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的赶路,武凝与一直处在发烧的状态,肩上的伤口甚至开始恶化,中途醒来交代了点后面事情,便没在清醒过。
几人知道这样下去并不行,在抵达安全的范围后,便开始挑选休整的地方。
最后选择了一个村落之中,派人调查清楚后,景长青与文心带着武凝与下山借宿。
李余等人因为身上带着武器,过于显眼,都暂且藏在暗中。
景长青搀扶着武凝与,文心敲着院门。
“院内可有人?”文心听着屋内的声音说道:“我们路上遇难,我家公子感染了风寒,可否能借宿几日,报酬不会少的。”
房门吱呀一声想起,一个身着粗布的妇人,推开门,打量着门口三人。
“你们从何而来要去哪里?”
文心说道:“我们是江淮的人,要去徐州投奔亲属,路上遭遇打劫与其他人走散,行李丢失了。”
“公子染上风寒,需要地方休息,手上的银钱不够客栈住宿。”
文心从怀中掏出几个碎银,“这是一部分报酬,几日后会有人来接我们,到时必定会有另一部分的谢礼。”
文心手中的银两对农户来说已然足够丰厚,农妇扫视着几人,“你们都是什么关系?”
“这两位是我家公子和夫人,我是公子的丫鬟。”
几人下山之前乔装打扮了一番,现在看上去显得格外落泊,但即便是这样也难以掩盖几人非凡的气质。
“屋内简陋,现下只有一间空房,也只能拿出一床被子。”农妇犹豫说道。
“这几日一直露宿在外,能有休息,为公子熬药的的地方,便感激不禁。”文心饱含谢意的说道。
农妇将院门打开,接过银子,侧开身子说道:“那你们进来吧。”
屋子内有些破败简陋,好在足够宽敞,能供容纳三个人休息。
农妇把被子送了过来,看着屋内只能睡两人的床说道:“院子中有些干草垛,你们可以拿来铺着。”
文心说声感谢,便跟着后面去取干草。
景长青习惯了这种场景,轻车熟路般的打扫了起来。
待文心回来的时,又将干草铺了些在床上,拿出他之前的衣服铺在干草上,将武凝与轻轻的放下,展开被子盖上。
而他则打算睡在地上,文心阻止道:“驸、夫人,床上的位置足够,您也睡在上面吧。”
“公子的病情还没有平复,有个人在身边,也能好随时观察情况。”
听到文心的称呼景长青先是一愣,他本想让文心与武凝与同睡一床,但想到现在两人的身份。
景长青再次感受到这身份尊卑对人的拘束,伪装前他便提出文心与武凝与伪装成一对夫妻,便于照料,但其他人却以身份的问题,回绝了这个建议。
而这也让其他人少了休息的机会。
景长青感觉他更像是只有身份一无是处的拖油瓶。
他微抿着嘴,不在挣扎躺上床休息了,手下意识把着武凝与的脉搏。
武凝与连日的不退烧,使得景长青这一路都在紧绷着神经,他担心武凝与会因此出现什么意外。
村中一直待他不错的老人,因为连日的发烧,最后一走了之的事给当时还年幼的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了人原来会死。
可能因为这件事对他打击过深,第二日他也发起了高烧,他还记得躺在床上的他问着:“母亲,我也会死掉吗?”
母亲当时紧握着他的手说道:“不会的,长青很快便会好起来。”
“那爷爷为什么会死掉?”年幼的景长青眼中蓄着泪水,哽咽的问道。
“爷爷只是到了年纪,要去其他地方。”
“那父亲呢?父亲也是吗?”
母亲可能没有想到他会想到问这个问题,愣在了原地,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
最终景长青没有得到答案,但他知道了父亲是母亲不愿提起的话题。
病好之后他也学会避开关于“父亲”这个话题,抵制住对这个话题天然的好奇心。
他当时只是想着不想让母亲伤心。
景长青觉得他太过于紧张了,连这般遥远的记忆都回想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握紧武凝与的手腕,内心祈祷着,“希望殿下能有平安无事。”
而事情也正如他所期盼的那样,有了休息的地方,武凝与能够平静的养伤,恢复也快了起来,没过多久,体温恢复了正常,人清醒了过来。
武凝与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梳着女式发髻的景长青。
她神情恍惚,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确认她是否在做梦。
“殿下!您醒了!”
