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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古人之姿

子时三刻,海沙帮向洛城发动了奇袭。他们联合巨鲸帮,万毒门,等一众向来与洛城顾氏不合的门派,将洛城团团围困。只见硝烟四起,战火纷飞,刀光剑影里,洛城已然如风中落叶,摇摆欲坠。

可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佯攻。风决崖和顾轻蝶二人轻功快步,脚尖轻点,穿过数个城墙和的居民的房屋,直奔顾家大宅。

风决崖在屋顶上停下脚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顾轻蝶,顾轻蝶的轻功比他差太多,没多久就被远远甩到了身后。等了好久,她才勉强跟上。风决崖看着她面色红晕,呼吸急促,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想来是自己太快了。

“我背你吧。”风决崖说。

“啊?……”顾轻蝶大惊。“这怎么行……像什么样子……”

“你的轻功太差,这样我们很容易被发现。”风决崖走上前,一下子把她背了起来。风决崖看不到的是,顾轻蝶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石榴。

全速前进的风决崖身法之快,在夜色里,犹如划过天际的流星。可即便他这般神速,顾轻蝶却一点没有感受都不安稳。恰恰相反,风决崖的后背如山岳般沉稳,踏实。他的后背宽且厚,风和气流迎面而来,他的长发随风而舞,轻轻地蹭着她的脸颊。

“不愧是飘风之神……”顾轻蝶轻声说。她想,如果自己能一辈子这样靠着他,那该有多好啊。

“顾轻蝶,我们到了。”风决崖对她说。可她闭着眼,还沉醉在刚才的时光里。“顾轻蝶?……你睡着了?”

顾轻蝶猛地惊醒,然后快速翻身下来,结果一个不小心,从他的背上摔了下来。风决崖赶紧拉住她。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像是映着春色的湖水,明媚而娇艳。

风决崖呆住了。他牵着她的手,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慌乱的放下了手。

两个人已经到了顾府附近。他们找了个墙角偷偷地观察着。这里确实重兵把守,看模样打扮大概都是义军,而且都是高手。海沙帮之所以能迅速崛起背后也有着元廷的支持。这场大战往深了说,更是义军和元兵之间的战斗。

“你在这等我,你和我一起去,只会成为我的负累。”风决崖看着她说“我一个人可以在万军丛中随意脱身,带着你,我没法保护你的安全。”

“我不用你保护,我说了,我要亲眼看着他死。”说罢,顾轻蝶从怀中取出匕首,向着那众侍卫走了过去。

“什么人?!这里可不是你随便来的地方!”为首的那侍卫说。

“贱奴,连我都不认识了吗?”顾轻蝶说“我是你们的少主!”顾轻蝶说罢,便和众侍卫打在了一起。侍卫们看清了她的脸,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少主和主公早已决裂,但是毕竟还是千金之躯,这一迟疑,众侍卫皆连连受伤。顾轻蝶出手十分毒辣,招招都往要害上出手。众侍卫打又打不得,只能一边打,一边退。就这样,打进了院子里。

这时,一道凌厉的剑意从房顶高处,直奔顾轻蝶而来!

这一剑来得如此迅猛,带着极致的杀意。璀璨的剑光好似炫目的日光,把夜色瞬间点亮。

那一瞬间,风决崖起身,拔剑。惊鸿云雪步在瞬间爆发,极致的速度留下一连串残影。拔剑的瞬间,惊霆剑和那剑气对撞在一起,地面忽然深陷,一时间,场中烟尘飞舞,飞沙走砾。

烟尘落尽,风决崖手持惊霆剑,挡在顾轻蝶身前。所有的侍卫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风决崖抬头,看向屋顶。月光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那人身形瘦长,戴着斗笠,他的身影在月光下,化作了乌漆的黑。

“这是……!”风决崖惊呼。只见那人再次从空中惊起,长剑挥舞,化作一道狂风,怒劈而下。

没有人能比风决崖更熟悉这一招。这是——潇风剑法中的出云破月!

“好久不见,小师弟。”那人从暮色中缓缓落下。“你可还认得这一剑吗?”

