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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雪以年的眼底里湿漉漉,但是也不耽误自己瞪着他,哪怕是冷汗涔涔的锁骨上,染着红晕,依旧是也不妨碍自己想骂他:快收回你的屁话吧,谁往你的身上贴了?

可扶渟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她留,轻嗤了声,问:“你以为,天打雷劈的事情,自己干得还少吗?”

雪以年就觉得,头顶上正在有万道天雷闪过……

可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信不信我抽死你啊!

此时,那双冰凉凉的小手又不偏不倚地杵在了他的伤口上,“滚开。”

可伤口连着神髓,少女又下手极重,那种痛,就犹如直接被人捏碎神髓一样,下一瞬,雪以年就觉耳朵忽痛,扶渟咬着她的耳朵磨了磨牙,额间也有薄薄的冷汗冒出来,不怒反笑。

他的衣襟都已经散开大半,也没拢,咬完人,就那么懒散地从她身上起开,又往石壁上一靠,闷声忍着痛,喘着气……

明明是上神的尊容,眼底却溢满了恶魔的邪气。

他缓了好一会儿后,带着脾气的慢条斯理道:“行啊,你有骨气,宁愿自断命魂也不愿让我碰你是吗?好,用你的灵相劈,你劈,我看着你劈。”

雪以年刚刚用力地推他胸口,就是故意的。

她也生气。

一边不让自己死得干脆,一边又派手下来杀死自己。

现在又听见他这样说,刚刚恢复一点灵力的她,瞬间就将那把灵相剑凝成了实体,还毫不犹豫地便向着自己的心脏捅去,可那把剑也只是虚虚地碰了一下心口的位置,连衣服都没划破就又消散了。

雪以年听着幽幽传来的笛音……酥酥麻麻的痒意就在肢体中扩散开来。

满心羞耻。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扶渟的唇角轻触着骨笛,正在一个音符一个音符不急不缓地吹奏着悦耳的旋律。

但是太过悦耳,那十根修长干净的手指轻动着,就像是在人的心尖上奏曲。

尸腐气和耻辱感交替而来的结果就是,雪以年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当笛音停止时,意识才开始有些清明,她也不知自己从几时起已经蜷缩地枕在了他的腿弯上。

扶渟垂眸,刚刚还拿着骨笛的手指便落在了她手腕间的装饰上,轻轻一碰,雪以年就条件反射地哼了声。

被笛音和尸腐气一起折磨惨了的她,现在是再无力气推人,手指很费力地动了动,绕在指尖和手腕上的装饰也同时闪了闪,声音都低到没脾气地问:“这不是捆仙索,它是什么?”

扶渟的视线落在少女光裸的脊背上,背上银白色的线条清楚明晰,是一只飞舞起来的凤凰图腾。

雪以年的意识愈加清明,就也想起了两人刚才的种种,发觉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脊背在看时,成倍而增的羞耻感也随之蔓延开来。

当她偏开头,扯着身边散落的衣服正准备盖在身上的时候,却听见他说:“情丝。”

“情丝?”

雪以年满眼震惊,自己是不是衣不蔽体仿佛都不重要了,难以置信,“你?你哪来的情丝?”

但凡仙神,皆是七情六欲尽弃的,更何况情丝,即便扶渟现在仙根受损,但也不该有这种东西。

她琢磨过来,又问:“谁的情丝?”

那张纵/欲过后的脸,清风朗月,依然如神祇,此刻,眼睛里也忽然多了许多笑意,只是笑得万分邪气,长指又在她的腕间拨弄了下,反问道:“谁的情丝,能给我用?”

“姜栖啊。”

她身体里的尸腐气已经被清除干净,可刚刚恢复一点精气神,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上还残留着被某个人刚刚弄出来的一身新伤,也不知她是记仇还是不记仇,脱口而出道:“依我看,即便是你让她去死,她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扶渟就又想起刚刚有个人哭唧唧地骂他打他,身上的每一道指痕齿痕,都是伴随着一声对他和姜栖的咒骂留下的,他忽然笑了。

雪以年:“你笑什么?”

他的手指就放在了雪以年的腰上,作势要掐,“说你喜欢我。”

雪以年震惊不减地看着他:“……”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像这种天打雷劈的话,是可以随便拿来说的吗?