武凝与在景长青开心地呼唤下,确认了眼前的景象是现实。
武凝与下意识地想抬手捂住额头,但轻轻一动却牵动了肩上的伤口。
这突然的疼痛让武凝与“嘶”地一声。
景长青连忙伸手把住武凝与的手臂,说道:“您有什么需求说与我便可。”
“这箭的伤口比较深,位置也差点触及要害。暂时莫要活动。”
景长青将人扶了起来,转身倒着水说:“您先喝些水。”
“自那之后您已昏迷了五天。”
武凝与就这样看着身着青色裙装的景长青,走了过去又走了回来,将水杯递到她嘴边。
她下意识地随着景长青的动作,低头喝了一口水。
开口地第一句便问道:“驸马,怎么这身装扮。”
沉浸在武凝与清醒了的喜悦中的景长青,听到武凝与的询问,整个人都红了。
景长青握着水杯的手也抖了一下,说道:“您受伤之后便高烧昏迷不醒。我在城中漏了面容,担心被追踪的人认出来,所以换了这一身遮掩身份。”
武凝与低头又喝了一口水,心想:“虽然之前有想过让驸马换女装隐藏身份,但没想到驸马这身装扮如此显眼。”
即是是这般简单的布料,不加装饰的发型,景长青看上去也不像普通人家,反倒是像那落难的富贵小姐。
“现在是在哪里?”武凝与询问着情况。
“现在在徐州下面一个村子中。”
“因为担心惹人眼目,李侍卫带着人手在暗中藏着,我与文姑娘带着您借宿在村民的家中。”
武凝与心中盘算着距离,“这里离目的地已然很近了,接下来的行程也无需着急。”
武凝与点了景长青的睡穴,趁着夜色把李侍卫唤来,问着队伍的情况。
“因为后面暴雨的缘故损失了些人手。”
“属下收到了苏公子的来信,接应的队伍已经出发,朝着这面赶来。”
武凝与问:“文心,我这伤势如何?”
“您的伤目前并无大碍,养上一段时间便可。”
“只是您连日的高烧,现下最好休息几日再出发。以防赶路劳累再复发。”
武凝与对现在的情况有了了解安排道:“李余你去准备下赶路的东西,三日后出发。”
“是。“李余回道。
醒来的第二日,武凝与便不愿再躺在床上,而是下床走动,亲自感谢了下屋主。
这屋子只有一个妇人和五岁孩童居住。
见到武凝与醒来,孩童即便是藏在门后,也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
武凝与投以微笑,结果孩童看见武凝与发现她,反而又躲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武凝与便没在出门,而是待在屋内养伤。
她试着活动肩膀,沉眸想着:“不知道这伤能发挥多大用处,后面还是要找机会试探一下。”
武凝与醒后,景长青白天也开始到院子中,分担着煎药的工作。
不知为何,平日躲起来的小孩,今日却想着靠近景长青。
站在药炉的不远处,好奇的问着:“屋内的那人是谁,是你的丈夫吗?”
景长青想着两人是夫妻关系,现下他又是这般扮相,点了点头。“是的。”
他不知为何又想起营地中百姓们的议论,下意识夹着嗓子,轻柔地问道:“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是我们不像吗?”
小孩摇了摇头,走进景长青,蹲在他的旁边,闷声说道:“很像一对夫妻。”
景长青听到这个回答很开心,他认为小孩的评价才是最真实的。
他笑着说道:“谢谢。”
小孩看着景长青的笑容微微愣神,下意识说道:“姐姐,你好漂亮。”
景长青听到突如其来的评价先是一愣,然后整个一个大红脸。
小孩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也红着脸跑开了。
本来打算看风景的武凝与,看景长青与孩子同处一处不知想到什么,有些低沉。
听到小孩零不顶这话,笑出了声。
待景长青将药拿进的屋时候,当着本人的面重复了一下。
“这位姐姐,好生漂亮。”武凝与用没有受伤得那面拄着下巴,笑着调侃道。
此时正值阳光洒落在屋内,应着武凝与整个人神采奕奕,遮住了武凝与这几日脸上应的病气。
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景长青,被武凝与又撩拨得变红了。
他用夹杂着羞涩,压低的声音说道:“殿下,莫要调侃臣了。”
“您的伤口还没有,不要这么大的动作。”景长青边将药递给武凝与边说道。
“谢夫人的关心。”武凝与将药接过来,一口喝尽,接过白水压了一口说道。
看着一脸想要逃走的景长青,武凝与没再调侃下去。收回来让景长青也试试称呼她的想法。
而是说道,“你熬药辛苦了,也来休息一下吧。”说罢拉着景长青的手臂。
以防景长青推脱,又补充道:“或者陪陪我这个病人。”
听到武凝与这话,景长青没再挣扎顺势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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