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脸了。”
姜匪冷哼，出手干脆利落，狠辣至极，快得连剑鸣都未曾拖长。
南宫凌云低头看着穿胸而过的剑锋，脸色瞬间煞白，呼吸凝滞，死亡的阴影重重罩下。
他能感觉到，姜匪是真的会杀了他！
颤抖着将腰间储物袋解下，双手奉上：“大师姐饶命……你送我的东西，都在里面……”
姜匪隔空施出清尘诀，扫净气息后收下储物袋，才慢慢将剑抽出，神情冷漠无波。
南宫凌云鲜血喷涌而出，倒在雪地之上。
姜匪蹲下身，取出玉瓶，接了十瓶血，施施然起身，对褚英和云迟说：
“我们进去。”
褚英回头望着倒在地上的南宫凌云，嘀咕道：“真不管啊？这要是死了……”
“死不了。”云迟淡淡道，“他体质古怪，手断了都能长回来。”
“这么猛？”
褚英还未来得及细看，衣领被云迟抬手勾住一拉，三人转瞬传送至剑冢之中。
万千破碎断剑如林而立，沉寂中透着杀机。
前方，姜匪忽然止步，神色一凝。
“小心。”
话音未落，雪地中忽有震动，一块断裂古碑自风雪中缓缓浮现，碑身斑驳，血字早已褪尽，唯有一道淡金剑痕隐隐闪光。
一股恢弘的剑意自碑中轰然炸开，将四周风雪尽数吹散！
古战场开启。
*
姜匪却没有如预期那般进入古战场，而是进入了一个幻境。
她身着训练服，站在靶场中央，手中赫然是一把熟悉的狙击枪。
风，从左前方三点五米的位置掠过，带着尘土的干燥与热浪的躁动，她左手托枪，几乎是出于本能的，透过瞄准具，右手指腹轻扣扳机——
砰！
枪声落，正中靶纸黑心，分毫不偏。
下一幕。
她站在天台上，靶心，是一个男人的额心。
子弹破空而出，目标应声倒地。
任务，完成。
再下一幕，便是那场盛大的酒会。
外面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也没影响酒会上的灯光璀璨，人声鼎沸。
她穿着一袭冷白色礼裙，遇到了谢天池，与他荒诞度过三天三夜……
“啪——”
镜面破碎的脆响划破寂静，整个幻境轰然崩塌，万千光影在空中纷飞，如梦似幻，前尘过往尽成泡影。
光影散尽，一位仙风道骨、白须飘然的老者缓步现身，衣袂猎猎，神情肃穆，宛如天外来客般悬立于虚空。
他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如渊，声音苍老却震若惊雷：
“吾乃上古霄阳剑神，见你根骨上佳，心志坚定，愿收你为徒。你，可愿拜我门下？”
姜匪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
是原文中，男主得到的金手指——玉佩“老爷爷”。
她眼底轻嘲，手中凭空出现一把狙击枪，左手托枪，右手轻扣扳机，枪口直指那张仙风道骨的脸。
“不愿。”
话音刚落，指尖微动，子弹破空而出——
砰！
子弹穿透“剑神”眉心，老者身影顿时化作虚光破碎，天地骤白，幻境彻底溃散。
此时，姜匪才真正从幻境脱身，回归至秘境之中的神魔古战场。
脚下是尚未冷却的血泥与残骸，四野尸山血海，战旗断折，魔气如潮。
她眼神不变，神情冷峻。
脚边静静躺着一枚古朴铜镜，镜面裂纹密布，微泛幽光。
姜匪低头，弯腰拾起。
是“前尘镜”。
能映人前尘往事，借情生幻，引人沉溺。所谓玉佩“老爷爷”，其实不过是惑人心智的镜妖罢了。
她冷嗤一声，贴上封印，将镜子随手往储物袋内一抛。
“故弄玄虚的破玩意儿，也就南宫凌云那个傻子会当成宝。”
话音未落，一道裹挟着黑气的魔斧破空而至，带着撕裂空间的沉闷呼啸！
姜匪身形一闪，堪堪避开，衣角被划出一道口子。
数名魔族已嘶吼着扑杀而来，利爪如刃，魔焰翻腾，转瞬将她团团包围。
姜匪神情一凛，拇指轻推剑柄——长剑出鞘，一抹森冷剑光划破夜色！
神魔战场之上，她执剑而战，三日三夜未歇，遍身杀气，浑如一尊从血海中走出的修罗。
另一侧，褚英也早已杀红了眼。
“哇啦啦！太难打了！这也太难打了！”
他浑身浴血，身形狼狈不堪，身上神光断裂，这是他换的第三副身躯了——若非秘境中的死亡不会波及本体，他早已死了三回不止。
他正躺倒在一具尸身旁，大口喘息，连手都抬不起来，魔族的利爪却已逼近心脏！
气息断绝后，他附身战场另一名神将，跌跌撞撞举起长剑，拼尽残力迎战。
“第五次了……别再来了啊喂！”
与此同时，云迟的处境也并不比他轻松。
她一遍遍死去，一遍遍重生，越杀越疯，越杀越冷，最后倒在残阵之中，仰望血红如火的天空，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耳边魔族怒吼扑至，刀锋破风直落。
她想抬手，却早已力竭。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头颅再次被斩落。
可她不会真正死去。
