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苏星河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和皇上交代,李客寒没在意,只是轻轻将千无暄扶下躺好冲苏星河轻声说道:“嘘,小声点,别吵到无暄。”
李客寒拿着送来的吃食出了客房,在紫藤架下吃饭时,苏星河才问道:“王爷您是认真的吗?”
“怎么这么问?”李客寒不知道他哪点显得不认真,他可是从未对他人动过心,也不是什么水性杨花的人。
“我怎么和皇上交代?”
“我自己交代,星河别担心。”李客寒咬了口馒头,自信地说道。
“星河你讨厌断袖吗?”白昀没头没脑地问道。
“不讨厌……怎么说呢,只是我觉得不就是应该和女子相夫教子,举案齐眉过一辈子吗?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而且王爷尊贵之体,还需要给皇家传宗接代。”
“哎,这不用我,有皇兄就够了。”李客寒解释道。
李客寒笑得很开心,看着白昀的眼神充满了同情,白昀回了他一个彼此彼此的眼神。
“啊——我不管了。”苏星河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气呼呼地去仓库帮苏承晖整理药材。心里还有些纠结,他本身也挺喜欢千大哥的,王爷也待他极好,只是两个男子在一起真的可以吗?虽说他也见过京城的小倌儿,但王爷和千大哥又不是小倌儿……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李客寒不怀好意地笑道,白昀看了他一眼,让他别说漏嘴。
“对了,宁易那臭小子呢?”白昀问道:“还说要和我比喝酒来着,人呢?”
“送回青轩山了。”李客寒笑道:“他本就是轩辕山庄的少庄主,回家继承家产吃香喝辣去了。”
“那他岂不是武林盟主地孙子?宁长安?”
“你怎么知道?”李客寒疑问道,他们常年待在百草谷,怎么知道江湖上这么多事。
“我们只是避世,又不是死了,偶尔还是会去城里买生活必需品。”
“说起来,打听到你父母的消息了吗?”
“在京城草药早市打听到他们说要回家处理家事,所以我想去趟南疆碰碰运气。”
“星河跟你去吗?”
“怎么?不舍得啊?”
李客寒摇了摇头说道:“不舍得是肯定的,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早就把他当家人了。只是……据说南疆在闹暴乱,不太太平,你可要保护好星河。”
“那你放心,我受伤也绝不让他受伤。”白昀对于刚才的事还有些不服气,揶揄地问道:“你也是任重道远啊,在感情方面,千兄性子比星河还迟钝。”
“彼此彼此。”李客寒也不认输道。
“说起来要是他对你无意怎么办?”白昀问道:“我这还好,星河性子软,更何况有儿时的情分。”
“无意……”李客寒想了想没有千无暄的日子,斩钉截铁地说道:“无意我也不会放手,一开始我对他可能真的只是歉疚,毕竟李家欠他家的太多,我总想弥补一些,有多少是多少,但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发现这种感觉变了,变得觉得如果没他,那生活太暗淡,一点盼头都没有,年少时,我已错过一次,这次绝不会再错过。”
白昀突然对他的这段深情告白惊讶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着如果千无暄能听到多好,但千无暄没听到,而折返回来的苏星河听到了。后边跟着的苏承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说他年轻时也干过这么年少尴尬的事,说过此等话语,但跳离出来,作为旁观者听到,原来这么肉麻。不过,白昀心悦星河,李公子心悦千少侠,他多年没出谷,竟不知当初盛行男风的前朝遗风又起来了。
“咳咳……”苏承晖干咳了一下,示意他们收一下情绪,说道:“老夫来给千少侠把脉,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苏承晖摸了下胡子,眉毛舒展开说道:“这回真的没事了,给他把发带系在眼睛上,半个月别见光。”他站起身来看了看千无暄的七窍说道:“醒来之后应该几天之内说不了话,闻不到味,听不到声,你们多多照顾他,四五天就没事了。”
果不其然,千无暄是第二天清早醒得,虽然感觉浑身清爽,关节的滞涩感没了,也不怕冷了,但嗓子鼻子耳朵极其疼痛。他伸手摸了摸,确定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但奇怪的是不仅看不到,也听不到闻不到,这种感觉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洞,周遭没有一点声音,虽然有些慌,但没乱了阵脚。感觉到身旁好像还有个人,李客寒感觉到千无暄一动他就醒了,叫了几声千寒才想起他听不到,赶紧拉过了他的手,写了两个字:“我在。”
千无暄反应了一下,敢谁在他旁边,这么抓他的手的现下就只有李客寒了。他安静下来感受李客寒在他手心写字。
人有五感,当失去声感,味感,闻感时,形感和触感就会异常发达,他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李客寒写的什么内容。
“放心,两天后恢复。”
他点了点头,没过多的动作,显得格外安静。
“还睡会儿吗?”李客寒在他手心写道,千无暄摇了摇头,他扶着千无暄坐到床边,给他穿上鞋眼睛重新系上了发带,领着他出了房门晒晒太阳。
“有哪难受吗?”李客寒在他手心写下。
千无暄指了指眼睛耳朵鼻子喉咙,摸过李客寒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一个字:“疼。”
“你先坐着,我去问问苏神医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好受点。”
他重新坐到了紫藤萝架下,熟悉的气息在他手心过渡,他顺手摸了摸阿犬的头。
“阿犬还记得你。”苏星溪端着一碗甘草汤放到桌子上,想起千无暄应该是听不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结果后者吓了一跳,重心不稳差点从二楼栽下去,苏星溪赶紧扶住了他。
“星溪你干嘛呢?”荆芥从楼下的草药库里出来,看到两个人在栅栏边不知道在干嘛。
“千少侠差点掉下去。”苏星溪扶稳千无暄,重新提醒道:“叫师姐。”
“知道了师姐——”荆芥不情不愿地喊道:“他这是听不到了?”
