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朝婳就开口:“今天这些是你的杰作吧。”
“你都知道了?不错啊看来银子没白花。”
“事办的不错,不过你也要小心,田裕章虽然还没回来,但他夫人还在城中。”
“放心吧,用的都是假身份,而且我自己没露脸。”
“嗯那就好。”
“明天会有人去衙门口喊冤,拖住田裕章,到时候我进宴会把你赎走。这么高的价钱,崔妈妈应该不会阻拦吧。”
“没事,如果她不放人,我手上有她的把柄。”
“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那你既然有把柄,为什么不能直接威胁她让你走呢?”
“不算太大的把柄,不足以让她放走我这棵摇钱树,但给点甜头就不一样了。至于那个田裕章,崔妈妈也是看清了他是靠着他夫人起家。现在他夫人娘家渐渐不行了,那田知府这也不过是个名头好听罢了,论财力,还不如城中一些富贵人家呢。崔妈妈宁愿我卖个高价。”
“还有就是,你都这么有钱了,直接雇个高手把你带走不就好了?”
“卖身契还在崔妈妈手上呢,没有她去册上画押的话依旧没用。就算跑了,到其他地方也入不了户籍。就算偷出来,我以后也只能东躲西藏过一辈子了。我们这种人啊。”朝婳不再说下去,只是自嘲般的笑了笑。
随后又说:“我是无意中听说悬门,只要给的多,事情办得也好,我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次就成功。”
路归然点点头后也不再多问,要起身回客栈。
“今晚就在我这住吧,陪我再聊聊天,就当做是保护我,马上要走了,我有点不安。”
没有想到朝婳会让自己留下来,路归然也就不走了,自己挺喜欢朝婳的,愿意和她呆在一起。
就这样,两人越聊越多,路归然告知了自己的名字,朝婳也诉说出自己之前的身世。
夜色渐浓,二人闲谈甚欢,竟没有要睡的意思,直到油灯耗尽,整间屋子被黑暗笼罩,两人才停下聊天。
第二□□婳已洗漱装扮好,路归然还在床上睡得死死的。朝婳看了这一幕突然担心自己的事能不能成,这就是个小女孩嘛。
朝婳这么想着,却忘了自己也没比路归然大多少。
给路归然留下一张字条后就离开了。
路归然起床后看到床头的字条,上面几个娟秀的小字:晚上见。
为了确保晚上的计划顺利,路归然还想再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好巧不巧,在路上转悠着正赶上田裕章回来了。应该是为了关福的事,田府夫人让他提前回来了。
不行,离宴会开始还好几个时辰,这样的话找的那几个人可能拖不住他,自己得去再加一把火。
今天的路归然还是女子装扮,还特地打扮得和平时不同,以防万一。
正思考着怎么给田府添乱子,愣神间自己所在的这半条街被一群黑衣人围了起来。
怎么又是黑衣人,现在混江湖干坏事的都这么猖狂的吗?直接拎着把刀上街。像自己都是偷偷摸摸的。
但路归然很快发现他们还有头头,这个为首的,长得还挺好看。一群黑中着一袭玄色阔袖袍子。一双冷漠的眼眸,薄唇却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像在看着自己的猎物,有些渗人。太冷了。板着张脸,感觉还是那天晚上茶铺的比较帅。
路归然不自觉比较起两人,回想那天雨夜里,啊不对路归然你在想什么,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回过神来,周围还有几位百姓也被围了起来,但这群人的目光不在他们身上也不在自己身上。
这才发现身后一男子拿着把从旁边猪肉铺上的杀猪刀,正架在小女孩脖子上。
这,这小女孩怎么这么眼熟。想起来了!船上那个,叫什么姜小可的。
“都别过来,不然别怪我对这个小女孩动手。”那个男子恶狠狠的。
姜小可被吓得哇哇大哭,手上的糖葫芦也掉在地上。
就在路归然决定自己要不要出手时,为首的那个男人开了口,“现在回去能将功补过,绑架百姓,罪加一等。”声音也冷冷的。
这声音,不就是昨晚那个在田府遇到的男子?自己得赶紧跑吧,但现在都被围起来了,直接走人好像更显眼。单打独斗可以,但人一多,自己再厉害也吃力。就算最后全身而退,可能也得吃点亏。
而且,那个小女孩……
路归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理了理右手衣袖,又拍了拍,路归然这才仔细观察起上面的花纹,巡案司的官服上才会有这种花纹。
怪不得呢,胆子这么大,除了衙门的人可能就他们敢直接当街抓人,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吧。
路归然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也不想多管闲事,但这局面,自己想走也走不成。
“呜呜,救我!”姜小可被眼前的架势吓到了,一把大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看向对面为首的男子,但像是有意忽略,不管小女孩求救的眼神,只有刺骨的冷意。
