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易玄眼睛半垂,道:“放心,关键时刻,证据会出来的,就看他们谁熬得过谁,我们可以找找设局之人,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熠王?”云宣立刻反应过来了。
云易玄很满意小儿子的聪慧:“猜到了?”
云宣点头:“他应该是和禹王达成了某种交易,禹王来的实在太巧了。”
云易玄叹了一口气:“你大哥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朝中很多大臣都跟他走的很近,对于要争夺那个位置的人而言,他就是块巨大的绊脚石,只有除了他,那些人才敢明目张胆。”
“我去帮大哥找证据!”
留下一句话云宣就急匆匆转身离去,他知道这事背后有人博弈一回事,可让云舟尧背上一个杀人罪又是另一回事。
他是个好哥哥。
想了想,云宣准备从花魁的背景开始调查,看看她与云舟尧有什么渊源,她为何能狠下心参与这个局?还有,云舟尧是一个人去的还是有人约他,李衡也未告知,这些都需要一一去查。
云宣一边走一边揉了揉思考过度的头,阙无看着自家公子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道:“公子,听将军的意思,大公子是不会有事的,您又何必废这个力?皇上总不会为了个青楼女子舍弃大公子吧?”
云宣道:“确实不会,不过以后大哥的名声就永远跟那个花魁绑在一起了。”
阙无挠挠头:“那我们要怎么查?”
“查花魁的背景……”云宣看了阙无一眼:“今晚我们夜探玉琼楼。”
“啊!!?”阙无苦着一张脸:“公子,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云宣伸手敲了敲他的头,有些不满:“你乱说什么?这话是这么用的呢?”
“嘿,你怎么能敲阙无的头,敲傻了怎么办?”霜言一进来就看到这画面,她忙将阙无拉到身后,护犊子道:“再说,你看看你那张脸,比女人还漂亮,阙无哪里说错了?”
阙无从霜言背后探出头,附和道:“言姐姐说的对!!!”
霜言转过身,脸上立马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叫姐姐就好,叫什么言姐姐,生疏了。”
云宣顿了顿,道:“你再这么阴晴不定,我就将你那张脸皮收回。”随即看向阙无:“你做好准备,晚上我们两人要好好查查玉琼楼。”
霜言一听,连忙将自己刚刚端来的补品端给阙无:“阙无,这是厨房熬了很久的补品,来,将他喝了补补身子。”
阙无赶紧摇摇头:“这是公子的,我怎么能喝。”
“你家公子都闲的要扒人脸皮了,再喝就该杀人了。”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语,云宣微微一笑:“韩惜月。”
“好的,我立马出去。”
霜言此刻溜得比兔子还快,走之前还不忘给阙无使眼色,让他将补品喝了。
……..
夜里,趁着大家都熟睡,云易玄有意锻炼小儿子,故在听得下人禀报二公子出去之后,只是派人悄悄跟上保护他,并未阻止他想做的事,云夫人倒是有些担心,觉得云宣身体吃不消,想要阻止,被云易玄拦下了。
“如果宣儿真对朝堂嗅觉灵敏,那他必定会走上这条路上,到时候兄弟俩相互扶持,别人想动云家就得掂量掂量了,现在就当锻炼吧。”
“可是宣儿的身体……”
云易玄懂夫人的未尽之意,“放心吧,我让人看着的,再说他回来那么久,你见过他身体不好时候吗?他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
对于云夫人的担忧,云宣完全不知道,他带着阙无来到玉琼楼,悄悄的从后院翻了进去,玉琼楼后院只有几间杂物房和下人房,院子不大,种着几棵树,树荫浓密,是个纳凉好地方,想当初,他跟着师父东奔西走,多数时间都在外奔波,大树就成了生活最常见的栖息地,可是此时他却无心欣赏这些被精心打理过的树。
两人直奔主楼,楼里一切都没变,借着月光还依稀看的出那晚的热闹,楼下正厅的桌上摆着酒与佳肴,只是经过这两天,原本算得上是佳肴的菜都散发着阵阵酸臭味儿,舞台中间放着一把古筝,似乎正在等着主人回来,
主楼一共有三层,对应着玉琼楼姑娘的等级,花魁的房间在三楼,两人进来后毫不犹豫的直奔目的地,往三楼跑去。
借着的月光找到花魁房间后,两人推门进去,云宣走到窗边,看到有些黑暗的后巷才敢拿出早已准备的的火折子,
简单看了眼四周,便示意阙无赶紧找东西,
桌上的酒杯还没人动过。
看着桌上的两个酒杯,云宣心里笑了笑,把人抓了,却不将现场证物带走,究竟是觉得这酒杯用不上还是觉得带上麻烦呢?
他拿起酒杯看了看,其中一个酒杯里的酒渍干透了留了些印记,而另一个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心里不免有些嘀咕。
按理说,如果是两个人对饮,那应该两个酒杯里都有酒渍,怎么会一个有,一个没有?云宣按耐住心里的疑问放下手里的酒杯,又拿起酒壶打开仔细检查一番,壶是正常的壶,没有任何机关,里面还剩半壶酒,阙无到处翻看着,只见公子一直研究桌上的酒,便以为那是重要证据,他来到云宣身边,小声问道:“公子,这酒可有什么问题?”
云宣摇摇头,“没有,找找其他的吧。”
两人翻箱倒柜一阵,并未找到什么线索,看着现场,云宣总觉得有有一些说不出的违和。
“公子,我怎么感觉这个房间不像是常住的,青楼里的房间都不用来住吗?”
