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温便没那么好过了。
昨晚一回到家,鱼保清便断了他的粮,并且拿着抽条在他爹灵堂前一顿顿狠抽。
身上到处是抽条的伤痕,他带着伤在他爹灵堂前跪了整整一夜。
她认为是江远棋带坏了祁温,便让他日后别再来找祁温。
祁温带着伤出来反驳鱼保清。
鱼保清气急,愤愤拿着抽条又准备抽他一顿。
“你是长翅膀了是吧,敢顶撞你老娘,看我今日不抽死你。”
江远棋见状,挡在祁温前面受了这狠狠的一鞭。
麻灰色的衣衫瞬间撕裂开来。
随之一条刺眼的抽痕显现在他手臂上,一阵火烧一般的疼痛感席卷他的手臂。
鱼保清愣在原地,没想到江远棋会替祁温挡下这一鞭。
十斤飞奔过来,皱着眉头看着江远棋手臂上的伤痕不知所措。
顾牵机,易茵茵,同样从门口赶了过来。
“鱼镇长,江远棋是有错,但他也知道错了,而且,而且他们还救了那些人,也算将功补过了,他们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易茵茵从未见鱼保清发这么大的火,被吓得说了一连串的话。
顾牵机挺拔的跪在地上,眼里充满坚定。
“鱼镇长,不是远棋一个人的错,我们三都有错,您若还有气,也带着牵机一并罚了吧。”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就算你们老子今天在这,老娘我照样打。”
鱼保清怒气冲冲,正想抽顾牵机的时候,祁温哭吼道:“娘,除了他们,这镇上,谁愿意同我玩。”
鱼保清双手发颤,呆在原地,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她怎么能不知道这镇上的娃娃们是怎么说她儿子的。
祁温一出生便一头红发,大家都说他是个怪物,要不是他爹是镇长,保不准要怎么挤兑他。
那些同龄的孩子们皆笑话他,骂他,甚至还会对他动手。
鱼保清的脾气定然是不忍儿子受这等委屈的。
她怒意滔天的找欺负他儿子的人家算账,可人家说这只是小娃娃之间的打闹,人家娃娃也皆被祁温打伤。
她身为镇长夫人,包庇自己儿子,诬害其他娃娃,还让她挨家挨户去道歉。
鱼保清找祁温他爹哭诉,他爹亦是无奈,只好拖着久病的身子挨家挨户去道歉,没多久,他爹就去世了。
自那以后,鱼保清便强硬了起来,谁要是再欺负她儿子,她就和谁拼命。
镇上的人们也是欺软怕硬的,便不敢再惹她,让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和祁温玩耍。
同样被人笑话的江远棋与顾牵机,倒是和祁温投机。
自此,三人经常一起玩,一起在镇上称王称霸,让那些孩子们看到他们都害怕的躲得远远的。
“罢了。”
鱼保清将鞭子仍在地上便走了,不再管他们。
祁温虚弱着对江远棋说道:“对不起,还让你受了一鞭子。”
江远棋看着他苍白的脸,手上的鞭痕,不敢碰他,愧疚道:“是我,是我害了你们,对不起。”
顾牵机顺手捡起地上的鞭子,站起来交到祁温手里。
“行了,都过去了,你好好休息几日,这几日我和茵茵陪着远棋去太叔府。”
祁温点了点头,便回屋了。
少年们彼此牵挂,彼此相信。
这一刻,心连一块,暖意弥漫全身,治愈着身体与心里的疼痛。
午后,太叔府院子所有人皆一脸看戏的模样,戚玄之威武的坐在正堂门口中间,侧边站着属下浅影。
“我还以为你逃了。”
戚玄之看着带伤的江远棋,又打量了一番十斤与易茵茵。
“怎么今日不见祁温那小子,倒是来了两位小姑娘。”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小爷答应你的事情,定会做到,小爷绝对不会逃。”
江远棋坚毅的眼神让戚玄之刮目相看。
戚玄之大笑道:“好,算我没看错你,不过你与柳家这门婚事,已经没了。”
“小爷不在乎,这不也正好如你所愿。”
“怎么说?”
“柳帮主来祝贺我那日,允你的条件没让你满意吧,这婚事成与不成,对你,对太叔府,无任何利益。”
戚玄之冷笑一声。
这小子想的还挺多!
“错了,这婚事若是成了,我们便多一个盟友。”
太叔家以剑法闻名,且家中产业颇多,但地位却不如莫家。
莫家仗着有皇室亲戚作保,尤其嚣张跋扈,西蜀城各大家族皆不敢惹莫家。
柳家落寞,只得以联姻保柳家,允戚玄之的条件便是若有生意需要,随时可利用他们的漕运。
但戚玄之对此并不满意,他想完全掌控漕运,但没明说,只得先同意,后再作打算。
而胡家一向注重武功,对于这种利益干系,保持沉默,不参与争斗。
戚玄之怎么也没想到会闹这么一出。
“那就抱歉了,戚副帮主,你失去了一个盟友。”
戚玄之一脸的无所谓,打压莫家,就算多一个柳家,也无济于事,他要的是彻底让莫家消失。
“罢了,你可知这事已经传至整个西蜀城,百姓们皆纷纷喊着让我废了你这帮主之位。”
“小爷,亦,不在乎。”
江远棋挑眉。
这帮主之位本就来的不明不白,废了正好。
“江...帮主,你倒是让我小瞧了你,放心,我会替你摆平这些流言蜚语,你这帮主之位暂且留着。”
江远棋面色闪过一丝失望。
“不用劳烦戚副帮主了,小爷说了,不在乎,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好了,小爷脸皮厚。”
戚玄之嘴角含笑。
“行,听你的。”
戚玄之走后,江远棋如往常一般处理完府中杂事,便去丰庄酒楼找樊小二,元顺说樊小二还未回来。
算着日子,这樊小二已经去了三天了,按理说一天左右就能到石矿山。
江远棋心里冒出不详的预感,顾牵机同样也担心不已。
他们现在只能等,只能祈祷着樊小二是在路上耽误了时间。
易茵茵与十斤坐在马车内,不断往外看着这繁华的街市,来的时候没能好好逛逛,爷从未来过西蜀城,如今看着这闹市,怎么也想下去逛逛。
“我们想去逛逛。”
易茵茵掀开车帘,探头说道。
江远棋和顾牵机只好牵着马车,陪着她们一起逛着这闹市。
十斤高兴极了,下了马车便到处乱窜,看见什么都甚觉稀奇,她指着那一串串扎眼的红色,问道:“这是什么?”
