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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镇风波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果然出现了一个小镇的轮廓。镇子不大,依偎在青山脚下,一条清澈的小河从镇边流过,给这个小镇增添了几分灵气。

远远地,就能看到镇口的牌坊,上面刻着“柳溪镇”三个大字,虽然有些斑驳,却依旧能看出几分古朴的韵味。镇子里炊烟袅袅,隐约能听到鸡鸣狗吠之声,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与之前的荒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清辞看到小镇,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脚步也加快了许多。一想到马上就能吃到热乎的早饭,换上干净的衣服,她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谢景行看着她那雀跃的样子,嘴角的笑意也深了几分,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走进镇子,立刻引起了一些村民的注意。毕竟,他们两人一个穿着月白锦袍,气度不凡,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劲装,虽然有些风尘仆仆,却难掩一身的灵动之气,与镇上的村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村民们大多只是好奇地看了几眼,便各自忙碌去了,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沈清辞拉着谢景行的衣袖,指着不远处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面馆说道。

谢景行被她拉着,只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心中微微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好。”

两人走进面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面馆老板是个憨厚的中年汉子,看到有客人来,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我们这里的阳春面可是一绝。”

“那就来两碗阳春面,再加两个卤蛋。”沈清辞抢先说道,她实在是饿坏了。

“好嘞,两碗阳春面,两个卤蛋,马上就来!”老板吆喝着,转身去忙活了。

沈清辞靠在椅背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打量着面馆里的环境。面馆不大,只有几张桌子,此刻除了他们,还有两桌客人。一桌是几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正在大声地谈笑着;另一桌则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书生,正低头看着书,时不时地喝一口面前的茶水。

“这里的环境还不错。”沈清辞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满意。

谢景行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了那个书生身上,若有所思。

很快,老板就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和两个卤蛋走了过来,放在他们面前:“客官,你们的面来了,慢用。”

“谢谢。”沈清辞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挑起一筷子面条塞进嘴里。面条劲道,汤鲜味美,虽然简单,却让她觉得无比满足。

谢景行也拿起筷子,慢慢地吃着。他的吃相优雅,即使是在这样简陋的面馆里,也依旧保持着风度。

两人正吃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伴随着哭喊声和怒骂声,打破了小镇的宁静。

“怎么回事?”沈清辞停下筷子,皱起了眉头。

谢景行也放下了筷子,说道:“出去看看。”

两人起身走出面馆,只见镇口的方向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他们挤开人群,看到里面的情景,顿时愣住了。

只见几个穿着黑衣,凶神恶煞的汉子正将一个老汉按在地上,其中一个领头的刀疤脸正一脚踩在老汉的背上,恶狠狠地说道:“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欠了我们赌场的钱,还敢不还?今天要是不把钱交出来,就卸你一条腿!”

老汉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脸上满是泪水:“各位爷,求求你们再宽限几天,我一定把钱还上,一定还上……”

“宽限?我们已经宽限你多少次了?”刀疤脸冷笑一声,“今天说什么都没用,要么交钱,要么卸腿,你自己选!”

周围的村民们都敢怒不敢言,纷纷低下了头。显然,这些人在镇上横行霸道惯了,村民们都怕被报复。

沈清辞看着眼前的情景,气得浑身发抖。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

“住手!”沈清辞忍不住厉声喝道,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刀疤脸等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一个年轻女子,顿时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敢管你爷爷的闲事?”刀疤脸上下打量着沈清辞,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如此欺压百姓,就不怕王法吗?”沈清辞怒视着他们,毫不畏惧。

“王法?”刀疤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在这柳溪镇,老子就是王法!小丫头,我看你长得不错,要是识相的,就乖乖陪哥哥们乐呵乐呵,说不定哥哥还能饶了这老东西。”

他的话极其污秽,周围的村民们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却依旧没人敢出声。

沈清辞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她握紧了腰间的剑柄,眼神凌厉如刀:“找死!”

