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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卖身契

为了给自己的生身父亲,有口好棺材,徐红儿跪在地上,卖身葬父,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她身边已经围满了人。都在讨论她面前白布上写的价钱,“二十锐角布,她疯了吧?”

“对啊,一口上好的棺材最多两三锐角布,她要这么多。”

“想钱想疯了,赶紧走。”大家都被她卖身的价格吓跑了,普通人根本不会买她。

但是一个人坐在她对面,“红儿,这是三十锐角布,你到我们迎春阁来,怎么样?”这位就是迎春阁的老板胡麻子,因为他一脸的麻子,而且还留着个络腮大胡子。

徐红儿向他磕了三个头,非常平淡的说:“好,谢谢胡大爷。”她知道这个人对自己垂涎已久,他和自己的老爹徐大头是算狐朋狗友,经常一起赌钱喝酒,而徐大头也因为喝醉摔到河里淹死了,徐母也是被她爹喝醉酒打死的,这也是因果报应。

三天后,徐红儿处理好徐大头的后事,就来到了迎春阁,签了卖身契,入了阁,生是阁里的人,死也就是迎春阁的鬼了。

胡麻子此时可是等不了,想了她好几年了,今天终于落到他的手里了,“宝儿,你可想死我了,来,到我身边来,我教你怎么做女人。”一把抱住了徐红儿。

徐红儿微笑道:“胡爷,你急什么?先来喝口酒。”只是表面奉承,等待时机要杀了他。

但是胡麻子见多了女人,知道她这是在害羞,“喝什么酒,我就要清醒点,这样才能看到你的可人的模样。”说着就要亲徐红儿,一只手解开了她的腰带,“红儿,我的宝贝儿,你可真香,我稀罕死你了…”徐红儿脸被胡麻子亲了一口。

“别急,喝了酒好办事。”徐红儿巧妙的躲开了,然后给他倒了一杯酒端在他的眼前。

趁着他没注意,在酒里下了迷药,“乖乖,好,我喝。”咕噜咕噜两大杯的酒下肚,胡麻子只觉得头晕脑胀,站都站不稳了,“哎呦,我的,小乖乖,我怎么看到了,很多的你,你过来…”想要去抓徐红儿。

可是徐红儿红了双眼,“胡麻子,我在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把剪刀。

“啊…”对准了胡麻子胸口就是一刀,剪刀插在了他的胸膛,徐红儿被喷了一脸的鲜血,她颤抖着双手,瘫坐在了地上。

听到喊声,外面进来了人,看到屋内情况,连忙大喊道:“来人呐,快来人呐…杀人了…”没多久徐红儿就被抓住了。

公堂之上,徐红儿被押了上来,坐在正堂上的范文杰开口道:“你为什么杀害胡麻子,徐红儿,如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他好心提醒她,别做假口供。

徐红儿终于清醒了,她一五一十说了情况,“大人,是他杀了我爹,还□□了我娘,他该死。”她脑子一幕幕闪过娘亲的脸庞,在十年前,就发现了这个畜生对她娘的图谋不轨。

站在衙门外的百姓都在大骂,“他是死有余辜,胡麻子不是人啊!就是个畜生啊!”

“听说他迎春阁里的姑娘都是被拐卖来的,真是丧尽天良,死有余辜。”

“我还听说胡麻子年轻的时候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现在终于遭到了报应,真是罪该万死。”

“徐姑娘是替天行道。”

这话一出,老百姓都在门外高喊,“替天行道…”人们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

刚到新郑城的将军山也被吸引到了众人中,他摇着无遮扇,看他范文杰是怎么判的,听说这个都城城尉算是个好官,断案如神,平时少有冤案错案,不然天子脚下的官也轮不到他来做。

范文杰敲了敲惊堂木,“肃静…”顿时鸦雀无声。

接着问道:“徐红儿,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徐红儿抬头道:“有,我就是人证,物证就在我身上。”说完话有点难为情,看向四周,不过她既然来了就是在等这一天。。

范文杰喊道:“逞上来。”

“大人,请看。”徐红儿当场脱下了衣裳,背对着范文杰,只见她薄弱的背上全是伤疤,与其说是伤,应该是血字,一刀一刀刻下的。

在场的人无不嘘声一片,“可怜的孩子,呜呜…”很多妇人开始哭泣了。

连范文杰都红了双眼,他挥挥手,让人给她披上了衣服,“这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能作为证据。”这话一出,门外的百姓们又开始讨论了,“怎么回事,范大人…”一位大娘很不理解。

另一位中年人道:“不过的确不能作为证词。”

站在他旁边的年轻人问:“怎么就不能了,你说说为什么不能。”

中年人有点急了,“哎,我说我的,你说你的,就不能。”

年轻人要和他打架的架势,“我看你和胡麻子是一伙的吧!”

