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船的人群喧闹了一会儿,渐渐散了。
夏桔瑁和路尘西问明了方向,往思乐客栈走去。大白猫大摇大摆地跟在两人身后,活像一头白狮子。
俩人下了码头沿着碧玉江边行走。傍晚微风徐徐,吹得路人十分惬意。街上来往的人不多,零星有几个摆摊的。夏桔瑁和路尘西路过一个风筝摊子,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正哇哇大哭地在地上打滚,想买一只孙行者风筝。那小孩的父亲拒绝了他,并拉扯他回家。一边拉一边道“什么孙行者,等会儿天黑了猪行者、蜘蛛精都出来了,抓你去峨眉山吃童子肉!”
夏桔瑁不由得看了一眼,毕竟聂掌门就是峨眉山的。这一看就看到摊子上的孙行者风筝,竟栩栩如生:孙悟空身形矫健,脚踩五色云,手握金箍棒,端得威风凛凛 。
夏桔瑁心道“怪不得那小孩想要,连大人看了都觉得精致。”
这么一想又看了看其他的风筝,其中一枚麒麟形的风筝也很漂亮,还莫名眼熟。
夏桔瑁不由得脚步慢了。路尘西也早听到了“峨眉山”,俩人十分默契的一起停了下来。路尘西瞧见麒麟风筝,突然看了一眼夏桔瑁,道“这风筝形状少见,和你的玉佩有些相似。”
夏桔瑁一愣,这才明白熟悉感从何而来。他刚才在面馆里给路尘西看过玉佩,没想到路尘西先认了出来。
平常的风筝里兔子、蜈蚣、凤凰、龙都常见。孙行者、白骨精也偶尔有,却从没见过麒麟形的。一般麒麟都是用来雕玉,雕金银。大概扎风筝的手艺人大多出身平常,并不会接触到麒麟。而且麒麟形状与线条复杂,小孩子未必喜欢,故很少有人做。
天色渐暗,夏桔瑁走到摊前,只见那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相貌十分普通。老头正在整理摊上的风筝,将高处挂着的一只孙行者解了下来,看样子打算收摊了。夏桔瑁无意中看到老头的手十分干净,手指修长灵活,略感奇怪。不过很快就被面前的麒麟风筝吸引。那风筝描银勾金,虽然用的是劣质颜料 ,但麒麟看起来却十分生动。细看时果然和自己的玉佩很像,线条的弯曲,麒麟颈上挂的铃铛,脚下踏的火焰都一样。唯独玉佩麒麟脑袋朝左,风筝脑袋朝右,竟像大小不同的一对。
“很少见到这种风筝,扎得真漂亮!这位大叔,不知您在哪见过这种图案?”夏桔瑁忍不住问道。
那老头听到有人夸自己做的风筝,有些高兴。“这位公子真有眼光,这是麒麟。平常人不认得,我也是年轻时见过这个形状的物件,印象很深。前两天开发新品不知怎么想起来,便做了出来。”语气中还有些自豪。
老头大概很少有人跟他聊这个新品,话匣子打了开:“不瞒您说,我家里原是开当铺的,各种金银首饰都见过,把玩过。这麒麟玉佩也是店里收来的。后来铺子着火,家道落败了,我这才出来卖风筝。”老头说到这,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唉,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夏桔瑁有些叹息。一边向老头买下麒麟风筝,一边暗道“这倒是巧了,这只麒麟以前也是个玉佩。”
路尘西正常发挥,一言不发甘当背景板。大白猫也在旁看着,仿佛对风筝并不感冒。
夏桔瑁和路尘西转身往东安大街去了,大白猫也不远不近的跟着,东瞄瞄西看看,遇到热闹还会停下来舔舔爪子,倒是不耽误它跟踪俩人。
夏桔瑁拎着风筝穿着新衣服鞋子,端得一表人才;路尘西相貌出众,行动优雅,在人群里十分亮眼;大白猫则昂首挺胸,雪白矫健,也端得是一表猫才。三才行动一致,不一会儿便回到了思乐客栈。
白云洁正在大堂里等他们。看到三才进来,松了一口气——小师弟走丢半日,她也担了半日的心。
三人在大厅会和,商量了半晌。白师姐打算留在东安镇,继续收集聂掌门一案消息;夏、路二人则前往临安追踪熊和尚的线索。另外师姐之前传了消息给其他门派,让人留意张氏兄妹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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