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与蓝曦臣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莲花坞的荷塘与云深不知处的竹林,成了两人最常相伴的去处。
这年深秋,金麟台举办百年一度的仙门盛会,邀请了各家宗主。江澄本想推脱,却被蓝曦臣笑着拉住:“去吧,许久未曾与各家齐聚,正好看看年轻一辈的成长。”
盛会之上,金凌已能独当一面,从容应对各家长老的问询;蓝思追温文尔雅,与蓝景仪一静一动,倒成了席间亮眼的风景。江澄看着这些晚辈,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宴席过半,蓝曦臣被几位老者拉去论道,江澄嫌应酬麻烦,便独自走到露台透气。夜风微凉,带着桂花的甜香,他正望着天边的月,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在想什么?”蓝曦臣递过来一杯温热的米酒。
江澄接过,指尖碰了碰温热的杯壁:“在想,当年我们第一次在云深不知处听学,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节。”
“是啊,”蓝曦臣望着远处的灯火,“那时你总爱和魏公子拌嘴,被罚抄家规时,还偷偷在纸上画小乌龟。”
江澄咳了一声,耳根微红:“陈年旧事,提它做什么。”
蓝曦臣笑了,月光落在他眼底,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可我记得很清楚。”
两人并肩站了许久,谁都没再说话,却也不觉得尴尬。露台上的风卷起江澄的衣袍边角,与蓝曦臣的衣袖轻轻相触,像两只依偎的蝶。
盛会结束后,两人一同返回云梦。行至半途,却遇上下雨,只好在山间的破庙里暂歇。江澄生了火,蓝曦臣从行囊里翻出干粮,就着炭火烤得温热。
“当年围剿温氏,我们也曾在类似的破庙里待过。”江澄咬了一口烤得酥脆的饼,忽然开口。
蓝曦臣点头:“那时你伤了腿,却硬撑着不肯让人扶。”
“谁要你扶。”江澄哼了一声,却想起那晚蓝曦臣悄悄往他伤处涂药膏的动作,心里软了软。
雨声淅淅沥沥,火堆噼啪作响。蓝曦臣忽然从袖中取出个小布包,打开竟是两串糖葫芦,外面裹的糖衣有些化了,却依旧红彤彤的。
“路过镇子时买的,想着你或许爱吃。”蓝曦臣递给他一串。
江澄看着那糖葫芦,忽然笑了——还是当年他抢魏无羡的那种味道。他接过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像极了这些年与蓝曦臣相伴的时光,有过酸涩,更多的却是回甘。
雨停时,天已微亮。两人踏着晨露继续前行,山路湿滑,蓝曦臣自然地伸手扶住江澄的手臂。江澄没有挣开,任由那温和的力道稳住自己的脚步。
远处的莲花坞已隐约可见,荷塘的荷叶虽已枯败,却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生机。江澄看着身边的人,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样——有一个人,能与你共经风雨,也能与你坐看云舒,从年少到白头,始终都在。
他侧头看向蓝曦臣,对方恰好也望过来,目光相触,皆是笑意。
路还长,但身边有他,便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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