“哟呵,还挺烈的。”刀疤脸被沈清辞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兄弟们,给我把这小丫头抓起来,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几个黑衣汉子立刻狞笑着朝沈清辞围了过来,伸手就要抓她。

沈清辞眼神一冷,身体微微一侧,轻松躲过了一个汉子的抓扑,同时反手一掌,打在那汉子的胸口。那汉子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刀疤脸和周围的村民。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俏的小丫头,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功夫。

刀疤脸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没想到踢到了铁板。但他仗着人多,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臭丫头,你敢动手?给我上,一起上!”

剩下的几个黑衣汉子对视一眼,虽然有些忌惮,但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沈清辞丝毫不怕,身形灵动,在人群中穿梭。她并没有下死手,只是用巧劲将那些汉子一个个打倒在地,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不过片刻功夫,地上就躺了一片哀嚎的黑衣汉子。

刀疤脸看着眼前的景象,吓得腿都软了,转身就要跑。

“站住!”沈清辞喝了一声,身形一晃,瞬间挡在了刀疤脸的面前。

刀疤脸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女侠放我一条生路吧!”

沈清辞冷冷地看着他:“以后还敢不敢在这柳溪镇横行霸道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刀疤脸连忙说道,“小的这就带着兄弟们离开,再也不踏入柳溪镇一步!”

“还有,”沈清辞看了一眼地上的老汉,“他欠你们的钱,一笔勾销。”

“是是是,一笔勾销,一笔勾销!”刀疤脸连忙答应。

“滚吧。”沈清辞喝道。

刀疤脸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招呼着地上的手下,狼狈不堪地逃离了柳溪镇。

看着他们逃走的背影,周围的村民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纷纷向沈清辞道谢。

“多谢女侠救命之恩!”

“女侠真是菩萨心肠啊!”

……

被救的老汉也挣扎着站起来,对着沈清辞连连作揖:“多谢女侠,多谢女侠!若不是女侠出手,老汉我今天就惨了。”

沈清辞连忙扶起老汉,说道:“老人家,您别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

这时,谢景行也走了过来,看着沈清辞,眼底带着几分赞许的笑意:“看不出来,沈女侠还挺有侠义心肠的。”

沈清辞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你少取笑我了。”

周围的村民们看到谢景行,也纷纷向他道谢,虽然刚才出手的是沈清辞,但他们看得出,这两人是一起的。

面馆老板也跑了过来,热情地说道:“两位客官,刚才的面算我请客,再给你们加两个菜,好好谢谢你们!”

“不用了,老板,我们自己付账就好。”沈清辞说道。

“不行不行,一定要我请客!”老板坚持道。

谢景行笑了笑,说道:“既然老板这么热情,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沈清辞看了谢景行一眼,也只好点了点头。

两人跟着老板回到面馆,老板果然又加了两个菜,还拿出了一壶好酒。酒液清澈,开盖时便有醇厚的香气弥漫开来,显然是镇上自酿的佳酿。

“这酒是我家老头子自己酿的,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今天就请两位客官尝尝鲜。”老板憨厚地笑着,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沈清辞本不想喝酒,但看着老板热情的样子,又不好拒绝,便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液入喉,先是一阵微辣,随即便是绵长的醇厚,带着一丝粮食的清香,回味甘甜。

“好酒。”沈清辞忍不住赞了一句。

谢景行也浅酌了一口,点了点头:“确实不错,醇厚甘冽,难得的佳酿。”

老板听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客官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这时,刚才在面馆里看书的那个青衫书生也走了过来,对着沈清辞和谢景行拱手道:“在下苏文轩,方才见两位侠士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心中敬佩不已,不知可否冒昧敬两位一杯?”