缺无的话瞬间点醒了云宣,他知道哪里不对了,这里就一张床,简单的桌椅,梳妆台上放着少的可怜的首饰,屋内装饰简简单单,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青楼声名远播的花魁房间,这里的东西要么是别人故意放的,要么就不是常住的房间,可门上确实写的是花魁的名字,难道有人换了房间?
思及此,云宣立刻吩咐道:“阙无,我们再找找其他房间看看,我怀疑这个不是花魁的房间。”
“可是,玉琼楼姑娘的来历不该去老鸨房里找身契吗?”
云宣解释道:“玉琼楼的花魁身契都在她们自己手里,这个宁都人都知道,他们在成为花魁那天,老鸨就会交还身契,只要在五年内赚到约定的数额,就可自行离去,届时再选出下一任花魁继续如此。”
阙无恍然大悟:“我立刻去看看其他屋子,两个人挤在同一间房,效率太慢了。”
云宣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也转身去了其他房间。
两人快速查看完所有的房间依旧一无所获又只能回到最初的房间,其余房间都有明显倾向性的个人生活物品,根本不存在换房的可能,那她在这里几年了,房里怎么会像不长住的模样?
云宣飞快的思考这一切,对于这过于简单的房间,云宣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于是又仔仔细细重新翻看了一遍,连角落都不曾放过。
毫无半点收获的缺无有些无奈:“公子,这里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要怎么找线索?”
云宣打量了下屋子,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可找不到线索也只能先放弃:“走吧,咱们先回去。”
刚回到云府后,云宣就察觉到跟着的人离开了,他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径直回了房,躺在床上,夏夜的风从窗口吹进来,让他不自觉又想起了那个躺在玉琼楼后巷等死的流浪汉,想着待此事完了就去会会他,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
云舟尧的案子连普通百姓都在关注议论着,连带云家也落了不少口实,见此案拖着一直不审理,有些人甚至跑到云府门口扔石头,骂他们草菅人命,枉为朝中重臣。
云易玄对此也毫无办法,嘴上说着不担心,可心里一天比一天沉重,沉昭寺直属皇上管辖,刑部尚书纪怀明却是受过程家恩惠之人,两方人马互相合作又互相提防,又加上皇上要夺权,还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又过了两天,云夫人忧思过重病到了,这一病,险些要了她的命,云宣守了整整一夜才将人救回来,经此一事云家气氛越来越低迷,云易玄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小儿子身上,自己守在云夫人身旁。
云宣不想再等证据出来的关键时刻,毕竟多等一天,云舟尧就得在沉昭寺多待一天,纵然有王澜溪的交情在,在皇上松口之前,他也不会徇私,于是打算晚上再去一趟玉琼楼,
阙无不明白:“公子,我们不是去过吗?没找到有用的信息,怎么还去?”
云宣看了他一眼,道:“我们漏掉了一样。”
缺无疑惑的啊了一声,有些摸不着头脑:“漏掉了什么?”
“老鸨房间。”云宣解释道:“我们当初在主楼里,把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个遍,那些都是青楼姑娘的房间,老鸨的房间呢?”
阙无忽的一下反应过来了:“对啊,公子,为何没有老鸨的房间呢?难道她不住那里?”
云宣道:“再找找不就知道了,这一次,哪个角落都不放过。”
……
两人趁着夜色再一次偷偷摸摸的溜进了玉琼楼,主楼已经被翻腾过,这次两人将目标放在了另一侧丫鬟住的小楼。
进了小楼,发现里面的房间跟主楼差不多,都挂着名字,云宣当机立断:“不要管名字,都找找看。”
阙无点点头与他分头行动。
云宣一间间的找,没有结果,看了一眼正往这边而来的阙无,他也摇头:“找完了,除了最里面的那家杂物房。”说着朝尽头指了指:“没有名字,我就没进去看。”
云宣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直接走了过去,推开门一看,里面装饰的非常华丽,他面无表情的看了阙无一眼:“你怎么猜是杂物房?”
阙无也愣住了,里面的摆设很精致,一看就是喜欢享受的人,
云宣拍了拍他肩膀,嘱咐道“找仔细点。”
话音落下就直奔到梳妆台,
轻轻拉开梳妆台下面的格子,里面装着几个精美盒子,云宣拿起最下面的盒子打开看,发现里面都是些值钱的首饰,只随意翻了翻,忽然盒子一角轻轻划过他的指腹,他诧异了一瞬又用手指去试探一番,盒子底部居然有一条极其容易让人忽略的缝隙掩藏在首饰中,他忙将盒子拿近了些,见盒子里有一角微微翘起才导致有了缝隙,于是赶紧将盒子里的首饰都倒了出来,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将底部撬开,在两层相连之间竟然藏着一张纸,他拿出纸,借着火折子,打开看了看,一直皱着的眉终于松开了:“我找到了。”
阙无过来看着被撬开的盒子,开心道:“还是公子厉害,若是我,只会以为是个普通的首饰盒。”
“别说了,走吧。”
两人悄悄的从玉琼楼出来,云宣特意绕了点,确定后巷那身影还躺在那里才飞身离开。
回来后,他直奔主院,听着下人来报,已经睡下的云易玄赶紧起身,
云宣一见到他就将手里的纸递过去:“这是花魁的身契,我在老鸨房里找到的,爹,玉琼楼主人是谁?您知道吗?”
云易玄摇了摇头,“听说他的主人很神秘,很多人打探过,皆铩羽而归,你问这个做什么?还有这身契有什么用?”
云宣道:”世人皆知玉琼楼花魁的身契是在自己手里的,所以我怀疑这花魁才是玉琼楼的实际掌控人,而老鸨只是个幌子,所谓的五年之约应该是和玉琼楼主人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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