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整个庆镇都在一片祥和之中,除了某处客栈。
“砰砰砰。”巨大的砸门声响彻在空荡荡的楼层中。
“谁啊,有完没完啊!”裴绪明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接着一道火红的身影便擦过他,进了门。
那人身着一袭嚣张的红衣,头发上还绑了几串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六界之中打扮地这么张扬的人除了殷烁还能有谁。
“客官,我和这人说了二楼已经被你们包场了,可他硬要闯进去,我,我实在是拦不住啊。”店老板站在门口哆嗦道。
“没事,只是我们的朋友,不碍事的。”裴绪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解释道。
把惊魂未定的店老板送出门,转过头却见那殷烁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前吃起了东西,还不忘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丝毫不见外。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裴绪明美梦做到一半就被吵醒,现在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那可不,怕你们这出事,我可是任务一结束就赶了过来。”殷烁好奇地打量起四周,“对了崔挽人呢。”
话音刚落,旁边的房门便被打开了,崔挽刚探出个头,殷烁就两眼放光地抬掌击去。
崔挽丝毫不慌,微微侧身躲了过去,趁着殷烁收掌的时候,崔挽随手在空中划了一下,瞬间一个巨大的阵法笼罩住殷烁,紧接着,无数只剑齐齐向他刺去。
殷烁见此兴奋地笑了一下,瞬间暗红的火焰从他背后升起,吞灭了一只只剑。
二人在这打得有来有回,裴绪明还在思考要不要拉架时,一柄银蓝色的古剑突然出现,横在了两人之间。
“你们在干什么呢。”沈霁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正冷冷地望着呆在原地的两人。
“这些年实力见长啊崔挽。”殷烁施施然地坐下笑道。
崔挽骄傲地冲他点点头,紧接着又转过头向沈霁解释道。
“殷烁和我闹着玩呢,开门前我就设好了防护阵法,不会伤到人的。”
“你又是谁?”殷烁打量起沈霁,问道。
“仙族沈家沈霁。”
“他就是你那个死对头?他最近没欺负你吧?”殷烁听到这个名字,立马警觉起来,对着崔挽询问道。
“我和崔挽之间的事与你何干?到是你,刚刚出手如此狠厉,就不怕会伤到她吗?”
“我和崔挽不打不相识,自此就定下了约定,以后每见一面就畅畅快快地比一场。你一个外人就不要插手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了。”殷烁被他气笑,不客气地说道。
“好了,以往的恩怨就留到以后再讲吧,逼出赵楠体内的邪祟才是最要紧的。”崔挽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连忙站到了中间打起了圆场。
“看在崔挽的面子上我先不计较这些事。”殷烁后退几步,重新坐了下来。
“抱歉,刚刚是我误会了。”沈霁垂下眼,表情依常。
“你说这沈霁怎么一遇到和崔挽相关的事情就爆炸啊?”裴绪明站在一旁,不解地摸了摸下巴,对着身边的蒋清道。
“他们的事我们两就瞎掺合了,等着他们自己明白吧。”蒋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崔挽拿出酒壶,刚打开盖子,赵楠就急忙向门外冲去。
殷烁放下茶杯,冲空中勾了勾手,赵楠却向被一根无形的线拉住,被无助地扯了回来,
抬眼望向面前的人,对视的瞬间,赵楠便感觉全身上下都不适起来,趴在桌角不住地发抖。
“逼出邪祟的过程有些痛,你忍一忍。”殷烁简单交代了一句,随即便一掌打向赵楠的额头。
随着赵楠的一声惨叫,大团黑气瞬间从她身体里逃出。
趁邪祟还没来得及化形,蒋清当即抬起青竹棍并蓄满灵力狠狠挥向空中的那团邪气。
一声嘶吼过后,黑气渐渐散去。
“好了,大功告成。”殷烁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我马上就要敢往下一个任务地点,这只厉鬼就由我带走吧。”
