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韵忽然的发作,让众人皆慌了神,愣了片刻才慌忙传太医。
男女席位之间本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布,男席听到女席这边闹出不小的动静,还有人连声唤陆韵名号,下一秒纱布被粗暴掀开。
三皇子焦急冲了过来,紧随其后的还有同行的陆昭,其余男宾隔着纱布偷偷窥视。
“韵儿,韵儿,你怎么了。”
三皇子被陆韵的模样吓了一跳。
宋易攥紧了手,近日她为治愈陆昭眼疾日夜钻研各类毒症解法,此刻看到陆韵症状,心中虽惊,却也迅速冷静下来。她趁着众人慌乱,悄悄绕到后院,她曾在此地看到一些能入药的草木。
宋易手法极快,从一堆草药中精准地挑出几味能缓解毒症的,匆匆捣碎,又找了个小瓷瓶装了些清水,将草药汁液混入其中,摇晃均匀后,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回到宴会现场。
此时,太医还未赶到,陆韵的症状愈发严重,三皇子心急如焚,抱着陆韵不断呼唤,周围人也都围在一旁,满脸担忧却又无计可施。
宋易看准时机,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对着三皇子急切说道:
“殿下,我或许有办法能缓解陆娘子的症状。”
三皇子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怀疑,但看到宋易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陆韵,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宋易接过陆韵,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轻轻掰开她的嘴,将瓷瓶中的草药汁液缓缓倒入。
周围人都紧张地盯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汁液入喉,陆韵原本痛苦扭曲的脸竟渐渐舒缓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些。
三皇子见状,大喜过望,连忙问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宋易刚要回答,这时太医匆匆赶来。
太医为陆韵把脉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对着众人说道:
“陆娘子所中之毒极为凶险,还好方才有人及时用草药缓解。”
三皇子目光一冷,扫视众人,厉声道:“今日百花宴,竟有人敢公然下毒,实在胆大包天!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给韵儿一个公道!”
说罢,他看向太医,问道:“可查出是何毒物?”
太医沉思片刻,说道:“此毒成分复杂,其中有一味关键毒物乃是红蝎草,此草一旦接触皮肤就会起疹子。但照理来说症状不会如此严峻才对。”
听到“红蝎草”三个字,薛元香脸色瞬间惨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三皇子敏锐地察觉到了薛元香的异常,目光如炬地看向她,冷冷问道:“薛小姐,你可知这红蝎草从何而来?”
薛元香强装镇定,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怎么会知道,殿下,您可不能随意怀疑我。”
三皇子冷笑一声,说道:“是吗?那本皇子倒要好好查查,今日在场之人,谁有机会接触到这红蝎草。”
这时,安潇潇突然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殿下,方才赏花之时我就看到薛元香鬼鬼祟祟的。”
众人闻言,纷纷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薛元香。
薛元香慌了神,连忙辩解道:“你血口喷人!”
安潇潇眼神冰冷,说道:“薛娘子,难道你没发现你的贴身婢女一直未归吗?”
薛元香顿时哑口无言,额头冷汗直冒,她吩咐婢女小福悄悄将她作案的帕子销毁,但是时至现在小福都未回,她心里早忧心了许久。
下一秒几个婢女架着一个人上前来,此人仍旧迷迷糊糊的,像是刚睡醒一般,瞧见薛元香她才惊醒,以为事情早已败露,连滚带爬到薛元香脚边。
“小姐小姐,奴婢办事不利。”小福哭得梨花带雨,指着旁边人道:“就是此人,将奴婢打晕!”
“老实说,你家小姐让你办什么事!”三皇子揪住小福衣领,恶狠狠说。
小福没见过这场面,屏住呼吸不敢说话,只得装聋作哑。
“自然是销毁证物。”安潇潇的侍女上前将小福怀中的帕子拽出,那帕子俨然就是白日薛元香为陆韵擦拭的那条帕子。
三皇子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已然明了,怒喝道:“薛元香,你还有何话可说!你因嫉妒陆娘子,竟下此毒手,实在心肠歹毒!”
