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二师兄被五虎门少门主洛炎杀了!”
“什么!”岳飞鹤闻言气急攻心,一拍桌子桌子震碎,怒骂:“好他个五虎门,我岳昆派与五虎门誓不两立!”
岳文皓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不太像习武之人,反倒像一个书生,此刻他面容严肃:“爹,文博死于非命,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报仇!血债血偿!”
……
入夜,周遭静悄悄的,月色黯淡如同此刻的心情。
郁辞坐在大树之上,背靠树干,握着酒壶,仰头喝下一大口,晶莹的酒液沿着嘴角滑落下来,她随手抹掉,眼底一片漠然。
“出来吧。”
她声音淡淡,微冷。
三名身形魁梧的黑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手里皆是捏着闪着锐利光芒的大刀。
三人对看一眼,二话没说提刀跃身就往郁辞身上砍去,郁辞却岿然不动,在刀即将碰到脸时还淡定地喝下一口酒,下一秒偏身躲过,脚速快到无影地踩在黑衣人胸前,黑衣人接连后退几步。
郁辞杀的人太多了,她也分不清是哪个仇家,但杀就没错了。
她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块不起眼的刀片,捏在两指间,散发着不起眼的光。
她还是喜欢这样了结一个人的生命,滚烫的血液喷涌在手上,望着那种濒临死亡的眼神和无力的挣脱让她格外兴奋。
不到片刻,郁辞手上沾满了鲜血,白色的面纱之上也溅到了新鲜的血液,浑浊血腥。
郁辞站在尸体中央,身形单薄,一席白衣染成艳丽的红,她一把扯掉面纱,露出那张笑得妖冶的脸,唇红齿白,美得惊人。
……
沈轻尘背着包袱手拿长剑,只身一人下了碎玉山。
她不信世间没有解牵姬落的办法,她还是想找郁辞,想弄清楚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希望想起两人的过往点滴,事无巨细……
茶摊。
“听说没有?魔教妖女是越来越猖狂了,不知道江湖豪杰多少人栽在了她手里,死状那叫一个惨啊!”
“有所耳闻,这段时间江湖小报上都是关于魔教的恶行,五虎门已经发了英雄令,召集各路江湖豪杰势要把魔教和魔教妖女一举歼灭。”
“看来江湖又要一阵腥风血雨咯!”
陈旧的茶桌上,泛黄的江湖小报摆在眼前,标题几个大字写着:“魔教妖女滥杀无辜,罪该万死!”
魔教横行霸道滥杀无辜,多年来江湖不得安宁,现五虎门召集天下英雄豪杰齐聚五虎门,商议围剿魔教大事……
沈轻尘脸色微沉,握紧了手上佩剑,郁辞……不会是这样的,绝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
沈轻尘凝眸看着小报上几个郁辞出没的地点,这是去雪山之巅之巅的路线,猜测郁辞没有改变行程。
沈轻尘把江湖小报揉成一团摔在地上,将碎银放在桌面上,很快站起身离开了。
“圣女,教主问起了邪玉剑的下落。”
一白衣女子垂手而立站在郁辞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眉眼低垂语气恭敬。
白砚的命是郁辞救的,当年年仅七岁的她遭遇灭门之灾。
白家被诬陷与魔教勾结,以五虎门为首的所谓的名门正派不分青红皂白就将白家上下百口人赶尽杀绝,白砚是被奶娘护着逃出来的,逃跑的路上下起了大雨,一道道的电闪雷鸣将黑夜照得煞白,五虎门的人追了上来。
奶娘把白砚往前一推,她则张开双臂挡在白砚面前,拼命喊:“砚儿,快跑!”
白砚忍不住回头,昂贵的衣袍沾满了泥水,白皙的脸蛋挂满水珠,她瞳孔骤然睁大,鲜血在空中滑出一道弧度,滚烫的血溅到她脸上,从她出生就一直照顾着她长大的奶娘倒在了血泊中,死不瞑目,眼中还有对白砚的牵挂和担忧。
“柳嬷嬷!”
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划破天际,泪水混合着雨水滑落,白砚小手紧攥成拳,死死盯着面前几个举着刀的男人。
男人越逼越近,白砚被逼得往后退,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泥水将她的白色裙子染湿,尽管处于弱势,但她眼神依旧倔强地死死盯着男人。
是郁辞救了她。
当年的郁辞年仅十二岁,武功狠毒阴险,小小年纪已经是赫赫有名的魔教圣女了。
此后,白砚便跟着郁辞回了魔教。
坤虚洞内昏暗,郁辞斜靠在冰玉椅上,她闭着眼,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微微曲起,骨骼纤瘦的指节轻敲扶手,冰玉椅还散发着缕缕凉气。
她语气慵懒:“教主近来可好?”
