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只是淡淡地瞥了周瑜一眼,随即干净利落地穿好外衣,坐在榻沿双脚伸进鞋筒里,轻跺了跺脚站起来就往外走。周瑜慌忙拉住他的手,“伯符兄,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孙策另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把周瑜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扫下去,抛下一句“你不走我走”就拉开房门,大跨步走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关好房门。
周瑜本来是要追出去的,转念一想,一方面,孙策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跟着没准儿是火上浇油;另一方面,周瑜自己心里也有气,明明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思虑再三,周瑜想着或许两个人都应该冷静一会儿,也就没动位置。
还真走了?周瑜趴在打开一条缝儿的窗户上偷瞄孙策动向,孙策在院子里坚定不移地走向院门,没有丝毫迟疑,往里拉开门就出去了,最后关上了院门。周瑜看不见孙策身影了,自己也赌气躺回温暖的被窝,但还是忍不住关心外面的孙策,外面这么冷,伯符兄不会着凉吧?心存挂念,这一晚的周瑜睡得很不安稳,几次醒来都无比懊恼,自己当时应该追出去的,也不知道孙策跑哪里去了,大半夜的可别出什么危险。越想越担心,周瑜睁着眼难以入眠,这一夜比往常漫长得多。
“谁在哪里?出来!”守夜的小厮正在府中照常巡逻,突然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立即警觉起来,举起手中灯笼照在前面,隐隐约约有个黑影经过,他朝前厉声喝道。“不是外人,是我。”黑影向他走来,灯笼散发出的微黄的光照在那人脸上,等看清了人脸,小厮毕恭毕敬地躬身作揖,“原来是大少爷,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
“府上有没有收拾好的房间?”孙策答非所问,反倒问起小厮来。这个问题来得十分无厘头,小厮摸着下巴略思考了一会儿,答道:“西厢房里都是收拾好的,可以直接住进去。是专为客人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好,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孙策步伐稳健地朝西厢房走去,留下小厮目送着他远去,摸着脑袋云里雾里的,他还没来得及问其中缘故呢。
翌日清早,吴夫人正为孙翊穿衣梳头,昨夜当值的小厮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吴夫人见了他就知道昨儿肯定是有情况,因为没有事情的话现在小厮应该回房休息了。“什么事?”吴夫人开门见山。“夫人,昨晚……呃……”那小厮垂首皱眉欲说还休,吴夫人听得都不耐烦了,催促道:“支支吾吾地作甚?有话快说。”
“昨晚我在府上见到大少爷了。”小厮终究是和盘托出。“哦?细细说来。”吴夫人兴趣盎然地寻根究底。小厮老实复述了昨晚孙策与他相遇时的对话,尤其是孙策最后还往西厢房走了的事。“行,我知道了。你辛苦了一整晚,快去休息吧。”吴夫人打发走那小厮,派打扫房间的小婢前去西厢房察看,果真如此。
怪了,吴夫人心下疑惑,她素知孙策和周瑜是住在一起的,难道两个人半夜吵架,周瑜把孙策赶出来了?猜也没用,等两个人来了就真相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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