除非所有神将或所有魔族尽数屠戮，她才能脱离秘境，回归本体。
而在那之前，她将在这片炼狱般的古战场上，一次次死亡，一次次重生。
她咬紧牙关，倚着战旗残杆，再次举剑而起。
忽然——
“轰！”
一道剑光自天际落下，横贯天地，如雷如霆，所过之处，万魔俱斩，战场为之一震！
一瞬间，所有目光齐齐看向天际。
那是……
有人，在杀戮中顿悟！
*
以杀止杀，以暴制暴！
这是她的剑道——毁灭之道！
杀意翻涌，剑意冲霄，姜匪立于尸山血海之中，眼神冷冽如刃，长剑所指，寸草不生！
忽然，她识海剧震，一道炽白剑光从丹田深处爆发，照亮整片神识空间。
一道古老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带着亘古的威压与金铁交鸣的战意：
“剑即意，意即毁，汝既通‘毁灭之道’，可承载此诀。”
下一瞬，识海深处浮现一本残破而古老的心法剑诀，书页似由万千战骨铸成，通体血金交映，其上篆刻四字：
《灭世诀》！
书页翻动，剑诀自行灌注而入，姜匪只觉灵魂被劈开，体内剑意如山崩海啸般席卷四肢百骸。每一条经脉都在燃烧，每一丝神识都在与毁灭同振！
她没有退，反而咬牙强行接纳！
轰——！
外界，神魔战场骤然风雷乍起，姜匪周身浮现炽烈的剑芒，一剑斩下，竟将十数名魔将连同他们的战阵一并摧毁！
从秘境中出来的瞬间，褚英整个人瘫倒在地，神识几近枯竭，脸色煞白，连喊带喘：
“终于出来了！”
虽说秘境内无法造成真实死亡，但那疼痛……每一刀、每一斧都扎得实打实。每次被掏心掏肺、穿肠破肚的感觉，活像在地狱里爬出来。
一旁的云迟也仰头望天，半句话也说不出，良久，缓过劲来，道：
“幸亏大师姐在，不然我们可能得在里面死上十年。”
前几届师兄师姐，据说有的在秘境里被杀了几十年，出来直接道心破碎，闭关修炼百年才恢复如常。
褚英一边喘气，一边偏头看向不远处正闭目打坐的姜匪。
《灭世诀》共分九重，姜匪在战场上顿悟，直接破入第一重，那道卡在元婴前的无形壁障，轰然崩塌！
体内灵力如江河倒灌，沸腾澎湃，几欲破体而出。
姜匪缓缓睁开眼，强行压制住体内狂涌的剑意与灵气，起身，将褚英和云迟，一手一个，提溜到剑上，载着他们回归宗门。
*
藏剑峰，所有弟子围在一起吃烤灵肉。
南宫凌云趁着藏剑峰十几名弟子下山吃灵兽肉的空档，悄然联系了他的娘亲——南宫家主的侧夫人江婉柔。
“娘，可有什么法子，能让她早日渡劫？”他咬牙低声，眼底满是急切。
姜匪自秘境出来，剑气凝实，定是得到了霄阳剑神的指点。
他现在，除了想要姜匪的剑骨，还想夺回原本属于他的机缘！
他等不及了。
江婉柔那头沉吟片刻，道：“娘会设法推动此事。你这边，记得拢住她的心，别让她起疑。”
想到姜匪那一剑，南宫凌云现在都觉得心口微痛。
他不愿承认自己魅力不如从前，犹豫半晌，才开口：“上次爹送您的那只云隐貂……可否先借我用用？也许能哄得她高兴些。”
江婉柔闻言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真是她的好大儿，一个木头脑袋的剑修搞不定，反倒惦记起她的宝贝。
不过，若能早点拿到剑骨，一件云隐貂法衣算得了什么？
等她儿子修为盖过那位，她要什么没有。
此事越快越好，不可再拖下去了。
南宫凌云隔着重重烤肉的烟雾，恨恨地盯着姜匪，未发现往日与他交好的几名弟子，都离他远远的。
往日怎么没发现，活泼热情的六师弟，会露出这般可怕的神情！
回到房间，姜匪酒饱饭足，偏偏心里却有些空。
她想见谢天池。
上辈子，她见谢天池第一面，就觉得这个男人性感——扣子扣到脖子，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鼓起，修长有力的大腿和微翘的臀……
许是当时她的眼神，太有侵略性。
谢天池的视线，穿过人群，一眼就锁定了她。
“约……吗……”
她做出口型，看到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下。
然后……他们就结婚了。
先领证，再上·床。
那男人，在这方面该死的死板！
姜匪心口微微发热，嗓子干哑，她咳了咳，恨不得下一秒将谢天池扑倒在床上。
谢天池：名分很重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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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搞事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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