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燕归尘的话,王言秋高兴的不行。
岳雨歇盘算了那么久,又是阴谋又是阳谋,还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好生伺候着这师徒二人,连带着自己也各种配合出心出力,不就是希望能将事情引导到现在这个局面吗?
王言秋虽然高兴,但是也不敢忘乎所以,毕竟先前知府的沉吟还历历在目,这件事成与不成最后还是得看知府的意思。
若是知府不乐意,燕归尘肯定不会舔着脸上去施针熬药,大抵会拂袖而去。届时哪怕知府改了主意,恐怕燕归尘也不会再答应了。
王言秋偷偷看向了知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知府大人啊,你的生死可全都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了,您老人家可千万别犯浑啊。
值得庆幸的是,知府虽然病了这么久,但是并没有因为久卧病榻而变得昏庸糊涂:“既然燕剑侠愿意为了老朽的病情费心,我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知府在夫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然后夫妻二人一起对燕归尘拜了一拜:“老夫/外子的身子便全都仰仗燕剑侠费心了。”
燕归尘坦然受下了这一拜。
“燕剑侠看样子很有把握了?”王言秋十分好奇,毕竟他虽然对知府所中的毒钻研了一年多,但还是一筹莫展,现在看燕归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的好奇心怎么也止不住。
“如果只是要保下知府的性命的话,我现在有十成把握。”燕归尘说道,“最坏的结果,是医治后留下头风的后遗症,但是不会影响身体也不会影响寿命,只是每隔一段时日会单纯地头疼,睡一觉就能恢复。”
知府夫人忍不住说:“头疼那也不好受啊,先生可有不会留下后遗症的法子?”
“夫人还请听我解释:我所知的、可行的治疗方法只有一个,但是效果会受到不少因素的影响。如果最后效果良好,那就是余毒尽去,调养几年补足身体亏空便可跟常人无异。但如果有些地方没做的好,影响到了清楚毒素,那么就会留下头风之症。”燕归尘解释道:“不过夫人你请放心,既然我答应给知府医治,那当然会竭力向着前者去。但是若是事不可为,那么保下知府性命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更何况,若是日后保养得当,就算留下了头风之症也不会时常发作的,夫人不用太过担心。”燕归尘补充道,
知府夫人先前也是关心则乱,这会儿听了燕归尘的解释,她便闭了嘴,不再说话:毕竟燕归尘说的没错,他和知府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若是情况允许,他吃拧了才会给知府留下身体隐患。
王言秋听了燕归尘的话有些心痒,嘴巴张了又闭却没法插嘴:他很想问问燕归尘,这知府的病理究竟为何,燕归尘又要怎么治疗。
月尽欢将王言秋的表情全都收进眼底,有些烦躁。她本就正因为王言秋迟迟不走有些焦急,毕竟涉及到病情和治疗方案,有些燕归尘和自己商议出来的东西现在还不方便让王言秋知道——王言秋原本说给知府引见了燕归尘就要离开的,但是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恨不得一屁股坐下,似乎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但是月尽欢又不好开口赶人:王言秋待她不错,现在面上又有引荐之恩,虽然这引荐没什么必要,但是恩情做不得假。
如果现在赶王言秋走,多少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了。
就在月尽欢不知所措的时候,郭神威一脸无奈的走了过来,朝着知府和知府夫人一拱手:“大人,夫人,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但是我得找一下王言秋大夫。”
王言秋突然被点了名字,一脸疑惑地转头看向了郭神威:“郭老哥,您有什么事要这么急着找我啊?”
“哦,应该说是你的学徒找你吧。”郭神威笑笑:“我就是个传话的。你的徒弟不知道怎么了,一路从药仙居跑过来,说要把你赶快带回去。现在应该还在门口顺气呢——不是我说你们,医者也得注意养身啊,真得稍微锻炼锻炼身子,你那徒弟身子骨弱的,我徒儿一拳可以打倒六个。”
王言秋脸色有些难堪,不是因为郭神威的话也不是因为自己徒弟的孱弱,而是因为他似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徒弟大老远一路跑过来找自己了。
肯定是那几个难缠的家伙中的某一个已经到了,在药仙居里守着自己回去了啊。
王言秋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幽怨地看了一眼燕归尘:这难道是命运?自己和知府所中的这种毒就这么相冲,自己研究不出怎么治疗就算了,竟然连从别人处得知如何解毒都不行?
