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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阁楼

谢松清守在相缘身边,目光未曾离开过他的脸。时间一点点流逝,相缘却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谢松清心中的焦虑如同野草般蔓延,他握住相缘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周松婧把昭明放在相缘身侧,轻声道:“师弟,你也休息会吧。”

谢松清摇摇头,声音低沉:“没事的师姐,我不累。”

周松婧神色复杂的看向谢松清,张了张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但相缘发出的动静把三人都吸引过去,他们都凑到相缘身旁。相缘眉头紧皱,眼皮轻颤。

他一睁眼就看见三张脸凑在他眼前,谢松清终于放下心,温声道:“相缘,你醒了。”

相缘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谢松清一把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相缘摇摇头,“没有,刚刚发生了什么?”

谢松清把之前发生的事简单讲述了一下,包括他们如何遇到翠玲门的太叔明海一行人,以及相缘突然昏倒的情况。

“我……完全不记得。”相缘轻揉太阳穴,神色中带着几分迷茫。谢松清见状,心中更加担忧,却也只能轻声安慰:“或许是刚才太过劳累,等回到宗门我就带你去看看医师。”

相缘刚从昏迷中醒来,脸色还不是很好,但对谢松清露出个温柔的笑,“谢谢你。”

有点不对劲,周松婧是这么想的。于是,无人在意的角落,她拉着赵松玉开始分析。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他俩有点腻歪,你看小师弟对谁这样过。”

赵松玉转头看向谢松清,这小子,对谁都冷着一张脸,怎么就对相处没多久的相缘这么温柔。他思考一阵,说:“回去就让师尊准备聘礼吧。”

语出惊人啊,周松婧想,“师兄,真的要这么快吗?不过,六百年前相缘就是化神期了,这得比师弟大多少啊,他今年才二十八啊。”

“但感情这种事哪管得了那么多,可我看小师弟那样还不知道对人家的感情呢,只是,相缘前辈现在失忆了,对小师弟可能有点感情,若是恢复记忆呢,他活了那么久,怎么能保证人家之前没有道侣。”

周松婧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吧,之后的,等回宗门再说吧。”

“师兄,师姐,你们说什么呢。”

对于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谢松清,他们只能尬笑道:“没什么没什么,相缘前辈看起来好多了,我们快走吧。”

谢松清轻哼一声,拉着相缘跟在他们两后面。其实刚才赵松玉和周松婧的话他两全听到了,不过相缘有些不明白他们说的什么意思,谢松清也没解释,随便搪塞了过去。

喜欢?师兄师姐真是的,怎么能想这么多。虽然心里是这么想,手却悄悄握得更紧了。

相缘的苏醒让队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昭明依旧沉睡,被相缘小心地收在怀中,而扶摇则化作小青鸟,时不时落在相缘的肩头,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

竹林的中心是一汪池水,池水波光粼粼,清澈见底。池水四周环绕着茂密的竹林,每一根竹子都挺拔而翠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里好像没有别的东西了。”赵松玉环顾四周,有些遗憾地说道。他们本以为竹林的深处会有什么奇珍异宝,却没想到只有这一片池水。

相缘蹲在池水边,他觉得这里有点眼熟,这里应该,有座阁楼。他这样想着,把手放在水面上,水面瞬间变成漩涡,把相缘吸了进去。

“相缘!”一旁的谢松清一惊,拽住了相缘的另一只手,但也被吸了进去。

于是,赵松玉和周松婧跳了进去。

谢松清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头晕目眩后,再次睁眼,自己正躺在水面上。他起身,看向周围,天水一色,只有一座阁楼静立在水面上,水下映出的是他们来时的竹林。

四人都从水面上站起,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茫然。

这座阁楼似乎独立于空间之中,四周皆是水波荡漾,而阁楼却稳稳地浮在水面,未曾有一丝摇晃。阁楼的样式古朴典雅,透着岁月的痕迹,却又散发着淡淡的灵光,显然并非凡物。

昭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趴在相缘身边,但他还是没什么精神。

相缘有些担心的问:“昭明,你没事吧。”

昭明摇摇头,“主人,刚才好晕啊。”

“对了,你怎么突然就睡了过去。”

昭明沉默片刻,没敢看他,“不好意思啊主人,我有点太累了,开启这个秘境费了我好多力量,而且我六百年没休息过了,然后就,就睡着了。”

相缘这才放心,摸摸他的头,说:“你没事就好。”

知道这个秘境是相缘的后,昭明能开启秘境好像也不是那么让人惊讶了。

“昭明,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昭明看了眼那座阁楼,说:“这座阁楼里是主人收集的一些书籍,药草,丹药,符箓,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归里面的东西很多。”

周松婧疑惑道:“这里,其他人也可以进吗?”

“不行,这里只有主人和……”昭明抿了抿唇,瞪了谢松清一眼,“还有谢松清也可以进,其他人只能被带进去。”

其他人被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呢。

谢松清在听到自己也可以进去时,就看向相缘。他想,他们以前真的认识吗,可自己才活了二十八年,相缘六百年前就沉睡了,自己上哪认识的他。可是,为什么昭明有跟自己很熟的样子,相缘即使失意,对自己和师兄师姐也有所不同。总不能他自己的记忆也出问题了吧,谢松清自嘲地笑笑。

相缘像是看出他的疑惑,拉着他的袖子,说:“你不必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那便随缘吧,他这么想着,终有一天会知道的。

相缘看谢松清的表情不再纠结,对大家说:“我们进去吧。”

“我想起来了!”昭明突然吼了一嗓子,其余人纷纷看过去,扶摇被吓了一跳,不满的落在他头上。

“咳咳,谢松清说,里面的书籍不可带走,只能篆录,其余的想拿就拿。”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就说他走之前干嘛莫名其妙说这一句。”