“应该是,叫他也没反应。”
“你们干嘛呢?”苏星河和白昀背着背篓从庭院外进来,看到都在院子里,苏星溪还在搂着千无暄的腰,惊讶地问道。
“千少侠刚醒,师傅让我给他配副药,我刚从库房出来就看到他们这样了。”荆芥指了指楼上,无辜地说道。
“小星溪呢?”白昀眯着眼睛笑着说道,有种自己养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虽说他直到千无暄是正人君子,但敢打他小师妹的主意,还得过他这一关。
“爹爹让我千少侠熬完甘草汤,能让他嗓子舒服点,他听不到我拍了他一下,他吓到差点掉下去。”苏星溪解释道。
“那你倒是快松开啊星溪,男女授受不亲。”苏星河将背篓放下,担心地说道,星溪从小没出过谷,对男女有别之事知之甚少。
李客寒和苏承晖从主屋出来看到也惊讶了一下,两人上前赶紧分开两个人,千无暄还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客寒在他手心写下:“星溪给你端的甘草汤可以让你嗓子舒服些,很抱歉吓了你一跳。”
千无暄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向前鞠了一躬,表示男女授受不亲,实在抱歉。但他看不到,还是李客寒给他转了个方向,面向苏神医和苏星溪。
这些小插曲在千无暄四感尽失的情况下比比皆是,他本想就安安静静地坐在紫藤架下,勿要给别人添麻烦,奈何麻烦总是找向他。
此时此刻,他便被温泉水浇湿了身子,衣服都贴在身上,荆芥连忙抱歉,奈何千无暄一句都听不到。李客寒这几天一边照顾着千无暄,一边跟苏承晖学习一些简单的医术,因为千无暄的身子已经伤及了根本,以后要好好调养,但白昀和苏星河要去南疆不可能一直跟着他们,所以他便想自己学一些调养之术,所以不能即使看顾千无暄。
好在千无暄也不是什么多动的人,可以让他安心学习医术。
只是难免会有意外,这次他没待在二楼的紫藤架下,而是在一楼的院子里和阿细阿犬玩,白昀和苏星河去了后山喂阿荣,荆芥想着自己一个男子,总不能让苏星溪这个女子来帮忙,索性自己将一桶温泉水抬到二楼。他想着太高估自己的力气了,一个没站稳,水桶倒了,水全一股脑泼到了一楼的院子里。
他叹了口气,从楼梯下来的时候才想起,一楼院子楼梯旁有个架子,他们平时都会做在这打法闲暇时光,此时此刻坐在架子上的便是千无暄,千无暄抹了一把脸,水倒是没多烫,只是吓了他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千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啊!”荆芥慌乱间开始大喊,忘了千无暄听不到这件事。
李客寒听到荆芥一喊,还以为千无暄出了什么意外,除了一看果然是出了意外,千无暄浑身湿透,衣服贴在了身上,头发也贴在了脸上。
突然间,千无暄咳嗽了几声,李客寒赶紧从二楼跑了下来,轻声唤道:“无暄?”
李客寒声音太小,千无暄并没听见,反而荆芥慌乱间大喊的那几声他倒是听了有三四分真切。
大概是那一盆温泉水的功劳,本要四五天才能恢复的,这才第三天千无暄便开始恢复了,荆芥也免了一顿打,反而还夸奖了他一番。他据理力争说自己是故意的,说在医书上看到的。
以温泉水灌顶,有助恢复。
苏承晖一听就知道他在鬼扯,揪着他的耳朵说道:“赶紧去收集这次的温泉水,我还要做研究。”
“是是是,师傅别扯了,我这就去。”
众人散去,李客寒扶着千无暄回了客房,给他换下湿透的衣物。千无暄虽然能听到一点声音了,但不仔细听还是听不到。嗓子也舒服了许多,能轻微发出一点声音,但不趴在他嘴边听,也听不清说的什么。
李客寒显然是不怎么会给被人穿衣服,弄得千无暄不经的躲闪,李客寒问他躲什么?