赵楠此时已经十分虚弱了,正大口地喘着气。听到殷烁这话,她费力站起身来,一把扯过崔挽的手。
“崔挽,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在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些什么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崔挽不解地望向殷烁。
“这是厉鬼特有的幻术,可以将人引入他们的记忆里。被引入他们记忆的人会被迫经历一遍他们死时的过程。”
“这幻术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我要提醒你,经历这些事情也绝对不是什么很愉快的体验。”
望着崔挽蠢蠢欲动的样子,殷烁提醒道。
思考片刻后崔挽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办法就这么草草结案,只有和赵楠感同身受才能了解这一切的隐情。
“我是她的队友,我也要和她一起去。”沈霁忽地开口。
殷烁也放心不下崔挽一个人,但若是自己进入赵楠的记忆只怕她会当场魂飞魄散,如今沈霁提出这个请求,他也只能咬牙打赢下了。
赵楠闻言走到他们两个面前,只挥一挥手,崔挽立马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
“幸好当年没溺死这丫头,现在把她卖出去,我们家阿程就有学上了。”
崔挽模糊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黑暗。她穿着一身大红嫁衣,手脚都被捆住了,嘴里也被塞了块麻布,门外似乎有人在说话。
她费力挣扎了几下,可依靠赵楠的力量根本挣脱不开。
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只见一个佝偻着的男人端个碗,出现在了门口。
男人慢慢靠近她,却不敢与她对视。
“楠丫头,爹娘也是没办法了,拒绝了李彰雄我们一家在村子里就活不下去了,到了下面你好好和那王家公子好好过日子。”男人耐心劝导道,说罢就扯下她嘴中的破布将手中那碗寡淡的米汤灌了进去。
男人做完这一切就心虚地离开了房间,崔挽挣扎无果后只能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抱紧了自己。
沈霁不是和她一起来了吗?他人现在在哪里?
与此同时,庆镇某处小巷内,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从某间屋内冲了出来,身后还传来几声呼喊。
“喂,李玄。这生意你还做不做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沈霁没有理会,而是跟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向王宅奔去。
他现在寄身在李玄体内,身体机能大不如前。跑到目的地时就开始不住地喘起粗气。
王宅门口一片寂静,看来赵楠还没来。沈霁找了个草丛钻了进去。
夜深人静,一顶花轿静悄悄地出现在了街口。轿夫们沉默地走在路上,面色冷淡。
快到王家门前时,轿子忽地地停了下来。轿夫望着拦在前面的男子,大声呵斥道"挡在前面干什么?误吉时的话小心你的狗命。”
沈霁抬起头冷冷开口"放了里面的姑娘我自会离开。"
"你这人真是不要命了,里面坐的可是王少夫人,别吃软不吃硬。”
沈霁见讲不通,只好捡起脚边的木条,直冲面前的四人。此刻的他,没有灵力,连一把剑也没有,只能折断一根坚硬的木枝作为武器。
几个轿夫见他来真的,冷笑一声,聚在了一起,沈霁的"剑"还未落下,就被其中一个大汉一把抢过,只轻轻一弯就折断了。
李玄作为凡人,别说灵力,连力量也比不过四个大汉。沈霁借用他的身体才不过一会儿便败下阵来。
一个大汉一脚将沈霁踢倒在地,随后,无数的拳头便落在了他身上,他紧紧抓着一个大汉的裤脚,死死盯着面前微微摇晃的花轿,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几个大汉将他丢在旁边的草丛,抬起花轿,继续向前。
刚到王府,几个身强体壮的妇人便冲进轿内,抓着崔挽向前推去,一进里屋,其中一个妇人便一脚踢在崔挽的膝盖处迫使她跪了下来。
里屋,几条红绸简单装饰着房间,白烛被风吹得忽明忽灭,整个房间显地格外阴暗。
