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双腿像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沈寂的目光如有实质，刺得他脸颊发烫。更可怕的是，剑尊大人的心声如狂风暴雨般灌入他的耳朵：
"是溪溪！绝对是溪溪！啊啊啊他躲在那里好可爱！"
"衣服上沾了泥巴...好想帮他拍掉..."
"我该说什么？'好巧'？太假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像审犯人！"
沈寂表面却依旧冷峻如霜，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出来。"
林溪战战兢兢地从灌木后挪出来，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弟、弟子参见剑尊大人！"
"起来。"沈寂的声音像淬了冰。
林溪刚撑起身子，又听到一段截然不同的心声："跪什么跪！地上多凉啊！膝盖疼不疼？都红了！我要把这片地全铺上软毯！"
这极致的反差让林溪一时忘了恐惧，差点笑出声来。他急忙低头掩饰，却看到自己的衣摆上确实沾了不少泥土——正如沈寂心里念叨的那样。
"你在此处做什么？"沈寂负手而立，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
林溪咽了口唾沫："弟子...弟子负责照料这片灵田..."
"深夜照料？"
"我...我..."林溪急中生智，"弟子发现一株奇怪的灵植，特来查看！"
沈寂的目光扫向那株通心果，内心又开始咆哮："撒谎！明明是被我的气场吓到躲起来的！啊啊啊好可爱！撒谎时睫毛抖得像蝴蝶翅膀！"
林溪的脸烧得厉害。这位剑尊大人的内心戏怎么如此...丰富？
"此为何物？"沈寂指着通心果问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弟子不知..."林溪小声回答，同时听到沈寂心里炸开："装！继续装！你明明吃了一个！还去藏书阁查了《异闻录》！"
林溪倒吸一口冷气——剑尊大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寂忽然俯身，近距离审视那株通心果。这个动作让他与林溪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到林溪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雪松气息。
"此物..."沈寂开口，呼吸拂过林溪耳畔，"有毒。"
林溪猛地抬头，正对上沈寂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眼在月光下呈现出罕见的浅灰色，像冬日结冰的湖面，却暗藏汹涌。
"食之会产生幻觉。"沈寂直起身，语气平淡，"外门弟子未经允许，不得接触未知灵植。明白吗？"
林溪呆呆点头，同时听到沈寂内心尖叫："我在说什么鬼话！通心果哪有毒！但总不能说'吃了能读心'吧！溪溪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骗子？"
"弟子明白。"林溪努力保持镇定，"多谢剑尊大人提点。"
沈寂微微颔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你叫什么名字？"
林溪眨了眨眼。剑尊大人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为什么心里叫他"溪溪"？
"弟子林溪。"
"林...溪。"沈寂缓缓念出这两个字，像在品味什么珍馐美味。他的心声却炸开了锅："名字真好听！林中的小溪！清澈见底！淙淙流淌！啊啊啊我想变成鱼在里面游！"
林溪的耳尖红得滴血。这位剑尊大人表面冷若冰霜，内心却像个...像个痴汉！
"明日辰时，来剑峰报道。"沈寂突然道。
"啊？"林溪彻底懵了。
"你根基不稳，需加强修炼。"沈寂面无表情地解释，"从明日起，我亲自指导。"
林溪如遭雷击。剑尊亲自指导？一个外门弟子？
不等他回应，沈寂已转身离去，白色剑袍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清冷弧线。但他的心声却暴露了真实情绪：
"终于有理由天天见溪溪了！"
"明天穿哪件衣服好？白色那件显瘦！"
"要不要提前准备茶点？他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林溪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沈寂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长舒一口气，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住处，林溪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荒谬——高高在上的剑尊大人，竟然对他这个外门小弟子怀有...那种心思？
窗外，月亮隐入云层。林溪盯着漆黑的屋顶，思绪万千。明天去剑峰，会面临什么？沈寂究竟有何目的？
种种疑问中，只有一个念头异常清晰：这位表里不一的剑尊大人，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天刚蒙蒙亮，林溪就起床了。他换上一身最干净的青色外门弟子服，反复检查没有褶皱，又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压下眼下的青黑。
