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仑观在云荡山最顶峰,轻功了得之人半个时辰便能到达,而像江远棋他们这种轻功一般的,需得一个时辰左右。
丰仑观山门巍峨,静谧清幽,不染俗尘。
观**有十几名道长,弟子上百名,实为壮大,且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威望。
虚弥道长的八生掌亦是闻名于江湖。
弟子们一袭蓝白衣裙在丰山台上整齐的练着武功。
虚弥道长一袭白袍站在高处看着弟子们习武。
身后站着一袭淡蓝色衣衫的清羽,疑惑问道:“弟子一直不明白,师父为何要将那位姑娘带回来,且收入门下?”
虚弥道长语气淡然。
“自然是......缘分。”
紧接着问道:“对了,那位姑娘醒了吗?”
“还未苏醒。”
虚弥道长嗯了一声,随即便有弟子来传信。
“师伯,江帮主等人来了。”
江远棋等人被拦在了山脚下。
丰仑观一向森严,外人一概要经通传同意,才能进入。
“师父,巳时也来了位蒙着面的,说是来看完那位姑娘,您那时不在,弟子便私自打发那人走了。”
清羽说道。
今日巳时,江柏甚是担心十斤,便带些日常用品,和一壶酒去看她,却被几句借口给他打发走了。
他甚是无奈,便让丰仑观弟子将东西都交给十斤。
“无妨,日后若再有人来寻十斤姑娘,便都找个借口搪塞走吧。为师去见见江帮主。”
虚弥道长与那位弟子下山去了,只留清羽在原地想了许久,也未想通虚弥道长为何要留下十斤,为何不让任何人来看望十斤。
“虚弥道长。”
见虚弥道长缓缓走来,江远棋等人拱手表示敬意。
“江帮主,十斤姑娘身子弱,服了药,还未苏醒过来,请江帮主放心,十斤姑娘已无大碍,不日便会醒来。”
江远棋听到虚弥道长亲口这样说,他才放心下来。
“那就好,多谢虚弥道长。”
“我们能否去看看她,就看一眼,或者,我也可以留下来,照顾十斤。”
易茵茵满眼期待。
虚弥道长笑了笑。
“这位姑娘重情重义,只是观中不留除弟子以外的人,十斤姑娘已是例外。”
“那可否带我们见见她。”
既然不留外人,见一面总可以吧。
虚弥道长摇头,“这样吧,待十斤姑娘醒来,你们再来见她。”
易茵茵脸色骤变。
“你之前可是说了我们可以随时去看望十斤,何故现在就反悔?”
“姑娘莫恼,只是十斤姑娘现在还未醒来,不如你们隔日再来。”
虚弥道长说完便扬长而去。
易茵茵插着腰,撅着嘴。
“这什么狗屁名门正派。”
“茵茵,算了,我们改日再来吧。”
顾牵机劝着她,她满脸怒气地转身离去。
顾牵机祁温跟在身后。
江远棋望着那高高的山,心中想念越来越浓。
丰仑观的一间客房内,躺在床榻上的十斤眼皮松了松,慢慢苏醒过来。
身旁照顾她的少女见她醒来,开心的欢呼道:“你终于醒了。”
十斤迷迷糊糊,望着这陌生的一切,还以为在梦里,她想坐起来,可奈何身体传来一阵疼痛,让她直呼:“好痛。”
这么痛,不是做梦!
这是哪?
少女急忙扶着她。
“你现在只能安静的躺着养着,不能乱动。”
十斤咬着牙,艰难坐起身来,瞧着自己一身蓝白色衣裙。
“我的衣裙……”
“我给你换的。”
少女圆圆的脸上挂着笑意。
十斤满脸不安的四处张望。
“这是哪?江远棋他们呢?”
嗯?
少女面色一凝。
“江远棋是谁?我不认识。这里是丰仑观,我叫凤英,比你早来半年,日后,你便要叫我凤英师姐啦。”
凤英生得清甜,短而圆的双眼透着淡淡的笑意。半长发高高束起,及眉的刘海显的她甜美可人。
十斤焦急,颤抖着下床。
凤英见她如此着急,不停地劝道:“你现在还不能走动,你的伤还没好呢。”
十斤全然没听她的话,踉踉跄跄跑出门去,一路寻找着江远棋他们四人。
她心里异常不安,她很害怕,害怕江远棋不要她了。
她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见不到江柏了。
她害怕她回不去丰柳镇,喝不到江柏酿的杏花酒了。
她疯了一般四处寻找着,凤英急忙跑去找虚弥道长与清羽。
一路狂奔,十斤已经跑到丰仑观丰山台上,那丰山台成圆形,是平日辰时,弟子们练辰功的地方。
丰山台处在丰仑观九十九台阶下,从丰山台上望上去,便能清楚的看到那丰仑观精美的牌匾立于大殿顶上。
十斤望着丰仑观牌匾,再看看周围巍峨山景,还有许多弟子在一旁议论着她。
此刻的她,对于这陌生且在她看来可怕的一切,她茫然无措。
她跪倒在地上,闷声哭着,她不敢大声哭出来,她害怕,害怕到整个人不停颤抖。
虚弥道长与清羽赶了过来,将众弟子打发回去。
“十斤姑娘,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虚弥道长关切问着。
十斤抬头一看,她认得虚弥道长,两次武林大会,他皆在。
“我,江远棋他们在哪?”