崔挽旁边,一只火红的公鸡被死死摁在地上,抬头看,面前坐着一对夫妇,他们身着黑袍,表情阴冷。
刚才的轿夫走上前去,对着那对夫妇不知讲了什么,那妇人冷笑一声。盯着崔挽打量半天,半晌,她才转过头道"大师,现在开始吧。"
一位道士从黑暗中现身,慢慢走到中间。
只听一道尖历阴森的声音划破了宁静的黑夜。
"一拜天地"身旁的两个佣人将崔挽的肩膀和头死死向下压去。
"二拜高堂"那只公鸡在旁边不断发出鸣叫声。
"夫妻对拜"在佣人的摆弄下,崔挽被迫转过身去,对着那只公鸡磕下最后一个头。
"礼成!"话音刚落,那道士便走了过来,手起刀落,刚刚还不断闹腾的公鸡一下子就失去了气息,腥红的血飞溅出来撒了崔挽一身。
"还不快拖下去。”那妇人朝佣人呵斥道,佣人们纷纷架起挣扎的崔挽朝后院拖去。
穿过一条条小路,便抵达了一间宽阔的屋子,屋内只点着几根白烛,一口阴森森的棺材停放在正中间。
棺材里躺着一位年轻男子,他面色青白,眼睛睁大不知瞪向何处,身上长着密密麻麻的血泡身边摆满了纸人纸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崔挽看到这幅场景不断后退挣扎着,可那两个佣人们紧紧抓着她,不断向前拉扯,她们抬着崔挽,将她丢进棺材中,随后立马关上了盖子。
崔挽挣扎着坐起身来,不断撞击着棺材盖子,可那棺材却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这口棺材可是已经用黄符封印好了的,没有灵力,即使从外面打开了也会身受重伤。你既拜了堂,生便是王家的人,死了也是王家的鬼,你就认命吧!"道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显得格外漂渺。
崔挽躺在棺材中,即使知道眼前的景象不过是幻术可看到旁边面色恐怖的死人,巨大的恐惧还是涌上心头,棺内的空气逐渐稀薄,她强撑的眼皮最终闭了下来。
……
"呕,恶心死了。这肖家也真是的,平常不把我们当人看,做起亏心事时倒想起我们了”刚刚压着崔挽的老妇此刻正扶着腰蹲在某处草地中。
轰轰轰,一道惊雷在漆黑的夜空炸开,宅子外的树枝被吹得不停挥舞。忽地,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整片空地。
"谁,谁在哪儿?"老妇站起身,满脸惊恐地望向不远处的墙角。
"喂,你在那干什么呢?夫人有令,今晚所有人都必须回屋,不得外出,还不快走。"不远处的巡逻侍卫忽地出声打断了老妇的胡思乱想。
“可能是从外面翻进来的野猫吧。“老妇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加紧脚步离开。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沈霁才从草丛中站起身来,他环顾四周一番,随后急忙奔向了后院。
来到后院,四周的房间全都黑灯瞎火的,只有北面的房间中闪着点点灯火,沈霁没有多想,推门而进。
房间里阴风阵阵,只有棺材旁摆着几根白烛,烛火随着风不断跳跃,舞动,似乎格外地开心。
走到棺材前,沈霁刚想推开盖子,上面的黄符却微微抖动着,团团黑气瞬间从中涌出,将他的手包围了起来。
黑气好似一把无形的刀,将他的手割开一道道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手一滴滴落到棺材上。
沈霁收回手,好似感受不到痛一样,反而盯着那道黄符打量起来。
若是他有灵力,若是八荒剑在他手上,这道黄符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可他曾经最看不起的小符小咒,却将他和崔挽隔绝在两个世界。直到这一刻,他突然有点理解李玄后来的所作所为了。
拿不起手中的剑就无法护住身边的人。
"崔挽?崔挽?"沈霁冲着棺材呼喊到,可惜没有得到回音。
"你别害怕,小伎俩罢了"沈霁笑了一下,随后直接揭开了那道黄符,黑气一下子弥漫了整个房间。
黑气散尽,沈霁跪在地上,强撑着站了起来,身上的白衣被鲜血染红了一片片。
"咳,咳,咳"沈霁将口中的血咳干净后,跌跌撞撞地走向棺材.用力推开了盖子。
只见崔挽紧靠在棺材的另一边,好像睡着了一般。
沈霁双手颤抖着解开了崔挽身上的绳子,刚想将带走她,熟悉的黑暗却又在眼前弥漫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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