“你血口喷人。”中年人恼火了。

身边又一位妇人指着中年人道:“你还狡辩,这丫头身上那么多伤难道是假的,你就是和胡麻一伙的。”

中年人见被冤枉,“你们知道个屁,那伤口也是她自己划的。”

妇人一脚踹过去,“我打…”众人都上去揍那个中年人。

范文杰看下面乱成了一团,大喊:“别打了,快把他们拉开。”让衙役赶紧去拉架。

看他们还是乱哄哄的,“再扰乱公堂,全都打二十大板。”范文杰惊堂木一拍,下面终于安静了。

徐红儿哭的梨花带泪,“大人,我还有证据,是他迎春阁里的姑娘们,她们也可以作证。”

范文杰连忙说:“好,去传迎春阁里的姑娘们。”

等了两个时辰,回来的人禀报,“大人,一个都不愿意来。”

范文杰心想,这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他要先去查看一下才行,“嗯,今天就到这儿,把徐红儿押进大牢,择日再审。”然后就退堂了。

夕阳西下,似乎即将要来的这个夜晚,不会很平静。将军山也找了一家客栈,他心情也有点复杂,这范文杰不是一个拖沓的人,今天他这么做或许是最好的开始,希望能有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

夜幕降落,范文杰来到了胡家,胡老太爷胡银黄接见了他,“大人,老朽有罪啊!”说着话就跪在了地上。

范文杰立马把他扶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了,老太爷,我可承受不起啊。”看他这样子是给自己台阶下。

胡银黄这个老奸巨猾的人,他这是故意的,“老朽,是老来的得子,只要他这一个儿子,没想到却被人杀害,你要给我做主啊!”

范文杰连忙道:“老太爷,放心,我就是为这事而来的,是来问问你,令公子平时他有没有做些不好的事情。”想先探探他的口风。

果不其然,不经一问,胡银黄连忙道:“范大人,既然如此,那就应该杀了那个丫头,还有什么可问的,我儿子光明磊落,他是个好孩子,是那个丫头乱说话,你可千万别上了她的当。”是他自己先漏了底。

他已经知道了答案,“那好,老太爷,你早点歇息,范某先行告辞了,这么晚打扰了。”范文杰向他告别。

胡银黄笑脸相送,“我送你,大人慢走。”

范文杰也笑脸相迎,“老太爷请留步。”

等他走之后,胡银黄叫人备轿子,“来人。”

仆人迎声而来,“太爷,你找我。”

他拄着拐,“我要去宫殿见伯侯爷。”这是他最后的依靠了。

“是。”仆人连忙去准备。

到了侯府,胡银黄向伯侯韩阳昭行了个大礼,问候他,“侯爷,近日可忙?”

无事不登三宝殿,韩阳昭漫不经心的回答,“君上,这几日都没有招见我,天天和相国在一起,我这个伯侯怕是无用了。”首先他向胡银黄诉了苦。

胡银黄连忙跪下,“侯爷,你要救小老儿啊!”果然是来求他办事的。

韩阳昭低头望着他,“胡家对君上也是有功之人,难道他会看你不管吗?”他知道这个老头子来干嘛,就是想拖自己下水,上他这条船,他怎么可能上当,把事甩给了君主。

胡银黄不敢看他,“老朽惭愧,无脸见君上。”意思他把身家都压在了韩伯侯身上。

这韩阳昭眼见不能不管,直接问他,“说吧!要我怎么做。”如果是天大的事他肯定躲,如果是他举手之劳的事,也不是不能帮的。

立马抬头看着伯侯,“我儿子被杀了,我要报仇雪恨。”咬牙切齿的说。

“这应该好办。”这点小事意思也不用他出手吧。

胡银黄有点难为情道:“他的案子是范文杰查办的。”