“教主一切安好,圣女不必挂念。”
郁辞依旧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半晌,红唇轻启:“邪玉剑已经有眉目了,让教主放心,我会把邪玉剑带回幽冥山的。”
“是。”
“砚儿,这么些年你可曾后悔过随我入教?”
白砚不知她为何有此有问,很快答道:“未曾。”
郁辞低低笑了一声。
白砚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郁辞一眼,郁辞却没看她,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白砚微微颔首,走了两步,顿住,回头,忽然问:“圣女可是心软了?”
郁辞闻言敲击扶手的指尖一顿,倏地睁开眼,嘴角闪过一抹冷笑,红唇恍若嗜血般鲜艳。
“心软?”
郁辞站起身,踩着阶梯一步步往下,在白砚面前站定,白砚低着头不敢看她,郁辞伸出指尖,两指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
下巴处传来丝丝凉意,郁辞很瘦,手指纤细骨骼分明,硌得有些疼,白砚被迫与之对视,薄唇轻抿,垂下了眼帘。
“砚儿,你知道的,我从不手软亦不会心软。”
鼻翼是熟悉的味道,吐息喷在耳侧,白砚身体一阵颤栗,心跳漏了半拍,手背在身后,悄悄握成拳。
白砚稳了稳心神,找回自己的呼吸,道:“可你对沈轻尘……”
郁辞听到她提起沈轻尘,手上力道加重,眸色微变,声音透着寒意:“她不一样。”
白砚闻言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忍不住出言驳道:“有何不同?她是碎玉堂的少堂主,所谓的名门正派,与我们总归不是一路人。”
郁辞眼前闪过沈轻尘的脸,卸下手上力道,转身,双手交叠背在身后,背影单薄清瘦,冷风幽幽,吹拂白色衣摆,更显孤寂清冷。
白砚目光灼灼地盯着郁辞的背影,只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才敢这样放肆。
“我自有分寸。”郁辞嗓音没什么起伏,喜怒不辨:“砚儿,你知道的,我不喜约束。”
算是提醒亦算是警告。
白砚闻言唇瓣微动,却只吐出一句:“砚儿知道了。”
郁辞拂袖而去,白砚贪恋地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手掌紧握成拳,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半晌松开,手抚上刚刚被郁辞捏过的下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哟,被摸了下脸而已,也不用笑得如此荡漾吧?”
张扬尖锐的声音突然响在身后,白砚垂下手敛去脸上笑容,循声往去,黑暗中多了一抹鲜艳的红。
是红叶。
红叶双手抱臂,慢悠悠地踱步朝白砚走来,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红叶和白砚都是选定的下一代幽冥魔使。
红叶虽性格乖张,脾气乖戾,但武功高超,能力极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白砚不喜欢红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不理会红叶,昂首准备离开。
红叶却故意挡住她的去路,气场逼人,白砚不甘示弱地与之对视,语气不善:“红叶,你这是何意?”
红叶凉凉道:“呆子,圣女岂是你能肖想的?我劝你还是早日断了那条心吧。”
这些话红叶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白砚面无表情:“我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呵。”红叶冷嗤一声,藏在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沈轻尘下山了,目标是圣女,你以为你的几句话能改变她在圣女心目中的地位吗?”
沈轻尘。
白砚默念这个名字,眼神倏地变得狠厉,如果不是她,圣女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的圣女应该是高高在上藐视一切的存在,不该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把自己陷于危险之地,三年前她没能阻止,现在她绝不能再看着她重蹈覆辙。
既然圣女舍不得,那便让她来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雪山之巅。
郁辞背手而立,寒风呼啸,轻薄的面纱随风而起,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她站在站在雪山脚下,微眯着眼,远远望去,整个山脉被层层厚雪覆盖,只山顶有几点绿意。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落在肩头,她皮肤皎洁胜雪,一席艳丽红衣的郁辞是这雪山中唯一的亮色。
这里是至寒之地,鲜少有人出没,就算有也只是路过的行人,少有停留,十天半个月也不见一个人影。
郁辞穿着单薄却丝毫不觉冷,她早已习惯了这至寒之身,她挥了挥衣袖,雪花随之掉落,毅然往山顶而去。
沈轻尘一路追随郁辞的步伐,傍晚时分来到距离雪山之巅最近的村子,询问村民得知,的确有个戴着面纱的神秘女子经过,沈轻尘便知那是郁辞。
夜色渐浓,越靠近雪山之巅越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寒气。
其它地方还是夏日炎炎,雪山之巅常年严寒,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待的。
月色下,沈轻尘握紧手上的剑,寒意透过衣服传入体内,凉飕飕的。
晚上上山,而且还是在这么大雪的情况下,是非常不明智的,可沈轻尘等不及了,她心情是说不上来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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