月尽欢大概猜到了王言秋的心思,打着圆场说:“王大夫,既然有人急着找你,你不妨就先回去看看情况?正好让马车带着你们,速度快些你们也能在马车上休息一下。”
王言秋有些为难,但是还是对着知府行了个礼:“诶,看来我是没有这个福气听燕剑侠的高招了,左右我引荐的任务也算是完成,祝愿知府您的病情早日康复吧。”
说完,王言秋转向了燕归尘:“燕大夫,那知府的病还请你多上心,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草药和工具,岳馆主有言在先让阁下尽管来找我,我会为阁下安排的。”
“那我就先告辞了。”王言秋交代完了事情,垂头丧气的就朝着外面走去。
月尽欢看得好笑,王言秋这幅模样,活像是想买糖葫芦被拒绝的孩子一样,似乎恨不得在地上找块石头踢上一脚撒撒气。
燕归尘自然也看在眼里,也看得出来王言秋这番表现都是源自于对医道的赤诚追求,便开口道:“王大夫,关于具体如何实施治疗我还需要细细揣摩,晚些时间我会找你再聊聊的。”
王言秋闻言转头,哈哈大笑着说:“自然,燕剑侠随时来找我。”
说罢就继续向外走去了,步伐也肉眼可见的变得轻快了不少。
郭神威跟了过去,毕竟府衙大门让王言秋自己开门出去也不合适。
剩下的四个人面面相觑,随后知府松开了夫人的手,非常随意的指了指周围的桌凳:“呼,演了半天还挺累的,看来外面那些戏子的日子过着也没那么轻松——剩下的都不是外人,都坐下再说话吧。”
见知府的脸变得这么快,月尽欢怔愣了片刻,嘴角也抽了抽,随意挑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知府和燕归尘也坐了下来,两人不知道为什么,也不讨论病情,就谈天扯地的随意闲聊着。
月尽欢有些焦急,毕竟知府的病情实在是没有宽松到能让几人闲聊一下午的地步:“师父,闲聊放到一会儿,要不我们先聊聊知府的病情?”
燕归尘的闲聊被打断,瞥了月尽欢一眼,有些没好气地说:“这还要你提醒?就是没什么好聊的了,该说的我昨天就来说过了。”
“啊?这样?”月尽欢吐了吐舌头:“那还有什么我能做的?”
燕归尘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闲不下来,也不知道到底是随了谁……知府和柏山中毒的事情你不用插手了,最多就是我会让你帮忙熬点药什么的,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月尽欢一脸茫然:“如果我没记错,昨晚还是前晚你还跟我说这几日把我的事情都往后推一推,先把精神都集中在解毒上的呢?”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燕归尘淡淡地说:“如果要稳扎稳打,用王道的方法治疗的话确实需要很多时间,但是我们这不是找到了一条捷径?那解毒就很简单了,甚至操作的好的话连后遗症都不会有。”
“行吧。”月尽欢嘴角抽了抽,平白多出了不少可以自己安排的时间,月尽欢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也不知道要干点什么。
说不定也干不了什么,毕竟还得在岳雨歇面前演一演,装作忙于给知府治疗什么的——若是三两下就治好了,恐怕岳雨歇还以为事情很简单。
燕归尘看月尽欢一脸迷茫的表情,啧了一声:“要么你去看看柏山的情况吧,听柏大娘说,她还想见见你来着。”
“见我?”月尽欢有些疑惑。
“嗯哼,说是要谢谢你,还要给你什么东西。”燕归尘轻描淡写:“我那个时候忙着给柏山治疗,也没注意她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她是要找你……你也别想着逃,迟早要见的,不如早些去见了还能省的别人一直挂念着。”
月尽欢歪头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站起身子跟知府和夫人告辞。
在知府和夫人眼中,月尽欢是两人的后辈而不是外人,也知道年轻人坐不住,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自己三人喝茶,很干脆的就放行了,还特意找了丫鬟带着月尽欢去找柏山一家居住的小院。
只是临走之前知府对月尽欢说:“尽欢啊,我们收拾出来的小院地方还算宽敞,原本是打算只给柏家三口子暂住的,只是出了点别的情况,我们收容了另一个伤员——想着都放在一起也方便照顾就安排到那边去了,你要是看到不认识的人不要惊讶啊。”
月尽欢点了点头,府衙里的小院,知府他们怎么安排都不为过,告诉自己一声大概也就是怕自己没有准备遇到生人惊吓吧。
倒是挺贴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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