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捷平被打得皮开肉绽,惨叫声不绝于耳。
鞭子的倒刺带起他的皮肉,可谓是血肉横飞。
梁生忆听一下声音,就闭一下眼,被绑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青筋暴起。
打完之后,太子又命人取一盆盐来。
梁生忆不可置信道:“太子殿下有本事去调查我府上的人,看是谁偷了证据,欺负我夫人算什么本事?”
太子慢慢悠悠地开口:“那我派到你府上,被你夫人害死的人,又怎么算呢?”
地上的解捷平挣扎着开口:“那是……他们自己咬毒自尽的!”
太子拿起旁边一个锥子状的刑具,措不及防地插到解捷平胸口。
解捷平胸前流出汩汩鲜血,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太子眼中尽是狠辣之色,阴恻恻地开口道:“多嘴。”
被绑在椅子上的梁生忆奋力挣扎,大吼道:“你疯了!离心脏这么近,他会死的!”
如果说之前解捷平的伤是受尽折磨的皮外伤,那如今就是致命伤,如果不立马救治,恐怕是凶多吉少。
太子没有将锥子立刻拔出来,而是走到梁生忆身边,一只脚踩在椅子的扶手上,投下的阴影遮住了梁生忆的脸庞:
“他会不会死,就取决于梁大人说不说实话了。”
梁生忆抬头瞪着他:“我发誓,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殿下先救救我夫人,放我回去,三天之内,我必定亲手将证据送到您手上。”
太子嘲讽地笑了一声:“你凭什么跟孤谈条件?”
梁生忆似乎是救人心切,语气有些急地说:“祭祀一事未成,殿下的野心却尽然暴露,您与皇上已生嫌隙。若有朝一日殿下想攻入内殿,早日登基,在下手中有皇上亲赐的金吾卫令牌,可祝您一臂之力。”
实际上,皇帝只给了她命令一支金吾卫的权限。
但此事事关机密,旁人皆不知晓,她拿来骗骗太子还是可以的。
太子闻言,长眸微眯。
良久,他放下了椅子上的腿,仰天长笑。
他走到孙尚言身边,拍了拍孙尚言的肩膀,夸道:“孙先生果真是孤的智囊啊,一下便能拿捏梁大人的命脉。”
孙尚言冷汗涔涔:“不敢当,不敢当。”
太子转身,看向梁生忆,说:“行,那孤就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内,你若不把账本和信件一件不落交过来,你夫人的命,可就没了。”
太子说着,抓起一把盐,捏在手中,摩挲着撒向解捷平的伤口处。
盐粒混着汗水,没入解捷平的伤口之中,他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梁生忆看得眼眶通红、目眦欲裂,瞪向太子的眼中尽显怒意。
太子接着开口,声音仿佛地狱里的鬼魅:“梁大人即刻出发吧。不过,孤稍后会将解夫人关到水牢里。孤能等你两天,他能等你多久,孤可就说不准了。”
梁生忆不知道他说的水牢水位多高,位于何处。
但听这语气,太子是不会给解捷平医治了。
她被蒙上眼睛时,只能徒劳地向太子哀求道:“求太子殿下先救救我家夫人!”
太子发出一声嗤笑,命人抬着梁生忆出去。
梁生忆眼睛虽不能看,却依旧听声辩位。
她不动声色地记住周围的声音,根据自己的记忆宫殿,在脑中逐渐描绘出来一张地图。
周围有细微的滴水声,从头顶砸到地面,可见此处位于阴湿之地。
抬着她的人走的路是青石板,而且似乎长了苔藓,还有人差点滑倒。
出了地牢,她的手偶然划过旁边生长的植物,那触感,仔细想了想,似乎是芦苇。
接着她被抬上了马车,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才逐渐听到马车外传来人们的交谈声。
到了梁府附近,他们将梁生忆扔在一个马厩,通知梁府的人来接,自己赶车走了。
梁生忆被蒙着眼睛,绑着手脚,还被马踢了好几脚。
得亏是个小崽子,要是个装了铁蹄的骏马,她估计就命丧于此了。
等了半晌,庭不恫和唐逸鸣总算是赶来了。
二人急忙帮她解开束缚,上前询问。
梁生忆来不及解释,没功夫寒暄,只能让二人赶紧带她回府。
匆匆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裳之后
梁生忆叫唐逸鸣拿出府中下人的名册,用手指圈了两个人,厉声说:“把他俩叫来。”
唐逸鸣没有多问,立刻去找人。
但是,她寻找一圈,无果。
唐逸鸣回忆着说:“这两人好像消失好几日了。”
梁生忆皱眉:“什么时候开始的?”
