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为乔椿辅导。
考试在即，你白天还不去学校，为了避免乔椿高考出什么差错，你决定不嫌麻烦，晚上有空就来陪他做做卷子。
虽然以他的平时成绩你大可以不用这么担心，但你不喜欢发生意外，按乔椿的出场设定，他走上的大概是另一条路，现在你都把人掰成现在这样了，加上乔方珏的缘故，管是肯定得管到底的，你熟门熟路地推开书房的门，发现他正在里面复习。
你诡异地升起欣慰的感觉，先检查了他的耳洞有没有发炎，确定一切正常后坐下拿起他的试卷翻看：“眼睛别贴那么近，看不清了？”
他把身子坐直：“没有，写一写就趴下去了。”
你指指保温盒：“累了就去吃点东西。”
乔椿勾勾唇角，放下笔，打开饭盒的盖子：“你不吃吗……在找什么？”
你挑挑拣拣，拿起他屋里的最重的哑铃颠了颠，勉强能用，随即开始做运动前的热身：“你吃你的，吃完我再给你弄点题做。”
刚叉起一块红烧牛肉的乔椿：……
他捏了捏自己的肚子，突然感觉食不下咽。
等你出了一层薄汗的时候他也吃完了，等他收好餐具，你拿出一摞白纸，根据以往的真题编了一些你觉得今年比较可能出现的题型，你出一道他写一道，速度刚刚好，就这样沉浸刷题一小时，你看着他写的整整齐齐的答案满意点头，相信只要能保持正常发挥，最后什么专业都能任他挑选。
你看顾他学习并不是要他考上多好的学校，只是希望他的选择面能更多一些。
……究竟谁才是他的亲爸，算了，就帮他到高考完吧。
乔椿趴在桌子上，枕着胳膊看着你说：“我想考宁青大学的医学系。”
你想了一下分数线：“可以，分数足够。”
他却突然问你：“你觉得我适合当医生吗。”
“……”你想不通为什么他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哪有这么多适不适合的，只要他想，全世界的职业都可以做，不过你决定对高考生多一丝丝耐心，顺着他的话鼓励道：“当然适合。”
偏长的头发半遮住了乔椿的眼睛，他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它们，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你：“那等我学成，让我做你的私人医生怎么样。”
好熟悉，徐肃两年前也是这样和你说“等我回国就让我做你的私人助理怎么样”，如果这是他们本人的意愿，你当然不会拒绝，而且你私心也希望他们离你越近越好：“那你要好好学，我这边开的工资是业内最高，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这孩子怎么回事，突然冒出这么耀眼的学习劲头，你的眼睛都被闪到了。
应该是好事吧。
你觉得他暂时不需要自己再呆下去陪读了，与他说了一声要出门跑步锻炼后，便打算离开。
有氧与无氧的结合是保持健康身体与完美身材的秘诀。
临走前乔椿喊住了你，问他屋里的哑铃对你来说是不是太轻，得到你肯定的答复后，他说那待会把家里的杠铃给你搬来。
你当时点点头，没觉得不对，还要他但在沿着社区跑了两圈后突然意识到，他说的家好像是乔方珏之前住的那间房子，昨天就被你派人搬空了。
现在别说杠铃了，估计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剩，他能那么自然地说出回去取那种话，说明乔方珏还没和他讲这件事。
你拿起电话，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揉了揉鼻子，接起。
乔椿：“你绝对想象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你：“嗯……”
乔椿：“你方便来我爸家吗。”
还行，乔椿的语气听起来还挺正常，你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古尚仪要再多加会班了，你冲着某处笑笑。
你到他家的时候乔椿站在紧闭的大门口，他压低声音说给你看个好玩的，随即把门推开给你看。
你的钱真没白花，现在这里连一件家具都没剩下，是非常纯粹的空房子。
乔椿抱臂，微笑着说：“刚联系了我爸，那个人给他安排了新的住处，东西也都搬过去了。”
你挑眉看他，问道：“你是不在意，还是已经气疯了。”
“小时候会害怕他给我找后妈，再大一点就希望他能有自己的幸福，和只要他喜欢那个人我就支持，到现在——”乔椿靠在墙上掩面说道：“天啊，他们终于有进展了，真的有够慢的，我在旁边看的都要折磨死了，小时候还觉得或许是因为大人的感情就是要进展很慢的缘故，但长大后我发现就是他们俩不正常！还行，你看他把家里的东西连着我爸都一起打包带走，这也能说明他很爱了吧。”
你擦擦刚刚跑步带出来的汗：“……你对乔叔叔还真放心，不怕他被骗了？”