扶渟:“你做过天打雷劈的事情那么多,也不差这两道天雷了,说你喜欢。”

雪以年突然偏开头,就着躺在他腿上的姿势,就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出气,还瞪着那双被欺负惨了的眼睛问:“是不是你喜欢我呀?”

扶渟突然一愣,他问:“你说什么?”

雪以年:“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扶渟勾起嘴角,笑意就映进了眼底,“什么?”

雪以年:“我说,你是不是……”

她看见扶渟掩饰不住地笑,哼了声,就又一偏头,气呼呼道:“我说你是不是个聋子。”

扶渟的眼底里,笑意更甚,但笑着笑着,就有点笑不出来了,他发现自己心口处的伤,正在一点一点的愈合。

他再看向怀里的小仙子……

小仙子也是多少的有点随性洒脱,或者是自暴自弃,在他的面前,已经不做挣扎,翻个身就睡着过去。

他将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的位置,随后自己双指并拢,放在雪以年的眉心处,雪以年眉头微微皱了下,便又睡得更沉。

一缕灵息,从雪以年眉心没入,可深入到雪以年的灵相本体时,就像遇到了什么屏障,挡住了,还是看不清她的灵相到底是什么。

雪以年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客栈里。

她刚刚打开房门,就看见淮曦潭白应柳挡在门口,他们的对面是扶渟和龙北渊。

几个人的姿势多少有些懒散,倚的倚,靠的靠,相互不搭理。

雪以年:“……干什么呢?”

淮曦一见她醒来,特别激动,指着扶渟,“他要进去,我们不让他进去,谁知道他进去会不会伤害到你。”

扶渟懒散地靠着廊柱而坐,瞥了雪以年一眼,就轻嗤了声。

雪以年:“你们?”

她下意识看了眼应柳,果然,应柳道:“我没他那么有心,只不过是被他拉来凑数的。”

雪以年:“……”那你可真是太没心了啊,这种得罪人的话,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不怕拉仇恨吗?

她又看向潭白,潭白说:“我也是被淮曦拉过来的。”

雪以年的眉头就挑了下:呵!你们倒是不争功啊。

雪以年又看向扶渟和龙北渊,问:“你们都很闲?”她看看淮曦,“跟他在这僵持着干什么?”

龙北渊表示很无辜,指指扶渟,“谁知道呢,我跟着他,但是他不走。”

雪以年这才正眼看扶渟,脸上多少有些尴尬。

应柳瞥了眼雪以年,扯着淮曦就走,也不管淮曦拒绝不拒绝。

龙北渊则是笑着对潭白吹了声口哨,“小弟弟,我们也聊聊去?”

潭白多少有些犹豫,一双清亮的眸子看向扶渟时,手中的剑就握紧了,但是下一秒,自己的肩膀上就搭上来只手,扭过他的肩膀,带着他就往楼下走,力道很大,不容挣脱。

于此同时,扶渟也站了起来,但他没走。

雪以年的眉头就轻微地皱了下,扶渟便又哼了声笑,紧接着,雪以年就错愕地意识到,腰间缠上来了一双手……此时,她已经被推进了门里还被抵在了门上。

“我为什么不走?”

他声音极轻地落在了她的耳边。

雪以年的心跳很快,也很乱。

于他,自己的心情很复杂,可无论怎么复杂,依然是恨不起来。

她偏开头想躲,躲开他的气息,可化作饰物的情丝,偏偏又被他故意地拉扯了一下,于是,埋在骨头里的情丝,就都同时地开始拉扯起来,一瞬间,摩擦出来的酥麻感,就不可抑制地遍及了全身。

雪以年的耳根,锁骨处就都红了。

扶渟也没想到,刺激会来得这么突然,她被少女低喘出来的气息,毫无防备地烫到。

他眼底微微一深,喉结也随之轻滚。

片刻后,便不再克制,还纵着自己的私欲,在少女的唇角处,浅尝辄止地吻了吻。

这个吻,多少的有些恶劣。

他在她的唇角上,似是惩罚性地咬了一下,便又顺着唇角,一直吻到她的耳后,双手死死地钳制住怀里想要挣扎的人,又霸道强硬地与她的耳朵纠缠厮磨了会儿后,才低沉沙哑地说:“我吃醋了。”

雪以年见他摁着自己的手微松,这才得了空喘息。

“你身边的男人,”扶渟微一顿,又低啧了声道:“好多。”

