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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蛛丝马迹现

“我具体不太清楚每年边关能实际发放的军饷数量,向朝还在就好了,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千寒看着国库账本回忆了一下在边关的日子,千向朝的一句话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父亲,今年军饷又少了,我们还自己添吗?’

他想起来后来的那几年,军饷连年减少,父亲怕军心不稳,就从家产中每年产生的利润里拨一些补上,奈何军队人数越来越多,军饷却越来越少,所以每年的补贴也越来越多。

按说来发放军饷的应该是军饷司郎中,好像姓齐,但具体叫什么他给忘了,后来的那几年都是户部的褚侍郎。

“褚侍郎是哪个党的?”千寒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李昭诧异道:“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你先别管,褚侍郎哪个党的?”

“褚侍郎?你说户部的那个褚振吗?他现在是户部尚书了。”

“对,就是他。”

“文党。”

“他怎么了?”李昭问道:“皇兄派锦衣卫暗访过他的家,包括他的每处田产盐庄,没什么问题啊。”

“挪用军饷该当何罪啊?”

“流放至死,情节严重者凌迟处死也不为过。”李昭解释道“这些年他也得力,皇兄和抽调过户部档案,没什么问题啊”

在大内皇宫里千寒觉得窒息,脑子不能思考,便征求了皇上的同意将卷宗和账本以及档案都带回了靖王府查看,看了半天,看的他脑仁疼,哪哪都有问题,哪哪又查不出问题。

“你觉得玉玺重要还是虎符重要?”千寒捏了捏眉心,皱着眉头问道,苏星河端来了一盘水果,他道了声谢谢。

李昭看着千寒认真的表情,意气风发,仿佛从未经历过那些事。两个人都坐在地上,他胳膊肘撑在腿上托撑着脑袋,脸上浮现浅浅笑意说道:“那得看处理政务还是领兵打仗吧。”

“其实只要能拿到兵权,其他的都无所谓,大不了重新做个玉玺。”

“传国玉玺啊,都几千年了。”宁易撅着嘴夹着一根毛笔,含糊不清地问道。

“重要吗?这天下有几个人见过?”千寒看向宁易反问道。

“这倒是,寻常百姓就算是捡到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宁易点头道。

“还有靖王还说要查证据才能惩治文党一派,其实只要有兵权,这些人可以随意除去。”

“那怎么平反那些冤死的官员呢?”

千寒讽刺地笑了下,说道:“靖王太天真了,是黑是白,全凭皇家的一句话,一张告示,除了被平反的那些人没人在乎真相。”

“……”

“你们不就是怕天下耻笑,或者史官给你们记一笔吗?但历史你也可以自己写啊,再过几代人谁还会记得这些是非对错。”

千寒话糙理不糙,虽然话很难听,但这是事实。

“那依千寒之见应该怎么办?”

“直接抢啊。”

李昭哈哈大笑了几声,知道这是最直白的方式,说道:“说的不错,但太皇宫禁军守卫森严,就算进去抢到也逃不出来。”

“抢不出来,能骗出来吗?”千寒看了看靖王府的卷宗问道。

“怎么骗?”

千寒翻着手里账本,抬下巴指了下宁易说道:“你如果信得过宁易,让他带着你府里的一部分亲军扮成西域的军队驻扎到京城北边的黄风岭上,再放出风声,说有匈厥的精锐部队越过城防来袭。太上皇必定派出禁军。”

“那就可以浑水摸鱼骗出来了?”宁易抢答道。

“这个时候还用骗?”

“你不是说骗虎符吗?”

“我说的是骗禁军出京城。”

“然后呢?”

“然后?”千寒狡黠地看着李昭说道:“靖王和皇上如果不怕被说大逆不道,就直接带人进去抢啊。”

“……你耍我啊!”李昭正色道。

“是啊,只许靖王耍微臣,微臣不能耍王爷吗?”千寒漫不经心地说道,抬起头来得意洋洋地说道:“靖王这么天真还真信了?”

“……”李昭嗫喏着说:“抱歉,之前不该骗你。”然后辩解道:“那我要是一见你就表明身份,你早就砍死我了。”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千寒受用地说道:“行了,下不为例。”

敢这么跟当朝堂堂靖王这么说话的也就他一个人,不对,还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宁易。

千寒放下户部的卷宗,转了转脖子,伸了个懒腰,直接躺在了地上,深吸了一口气,苏星河赶紧给他递上了垫子,千寒道了声谢谢,问道:“白兄呢,他那药酒还有没有?”

“师兄去逛药市去了,药酒?应该有吧,我去找找。”

千寒躺在地上瞥了一眼李昭的侧脸,有些眼熟,好象小时候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便随口问了一句:“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好眼熟。”

李昭平静地说道:“嗯,见过,你还救过我一命。”

千寒坐了起来,脑袋往前微伸,好奇地问道:“我怎么没印象了?”