她又把目光转向离自己最近的路归然。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眼底满是惊恐和无助的,路归然对上了这双眼睛,内心纠结着,当自己对上那双眼睛,自己虽不是什么十足的好人,像黄思思那样心中理想全是匡扶正义她是做不到的,但也好像没办法全然不管。
内心快速盘算起来。
自己现在的位置离这个绑匪最近,而且他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面前的人,好像一直没注意到自己,估计觉得自己就是个弱女子,没放在心上吧。
下盘不稳,手上止不住的颤抖着,看他就没练过武功。如果他能松懈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毕竟自己现在也走不了,不如快点解决,自己也能早点溜。显眼就显眼吧,赌一把,赌他认不出自己,赌他就算认出来了没空理自己。
反正自己从小都在赌,不赌钱,赌命。
路归然开以极缓慢的速度往目标移动,动作轻柔,一般人还真难以察觉。
这时候为首的男人又开口说话了,“你以为他还能把你捞出来吗?田裕章现在自身难保,把你当个弃子扔了而已。你居然还这么忠心委托卖命,可惜了钰娘。”像是故意般的,一句句慢慢的说着,路归然有一瞬间居然觉得他在帮她转移注意力。
“你把她怎么了?”那个绑匪听到后明显更激动,脸色通红。
“你应该问田裕章会把她怎么了。”
田裕章?这绑匪是田裕章的人?那个叫钰娘的应该对他很重要。
但路归然来不及想太多,那个绑匪陷入犹豫,难免分心。
现在是个好机会。路归然已经离他很近了,上前拉开拿着刀的手,腿抬起往前一踢,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拉过姜小可,连连后退好几步。
绑匪想再过来,已经被黑衣人团团围住。
“带走。”一声令下,男子被带走。
为首的男子转过身来又对路归然说了句:“多谢。”说完便领着众人离开。
自己赌赢了。路归然撇撇嘴,觉得巡按司办事还真是如外界所说,不近人情,用一切手段完成任务。
不过,其实和自己挺像的,包括在悬门接任务的一些人。一切为了任务,只是他们是给朝廷办事罢了。
突然好像知道为什么黄思思她爹不让她进巡案司了。
很快,那群人离去,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卖糖葫芦的又起了叫卖声,几位姑娘为簪子和掌柜讲价,一群小孩牵着手唱着童谣。
“谢谢你姐姐。”一声稚嫩的声音下方传来。低头才看到姜小可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不客气。”
看着冷漠的路归然,姜小可转身跑开,只留下一句:“姐姐再见。”
在这待了这么久,不知道田府怎么样了。
又只好连忙向田府方向跑去,还不到田府就听说路边议论,有人在府衙前击鼓鸣冤,田知府已经去了。
正好,应该是自己找的人去了。他没见过自己,应该没事。去看一眼吧。
到了府衙前已经有许多人在这聚集,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看来不用再花钱了,昨日流传的事情已经让百姓气愤不已,都来看看田知府打算如何判。
“田知府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那个关福害死了我妹子。我妹子手上当时紧紧拽着一个香囊,这就是证据呀!”随即就亮出一个精致的香囊,上面还绣有关字。
路归然没想到郑斌手上居然有证据。这郑斌就是郑秀的哥哥,也就是被关福害死的那女孩。
“一个香囊能证明什么,这说不定是你妹子偷的,本官明明调查过了,你妹妹是自己失足掉河里了。”
狗官!甚至都还没把关福叫来盘问,就开始敷衍百姓了。路归然在心里狠狠骂了这狗官好多遍。
不过百姓没让人失望,自发为郑家兄妹鸣不平,一时间府衙门口议论纷纷。
还有人大喊:“官老爷欺负老百姓啦!”反正骂什么的都有。
那田裕章看了这形势也慌了起来,只好拿起枕木一拍,大声说:“肃静!”
“本官这就让人唤关福前来。”
不一会关福来了,他脸皮也是厚得可以。一进来就跪下,毫不掩盖自己与田裕章的关系,大喊着:“姐夫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都是他们乱说的!那个郑秀,明明是自己想勾引我不成,偷了我的香囊,谁知老天有眼,她自己掉河里了。”
“你个畜生,害死了我妹妹还要污蔑她。”郑斌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打了关福好几拳。两边的护卫连忙上前拉住。
关福可能也是看外面这么多人看着,没有发作,表面上继续装无辜装可怜,心里却暗暗想着待会怎么收拾他。
“好了好了,别吵了。关福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是。”
另一边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路归然看着这一大群百姓,一时半会也不会结束。决定先换身行头去把朝婳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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