沈清辞看了他一眼,这书生眉目清秀,举止文雅,眼神清澈,不似奸邪之人,便点了点头:“苏公子客气了。”

谢景行也笑着回应:“苏公子请坐。”

苏文轩道谢后坐下,老板连忙给他也倒了一杯酒。苏文轩端起酒杯,对着两人举了举:“两位侠士身手不凡,心怀正义,实乃我辈楷模。在下敬两位一杯。”

三人碰了碰杯,各自饮下。

“苏公子也是路过这柳溪镇?”谢景行问道,他总觉得这个苏文轩看起来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苏文轩放下酒杯,叹了口气:“不瞒两位,在下是这柳溪镇人。只是前些年在外求学,如今回来看看,没想到镇上竟被这些恶徒搅得乌烟瘴气。若非两位侠士出手,恐怕还不知要被他们祸害多久。”

提到那些黑衣汉子,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那些人是邻镇赌场的打手,最近几个月经常来我们镇上闹事,抢东西,逼债,无恶不作。”

“镇上的保长去找过他们理论,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再也不敢管了。”

“要不是两位侠士,张老汉今天肯定遭殃了。”

……

沈清辞听着村民们的议论,眉头皱得更紧了:“官府不管吗?”

苏文轩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官府?他们早就被赌场的人买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会管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

沈清辞心中气愤,却也知道这江湖与官场纠葛不清,许多事情并非她一个江湖人能轻易改变的。

“那赌场的后台很硬吗?”谢景行问道,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听说赌场的老板是洛阳知府的小舅子,仗着姐夫的势力,在这一带横行霸道,无人敢惹。”苏文轩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忌惮。

洛阳知府?沈清辞心中一动,想起了谢景行之前说过,她偷银子的那户人家是洛阳知府的远房亲戚。这么说来,这赌场老板和那户人家还有些关系?她不由得看了谢景行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了然。

“看来这洛阳知府,倒是养了不少‘好亲戚’。”谢景行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苏文轩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只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无权无势,只能忍气吞声。”

几人沉默了片刻,气氛有些沉重。

“对了,两位接下来要去哪里?”苏文轩转移了话题,问道。

“我们要去洛阳。”沈清辞说道。

“洛阳?”苏文轩眼睛一亮,“在下正好也要去洛阳,不知可否与两位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沈清辞看了谢景行一眼,示意他拿主意。

谢景行笑了笑:“苏公子既然同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心中倒是觉得,多一个人同行也无妨,而且这个苏文轩看起来并非简单的书生,或许路上还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苏文轩闻言,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多谢两位侠士。”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大多是关于洛阳的风土人情和牡丹花会的事情。苏文轩学识渊博,谈吐不凡,讲起洛阳的典故来如数家珍,让沈清辞听得津津有味。

吃过早饭,沈清辞和谢景行去镇上的客栈开了两间房,打算先休息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下午再启程。苏文轩说他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约定好下午在镇口汇合。

回到房间,沈清辞倒了盆热水,好好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浅蓝色劲装。这套衣服是她上次在苏州买的,一直没舍得穿,今天正好派上用场。换好衣服,她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之前的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心里却在想着刚才苏文轩的话。洛阳知府的小舅子开赌场,欺压百姓,而她又偷了洛阳知府远房亲戚的银子,这一路去洛阳,恐怕不会太顺利。

“在想什么?”谢景行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沈清辞回头,看到谢景行已经换了一身青色长衫,更显得丰神俊朗。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

“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去洛阳的路上,会不会遇到麻烦。”沈清辞说道。

谢景行将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件新衣服和一些点心。

“这些是给你买的。”谢景行说道,“刚才出去的时候,看到镇上有个布庄,就顺便给你买了两件衣服,还有些你喜欢吃的桂花糕。”

沈清辞看着那些衣服,料子上乘,款式也很新颖,显然价格不菲。她心中有些感动,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你不用给我买这些的,我自己有衣服穿。”

“你的衣服都旧了,换两件新的也好。”谢景行笑着说,“而且,我们去洛阳看牡丹花会,总不能穿得太寒酸吧。”

沈清辞拿起一件淡粉色的衣裙,料子轻盈,上面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十分漂亮。她的脸颊微微发烫,低声道:“谢谢。”

“不客气。”谢景行看着她害羞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快试试合不合身。”

沈清辞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衣服走进了内室。穿上新衣服,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大小刚刚好,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淡粉色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更加灵动,少了几分江湖儿女的英气,多了几分娇俏动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出来。

谢景行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笑道:“真好看。”

沈清辞的脸更红了,连忙别过脸:“你别取笑我了。”