她仿佛看到了希望,双眼明亮。
“十斤姑娘,江帮主已经将你托付给贫道,日后,你便在这丰仑观住下,贫道将收你为贫道的最后一名弟子。”
“什,什么意思?”
江远棋为何要将她托付给虚弥道长。
他真的……那么讨厌她吗?
十斤从看到一点希望转而变成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我不想在这里,也不想拜师,我要下山找江远棋他们。”
她不愿相信虚弥道长所说,倔强起身,欲下山。
“天色已晚,这山上山下野兽出没,十斤姑娘若不信,去看看你的房间即可,你的衣物,江帮主已皆打包送了过来。”
那些衣物只是江柏送去看望十斤的,虚弥道长为了让她死心,只得说成江远棋送来的。
“不可能,你骗人,江远棋不会不丢下我的,茵茵他们也不会丢下我的。”
十斤再也忍不住,腿脚一软,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哭。
再回想着江远棋前些日子与她说的话,她的心放佛被割了一刀。
她还以为江远棋这几日对他的温柔与关心,定是不那么厌弃于她了。
可原来这一切,皆是假的。
“为什么呀?”
为什么她总是被丢给他人?
为什么她一直得不到平静的生活?
她好似被遗弃的小猫一般蜷缩在地上,泪水横流。
哭了好一会儿,又晕了过去。
清羽将她抱回住处,虚弥道长为她把过脉。
“无大碍,只是情绪激动导致昏迷,凤英,这几日好生照料,多与她说说话,多劝劝她。”
“知道了,师父。”
虚弥道长内心愧疚,他自认为自己乃最正直之人,从未欺骗过他人,且从未伤害过无辜之人。
可如今,他不得不编出谎言将十斤留在这丰仑观。
只有让她真正的死心,才能安稳的留在丰仑观。
他做这一切,不仅是为十斤,也是为江湖。
清羽望着虚弥道长无奈的背影,实在想不明白虚弥道长为何要欺骗十斤。
况且虚弥道长早已不再收任何弟子,可却破例收了十斤。
他摇了摇头,叹息几声,便退了下去。
夜色正浓,丰柳镇的月光异常透亮。
江远棋坐在那颗老树上,思考着自己以后的出路。
他原打算去看一看西蜀城以外的地方,可十斤在丰仑观,他有了牵挂,便舍不得出去。
他在西蜀城的事情也还没有完成,他与柳默的婚事,与莫野寻的仇恨,以及到现在他还没弄清楚戚玄之的意图。
他仰天长叹,江柏拿着酒走过来。
“我今日去了丰仑观,他们不让我去见十斤,你什么时候把十斤接回来?”
江远棋倒着酒,一碗下肚。
又是长长叹息一声。
早知道当时就不把十斤交给虚弥道长了。
可没有早知道。
“爹,我突然觉得虚弥道长好似不愿意我们去看十斤?您说,那虚弥道长是好是坏?”
“丰仑观是整个江湖中最重信用的门派,虚弥道长竟能得江湖各大门派的敬重,那他所为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让你接十斤回来,只是觉得十斤更适合在丰柳镇。”
江柏神情忧闷。
十斤更适合在丰柳镇?
江远棋满头问号。
“爹,你知道的还挺多。不过为什么十斤更适合丰柳镇?丰仑观那么有名的门派,她成了虚弥道长的徒弟,对她来说,岂不是更好。”
“你有问过十斤的想法吗?十斤一个小姑娘家,亲眼目睹亲人离去,再经历被朋友抛弃,你想过她的心里会有多难受吗?”
江柏紧锁眉头,对他这个儿子满是嫌弃。
话点到这里,便提着酒坛,拿着酒碗离去。
江远棋喉咙间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
他垂着头,紧握着拳头。
十斤对他一定很失望吧?
他还有机会弥补!
他忽地抬头,眼神坚定。
明日,他定要去丰仑观将十斤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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