唐逸鸣想了想:“好像是……从你失踪那日开始。”
梁生忆深深地闭了闭眼,拳头重重地捶在桌子上。
唐逸鸣试着问:“解捷平找到了吗?”
梁生忆睁开眼,回答:“在太子那儿,他说要那证据去换。”
唐逸鸣和庭不恫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梁生忆接着说:“但是证据已经被不知道谁的人偷走了。若我没猜错,应该是皇帝的人。”
唐逸鸣咋舌道:“你还真愿意用证据去换啊?那可是傅卓君用命给你的证据。”
梁生忆问:“我失踪了几日?”
庭不恫回答:“三天四夜。”
梁生忆平静地说:“堂堂清冤司首,陛下身边的红人,失踪这么久,若陛下想查,肯定早就派人去查了。他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不想动太子。”
唐逸鸣有些难以相信,小声说:“那太子都要杀他了,他还不动太子啊?”
梁生忆讽刺地勾了勾唇角:“谁让那是他的宝贝儿子呢,他不惜送公主、杀重臣也要为他摆平前路。如今儿子把刀挥向了他,有人替他握住了剑锋,他却选择原谅,企图以此来唤醒太子的良知。”
“他当初身为庶子,没有得到的偏爱,他如今尽数给了太子。”
梁生忆嗤笑了一声,眼神里露出嘲笑与恨意,继续说:“可惜,他前半辈子被自己亲手斩断的亲情,后半辈子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了。”
唐逸鸣:“我觉得你已经是半个心医了。”
庭不恫把话题拉了回来:“那现在要怎么救解捷平?”
梁生忆:“若我没猜错,皇帝已经知道了我和太子的交易。不出几日,就会把证据还回来,或者直接送给太子。”
说着,她眼睛眯起,露出一丝不耐,一只手敲击着桌面,另一只手的一个手指被自己的其它手指捏得咔咔作响:“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几日,我又等不等得了。”
从日出等到日落,梁生忆吃饭都只草草塞了几口,每每赶回来查看,发现床下的柜子里还是空空如也。
梁生忆说:“我不能在这样等下去了。”
庭不恫和唐逸鸣目光看向她,似乎在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梁生忆把清冤司的令书给庭不恫,说:“去兵部舆图房,把城郊和城外距梁府七到十里,且近水、长有芦苇的地方都给我找出来!”
庭不恫:“是!”
不多时,梁生忆拿到了庭不恫带来的结果。
她看着临摹的地图上标记的地方,仔细回忆着自己回来的感受,反复倒推,在脑海中复原路线。
最终,白色的石灰石在地图上画下一条路径,不论是长度、往返时间、周围环境都对上了。
——是一个前朝就废弃了的乡古渡口。
梁生忆拿出金吾卫的令牌,交给庭不恫说:“召集一支金吾卫,按照这条路线出发。”
庭不恫接下来,却递到了唐逸鸣手中。
唐逸鸣不明所以地接下。
庭不恫看向梁生忆:“你要自己先去是吗?”
梁生忆对庭不恫说:“解捷平等不了多久,我先孤身前往,才更显诚意,说不太子愿意让我把解捷平放出来。到时候如果成功了,你们一定要找到他,带他去疗伤。”
庭不恫皱眉,满眼不赞同:“你跟太子这种人谈诚意?他连诚信都不一定有。”
梁生忆眼睛一凛:“若没有诚信,那后面就是金吾卫的事了。”
庭不恫说:“我陪你去。”
梁生忆说:“不用,你跟唐逸鸣一起……”
庭不恫打断道:“我能对付太子。”
梁生忆将信将疑地看向她,问:“为什么这么说?”
庭不恫凑近她的耳朵,说了句什么。
梁生忆瞬间瞳孔放大,怔怔地扭头,将庭不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接着她问:“你确定这是对付太子,不是激怒太子吗?”
庭不恫无所谓道:“这样更好,可以用我换出解捷平。”
梁生忆声音放大:“我怎么会用你去换解捷平!”
一旁的唐逸鸣看得一头雾水:“你们能不能出去说,不要在我面前偷偷说,实在不行写封信也行。真是看得着急啊我。”
梁生忆:“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卦?”
唐逸鸣:“八卦是人的天性。”
庭不恫于是对唐逸鸣说:“那你先出去吧,我们还有个……更劲爆的事要说。”
唐逸鸣心中好奇得不行,但处于职业素养,还是恨恨地磨着牙齿出门了。
门被关上之后,庭不恫说:“想必你赴京途中,也已经知道了谢家长公子盲了一只眼睛的事吧。”
梁生忆抱着双手在胸前,迫不及待道:“已经被我治好了,说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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