谢景行走上前,递给她一块桂花糕:“尝尝,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沈清辞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带着浓郁的桂花香味,正是她喜欢的味道。她心中一暖,抬起头,对上谢景行温柔的目光,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沈清辞连忙低下头,假装专心吃着桂花糕,掩饰自己的慌乱。

谢景行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嘴角的笑容越发温柔。他知道,沈清辞对他并非全无感觉,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休息了一个时辰,两人收拾好东西,来到镇口。苏文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背着一个书箧,看起来已经准备好了。

“两位侠士,久等了。”苏文轩拱手道。

“我们也刚到。”谢景行说道,“那就启程吧。”

三人结伴而行,朝着洛阳的方向走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道路两旁的田野里长满了绿油油的庄稼,偶尔有几只蝴蝶飞过,景色宜人。

沈清辞走在中间,左边是谢景行,右边是苏文轩。谢景行偶尔会跟她说几句话,问她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苏文轩则给她讲一些江湖趣闻和历史典故,让她听得入迷。

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枯燥。沈清辞渐渐觉得,有这两个人同行,似乎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走到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一个渡口。渡口边停着几艘渡船,岸边有不少等待过河的人。

“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河,然后找个地方住下吧。”谢景行说道。

沈清辞和苏文轩都没有意见。

三人买了船票,登上了一艘渡船。渡船不算太大,上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人,大多是赶路的商人和旅客。

船夫解开缆绳,摇起橹,渡船缓缓驶离了岸边,朝着河对岸而去。

河水清澈,波光粼粼,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泛起金色的光芒。远处的山峦被夕阳染成了红色,景色美不胜收。

沈清辞站在船头,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由得心旷神怡。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河面上清新的空气,觉得连日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谢景行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件披风:“晚上风大,披上吧,小心着凉。”

沈清辞接过披风,披在身上,一股暖意从身上传来,也暖到了心里。她看着谢景行,轻声道:“谢谢你,谢景行。”

这一次,她没有再叫他的全名,也没有带着之前的戏谑和敌意,只是简单地叫了他的名字,语气真诚。

谢景行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不用谢。”

他觉得,沈清辞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对他的态度已经改变了很多。

苏文轩也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美景,感叹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般美景,真是难得一见啊。”

沈清辞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很美。”

三人站在船头,静静地欣赏着夕阳下的河景,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十分和谐。

渡船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到达了河对岸。三人下了船,找了一家靠近渡口的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的条件还算不错,干净整洁。吃过晚饭,沈清辞回到房间,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河水静静地流淌着,偶尔传来几声蛙鸣,显得格外宁静。

她想起了白天谢景行给她买衣服和桂花糕的样子,想起了他看她时温柔的眼神,心跳又开始加速。她不知道自己对谢景行到底是什么感觉,是朋友?是冤家?还是……有别的什么?

她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江湖儿女,不该被这些儿女情长所牵绊。她对自己说,只是因为谢景行最近对她不错,所以她才会有些动摇而已。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屋顶上走动。

沈清辞立刻警惕起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只见客栈的屋顶上,有几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显然是身怀武功之人。

她心中一紧,这些人是谁?是冲着他们来的吗?

她立刻转身,想去通知谢景行和苏文轩,却听到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谁?”沈清辞警惕地问道。

“是我,谢景行。”门外传来谢景行的声音。

沈清辞打开门,看到谢景行神色凝重地站在门口。

“你也听到了?”谢景行问道。

沈清辞点了点头:“嗯,屋顶上有动静,好像有几个人。”

“我去看看,你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锁好门。”谢景行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沈清辞说道,她不放心让谢景行一个人去冒险。

谢景行想了想,点了点头:“好,那你小心点。”

两人悄悄来到苏文轩的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回应。

“苏公子?”谢景行低声喊道,依旧没有回应。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谢景行一把推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窗户大开着,显然苏文轩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去哪了?”沈清辞惊讶地问道。

谢景行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只见远处的黑暗中,有一个身影正朝着河边跑去,后面跟着几个黑影,速度极快。

“不好,苏公子有危险!”谢景行说道,“我们快追!”