风决崖本以为除了自己和燕丹组织的十一人小队以外,云剑阁弟子都已阵亡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活着,而且是云剑阁的高阶弟子!

“我当然记得。”风决崖说“这是我云剑阁的最高阶剑法。会的人屈指可数。你到底是谁?”

那人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刻着刀疤的脸。

“看来你是真的把我忘了,小师弟。”那人哈哈大笑“是我,你的二师兄,吕、临、楼!”

说罢,吕临楼的剑已然来到风决崖的面前。风决崖抬起剑来挡,吕却已经闪到了他的身后。惊鸿云雪步在他的脚下不比风决崖逊色。吕临楼满眼杀意,愤怒地劈下一剑。这一剑正中风决崖的后背,漫天血液喷洒而出。

血色像铺开的红墨。风决崖退后数步,脚下踉踉跄跄。

“风!”顾轻蝶焦急地大喊道,就要扑身去救他。

“别过来!”风决崖叫住她,顾轻蝶被他喊得愣了一下,停住脚步。风决崖接着说“别忘了你是为了什么来到这的。这里的人都交给我,你快去。”

顾轻蝶看着他苍白的脸,然后一咬牙,便独自前往寻找顾棋去了。

“风,别死……”她说“一定要活下去。”她知道自己就算留在那里,也不过是他的负累。

“真不错,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武功竟然进步这么大……”吕临楼说“刚刚那一剑,我本想直接杀了你。没想到你的身法竟然变得如此快,躲过了要害。”

“师兄,这么多年过去了。剑法却没怎么精进……”风决崖忍住背后的疼痛,勉强地笑了笑。

“自从云剑阁被灭,我便一直寻找机会复仇。可没想到,我云剑阁竟出了你这样的软骨头!师父被杀,宗内所有长老战死,他们的尸骨未寒,你竟然投靠恶贼!”吕临楼大喝道“我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将你千刀万剐!”说罢,吕临楼剑化三千,在他身上不断环绕周旋,旋转成一股极强的风暴!

“师兄,你难道忘了师父当年怎么说的吗……”风决崖道“在剑法上,我缺乏的是努力,而你缺的,是天分……”说罢,风决崖的惊霆剑也在他周身旋转起来。无数的剑光像是要将天地切割开来一样,他的剑越转越快,和吕临楼的剑一起,化作了两道汹涌的旋风!

“暴雨——狂风!”二人同时大喝一声。这一招,凝聚了二人十二分的真气。激烈的剑光对撞起来,互相吞噬。狂风将周围的飞沙走砾一切吹飞,墙面被瞬间推倒,千疮百孔。

二人同时退后数步。风决崖用剑撑着身体,退后十余步。吕临楼虽然只退后三步,但是内息翻滚,犹如排山倒海!猛地一口逆血喷出!

“潇风剑法,一共五式:捕风捉影,长风地动,出云破月,雷厉风行,暴雨狂风。这无招可谓我云剑阁顶级剑法。”风决崖说“想当年你我二人一同修行此剑法,你用了一年时间才初窥门径,而我用了三个月便有所大成。但是师父常常偏心与你,甚至在临终前,还将毕生的功力全部传给你。否则以你的武功,是不可能胜过我的。”

“师父……偏心于我?”吕临楼哈哈大笑“你简直可笑。他若当真偏心于我。为何要把惊霆剑传给你这欺师灭祖的畜生!”吕临楼强撑着站起身,用剑指着风决崖,喊道“你知道师父为什么把毕生功力传给我吗?因为他知道,你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在江湖上立足!师父在临终时告诫我,让我辅佐你,重振我云剑阁威名,而你呢?转眼就投靠了第一流!”

吕临楼踉踉跄跄地向风决崖走来。他的剑开始出现崩坏的缺口。就算人还没输,剑已经输了。惊霆剑的威力,可不是一般废铁能比的。

吕临楼抓住风决崖的衣领。然后问。

“告诉我,风决崖!”他大吼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风决崖沉默不语。只是缓缓抬起了手,按在他的头上。

“去回忆里,寻找答案吧。”风决崖轻声说,吕临楼黯然倒地。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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