?”

没人搭理他,那些目光含着十分直白的警惕。

“奇哉怪也。”温越拉了他一把,“既然人家不欢迎,咱们就别自讨没趣了。师弟,那边有个树荫,你我且去歇歇脚。”

大夫瞪他们一眼:“早点离开这里!”

“从这些人反应看,昏睡怪病很可能与外乡人有关,在魇妖幻境中,外乡人往往代表没被它吞噬的闯入者,就如我们一样。”沈庭燎望着医馆,“神识足够强悍的话,会是吴高秋吗?”

温越笑了笑:“你境界被百花杀压制,也许感知受限。实不相瞒,此处的大能,除我之外,别无他人。”

沈庭燎:“……”

有些人大约,生来就不知自谦为何物。

医馆中忽然传出一阵哄闹。

有个等着看病的人坐着坐着就昏过去了,大夫上前一摸脉,一脸果然如此的无奈神情。

当中一人气愤地指着树荫下的二人道:“一定是他们带来的灾祸!这些外乡人,就该统统关起来烧死!”

沈庭燎:“此人言辞如此偏激,这个怪病波及范围很广。”

倒也不乏为他们说话的,是个读书人打扮:“那两位公子面生,应是初来乍到,咱们镇子上的怪病都发了好几天了,怎能算到他们头上?”

方才说话的人阴阳怪气道:“楚秀才,你们这对野鸳鸯也不是咱镇上的,住了个把月,就拿自己当主人了?你有资格出这个头吗!”

楚秀才气结:“你——”

“算了,相公。”他身旁挽着个弱质女子,女子面容清秀,小腹隆起,看样子有孕多时。

这对小夫妻是来开安胎药的,取了药包便自行离去。

“留步。”

小夫妻疑惑转身,看着眼前仙风道骨的男子。

“福生无量天尊,小道并非有意叨扰。”温越拱手一揖,“但夫人身上,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因果,可否借一步详谈?”

女子摸了摸小腹:“我……”

医馆内有不太友好的视线袭来。

楚秀才迟疑片刻,小声道:“多谢道长好意,此时兴许不太方便。道长若要来寻我与秀娘,便去七桥早市附近的小石桥畔,第一户人家。”

温越点头:“好。”

沈庭燎走上前,目送小夫妻二人离去:“眼下这一重迷障,束缚着我们的行动范围,那个七桥早市,未必现在就能到达。”

“有理。”温越与他边走边道,“楚秀才,秀娘,这两人的名字,像不像失踪的那两个吴门弟子?”

沈庭燎:“能感觉到。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幻境同化,吴高秋收弟子是为了替他丢脸吗?”

温越失笑:“师弟,你自己聪明又刻苦也就罢了,要是对每个人都这样怒其不争,岂不会活活气死?”

沈庭燎:“少说几句,我现在不吃这套。”

温越:“是吗,现在吃哪套?”

沈庭燎没搭理他,四处走了一圈,停在一座绸带飘舞的小楼前:“这是我们目前所能到达的边界,若要向外探寻,必须先破障。”

温越:“风月浮迷。你我同为修道者,却与这人间声色有缘。”

眼前这处,显然是座红粉勾栏。

沈庭燎一脚踏进莺花楼,无视莺莺燕燕、百花争妍,寻了个僻静地方坐下,要了三两小菜,一壶淡茶,回头见他师兄不知从哪顺来柄花梨木琵琶,大约是想卖艺换茶钱。

“两个看起来不怎么穷的男人,游玩到一处小镇,去的地方无非三种:食肆、赌坊、花楼。”温越拨了下怀里的琵琶弦,清越弦声落了地,他桃花眼已成煞,专杀无情人,“花魁娘子说你不解风情,看来是真的。”

沈庭燎自顾饮茶,没有理会这个话头。沉沦风月场的人心志不坚,最容易被乘虚而入,魇妖都爱挑在这种地方下手,但求这次遇上的是个熟练货色。

有大胆的小花娘坐到他身边:“公子来这里,所为何事?”

沈庭燎不动声色避开她温软身体:“传闻这里有怪病发生,想一探究竟。”

“呀!”小花娘吃惊地掩了口,“那怪病可吓人了。”

沈庭燎:“怎么说?”

小花娘:“先是一位老先生病了,然后好几个人都病了,还死了人!但奇怪的是,那老先生还活着,有人说,是他把怪病带来的!”

老先生?

沈庭燎对上温越的视线,冲他点了点头。

大概是陆溪桥。

“说起来,镇子上都禁止外乡人进来了,公子从哪来的呀?”小花娘道。

沈庭燎:“既然怪病多发,你们为什么不离开?”

这话一问,所有女子脸上都出现了瞬间空白,像是魂魄出窍,而不过一息功夫,小花娘眼珠子又活泛转动,笑吟吟地执壶:“公子喝茶呀。”

二人心下了然,这些女子都是幻象。

温越摇头:“时间过得太慢,难道要到夜深才好办事?”

花娘们哄笑起来:“虽说来这里的都不是正经人,但公子也太心急了!”

温越微微一笑,并不解释,但见他师弟拿了样物什出来拍在桌案上。

“三途河岸的尘沙?监察司果真家底不薄。”

细碎尘沙在琉璃烧制的五彩沙漏中流逝,折射出幻梦般的微光,日影从河面移到了桥洞中。

温越弹罢一支望江南,又在花娘们的哄闹中弹起一段鸳鸯锦,声调浮华绮丽,靡靡到极致不知今夕何夕。

音节如碎玉断珠,嘈嘈切切讲着风月故事,女人雪白的胸脯和斑斓的纱衣浸透了酒的香气和脂粉味道,与迷离暮色融为一体。

太阳从东方落下去了。

沈庭燎一个眼神止住借醉依偎过来的芙蓉面,抬头触到温越戏谑目光,心弦蓦地一颤,想起许久之前的经历。

那时他刚接任监察使没几年,在一次追查梦境杀人案时遇到了魇妖。

好像也是在一个类似的花楼里,重重帘幕映着交织的红,丝竹声朦朦胧胧透过来,他前一瞬还躺在客栈床上,下一瞬人就到了这封闭昏暗的房间。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人揽在怀中,那人身上有温柔好闻的桃花香气,清新柔韧的少年身躯已经长成。

他像是亲身经历,又像是冷眼旁观。

他看见自己坐在师兄腿上,闭目亲吻修长如玉的指节,被燥动热意逼出的汗水不断滑落,那只手好整以暇地抚过他潮湿的五官,落在唇角时带了若有若无的挑逗意味,在他忍不住一口咬下之际猝然揉上了他的嘴唇——

鸳鸯锦正到最缠绵的段落,数指揉弦丝滑幽咽,极轻的震颤中暗含一抹难言的晦涩。

沈庭燎一声惊魂,脸上泛出薄冷怒意,开口呵斥:“孽障!”

倏而烛火大亮,温越自花团锦簇中抬头:“破得挺快——谁在你心上那块清净地下了咒?”

浅色灰瞳中滞着层淡淡雾气,在问话的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庭燎从入障到破障,只用了几个转音的时间。

他避而不答,重新掐起咒诀,波浪般的光晕荡开,向着小镇四面八方而去。

“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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