两人立刻冲出客栈,朝着河边的方向追去。

夜色深沉,河边的风很大,吹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沈清辞和谢景行借着月光,紧紧追赶着前面的身影。

他们看到,那几个黑影已经追上了苏文轩,将他围了起来,似乎在说着什么。

“住手!”谢景行大喝一声,加快速度冲了过去。

那几个黑影听到声音,立刻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沈清辞和谢景行冲到苏文轩身边,将他护在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苏公子?”沈清辞厉声问道。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冷笑一声:“我们是什么人,就不劳女侠费心了。我们只是要带这位苏公子回去,跟我们老板交代一些事情。”

“你们老板是谁?”谢景行问道。

“哼,说出来怕吓着你们,我们老板是洛阳知府大人的小舅子,赵虎!”黑衣人得意地说道。

果然是赌场的人!沈清辞和谢景行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过来。看来这些人是为了白天的事情来报复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先对苏文轩下手。

“苏公子只是一个书生,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抓他?”沈清辞怒视着他们。

“无冤无仇?”黑衣人冷笑,“谁让他跟你们这两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走在一起?得罪了我们老板,就别想好过!”

“我看你们是找打!”沈清辞说着,就要拔剑。

“等等。”谢景行拦住了她,看向那几个黑衣人,“你们可知他是谁?”

黑衣人愣了一下:“他不就是一个穷书生吗?还能是谁?”

谢景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是当朝礼部尚书苏大人的独子,苏文轩。你们要是伤了他一根头发,别说你们老板赵虎,就是你们背后的洛阳知府,也保不住你们!”

什么?!那几个黑衣人顿时惊呆了,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难以置信。

礼部尚书苏大人,那可是朝廷重臣,权倾朝野,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书生,竟然是苏大人的儿子!

苏文轩也有些惊讶地看着谢景行,显然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为首的黑衣人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说的是真的?他……他真是苏大人的儿子?”

谢景行拿出一块令牌,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我乃大理寺少卿谢景行,奉皇命办事。你说我有没有必要骗你们?”

那块令牌金光闪闪,上面刻着“大理寺”三个字,一看便知是真的。

几个黑衣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苏公子和谢大人在此,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啊!”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惹到了这么大的人物。大理寺少卿,那可是直接对皇上负责的官员,掌管刑狱,权力极大,想要收拾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谢景行冷冷地看着他们:“滚!告诉你们老板赵虎,若是再敢为非作歹,欺压百姓,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小人一定带到!一定带到!”几个黑衣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眨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

看着他们逃走的背影,沈清辞这才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谢景行:“你……你是大理寺少卿?”

她一直以为谢景行只是一个江湖浪子,没想到他竟然是朝廷官员,而且还是大理寺少卿这样的高官。这让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谢景行看着她震惊的样子,苦笑道:“抱歉,清辞,一直没告诉你我的身份。”

苏文轩也走上前,对着谢景行拱手道:“多谢谢大人出手相救。”

谢景行摆了摆手:“苏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沈清辞看着谢景行,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变成朝廷官员的谢景行。江湖儿女和朝廷官员,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我……我先回客栈了。”沈清辞说完,转身就走,脚步有些仓促。

谢景行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担忧。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会让沈清辞产生隔阂,但他也没有办法,这是事实。

“谢大人,沈姑娘她……”苏文轩有些担忧地说道。

“没事,让她静一静吧。”谢景行叹了口气,“我们也回去吧。”

两人默默地走回客栈,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夜色依旧深沉,河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也吹散了空气中最后一丝暖意。

沈清辞回到房间,反手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胸口剧烈起伏着。谢景行是大理寺少卿?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她的心湖,激起了千层浪。

她想起两人相识以来的种种。他总是一身锦衣,气度不凡,出手阔绰,却又对江湖之事了如指掌,武功高强得不像话。她以前只当他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子弟,闲来无事闯荡江湖,从未想过他竟有如此显赫的朝廷身份。