千无暄只回了一个字:“痒。”
不仅千无暄痒,李客寒看着千无暄性感的喉结在说话的时候滚动,让人心里痒了起来,浑身燥热起来。他在心里呐喊道:“感谢荆芥能让他看到这么血脉喷张的一幕,但真的让人受不了啊,看得见吃不着更难受,更何况千无暄还什么都看不见,懵懂的样子太犯规了。”
他平复了下心情了,转过头去目不斜视给千无暄穿好衣服,其实他摆好衣服的正反,千无暄自己摸索着也可以穿上,但千无暄拧不过李客寒,也就随他去了。
又过了两三天,千无暄的四感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至于形感,一只眼睛看得很清楚,一只眼睛看不见。
苏神医说没事,给他做个眼罩,先盖着那个看不到的眼睛别见光,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转眼间到了五月,尤其是在百草谷常年温暖湿润,千无暄好了之后也不怕冷了,身上的衣物也减了一些。有他在荆芥的工作轻松了许多,自打苏承晖腿脚不太好之后,就不太去温泉那做草药研究了,都是荆芥一桶一桶的往木屋搬。
“你这样持续多久了?”千无暄搬起一桶温泉水,仿佛只是拎了一包药一样简单。
“有一年多了吧,其实之前师傅也会来,但大师兄和二师兄出了谷之后,师傅就不太出屋子了,可能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千无暄点点头,一边脱掉外衣,一边想着人年纪大了之后总会想热闹一些。
搬完今天量的温泉水,他捋起袖子,显得整个人干净利落,少年侠气感十足,李客寒在院子里看到这个场景很受用。千无暄拿起水瓢,舀了一勺水缸里的水,他喝水的时候,喉结上下蠕动,喝的太着急,水珠顺着他的脖子向下没入衣服里,对李客寒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苏星河扶了扶额头,感叹自己家王爷怎么变成痴汉了。
千无暄本来觉得在百草谷过得挺安逸的,李客寒学医术也不着急走,他也心安理得的住下了。午后,两个人采完药便在河边的一棵树下找了个空地躺下睡午觉,李客寒去找苏承晖学习医术去了,千无暄觉得无聊,想着自己两度来此都没好好看看这个地方,便到处逛了逛。他先是到了温泉边看了看,之前都是匆匆接完水就走了,这次来仔细看看,还在咕嘟咕嘟冒热水,一股硫磺味。
后山他没去,虽说阿荣的确对他们没什么恶意,但看着那么大一条蟒蛇,想起来还是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到处闲逛,站在小溪桥上看到了两个身影躺在柳树下的阴影里打闹,但显然是一个人在闹,另一个人闭着眼皱着眉头。苏星河最后实在受不了拍了白昀一巴掌,听声还挺响,千无暄也难得笑出了声。
本想过去找两个人闲聊,脚步一顿,看到白昀摸着苏星河熟睡的脸,情不自禁居然吻了上去,他往后退了两步,想着还是不要上前打扰。便退回了木屋,晚上吃完饭后,李客寒从苏承晖的卧室待了一个时辰才回了客房,发现千无暄在窗户口张望着什么。
“看什么呢?”
千无暄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
李客寒也好奇地凑了上去,看到院子里白昀和苏星河在抓萤火虫,两个人坐在一起相当和谐,有说有笑的。
“你没注意过吗?”
“什么啊?”
“我今天下午看到……”千无暄停顿了一下没说出口,反口问道:“白兄是不是……喜欢星河?”
“你看出来了?”李客寒的声音里带着些期待,想看看千无暄对这件事什么看法。
“嗯!?”千无暄听出了李客寒的话茬,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之前在靖王府白昀告诉我的。”李客寒仔细想了想说道:“在这之前就看出来了。”
他之前的确见白昀对苏星河不一般,但却是没往这方面想。
“你什么意见?”
“什么什么意见?”
“对于星河和白昀啊。”
“这是他们的自由,关我何事。”千无暄说着把窗户合上,边往床边走说道。
李客寒满意地笑了笑,感觉千无暄已经开始对男子之事见怪不怪了,好现象。
“那星河要真跟白昀走了,你怎么办?”千无暄坐在床上脱下靴子问道。
“靠里点。”千无暄往里挪了挪,李客寒笑着说道,语气里全是宠溺:“我能怎么办,这不还有你吗?”
“你还是趁早重新选个贴身侍卫吧,我也不能一直保护你。”千无暄还惦记着他一天的俸禄,五十两。
“我用得着你保护?就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我保护你差不多。”李客寒揶揄道,千无暄打了下他的胳膊反驳道:“等我好了切磋切磋?”
“行啊。”李客寒躺下后说道,床不是很大,两个大男人躺着确实有些局促,他硬要跟自己挤一张床,这几天一直被照顾,他也习惯了,没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也确实没有多余的床了。其实是可以打地铺的,但他忘了这件事,被李客寒潜移默化的影响,跟他更多的亲密的接触也自然了许多,这也正是李客寒的目的。
第二天没等千无暄见到两个人感到丝丝尴尬,两个人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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