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竹叶沙沙作响,光影斑驳,煞是好看。
窗边软榻,风飘絮只着里衣,悠然斜坐在软榻之上,晨光初破晓,一缕温柔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风飘絮身上,暖洋洋的,毯子随意搭在腹部,发丝微乱,她撑着头看着外面的风景,好生惬意。
“阿絮,喝药。”蓝杉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药的苦味瞬间在屋内弥漫开,风飘絮当即皱起了眉。
蓝杉穿着一袭淡蓝衣裙,发髻高挽,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在脸颊旁,为她清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柔情。那双明亮的眼眸满是风飘絮,她走近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那笑容仿佛能融化世间所有的寒冰。
“衫儿,能不能……”不喝。
蓝杉知道她想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温柔又强硬将药送到风飘絮面前。风飘絮抿唇,接过,视死如归地仰头一饮而尽。
风飘絮怕苦,每次喝药都是这副模样,蓝杉心疼又好笑,温柔地弯了弯唇,风飘絮放下药碗,抬眸看到蓝杉眼里流露出的心疼,蓝杉捏着手帕给她擦拭嘴角的药液。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风飘絮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意,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带着几分调皮的笑意,她使坏地伸手将人拉入怀中,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蓝杉脸颊染上红晕。
蓝杉伸手轻抵在风飘絮胸上,明知故问道:“阿絮,你做什么呢?”
风飘絮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很好听,仿佛能蛊惑人心:“衫儿知道的。”说完,她不由分说地低头,吻上了蓝杉的唇瓣。
蓝杉很快便回应这个吻,她双手环上了风飘絮的脖子,将那人嘴角的那一抹苦涩,尽数吞入腹中,仿佛要将自己融入她的身体里。
很快,药的苦涩化为香甜。
突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楼主,夫人,幽冥教教主郁辞和武林盟主沈轻尘在外求见。”
风飘絮一顿,郁辞竟然和沈轻尘一起来了?看来这两个人是怎么都分不开的,想必是为了沈轻尘体内的噬情蛊而来,可风飘絮却舍不得松开蓝杉,还是蓝杉拍打她的肩膀示意她停下的。
片刻之后,风飘絮有些不舍地缓缓松开蓝杉,两人都唇瓣皆泛着淡淡的光泽和红肿。风飘絮凝眸:“这两人,打扰我的好事!”
蓝杉对门外的人吩咐道:“将郁教主和沈盟主领到内殿,好生伺候,楼主马上到。”
说完,蓝杉从风飘絮怀里退了出来,嘴角含笑,声音轻柔,如同溪水潺潺,带着无尽的温柔:“郁姑娘来找你,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你快些起来,我为你更衣。”
风飘絮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张开双臂,任由蓝杉那双纤细的手轻轻解开她身上的轻纱,再细心地将新的衣裳一件件穿上。
风飘絮垂眸看着为自己忙碌的蓝杉,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宠溺。
蓝杉指尖轻轻滑过衣袍,细心地为她整理衣襟,每一处褶皱都不放过。
“好了。”蓝杉抬眸就对上风飘絮深情的眼眸,她脸颊又红了红,有些羞涩地别开脸去,“我为你束发。”
明明从小一起长大,她们也早已互通心意,可蓝杉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对上风飘絮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总是会感到莫名羞涩。
时隔三年,很多人很多事都变了,风月楼倒是没什么变化。
两人的手放在桌面上,沈轻尘手指挪动,轻轻覆在郁辞手背上,笑道:“忆儿,当初我就是因为看了风楼主和蓝杉姑娘,才知道原来女子和女子也能相爱。”
郁辞闻言嘴角轻勾,反问道:“若是我们没来风月楼,那你岂不是不知道女子和女子可以相恋,那你是不是就不会知道自己对我的感情了?”
沈轻尘闻言认真想了想,很快摇了摇头,道:“忆儿,凭着我对你本能的喜欢,就算没有风楼主和蓝杉姑娘,我也会自己开窍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竟然还顺便表了个白。
郁辞眼尾轻挑,指腹点在沈轻尘越靠越近的脑门上,轻轻推开,红唇吐出几个字:“沈轻尘,那你还没开窍就对我动手动脚,算不算耍流氓?”