乔椿伸出手主动拿走你擦过汗的纸：“十年前会担心有人欺骗我爸的感情，但现在我认为需要庆祝一下那个骗子终于开始行动了……不是，他连个垃圾桶都没留给我啊。”
他自然地把纸揣进兜里，你看到了，但没说什么：“嗯，搬的确实很彻底。”
乔椿跟着你嘀咕着：“真是的，他们就不能早点搬吗，现在我也没有理由……”
你：“还好你已经自己住了，不然事情还挺麻烦的。”
乔椿冷笑：“呵呵，是啊。真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只能求你收留我了。”
你逗他：“嗯嗯，那我就只能收留你了。”
哦哟，他看起来更生气懊恼了，睁大眼睛看了你半天才撇过头咬着牙说：“他们这算什么，该不会是专门等我成年了才在一起的吧，哈，真是感天动地的父爱，我说了无数次不需要他这样，啊，真的是……”
你闲来无事开始在房间里乱逛顺便回忆曾经的时光：“不打算去看看乔叔叔吗？”
“不看。”乔椿回答的斩钉截铁：“他什么时候搬的？没几天吧，现在肯定正是**难舍难分的时候，我现在去干嘛，去提醒他我爸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给他们找不痛快吗，这两个人好不容易有点进展，我还是消失为妙。”
你：“对方肯定早就知道你，你不是总能收到他的礼物吗，不用担心。”
乔椿拿出手机似乎要拨打号码，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不，算了，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轻易过去，总之我爸没危险就行，我对那个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没有兴趣，现在的状态就很好。”
他有些惆怅地叹气，无意识地摸上耳钉，靠近你说：“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听到爸爸刚刚那么轻松快乐的语气，他对我也很少这样。”
“他总是淡淡的、忧郁的，一直沉浸在妈妈去世的恐惧里，我觉得他也不是那么爱妈妈，否则为什么对我也那么冷淡。”乔椿和你一起看着墙壁上的划痕，继续说：“其实我以前并不觉得他冷淡的，是看到你与何叔叔的相处，我才开始思考他是不是不那么爱我。”
“但后来我反应过来了，你是何叔叔亲生的，肯定会更亲密，我要用他与何叔叔对比，那也太不公平。况且他有些方面比我还像小孩，想来想去，都只能怪我连累了他，要是没有我，他也不用硬熬这么多年了。”
“他特别需要一个依靠，真的无比需要。”乔椿缓缓蹲下，头埋在膝盖里：““怎么、挺现在才成啊。”
你蹲在他旁边，拿了张纸塞进他手里，等他缓了会，才说：“万一那人就是喜欢有孩子的人夫呢。”
乔椿猛地抬头：“……”
你：“感觉好点了？”
乔椿：“…好多了，不不不，那就更担心了啊，他除了有孩子以外哪里人夫了，相夫教子洗衣做饭他擅长哪个？这么一想岂不是更完蛋了。”
你：“所以你成了他唯一的加分项了，那还自责什么。”
乔椿迷茫。
你：“如果他需要你父亲做那些，也没有必要等那么多年。”
乔椿：“这倒也是。”
你特别强调：“而且人夫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气质，一种风格，这可是很玄妙的。”
乔椿：“……这是你今天说的最真情实感激情澎湃的一句话。”
乔椿：“我也觉得你会喜欢这样的人，因为何叔叔就是，额，你说的那种感觉，父母的这种影响会很深远，我大概可以理解。”
你们之间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乔椿在想什么你不清楚，但你在顺着他的话想何枕舒。
嗯……嗯嗯！没错没错。
你突然有点想回家了。
乔椿和你一同起身离开，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你们顺着回去的路慢慢逛着，半晌他突然说：“我准备留个长发。”
你：“再长就遮视线了吧。”
乔椿：“那只留长后面就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看向他精致秀气的侧脸，想到了饮春溪交给你的那套珠宝的设计草稿，点头道：
“可以啊，应该会很不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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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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