“建元十九年,你去崇林县打猎,救了个小男孩。”

千寒咬着指甲思索了一番,才想起来,他十二岁的时候和欧阳衡比打猎,从狼口下救了的小男孩竟是当今靖王。

两个人攀谈起来。

“当年你怎么会被狼追啊,十二暗卫没看着你?”

“当年十二暗卫还没跟着我。”

“你在猎场里打猎不骑马?”

“骑啊,马被绊倒我摔了出去。”

“那狼一般会追更大的猎物,怎么会舍弃马去追你呢?”

“我当年也疑惑过这个事,所以去查过。”

“查到什么了?”

李昭合上卷宗,认真的看向千寒,仿佛在回忆不好的事情。

“我小时候和皇兄关系并不好,皇兄的太傅是林相的学生,我的太傅是文相,外人都觉得父皇更重视我,且那些年也没立太子。我小时候什么都不懂,老师教什么我就做什么,所以常常跟皇兄争吵打架,因为他比我大,我总是打不过他,但学业上他比不过我。有次我俩屏退了下人,在后花园的莲花池的中心亭中打架,我不小心掉进了池中,又不会水,我以为我就会这么死了,但是皇兄把我捞了出来。”

“咳咳咳。”小李昭咳着肺里的水,难受得很,还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头上还在滴水的李晏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李晏看了他一眼,疑惑地说道:“为什么?你是我弟弟啊,我为什么不救你?”

“不用你假好心。”

从那开始两兄弟还是会吵架打架,但相处氛围明显变了,他两个开始经常翘课偷跑出宫玩。文适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得想办法离间两兄弟,再扶持李昭上位当个傀儡皇帝,等太上皇一走,他就是摄政王。所以他策划了一场阴谋,买通了皇家猎场的守卫,给李昭穿上用血泡过的狩衣,再放出饿了三天的狼,还在树林边装上了绊马绳,安排好了守卫救他,再把这件事嫁祸到大皇子身上,两皇子就会反目成仇了。

文适仁算盘打的啪啪响,没想到猎场的荆棘围栏破了个洞,让不知名的人救了二皇子,还好后面的计划没乱,文适仁给小李昭看事先准备好的人证物证,小李昭信了文适仁的鬼话,开始远离李晏。

李晏也觉得奇怪,但也没去深究。

直到有一天,小李昭睡过了头,赶到书房的时候,文适仁和一个私塾老师在说话,他刚想推门进去就听到了屋里的谈话。

“还好在猎场成功的离间他兄弟俩,要不然以后还真不好说啊。”

小李昭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到了地上,跑到了母亲的福宁宫,皇后娘娘在和母亲聊天,李晏也在,他进去看了一眼这温馨的画面,哭着跑了出去。不顾护卫的阻拦反对,他跑去了皇家猎场,检查了他的狩衣还有树林边的两棵树的下边有绳子的勒痕,心中明白了一切。

这么些年,原来老师一直在骗他。

他默默回到书房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坐在书房里等着文适仁下朝来给他上课,文适仁一脸慈祥的笑着,责问了他一句:“昨天又贪玩不来上课?”

“弟子错了。”

“罚抄贞观要治十遍。”

“是。”

从那天开始他表面上当着文适仁的乖徒弟,私下里和李晏互通往来,装作无心理朝政,天天贪玩往外跑的纨绔子弟形象,到处收集文适仁的罪证,只是常年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文适仁也不是绝对信任他,也经常派人盯着他,直到他发觉李昭开始不受他掌控时,便起了杀心。

常在他出行时,派人刺杀。

“这么多年,靖王也怪不容易的。”

“无他,为孰尔。”李昭看了正在啃苹果听故事的千寒问道:“千寒,拜托你件事。”

“你说。”

“我在你面前不称本王,你也莫要叫我靖王。”

“为什么?”

“显得太过生疏。”李昭解释道:“我自小被你救下,看到你和欧阳家的公子就特别羡慕你们这种那种洒脱的人生,还有可以同生共死的关系。”

“洒脱什么啊,都是命不由己的人,你好歹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千寒没有再称呼靖王,也算是应了他的要求,随即想到了欧阳衡问道:“欧阳家现在怎么样了?”

“护国公和欧阳将军都很好,只是和当年千家一样没站队,再过几年怕是和千家一个结果。”

千寒仰头做思考状,李昭问他要不要告诉欧阳家你回来了的消息。千寒摆了摆手,说他现在这样挺好,不会牵连任何人。

两个人互相看着,谁都没移开眼,直到苏星河推门进来告诉他们午膳准备好了,只是药酒没找到。李昭让他们把午膳直接端到书房来,他们席地而坐,以榻为桌。

白昀也刚好回来,他拿着苏星河给他的令牌倒是出入自由,他狠揉了一下苏星河的脑袋,也坐了下来。

千寒问道:“白兄,那药酒还有吗?”