沈轻尘闻言脸上一红,顿了顿,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那不算,这叫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话本上说,这叫暧昧的靠近。”
“哈哈哈哈哈”风飘絮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她朗声道:“沈盟主言之有理。”
风飘絮穿着一身剪裁得体、贵气的淡紫色衣袍,衣袍上绣着一对精美的鸳鸯,是蓝杉亲自绣的。风飘絮对衣物挑剔,有一些不好就会很不舒服,整个人都会烦躁,只有蓝杉了解她,知道她喜欢什么样式,所以她身上的衣裳大多是出自蓝杉之手。
沈轻尘和郁辞闻声站了起来,风飘絮大踏步走到两人面前,扬唇:“坐。”
郁辞抽回被沈轻尘握在掌心的手,嘴角轻勾:“她那叫强词夺理。”
沈轻尘也不禁扬唇,她没开窍之前,就一直很喜欢忆儿,生理性的喜欢,本能的靠近。
郁辞也不和风飘絮拐弯抹角,直接道:“那日你说的那个蛊术师何在?我想让她试着解轻尘身上的牵姬落。”
“嗯,我早就猜到了。”风飘絮抬手拍了两下掌,一个身着彩衣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随着衣裳飘动,一股奇异的花香在屋内飘散。
沈轻尘鼻尖微动,太阳穴猛地跳了跳,她晃了晃脑袋,觉得这股花香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郁辞察觉到她不对劲,忙问:“怎么了?”
沈轻尘看着那彩衣女子,凝眉,彩衣女子见到沈轻尘,艳丽的眉眼挑了挑,“果然是你。”
郁辞凌厉的眉头一蹙,很快猜到什么,冷声问:“三年前,是你给她下的蛊?”
彩衣女子耸耸肩,承认得倒是干脆:“是啊,收人钱财嘛。”
郁辞见她如此无所谓的态度,想到沈轻尘因为噬情蛊遭受的痛苦,眼神陡然一变,闪过危险的光芒,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别那么凶地看着我嘛?”彩衣女子指了指沈轻尘,道:“是她亲生父亲出的钱,与我无关啊。”
沈轻尘闻言脸色又白了一分,脸色极其难看,虽然她早已知道是父亲让人给她下的蛊,但再次听到,还是会难过。
风飘絮没想到她找回来的人就是罪魁祸首,她横在郁辞和彩衣女子之间,调解道:“现在追溯过往已经于事无补,现在重要的是如何解蛊。”
郁辞敛下怒火,冷冷地“嗯”了一声。
*
卫岚和折柳去找沈轻尘的途中遇到了白之斐和苏苏,白之斐听闻师父找到了克制牵姬落之法,忙告诉她们沈轻尘去了魔教,她们决定随卫岚和折柳一起去魔教找沈轻尘。
但她们晚了一步,沈轻尘和郁辞已经离开幽冥,红叶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想到教主和沈轻尘的关系,犹豫半晌还是告诉了她们:“教主和沈轻尘说要去风月楼,或许现在已经到风月楼了。”
白之斐感激道:“谢了。”
幽冥离风月楼快马加鞭一天即可,只是牵姬落是特殊的噬情蛊,若侵蚀了心脏和大脑,后果不堪设想,还是需要尽快解决。
彩衣女子名唤彩云,是一名蛊术师,只要给钱,让她下什么蛊都行,解蛊也是如此,不过这牵姬落嘛,她还真不会解。
彩云两指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从沈轻尘脖颈处拔出,沈轻尘猛地睁开眼,口中溢出一口血。
郁辞忙去扶起沈轻尘,为她擦拭嘴角的鲜血,她皱眉质问彩云:“这是怎么回事?”
彩云凝眸,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这牵姬落不同于普通的噬情蛊,牵姬落是最为厉害的噬情蛊,所用的蛊虫也是最厉害、最难杀的,噬情蛊蛊虫依附着心头血而生,爱越深,蛊虫受到的滋养越多,生长迅速。”
“许是沈轻尘昏迷了三年,抑制了蛊虫生长,蛊虫基本没什么变化,但前段时间开始,生长迅速,心头血已经不能满足蛊虫的生长需求了,蛊虫开始啃噬心脏。”彩云还有心情调笑:“看来沈轻尘对你倒是爱得深切。”
郁辞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彩云吐吐舌头,继续道:“若再不想办法取出蛊虫,怕是无力回天了。”
郁辞闻言眉头越发冷厉,她耐着性子问:“所以要如何取出蛊虫?”
彩云摸了摸鼻子:“我没有办法,噬情蛊的蛊虫一旦依附人体,就很难再引出。”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彩云不知被郁辞杀了多少次了。
彩云犹豫:“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下。”
风飘絮忙问:“什么办法?”
彩云轻咳一声,道:“在沈轻尘心脏位置开一刀,在心脏处找到噬情蛊蛊虫,取出蛊虫,再缝合起来。”她有些心虚,按理说这样是能取出蛊虫,但人能不能活就不知道了,毕竟她也没试过。
这下不止郁辞冷脸,风飘絮也冷下脸来,“彩云姑娘,我请你过来是想办法的,不是害人的,在心脏上开一刀,那人还能活吗?”
彩云摊手:“哎,那我的确是没办法了。”
沈轻尘抬手,指腹抚过郁辞蹙起的眉间,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安慰道:“别担心,我没事。”
郁辞见她如此,心更疼了,她已经开始后悔,或许她不该再见沈轻尘的,从幽冥到风月楼这段路程,沈轻尘牵姬落发作了三次,每发作一次都代表着沈轻尘对她的满满情意,可郁辞却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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