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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起

夏南城,城郊。

官道旁林荫下,一间不起眼的茶铺静静伫立,供来往商客歇脚。

正值落日时分,薄暮残阳如一层金纱,为雨后未干的城郊,平添几分画意。可惜,来往者步履匆匆,鲜少有人停留,遑论闲心赏这残阳美景。

毕竟,不出半个时辰,夏南城门便要关了。

唐雨看了眼天色,心下愈发烦躁。

她一身落魄的书生打扮,装成一副逃难去夏南投靠亲戚的模样。

再不起身,等一会城门要关了,那小将军细想一层,看他这磨磨唧唧不进城的可疑模样,会不会直接联想到,前夜潜入夏南王府的小偷。

此刻茶馆中,加上她,也只稀稀落落坐着三桌客人。

铺子清闲,小二也不忙,擦完空桌子,又特意给仅剩几桌添了水,便溜到棚里偷闲去了。

无人察觉,他在给其中一桌加水时,偷偷递过去了一张纸条。

副将快速看了一眼,转身交给身旁青年,“公子,镖局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青年脸上未有表情,抿了一口茶,轻轻应了一声。

茶铺简陋,茶碗也不是中京白瓷雕花杯,而是最简单的粗胎陶制。可喝茶那人动作从容克制,举手投足间便透出不凡。

即使为了赶路,两人穿的都是简单便行的粗布衣物,看似不过寻常江湖客。

可唐雨却知道,这不过是两人,不引人注目的伪装罢了。

邻桌两人主次分明。为主那青年指骨修长,骨节处带着老茧,掌背有些浅淡伤痕,却并不影响美感,反而给那双手平添几分杀伐之气。

即使坐在简陋的茶铺中,背也挺的比戒尺都直。

再配上这样一双手,握着茶碗,一口茶也叫他喝出几分压迫。仿若杯里的不是茶,是边陲的烈酒;人,是运筹帷幄的将领,难掩的杀伐意气。

悄无声息地收回目光,唐雨给自己倒了碗茶。

前夜,她潜入夏南王府偷取药材。

不过是听了此人几句墙角,便被敏锐察觉。交手之下,她明显不敌,若非命大,早已是阶下之囚,刀下亡魂。

哪怕这会儿他只是坐着喝茶,刻意收敛了周身气息,可仍藏着刀锋般的肃杀之气,叫人一眼便笃定,其是军中之人。

军中之人,感知敏锐,更何况,此人武功又远在她之上。

昨夜能跑掉,不得不说,还真是她运气好,只是如今,又该怎么盗取那纸条才好?

许是做贼心虚,唐雨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拿起倒好的水,一下喝了个干净。又舔了舔唇角残留的水珠,掩下心中算计。

说起来,唐门的易容术,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自己鲜少会如此紧张,怕被看穿。

她有些忿恨地用脚尖碾着地上的碎石子,又不敢动作太大。焦虑之下,忍不住在心里骂骂咧咧。

昨日也是,今日也是,这人怎么滴水不漏的!

落日的余晖撒在茶铺,不远处的两人却没有一点起身的意思。

她等不起,毕竟落魄书生的戏码,还要接着演下去。

唐雨弓背起身,刚迈出一步,脚下一空,踉跄间竟恍惚带出几分挫败感。

自下山以来,谢行征是她见过最警觉的人。

前夜,墙角听的是一知半解,无法确定下一味药材踪迹,便狼狈而逃。昨日,提心吊胆跟了大半天,也未探出任何有用情报。

叫她如何不挫败?

就在此时,一个脏兮兮小男孩,弓腰走到她面前,可怜巴巴地开口乞讨:“公子行行好。”

小乞丐脸上虽脏,一双眼睛却明亮清澈,带着这个年纪孩子特有的天真。

唐雨未忘人设,一副局促模样,四下翻找了好一会,才从怀中摸出一个略显旧色的钱袋。刚要打开给小乞儿拿几个铜板,却不料他突然跳起,一把抢过其手中钱袋,拔腿就往城里跑。

“你!”唐雨大急,用带着些颤抖的嗓音,高声喊道:“有人抢东西啊!”

坐在一旁的谢行征,未等她喊完,就已反应过来。

茶盏自他手中飞出,精准砸在那逃跑男孩的脚边。只听小乞儿“哎哟!”一声,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招吓到。

明明杯子没砸到他,却自己左脚绊了右脚,狠狠摔了一跤,扑在了泥地上。

谢行征起身上前,毫不嫌弃地将小乞儿扶起,将其手中攥着的钱袋取回。

随后转身,将钱袋递出,“请。”

唐雨面露感激,睫毛轻颤,朝那摔倒的小乞丐看去时,眼底浮起一丝不忍,犹豫开口:“孩子年纪还小,这位公子……不会要抓他去见官吧?”