薛元香愣愣跪倒在地,涕泗横流,她再愚蠢也不会在百花宴上动手。
她原本只想着让陆韵稍微吃点苦头,下的毒只会让她暂时的脸上起疹子,到时候推脱说陆韵对花粉有敏即可脱罪,也不至于被怀疑下毒。。
没想到陆韵这病来得凶猛又蹊跷。
她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了杀人凶手。
皇后在一旁目视全过程,早已气得头隐隐作痛。她也知道薛元香当初刺杀陆韵一事,为此她还曾好好训斥过她一顿,没想到她的笨侄女那么沉不住气,还蠢得偏偏挑在百花宴之时动手。
“父皇,母后,我绝不会娶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请父皇母后收回成命。”
三皇子噗通一下跪下,头狠狠磕在地上。
宴席上众人也开始窃窃私语,那幽幽的字眼传入皇上和皇后耳中,惹得他们也无法无动于衷。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下毒,这就是你教的好侄女!”
皇上愤怒地将手中酒杯摔下,杯中的酒溅到皇后的脸颊。
皇后受了一惊赶紧跪下,哭着道:“元香她从小就是个乖孩子,许是不知轻重才做下此等错事,求皇上开恩啊。”
皇上冷哼一声将桌上酒盏尽扫,道:“所幸未酿成恶果,薛氏女与三殿下的婚事就此作罢。薛氏女你自行处置。”说罢拂袖离去。
瞧着皇上离去的背影,皇后才敢起身,她转身脸色阴郁,对着薛元香挥出一个响亮的巴掌。
“薛氏女闭门思过半年,每日誊抄佛经三遍,不抄完不许用膳。”
薛元香哭着捂住火辣辣的脸颊,道:“是,姨母。”
好好的一场百花宴,竟闹成这副模样,皇后叹了口气匆匆离去,而薛元香也承受不住众人的眼刀,被丫鬟围着哭唧唧离去。
见众人散得差不多了,陆韵也被送往太医院医治,宋易小心翼翼拾起那张被遗落的帕子。
“当心。”
安潇潇见宋易举起帕子仔细闻着,她出声提醒道。
“无妨。”宋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将帕子小心地收进衣袖内,对安潇潇道谢。
“多谢安小姐有勇有谋,出手相助。”瞧见安潇潇顿时不好意思的谦虚模样,宋易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后也转身离去。
安潇潇望着宋易离去的身影嘟囔着:
“又是一个怪人。”
***
又悠悠过了三月,春日的繁花似锦逐渐被夏日的热烈所取代。这日,阳光慵懒地洒在陆府的朱漆大门上,陆韵突然到访陆府。
宋易听闻下人通报,忙不迭地起身,快步迎到府门外。待看到陆韵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已然康复如初,宋易心中满是欣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赶忙热情地将她迎进府中。
只是宋易原以为她是来找陆昭的,却没想到她竟是来找自己的。
“当日情况紧急,未曾与宋兄说上话,今日专程来道谢的。”
陆韵和宋易走着走着走到了后花园中,忽然,她站住了脚。
“你们先下去吧。”陆韵挥手屏退身边的其他人。
宋易瞧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听潇潇说,那日宋兄最后拿走了帕子。”陆韵浅笑着看着宋易的眼睛。
宋易并不吃惊,也浅笑回应道:“是的。”
“正如宋兄猜测的一样,那日的毒是我自己下的。”陆韵坦然地说道。
自从回京后,她就暗中调查那日刺杀她的刺客是谁,她原以为是哥哥的仇人派来的,没想到最后竟查到薛元香的头上。
那日早就闻出薛元香帕子上的异常香气,想起她一直以来的争锋相对甚至是迫害性命,陆韵下定决心要反击!
而她选择的计谋正是苦肉计。
这招虽险,但还好有安潇潇的从旁协助,以及宋易的及时药草,她才得以完美获胜。在圣上面前揭露薛元香的真实面目,彻底打碎她的皇后梦。
她唯一忧心的就是那条手帕。
听闻安潇潇狐疑地对她说那手帕被宋易收走了,她就知道宋易已经完全知晓她的计谋。
“多谢宋兄为我保守秘密。”
陆韵莞尔一笑,让天地都黯然失色。
宋易也看呆了,眼前的陆韵已与半年前变了许多,从稚嫩可爱的她变成清冷有自己心思的她。
但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喜事呢。
宋易很愿意看到陆韵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你很厉害。”
宋易几乎是下意识地出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就好像看见她的弟弟长成大人那般欣慰。
陆韵忽然脸颊绯红,低着头道:
“我希望宋兄别把我当作小孩。”
啊?
宋易大惊失色,瞧着陆韵羞红的圆嘟嘟的脸,她回忆起每次见面时,陆韵似乎都对她有种别样的娇羞,眼神中总是藏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情愫。
不是吧,她连连后退。
你们兄妹俩想咋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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