“糖葫芦,可甜了。”
易茵茵的父母给她买过,只是没有这么大串。
江远棋看着十斤满眼星星的望着糖葫芦,用他帮主的月例给她们俩一人买了一串。
“不愧是江帮主,大气。”,易茵茵夸赞道。
十斤看着手中的糖葫芦甚是好看,都不舍得吃。
“江远棋,你先吃。”
她将糖葫芦递到江远棋嘴边。
江远棋愣在原地,看着她天真的笑容,心里闪过一丝动容,但还是一如既往冷道:“你吃吧。”
易茵茵看着江远棋对十斤如此冷漠,拉着十斤往前走。
“别管他,他就是个傻子。”
逛着逛着便被精美的首饰所吸引,易茵茵到处试着各种首饰,每试一种便问顾牵机好不好看。
顾牵机哪懂这些女孩子的饰品,只都说好看。
易茵茵嫌他敷衍,生气的不再问他。
十斤被一支杏花簪子所吸引,那簪子头端有三朵粉色杏花,每一朵都盛开的极为灿烂,旁边以绿色树叶点缀,整支簪子透着一股坚韧与高洁,在那繁多的首饰中格外的耀眼。
江远棋看出十斤喜欢那支杏花簪子,从腰间掏出半袋银子放到十斤手里。
“喜欢就买,这是云姑留给你的,日后,你想买什么吃什么,都可以自己买。”
十斤看着手里的半袋银子,想起这是云姑给江远棋的,她把银子退给江远棋。
“不要,这是云姑给你的。”
说完便劲直上了马车,眼里的失落再次浮现。
那半袋银子是江远棋想打发她走的吧。
易茵茵看着十斤上了马车,便急匆匆买了一支檀木簪子。
回到车上,看着不是很开心的十斤,故意将簪子横插在头上,逗她道:“十斤,你看我这簪子,像不像那修道之人。”
十斤勉强笑了笑,“像。”
看着十斤手里没动过的糖葫芦,问道:“你怎么还不吃,再不吃,这外面的糖衣就要融化了。”
“带回去和江叔,一起吃。”,十斤笑道。
“真傻呀你。”
易茵茵心疼她,邀请着她今晚去她家陪她聊天。
十斤乖巧点头,在这陌生的丰柳镇,能交到易茵茵这样的好姐妹,她很欢喜。
回到家,十斤将糖葫芦分享给江柏。
江柏被她感动到红了眼眶,即使不爱吃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口一颗,然后说道:“真甜,多谢小十斤还记得给江叔留着。”
易茵茵趁此机会说这几天想邀请十斤去她家。
能有小姐妹带着十斤玩,江柏自然是同意的。
……
再次进到易茵茵的屋子,十斤很是感慨。
两人坐在床榻上,易茵茵看着十斤婴儿肥的脸蛋,忍俊不禁地捏着她的脸道:“小十斤,你好可爱。”
“茵茵,你真好。”
十斤歪着头笑道。
“傻丫头,别老跟着那没心没肺的江远棋,以后我保护你。你不知道吧,其实我的武功比他们三个要厉害得多。”
易茵茵的武功确实比江远棋他们要厉害得多,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给她出手。
且不说她的一步万里,她可是耍得一手漂亮的木剑剑法。
她说完当即就给十斤演示了下,那木剑极其普通。
她却挥剑行云流水,几套动作下来,引得十斤叹为观止,连连拍手称赞。
“茵茵,你好厉害,你是怎么学的?”
“瞎学的,我爹嘛,年轻时收集了不少武功秘籍,有一天被我翻出来了,我就自己照着上面学,这把木剑也是我爹给我做的。”
“那茵茵,你也想要成为盟主,扬名天下吗?”
“嗯~?我若是成了盟主,那是不是我就是江湖上第一个女盟主,那到时候我就让你做我的盟主夫人。”
两人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屋子。
“不过,我不想成为什么盟主,扬名天下,我就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易茵茵躺在床上,脸颊泛着红晕,脑中浮现着顾牵机的身影。
“保护想保护的人,我也想。”
十斤躺在易茵茵右侧复述着她的话。
自江远棋问她心中所想,她便一直思考着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江远棋他们都有自己想做的事,可她似乎已经习惯依赖着身边人,没有了自己的想法。
“那,我教你一些武功?”
“可我,学不会。”
若是她能学会武功,自是很开心,可她没有信心。
武功对她来说,尤其的难。
“不难的,咱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明日开始,我们便一起练武,以后保护我们想保护的人,如何?”
易茵茵满怀期待看向她。
十斤思考了一会,朝她坚定点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个没完,也不知何时,聊着聊着便睡着了。
繁星点点,梦乡很甜。
江远棋看着这后院空落落的门口,倒是有些不习惯。
平日里,十斤总是喜欢坐在门口看星星。
他心口仿佛缺了一块,深深叹口气,便回屋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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