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火焰舔舐着夜无常膨胀的身躯，他的惨叫在华山之巅回荡，带着不甘与怨毒。
沈砚的破妄剑穿透火焰，精准刺入他心口——那里正是《归元策》邪力汇聚的弱点，白光与绿火交织，发出嗤嗤声响，黑气如潮水般退散。
“不可能……”夜无常的身体迅速干瘪，枯槁的手指徒劳地抓向沈砚的剑，“我等了五十年……”话音未落，整个人已化为灰烬，被山风卷散。
祭坛上的《归元策》残页失去邪力支撑，化作飞灰。
沈砚收剑而立，青衫被火焰灼出几个破洞，掌心却因握剑太久而泛白。
“结束了？”赵青禾扶着一个吓哭的小童，声音还有些发颤。
苏眉走到他身边，指尖拂过他被灼伤的手腕：“结束了。”她望向被救下的孩子们，素裙在风中飘动，“先送他们下山，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
林素正给受惊的孩子喂安神药，闻言抬头：“山下的镇子有座废弃的祠堂，我去收拾一下。”她从药箱里掏出 handful 七星草，“这草能安神，让孩子们拿着。”
唐绾早已解下腰间的毒囊，将里面的解毒丹分给每个孩子：“别怕，跟着我们走，没人能再欺负你们。”她说话时，红衣在灰暗的山岩间格外鲜亮，像一团驱散恐惧的火。
沈砚最后看了眼祭坛的灰烬，转身跟上众人。山风卷走最后一丝邪气，露出湛蓝的天，几只鹰隼盘旋而过，鸣声清亮。
下山的路比上来时好走，孩子们手拉手跟着，起初还有些胆怯，渐渐被赵青禾讲的镖行趣事逗笑。唐绾不时变出些小玩意儿——用草叶编的蚱蜢，沾了花蜜的野果，逗得最小的女童破涕为笑。
林素走在最后，给花蜜后面的孩子递水，指尖无意中触到一个男孩的脖颈，那里有块淡红色的胎记，像朵小小的七星花。她心头一动，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七星盟护族印记，形似七星花，隐于颈后。”
“你叫什么名字？”林素蹲下身，轻声问。
男孩怯生生地攥着衣角：“我叫小石头，爹娘说我生下来就有这个。”
林素解开他的衣领，胎记周围果然有七个细微的小点，组成北斗形状。她眼眶一热，摸了摸男孩的头：“别怕，以后姐姐保护你。”
沈砚恰好回头，看到这一幕，脚步微顿。苏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声道：“是七星盟的孩子？”
“嗯。”沈砚望着小石头的背影，“师父说过，当年有族人带着孩子逃了出去，看来就是他。”
山脚下的祠堂积了层薄灰，赵青禾找了把扫帚，三下五除二就打扫干净。唐绾生了堆火，让孩子们围坐着取暖，林素则熬了锅姜汤，给每个孩子分了一碗。
沈砚坐在门槛上擦剑，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剑上，泛着温润的光。苏眉端来一碗姜汤，在他身边坐下：“在想什么？”
“在想师父。”沈砚喝了口姜汤，暖意从喉咙流到心底，“他总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恩怨情仇。以前不懂，现在好像明白了。”
苏眉笑了：“我爹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最好的江湖，是有人陪你喝酒，有人陪你练剑。”她看向祠堂里的火光，“现在我们有了。”
祠堂里，赵青禾正教孩子们耍木镖，唐绾在一旁捣乱，被孩子们追着跑，林素坐在火堆旁，给小石头讲草药的故事。火光映着他们的脸，温暖而鲜活。
沈砚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或许这就是师父和苏伯父说的江湖——不是非要报仇雪恨，不是非要称霸武林，而是有一群能并肩作战的朋友，有需要守护的人，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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