"剑峰..."林溪喃喃自语，胃部一阵绞痛。那可是青云宗最神秘的山峰，寻常弟子连靠近都不被允许，更别说进入。
辰时将至，林溪战战兢兢地来到剑峰脚下。出乎意料的是，山门前竟无人把守。一条青石小径蜿蜒向上，消失在晨雾中。
"有人吗？"林溪小声呼唤，没有回应。
犹豫片刻，他踏上小径。刚走几步，周围的雾气突然涌动，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原本的山路变成了一条铺满白玉的宽阔阶梯，直通山顶。
"幻阵？"林溪惊讶地环顾四周。这就是剑峰的防御手段吗？
阶梯尽头，一座简朴的竹屋静静矗立。屋前空地上，沈寂正在练剑。他身着素白剑袍，手持一柄通体晶莹的长剑，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带着令人窒息的优美与凌厉。
林溪呆立在原地，看得入神。这才是真正的剑修风范——人剑合一，气贯长虹。
沈寂突然收剑，转身看向林溪："来了。"
简简单单两个字，内心却在放烟花："准时！好乖！衣服是新换的！还洗了脸！啊啊啊可爱死了！"
"弟子拜见剑尊大人。"林溪恭敬行礼，努力忽略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心声。
"不必多礼。"沈寂将长剑归鞘，"从今日起，你每日辰时来此，修习基础剑诀。"
林溪小心翼翼地问："为何...选中弟子？"
沈寂面不改色："你灵根虽平庸，但心性尚可。"
内心却是另一番景象："因为你看灵植的眼神温柔得像在看情人！因为你不争不抢的样子让我心痒！因为我想天天见到你！"
林溪的耳根又红了。这位剑尊大人的内心戏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先演示一遍青云基础剑诀。"沈寂退后几步，让出空地，"我看看你的水平。"
林溪硬着头皮取出自己的佩剑——一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铁剑。在外门，他确实学过基础剑诀，但只是皮毛而已。
深吸一口气，林溪开始演练。刺、挑、劈、撩...每个动作都标准却缺乏神韵，像在照本宣科。
练到一半，林溪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羞愧地低头："弟子...学艺不精..."
想象中的责骂没有到来。相反，沈寂的心声温柔得不可思议："笨手笨脚的样子也好可爱！想抱在怀里教！"
"基础确实薄弱。"沈寂表面严肃点评，"先从握剑姿势纠正。"
他走到林溪身后，右手覆上林溪握剑的手。这个突如其来的亲近让林溪浑身僵硬——沈寂的胸膛几乎贴着他的后背，呼吸拂过他的耳际。
"手腕要这样发力。"沈寂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冷香。
林溪的大脑一片空白。更糟的是，沈寂的心声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手好小！好软！"
"腰好细！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
"发梢有灵植的清香...想闻一辈子！"
"剑尊大人..."林溪弱弱开口，"弟子...弟子可以自己练习..."
沈寂立刻松手后退，表面波澜不惊："嗯，你自己试试。"
内心却在哀嚎："被嫌弃了！是不是靠太近了？还是有什么难闻的气味？早知道该用那个桂花香囊！"
林溪哭笑不得。这位剑尊大人到底有多少内心戏？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沈寂一本正经地指导林溪剑诀，表面严肃认真，内心却在上演各种小剧场。林溪不得不全神贯注才能忽略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心声。
"今日到此为止。"日上三竿时，沈寂终于喊停，"明日同一时间。"
林溪如蒙大赦，正要告辞，却听沈寂又道："等等。"
只见剑尊大人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每日一粒，固本培元。"
林溪接过玉瓶，指尖不小心碰到沈寂的手，立刻听到对方内心尖叫："碰到了！碰到了！三天不洗手！"
"多谢剑尊大人。"林溪强忍笑意，恭敬行礼。
离开剑峰后，林溪打开玉瓶，倒出一粒晶莹的丹药——竟是珍贵的凝元丹！这种丹药一颗就值上百贡献点，沈寂却给了他一整瓶？
林溪回头望向云雾缭绕的剑峰，心情复杂至极。这位表里不一的剑尊大人，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还是说...他真的只是，单纯地...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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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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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剑尊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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