“哦。”这人他知道,是相国的门生,他为人不变通,是个直肠子,确实不好办,难怪他来找自己,叹口气,“我早就说过,让你家那小子为人低调一点,就是不听话,现在可好,死后都不能安生了,这也是他咎由自取。”他站起身背对他,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见他这是撒手不管了,“侯爷,话不能这么说啊!他也是你的门生。”胡银黄只好拉关系。

韩阳昭转过来面向他,有点遗憾的说:“哎哟,我想起来了,我可没有收他。”摆摆手让他起来。

胡银黄慢慢站起身,“这,侯爷,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啊!”内心是有火无处发,可是又不敢在他面前太放肆。

“现在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就安心回家吧!”现在他只能保他,至于已经死了的人,他也无能为力。

胡银黄一听胡子都气翘了起来,只好愤愤不平回到家,彻夜难眠,他想到了一计,“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咱们下地狱见了。”留下了遗书,自溢而亡。

第二天,范文杰带人把胡家查封了,然后就把徐红儿放回了家。

回到老宅后,徐红儿傻眼了,这哪里还有她的家,现在已经是一片平地了,地上已经长满了杂草。她已经卖身给了迎春阁,签卖身契之前,为了防止她反悔,胡麻子就把她家老宅一并收了,此人非常的狡猾,当初为了报仇,徐红儿就应允了,现在她真的没有容身之处了。而且她现在属于迎春阁的姑娘,虽然胡麻子死了,但是她的卖身契还在迎春阁的,她这一辈子也出不去的。

她步履蹒跚回到了迎春阁,迎春阁的掌柜白水谷可不给她好脸色,“哟,这不是徐红儿徐姑娘,我这庙小,可容不下你。”她还敢回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徐红儿颤颤巍巍的说:“那,你能,把卖身契,还给我吗?”毕竟她年龄还小,没经历过什么事。

听她说这话,白水谷笑了,“呵呵,我说姑娘,你也太天真了,我们迎春阁签了你,你一天钱没给我们赚,还把东家给杀了,你觉得卖身契还能给你吗?”她这是说笑呢?

“那,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白水谷直接了当,“你现在既然回来了,就做好准备,晚上接待客人吧!”不能白瞎了她这副好皮囊,要好好利用一下。

徐红儿一听,不愿意了,“我不要,我不能。”她忽然很害怕。

见她这么可人儿,真是我见犹怜,“如果你想要卖身契,必须听话,我心情哪天好了,说不定就把卖身契还你了,怎么样?”围着她转了一圈,还摸了摸她的脸。

徐红儿听说他能把卖身契还给自己,还是点头了,“好吧,我答应你。”毕竟她现在无处可去。

一直跟在徐红儿身后,站在门口的将军山开口道:“徐红儿,别听他胡说,卖身契是你和胡麻子签订的,不是和迎春阁签的,他人都死了,哪里还有卖身契,跟我走。”听他们说话罗里吧嗦真的是很烦,拉着徐红儿就要离开。

白水谷让人堵住了门,“你是什么人?拦住他们。”真是胆大妄为,这里也是他这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敢闯的。

“将军山。”迎春阁估计还有几天就要被查封了,也不想和他们多废话,将军山直接自报家门。

众人一听,连忙下跪,“啊,仙人饶命啊!”特别是白水谷,头都要被磕坏了。

将军山一脚踹了过去,只是轻轻一脚就把白水谷踢到了一边,口吐鲜血痛苦不已,“还不让开。”他这一脚是为了刚才他摸徐红儿的代价,有仇必报,这也是将军山的出事风格,众人赶忙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出了迎春阁,徐红儿立马跪在地上,“多谢仙人的救命之恩,请问你愿意收留我吗?”她想去仙山学习法术。

将军山点头答应了,“可以。”

听他说愿意收留自己,她非常的开心,能进仙山修炼,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谢谢恩人…”徐红儿一直朝他磕头。

将军山赶忙把她拉起来,“小丫头,以后叫我山人就行。”说完就向前走了。

跟在她身后不敢相信,不叫师傅就算了,连恩人也不能叫,这个称谓不太礼貌的,“啊,这不太好吧!”徐红儿挠挠头发。

将军山回过头,告诉她,“山上的人都是这么叫我的。”这丫头其实挺可爱的,就是性格太内向,一点不像她这个年龄的性格,需要多开导指引她才行。

徐红儿还在纠结称呼,“好吧,山,山人。”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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