大理寺少卿,掌管刑狱,与江湖中人行事风格截然不同。一个是维护朝廷法度,一个是遵循江湖道义,这两者之间,似乎有着天然的对立。

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是不信任她吗?还是觉得,她这样的江湖小贼,不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沈清辞越想越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一饮而尽,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谢景行的样子。他戏谑的笑,他认真的眼神,他为她挡开危险时的背影,他给她买衣服时的温柔……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不,不是假的。沈清辞摇了摇头。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他对她的好,是她真切感受到的。在破庙里为她解围,在荒村与她共渡难关,在柳溪镇支持她惩恶扬善……这些,都不是装出来的。

可身份的差异,终究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她是个小偷,是个在江湖上漂泊不定的孤女,而他是朝廷命官,前途无量。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有未来?

沈清辞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隐隐作痛。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和谢景行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房间的一角,也照亮了她脸上的迷茫和失落。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沈清辞顶着一双黑眼圈走出房间,正好碰到谢景行和苏文轩。

谢景行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关切:“没睡好?”

沈清辞避开他的目光,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苏文轩看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打圆场:“我们快些收拾一下,早点启程吧,争取能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城镇。”

沈清辞“嗯”了一声,转身回房间拿行李。

一路上,沈清辞都刻意和谢景行保持着距离,很少说话。谢景行几次想找机会和她解释,都被她有意无意地避开了。

苏文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他能看出谢景行对沈清辞的在意,也能理解沈清辞的顾虑。一个是朝廷官员,一个是江湖侠女,身份的差异确实是个大问题。

中午时分,三人在路边的一家茶馆休息。

谢景行看着沈清辞依旧冷淡的侧脸,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清辞,关于我的身份,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沈清辞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谢大人的身份尊贵,与我无关,不必特意解释。”

“清辞,”谢景行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我隐瞒身份,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怕身份暴露会给你带来麻烦。你也知道,江湖险恶,朝廷官员的身份,有时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危险。”

沈清辞沉默不语。

谢景行继续说道:“我虽是大理寺少卿,但我从未将朝廷的那一套规矩强加于你。在我心里,你就是沈清辞,是那个敢爱敢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沈清辞,与我的身份无关。”

沈清辞的心动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谢景行,眼神复杂:“可你的身份,终究是事实。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是不是一路人,不是由身份决定的,而是由心决定的。”谢景行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洛阳的牡丹花会,不是因为我是大理寺少卿,而是因为我是谢景行,我想和你一起。”

他的眼神真挚而热烈,像一束阳光,瞬间照亮了沈清辞心中的阴霾。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微微发烫,连忙别过脸,不敢再看他。

苏文轩在一旁看着,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其实,谢大人虽是朝廷官员,却一直心系百姓,在江湖上也颇有声望。很多江湖人士遇到难处,谢大人都会暗中相助,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罢了。”

沈清辞有些惊讶地看向苏文轩。

苏文轩笑了笑:“我父亲与谢大人素有往来,所以我知道一些。谢大人在任期间,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惩治了许多贪官污吏,深受百姓爱戴。”

沈清辞愣住了。她没想到,谢景行竟然是这样的人。

谢景行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期待:“清辞,我知道你对朝廷官员可能有些偏见,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对你的心意,都是真的。”

沈清辞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融化了一样,之前的隔阂和顾虑,在他真挚的眼神和苏文轩的话语面前,渐渐消散了。她想起自己偷了洛阳知府亲戚的银子,而谢景行作为大理寺少卿,本可以将她绳之以法,却没有这样做,反而一路保护她。

或许,她真的是想多了。

她抬起头,看着谢景行,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我知道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谢景行却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苏文轩也笑着说:“这就对了嘛。我们继续赶路吧,争取早日到达洛阳,欣赏那国色天香的牡丹花。”

三人的气氛重新变得和谐起来。沈清辞不再刻意疏远谢景行,偶尔还会和他说上几句话,虽然脸上还会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神却坦然了许多。

接下来的路程,变得轻松而愉快。他们路过山川河流,穿过城镇乡村,一路上欣赏着沿途的风光,听着苏文轩讲着各种趣闻典故,偶尔也会遇到一些小麻烦,但都在谢景行和沈清辞的联手之下顺利解决。