雪以年:“……”刚刚能呼吸,又差点窒息过去。

但扶渟啧完之后,言语就完全放得开了,还什么都敢说:“有个全心全意对你好的,还有个会把人伺候到很舒服的小炉鼎,还有那个叫潭白的,年纪又小,身体又好,”他忽然低眸笑了下,微微灼热的气息,尽数落在了少女的锁骨上:“年年,你有点贪心。”又似是抱怨道:“有我一个,还不满意。”

比起虎狼之词,雪以年更加的震惊于他的奇思妙想。

抬起手就狠推了他一下,心惊到唇角都有些打颤,“你……不知廉耻!白日宣淫!”

她的那点颤颤巍巍地力气,也没推开扶渟几分,扶渟闻言一怔,随后,就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了,而曾经那双悲悯苍生的眸子里,像是含着星星似地在问:“什么?”

雪以年气呼呼地偏开头,但是下一瞬,腰窝就被人轻掐了下,他还是笑着,像情侣之间打闹似的逼迫道:“再说一遍,我怎么了?”

雪以年死咬着嘴角不吭声,他就更加的得寸进尺,手本就没离开她的腰,便又两指一捏,在她的腰窝处又掐了一下,笑她,“小仙子还知,什么是白日宣淫?”

雪以年抬起手就捂住了他的这张招灾的嘴。

她怕劈。

怕天打雷劈。

扶渟也任由她捂着,眼底还笑着看她。

只是,这双上神的眼睛太蛊,雪以年有些受不住,就连对他说话的语气都硬气不起来,想要脱口而出的脏话有很多,可最终只是颤声颤气地说了句:“滚回你的鹌鹑城去,别跟着我。”

扶渟这才移开她的手,看了她一会儿道:“不走。”

雪以年本就有些抓狂的火气,闻言,直接抓起了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脖颈间,眼睛瞪着他,气呼呼的,“那就掐死我吧,反正你也没想让我活,还让别人来杀我,怎么,你亲自来杀是怕脏了自己的手吗?”

空气安静了会儿,雪以年的脸颊就又红了起来,被放在脖子上的双手并没有掐她,而是若有似无地在描摹着她锁骨的轮廓,雪以年满脸羞愤,一把拍开,“你……”

他恶趣味地笑了起来,没有半点神明的样子,执着又恶劣,“我?所以我哪里是怕脏了自己的手,我也只不过是喜欢白日宣淫罢了,那小仙子你喜欢不喜欢?”

雪以年:“……你无耻,你不怀好意,你心思歹毒,你就是想让我天打雷劈,我喜欢你个鬼!”

扶渟眼底里地笑意就更浓了,偏开头,又笑了一会儿后,才像是认真地问:“哪一道天雷劈到你了?”

雪以年被问得一愣。

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

她坐到桌子旁,倒了杯茶给自己压惊,犹疑道:“大概是给我攒着呢,怕在集齐神火碎片前劈死我吧。”

扶渟就扔给了她个东西,从前雪以年还会很激动,但是现在一看,却多了些复杂的情绪,第二眼都没多瞧,就收了起来。

“不问是怎么来的了?”

“你谎话那么多,问了也白问。”

扶渟笑了下,坐到她对面,雪以年就看见……自己的储物灵囊,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听话地到了他的手中,他一块块拿出来说:“第一片,是在你昏迷后,我从蛟兽的眼中取出来的,第二片,是艳骨楼塌时,我从姜栖的储物阁里拿出来的,第三片,则是来自九头妖兽的腹中,这一片,”他说:“是我从天灵涧底,特意为你夺来的。”

雪以年偏开头,不屑一顾。

扶渟挑了挑眉,“不感动?”

雪以年没有感动到一丁点,直言不讳道:“你肯定有其他目的,就这几片东西,你随时都会抢回去。”

扶渟就又笑了,“是啊,我是有其他目的。”

雪以年看向他,他说:“你先喜欢一下我,我就告诉你。”

雪以年猛地一拍桌子,起身就走,还回头警告道:“别跟着我啊,小心我一生气,让你丢尽面子。”

扶渟笑得漫不经心,但是看着雪以年离开后,他的额间开始不断地渗出冷汗,身体里的魔气,已经肆虐到无法压制的地步,而被强行保护起来的神髓,也在一点点地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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