相缘无奈地摇摇头,率先向阁楼走去。阁楼的门轻轻推开,发出悠长的吱呀声,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四人踏入阁楼,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叹不已。阁楼内部宽敞明亮,四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架,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各种古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空中飘着着各种珍贵的药草和丹药。符箓在微光中轻轻飘动,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谢松清率先拿起一本书,里面记录着不少阵法,还有不少上古法阵,他眼里闪过一丝欣喜,这里当真是个宝地。

赵松玉观察着空中的丹药和药草,这里的丹药最低都是六品,七品八品占绝大部分,甚至九品丹药也有不少,即便这些丹药都被法阵封印着,还是能闻到淡淡的丹香,若是解除封印,恐怕仅仅是丹香就能让人实力大增。不仅如此,在一旁,一面墙都是丹方。真的,赵松玉真的想赖在这里不走了。

这座阁楼不止一层,周松婧问:“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相缘点点头,“可以啊。”

看着周松婧上去后,相缘问:“上面有什么?”

昭明想了想,道:“好像是一些法宝吧,那些法宝只是长得好看,观赏用的。主人,三楼的东西你很喜欢哦,每次来这里都是去三楼的,要不要去看看。”

谢松清听到后放下书籍,对相缘说:“我和你去看看吧。”

“好。”

周松婧在上楼的时候听到昭明说的话了,于是在她看到二楼的法宝后,不经呆楞在原地,这是,观赏用的?

谢松清上楼后也看见了,这些法宝品质基本在五阶到八阶之间,拿到秘境外都是天价的存在,却被昭明说是观赏品,这主仆到底是什么人呐。

周松婧仔细瞧了瞧这些法宝,确实没有什么用处,只是装饰品,真是可惜。她看着两人走上三楼,思索片刻,下楼找赵松玉了。

三楼是一处大平台,四周挂着藕色的轻纱,中间放着一把古琴,一旁的桌子上点着熏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使得整个空间都显得宁静而雅致。另一边的书架,只有上面两层放着书,还有基本书随意放在桌子上,角落里。书架其余层,放着人间的各种奇珍异宝,有街边的玩偶,也有玉器,瓷器。画卷放在画缸里,只有那么一两幅挂在四周的柱子上,上面画的是人间的市井生活,热闹非凡。

相缘走上前,轻轻摸着古琴的琴弦,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愣神,收回手的时候碰到了琴弦,发出了“噔”的一声,音色空灵,音响苍远,余音袅袅,不绝于缕。

谢松清快步上前,拉着他的手,“怎么了?你没事吧。”

相缘摇摇头,“我想起了一点,在这里,我在弹琴,有一个人站在我旁边,我看不清他的脸。”

谢松清眸色一沉,喉结微动,将那股莫名的酸涩硬生生咽了下去。呵,看不清他的脸...指节不自觉地收紧,又在相缘投来目光的瞬间松开了力道。他抬手轻轻拂去相缘额前的碎发,声音温柔得像是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别勉强自己,想不起来也无妨。"

相缘不记得谢松清之前是什么样子,昭明可太清楚了,他完全知道谢松清沉默的几秒在想什么。但昭明很乐意看谢松清不高兴的样子,所以他没打算说破,只是翻了个白眼,无语的想,这个白痴也不想想谁进得来啊。

相缘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琴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悠扬的旋律在阁楼中回荡。谢松清站在一旁,目光柔和地望着他,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人一琴。琴声时而激昂,时而舒缓,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昭明趴在琴案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嘀咕道:“主人弹琴还是这么好听。”

谢松清瞥了他一眼,低声问:“相缘他以前经常弹琴吗?”

昭明点点头,“是啊,以前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弹。不过……”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弹得最好的曲子,可是专门为某人学的。”

谢松清心头一紧,故作镇定地问:“为谁?”

昭明眼睛一转,嘻嘻笑道:“当然是站在主人旁边的人啦。”

谢松清眼神复杂,他问:“那个人是谁?”

这真是白痴吧,昭明这么想着,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眼不见心为净,窝在相缘肩膀处拿屁股对着他。于是,左肩栖着扶摇,羽翼轻拢,时不时亲昵地蹭过他的脸颊;右肩则蜷着昭明,小小的身子团成雪白的一团,尾巴懒洋洋地垂落肩头。

没办法,谢松清始终不相信自己之前见过相缘,他总不能是回到过去然后遇到的相缘了吧。

正如昭明所说,相缘果真喜欢三楼,在这里一待就是许久。本来谢松清想着相缘这么喜欢的话,回去在自己山头弄一个也不是不行。昭明却说进入这座阁楼的入口有许多,这下谢松清就放心了,相缘想回来随时就能回来。

四个人在这里一待就是好久,期间赵松玉一直在研究丹方,和那些九品丹药。一开始炼丹时还顾及着药草,相缘说可以随便用后,犹豫了一下,就开始大量使用药草。他现在最多能练出四品丹药,如果在相缘恢复记忆前练出九品丹药,他死也无憾了。

周松婧研究了不少的剑招,篆录了不少失传的剑法,阵法,符箓到玉简里。这里的灵气也十分浓郁,对修炼很有帮助。

刚开始的时候,相缘坐在三楼看着桌子上的书,这些他都大致翻了一下,基本上是凡人的话本,游记,还有一些三界八卦,总之没有一本关于修炼的。相缘也不在意,还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而在一楼,周松婧把赵松玉拉出丹药的海洋,顺便叫上了谢松清。

“怎么了师姐?”

周松婧和赵松玉对视一眼,赵松玉率先开口,“我们怀疑相缘前辈不只是化神期的修士。”

周松婧点点头,“化神期的修士我们也不是没见过,但绝不可能是相缘前辈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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