沈清辞发现,谢景行不仅武功高强,心思也极为缜密,处理事情总能恰到好处,既维护了朝廷法度,又不失江湖道义。她对他的敬佩之情,也渐渐加深。

而谢景行看着沈清辞一天天变得开朗,看着她偶尔露出的娇俏笑容,心中的欢喜也越来越浓。他知道,沈清辞对他,也并非全无感觉。

这日傍晚,三人终于抵达了洛阳城外。

远远望去,洛阳城高大雄伟,城墙绵延数十里,气势恢宏。城门处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繁华景象。

“终于到洛阳了!”沈清辞看着眼前的景象,兴奋地说道。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洛阳,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谢景行笑着说:“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去看牡丹花会。”

“好啊好啊!”沈清辞连连点头。

三人随着人流走进洛阳城。城内更是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达官贵人,有富商巨贾,也有普通百姓和江湖人士,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们找了一家位于市中心的客栈住下,客栈的条件很好,房间宽敞明亮,还能看到街上的景色。

吃过晚饭,谢景行提议道:“晚上洛阳城也很热闹,我们出去逛逛吧?”

沈清辞和苏文轩都没有意见。

三人走出客栈,融入了洛阳城的夜色之中。夜晚的洛阳城,灯火辉煌,比白天更加热闹。街道两旁的灯笼亮了起来,五颜六色,映照着人们的笑脸。

他们沿着街道慢慢走着,看着两旁的店铺,听着街上的欢声笑语,感受着这座古都的繁华与魅力。

沈清辞像个好奇的孩子,东看看,西瞧瞧,时不时被街边的小玩意儿吸引。谢景行跟在她身边,含笑看着她,只要她的目光在某个东西上停留超过片刻,他就会立刻买下来送给她。

沈清辞一开始还不好意思接受,但拗不过谢景行的坚持,只好收下。她看着手里的小玩意儿,心里甜滋滋的。

苏文轩看着两人之间温馨的互动,笑着摇了摇头,识趣地放慢脚步,落后他们半步,给他们留出空间。

走到一条河边,河面上漂浮着许多莲花灯,灯光在水面上摇曳,美不胜收。河边有许多情侣正在放灯许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沈清辞看着那些莲花灯,眼中充满了羡慕。

谢景行看着她,心中一动,拉着她走到一个卖莲花灯的小贩面前,买了两盏。

“来,我们也放一盏吧。”谢景行递给沈清辞一盏莲花灯。

沈清辞愣了一下,接过莲花灯,看着谢景行。

谢景行笑着说:“许个愿吧,据说在洛阳的河边放灯许愿,很灵验的。”

沈清辞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莲花灯,心里默默地许了一个愿。她希望,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和谢景行在一起,无忧无虑。

谢景行也许了个愿,然后和沈清辞一起,将莲花灯放入河中。

两盏莲花灯随着水流缓缓漂向远方,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沈清辞看着漂远的莲花灯,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转过头,正好对上谢景行温柔的目光。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粉色的泡泡在不断升腾。沈清辞的脸颊微微发烫,心跳也开始加速。

谢景行慢慢靠近她,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温柔:“清辞,我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沈清辞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愣愣地看着谢景行,忘了反应。

谢景行看着她呆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继续说道:“从在破庙里第一次遇到你,我就被你吸引了。你的灵动,你的倔强,你的善良,都让我心动。我知道我以前可能有些地方让你误会,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沈清辞的心里像是被灌满了蜜糖一样,甜得让她有些晕眩。她看着谢景行真挚的眼神,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吟:“我……我知道了。”

谢景行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那你……”

沈清辞的脸颊更红了,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谢景行,轻声说道:“我也是。”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谢景行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激动地伸出手,将沈清辞紧紧拥入怀中。

沈清辞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远处的苏文轩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悄悄地转身离开了,将这片宁静和温馨留给了他们。

河边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也带着两颗紧紧相依的心。莲花灯在水面上缓缓漂着,仿佛在见证着这段刚刚开始的美好情缘。

洛阳的夜色,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变得更加温柔而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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