她上前的步伐略显踉跄,神情慌乱,却在离钱袋一步之遥时,瞥准路边一块小石子,选好角度,故意绊了自己一跤。

“哎哟!”一个趔趄,唐雨顺势扑向谢行征,指尖探向其腰间,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但可惜,她的算盘落了空。

谢行征反应太快了,单手扣住她手腕,力道精妙,轻松便将本欲摔倒的她稳稳扶住。

“公子小心。”

那嗓音冷沉,言语却出乎意料的温柔,像四月的春风,柔和之下却带着几缕未散春寒。

“谢、谢谢啊……”原以为能摔进怀里,顺势偷走纸条的唐雨,此刻反倒是一怔,连说话都有些打结。

她下意识抬头,正好撞进那双冷厉,却意外地澄澈纯粹的眼瞳。

怎么……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视线交汇,两人竟都有片刻怔然,空气霎时都多了几分静默。

下一刻,小乞丐趁着这短暂的混乱,猛地一把推开谢行征,拔腿就往密林方向窜去。

谢行征尚扶着唐雨,副将见状便欲去追,却被唐雨出声阻止。

“他还是个孩子……钱袋也没丢,公子就别为难他了吧。”她拉住谢行征的袖口,脸上满是不忍,急切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像极了那些悲天悯人的酸儒书生。

“公子!”许连皱眉,眼看小乞儿逃远,不禁急声唤道。

谢行征沉默半晌,终是轻轻摇了摇头,将钱袋交还给书生,“罢了。”

唐雨将钱袋小心放好,作揖道谢,眼中仍有怯怯。

谢行征虽已松手,目光却并未移开,反倒直直盯着她看。

心底本能的警觉,让唐雨忙再次道谢,便借着城门将闭,匆匆告辞。生怕再多停留片刻,便被看出端倪。

可直到她走远,谢行征依旧站在原地,望着其离开的方向,眉头微蹙。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掌心,那里残留着一抹细软的触感。

副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那书生略显仓皇的背影,并未觉察不妥,只好出声询问:“少将军,怎么了?”

“没什么。”谢行征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神情如常,“走吧,赶回中京。”

可心底仍有疑惑。

刚刚那书生,似乎哪里……不对。

*

顺利入城,唐雨找了个隐蔽角落,换上女装,将“穷酸书生”的外衣销毁,利落挽了个发髻,插上两支珠钗,转眼便是俏丽姑娘模样。

她在街头巷尾闲逛,神情轻松,步伐欢快,看上去就像是哪家偷跑出来玩乐的娇小姐。

兜兜转转,逛到一处不起眼的巷口。

那儿蹲着一个脏兮兮的乞儿,面前摆着一个缺了口的陶碗。

唐雨走上前,掏出几块碎银,大大方方地丢进陶碗,银子落下,清脆作响,引得路过行人纷纷侧目。

有人低声夸赞“人美心善”,也有人撇嘴冷笑“傻人钱多”。

但没人注意到,乞儿抬起头,两人对视之时,眼底同时浮现出的那默契笑意。

唐雨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转身离去。

才刚走几步,她忍不住在袖中摸了摸——那是小乞丐神不知鬼不觉,自谢行征身上顺来的荷包。

这小将军又怎会知道,夏南城这一带,小乞丐号称“偷遍南城,从未失手”。

这一场戏,从头到尾,都是唐雨的精心布设。

为的,自然就是那张纸条。

从入城到换装完成,她心里始终悬着一根弦,生怕他察觉异常,追来一剑抹了她脖子。

而现在,她也在小心确认过周围无人后,才闪身躲进狭窄陋巷,将荷包取出。

里头的钱早就被小乞丐搜刮干净,她也不在意,神情专注地展开那张纸条。

当字迹映入眼帘,她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果然,是望远镖局。

她心中一喜,可荷包中似乎还有什么……取出一看,笑意顿间僵在脸上。

那是,她前夜被其长剑,割下的一缕浅褐发丝。

*

荫林小道上,谢行征两人策马飞驰,溅起的泥点裹挟着落叶,在林间翻卷。

两人快马加鞭赶了两日,已至中京远郊,再有半日,便能入京归府。

“少将军,要今日入京吗?” 副将小心开口,语气带着些许担忧。

他清楚,以少将军一贯的行事风格,定是已差人于中京将诸事办好,叫人抓不出错漏。

可此番不同。

这夏南,虽在南疆一战中归顺求和,成为大夏附庸,可当年终归是南诏小国。即使楚文帝为树榜样,以怀柔之策,给予其藩王之位,和极高的自治权,终归是外姓之臣。

而谢家三代守边,兵权在握,树大招风。朝堂各方势力暗自角逐,权斗不休,皆欲寻机将其扳倒。就连楚文帝,也早心有戚戚,对其忌惮日深。

两者如此身份下,少将军接下夏南王私托,光明正大的入京,稍有不慎,便容易引祸上身。

谢行征自然明白,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况且,当日离开夏南,有此次运镖计划的荷包被偷,也是隐患。

还有那个书生……

念及此处,他忽然神色一凛,猛地勒紧缰绳,骏马一声长嘶,扬蹄止步。

许连随之停下,困惑回望:“少将军,怎么了?”

谢行征眉头微蹙,却并未解释,交代道:“我们分开行事。你正常入京,回将军府,我绕道去趟望远镖局。”

话音落下,他扬鞭策马,纵身奔入旁侧小道。

疾驰之下,劲风拂面似刀刃般,划得脸颊微痛,可他却并不在意。

就在片刻前,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日在夏南城郊,他出手扶起那摔倒书生后,总觉得有哪里奇怪。可事后回想,那人衣着模样、身型气息却又全无破绽。

刚刚他陡然明白过来,那时,他所触摸到的——

是女子才会有的,骨感过于纤细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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