“没想到还有人和我一样,还爱喝这玩意,等着。”白昀其实昨天晚上是现泡的,剩下的都在厨房,没拿回房间,所以苏星河才没找到。

“这酒和在嘴里麻麻的,有什么好喝的啊?”宁易问道。

白昀狡猾地嘿嘿一笑,打开封口给千寒倒上,没给其他人倒,李昭抢在千寒前边端起杯子来闻了闻,心下了然,说道:“黄皮果。”

“什么黄皮果?”苏星河问道。

“还是靖王见多识广啊,我就泡了一点还能闻出来,黄皮果得果皮略带辛甘,所以泡得酒喝进嘴里会有点麻麻得感觉,让人欲罢不能啊。”

“什么欲罢不能,是根本不能喝啊。”宁易想起舌头麻麻的触感反驳道。

“快吃饭,要不待会儿凉了。”苏星河劝道。

“这也准备太多了吧,根本吃不完啊。”宁易说道。

“吃不完下人会处理。”李昭说道。

“怎么处理?都倒掉吗?”宁易问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你这话出去不要乱说,要不然我可保不了你。”李昭正色道。看着千寒在发呆,没有动筷子,就用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千寒回过神来,李昭问道:“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千寒喝了口酒,说道:“没有,宁易提醒我了。”说完也没动筷吃饭,反而转过身去,开始查京城的粮仓记录。

“你想到了什么?”李昭也放下筷子,给千寒翻出近十年的粮仓进出记录。

“欧阳伯母的妹妹是户部大司农的夫人,我小时候她经常跟着欧阳伯母来家里跟母亲聊天,我听她说过,那几年天公作美,不仅温度合适,雨水也没少,整个越朝的收成都很好,即便赋税重了些,百姓的日子过得也挺好。所以我刚才就没着重看粮仓的记录,就匆匆瞥了一眼,刚才宁易说路有冻死骨我才想起来。”

“什么啊?”

“虽说百姓日子过的还行,但路上经常有穷人冻死饿死的,我在临江县的时候偶尔替关大娘买米和面,一次比一次贵。”他翻出户部大司农记载的收成,和粮仓的存储记录,以及调出粮仓的记录,还有运往边关的粮草记录,完全对不上。继续解释道:“建元二十年,户部记载收成六百三十九万石,粮仓记录当年存储了这个量,加上之前的陈年米面一共两千九百七十五万石,但那一年向米面市调出了一百七十九石,还有按边关戍守将士的人头数运送了整整五百万石的粮草,但那一年我清楚的记着欧阳伯父抱怨过将士们吃不饱,说好的五百万石粮食堪堪过半,运送粮食押运官解释说路上烂掉了。”

千寒说完又翻出了钦天监的记载说道:“但我看了边关粮草运出粮仓的时间,翻查了钦天监的记录,他押运的时间以及路程,确实遇到了雨天,但不至于烂没一半,所以剩余的两百五十万石的米面去了哪?”

“你是说那个押运官偷运粮草?”宁易问道。

“说的好听叫押运官,但其实他连个官职都没有,但确实是个肥差,偷运是不可避免的,但这么大手笔的偷运,他不敢。”

“你是说……”李昭转了下脑子,理解了千寒的意思。

千寒点了下头,继续说道:“我还查了吏部开国以来的档案,文适仁刚入仕时,就是从户部计相做起的,所以他一定懂怎么做假账,可以哄骗过皇上,何况户部尚书现在是文党的人,皇上和你又不会看账,即便查了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李昭觉得千寒在骂他笨,但又没有直说。

“偷运军用粮草和控制粮价判什么刑?”千寒问道。

“死刑。”李昭解释道,但又忧心忡忡地问道:“可是没证据啊?”

“这些年粮价一直在上涨,是有人控制了运往米面市场的数量,上涨粮价,从中牟取暴利。我们去其中一间米铺往上查,谁给他们供应的粮食不就知道了钱的流向。”

“好,我这就派人去办。”李昭高兴道,这些小细节是他们这些上位者想不到的。

“不行,你和你手底下的人目标太明显,他们会太警惕,更何况文相不是一直派人盯着你的一言一行吗?我又不能露脸,白兄第一次出谷不了解世俗,找外人又不信任,所以我们要找个懂得世俗,信任,还得不起眼的。”

四个人一起看向努力扒饭的宁易,李昭问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会,只让他查上家,查不到就赶紧回来,查到了就告诉我们,不用他动手。”千寒解释道。

宁易感受到了一股**裸的视线,停下了夹菜的动作,机械地转头看向四个人,讪讪地问:“怎么了?”

“小宁易不是一直想证明自己有用吗?”白昀玩笑道。

“没有,你别胡说啊。”宁易讷讷道。

“宁易,这件事情真得你来,我们只信任你。”千寒郑重其事地说道,眼神里都是信任。

“对啊对啊,宁易最值得信赖了。”苏星河附和道,千寒瞥了一眼李昭,让他也说两句,李昭清了清桑说:“是,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靠谱的少年。”

宁易被阿谀奉承得和颜悦色的,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穿上了纨绔子弟得衣服,被迫站在了福高粮铺门前,和白昀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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