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的动作比柳如云预想的还要快。
就在匿名信送出的次日清晨,一队精锐的官兵便直扑城西“永当铺”。当铺掌柜起初还试图搪塞,但在陆北辰亲兵出示的令牌和冷厉的目光下,很快便战战兢兢地交出了那条分量十足、做工精巧的金链子,并指认质押者正是漕帮的赵五。
人证物证初步确凿,陆北辰毫不迟疑,亲自带队,直奔漕帮码头据点拿人。
码头上顿时一片鸡飞狗跳。正值漕运繁忙之时,力工、船夫、商贩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日里在码头上作威作福的赵五,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兵反剪双手,像拖死狗一样从屋里拖了出来,任凭他如何叫嚣“我姐夫是漕帮香主”也无济于事。
“陆将军!陆将军饶命啊!小的冤枉!”赵五被按在地上,终于感到恐惧,涕泪横流地喊道。
陆北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霜:“冤枉?那官盐沉船,分量短缺,你质押的金链从何而来?说!”
赵五浑身一颤,眼神闪烁,显然知道事情败露,却还妄图狡辩或拖延。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队官兵包围了如意坊。虽然未能当场抓住什么实质把柄,但赌坊被查,李管事等人被带走问话,足以在河清县掀起轩然大波。寻常百姓拍手称快,而与之相关的各方势力,则瞬间绷紧了神经。
柳府内,柳如云很快通过刘伯得知了码头和赌坊的消息。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似乎依旧平静的街道,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陆北辰这把“刀”足够锋利,效果立竿见影。赵五被抓,如意坊被查,短时间内,那些幕后之人应该不敢再轻易对如风下手。
但她也清楚,这只是开始。打草惊蛇,蛇必反噬。赵五会不会扛不住审讯吐出更多东西?他背后的漕帮香主,乃至更上层的人物,会如何应对?他们必然会疯狂地查找消息的来源,查找那个写下匿名信的人。
而她柳如云,作为近期与赵五(通过其侄儿)有过明显冲突的柳家人,无疑会被列入怀疑名单。
悦来客栈,天字号房。
谢允听着手下人关于码头和如意坊变故的禀报,执棋的手微微一顿。他面前棋盘上,黑白子纠缠,势均力敌。
“陆北辰……动作好快。”他轻声自语,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看来,这局棋里,除了我和他,还有第三位棋手。而且,这位棋手,似乎很懂得借力打力。”
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赌坊二楼那个“小厮”的身影,以及柳如云那双沉静却暗藏锋芒的眼睛。
“柳、如、云……”他缓缓念出这个名字,指间的黑子“啪”一声落在棋盘一处关键位置,瞬间改变了局部的攻守态势,“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这步‘借刀’,最终是想杀谁?”
驿馆内,陆北辰正在审讯赵五。赵五起初还嘴硬,但在陆北辰强大的压力和出示的金链等证据面前,心理防线逐渐崩溃,开始断断续续地交代,承认自己参与了官盐掉包,利用沉船做掩护,盗取部分官盐后通过黑市贩卖,所得赃款与几个同伙瓜分,他那条金链便是用分得的钱打的。
“还有谁?!”陆北辰厉声追问,“如意坊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那个谢公子,与你等有何关联?!”
一听到“谢公子”三个字,赵五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摇头,脸上露出极大的恐惧:“不……不知道!谢公子只是……只是坊里的贵客,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反应,让陆北辰更加确信,那位谢允,绝不仅仅是“贵客”那么简单。而赵五的恐惧,也说明谢允背后代表的势力,恐怕远比区区一个漕帮香主要可怕得多。
案情似乎清晰,却又指向了更深的迷雾。
陆北辰下令将赵五收监,继续深挖。他走到窗边,看着河清县的方向,目光深沉。那个送匿名信的人……他几乎可以肯定,与柳家有关。而柳家那位刚刚归家、看似柔弱的小姐,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感觉,自己或许有必要,亲自去见一见这位柳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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