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连龙阳之好都得遮遮掩掩,更别提让世人接受男皇后的事情,那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云舟尧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他轻轻咬了咬后槽牙,笑着问道:“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祁瑞年摇摇头:“反正摄政王你是不可能当的,皇后位置你可以努力努力。”
““行啊,当然行。”云舟尧拿起酒坛碰了碰祁瑞年手中的酒坛,眼神中透露着势在必得:“一言为定,不过我不当男皇后,我要当皇夫。”
祁瑞年:……
此刻双方都被激起了胜负欲,你来我往的一直往下喝,谁也不肯服输,什么时候回的宫,怎么回的祁瑞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
再次醒来是被闵公公喊醒的,祁瑞年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额角,见宫女已经将帐子挂起,闵公公捧着龙袍垂首恭敬的站在一旁,想开口询问的话终是咽了下去:“更衣吧。”
“是。”
宫女们有条不紊的伺候着梳洗,很快就整理妥去上朝。
朝堂上,云舟尧一反常态的积极上奏,大臣们看着从新皇登基后一直懒懒散散的尚书大人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纷纷趁着两人不注意向大殿外望去,想看看天是否有异样。
见状,祁瑞年心中有只觉得些好笑,悄悄对站在最前面的云舟尧做了个口型:“皇后。”
云舟尧看懂了,微微笑了笑。
有了云舟尧的支持,朝堂变的顺利,各地的科举考试也进行的如火如荼,祁瑞年算了算时间,要等科举走到殿试至少还要三个月,如今云舟尧也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去寻那人了。
……
虞卿离开的很仓促,甚至都没和王澜溪道一声别,只是跟王家夫妇打了声招呼,在王家夫妇刻意隐瞒下,王澜溪彻底失去了虞卿的消息,这段时间,他让自己忙于公务,想要弥补那份心里的空。
虞卿在五岁时被她捡回去,幼小的她满身伤痕,像只猫儿一般缩在墙角,杂乱的头发遮住了脸,不知怎的他顿时就起了怜悯之心,于是不顾下人阻挠上前拨开她凌乱的头发,即便如此虞卿也只是懒懒的撇了他一眼然后又将眼睛闭了起来,也就是这一眼,他从她眼中看到了无所谓,他很好奇一个几岁的孩子为何眼睛里没有光只有木讷,好像就算有人要她的性命也无所谓,因此他求得父母同意将虞卿捡了回去,王家父母亦心疼她,便将她当成女儿般疼爱,可这么多年,她性子始终冷冷清清,他自始自终都以为是小时候的经历造成的,没成想别人只将他们家当做棋子而已,他堂堂沉昭寺正卿居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尤其这个人还是他最信任的人。
新皇登基,她失踪了,再想起清冷的人独独对才回宁都的“云二公子”那不寻常的熟稔,一切都有迹可循。
“王大人在想什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王澜溪回头一脸诧异的看向来人:“你怎么来了?”
孙悦芃挑了挑眉:“怎么不能来?当初我们两家议亲,本是门当户对,你却为了那个你捡回来的人拒绝了我,害得我颜面尽失,如今我怎么能放过看笑话的机会。”
“笑话?什么笑话?”王澜溪还真不知自己有什么笑话可让她看的,他喜欢虞卿多年却没有在一起,这件事身边很多人都知道,着实算不上一个笑话。
孙悦芃根本不理会他疏离的态度,径直走到一旁坐下,道:“我是来告诉你之前我看到过虞卿和一名男子走在一起,虞卿脸上还露出难得的笑容,想来两人关系是极其亲密的。”
“你胡说!!”王澜溪气的一拍桌子,眉头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一派胡言,虞卿什么时候有关系好的男子了!!”
“你不相信?”孙悦芃反问道:“那你说说为何她现在失踪了?
王澜溪顿时喉间一鲠,抿着唇没有说话
孙悦芃继续道:“王澜溪啊王澜溪,亏的你还近水楼台那么多年,却不知她心中早已有了他人,还处处逼她嫁你,如果我是虞卿,我也会不告而别……!!”
王澜溪心中本就因为此事郁结于心,受了孙悦芃这番挑拨,他再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一把掐住孙悦芃的脖颈冷冷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嗯?”
孙悦芃被掐的呼吸困难,脸色发红,她用尽全力去拉王澜溪的手也无济于事,看得出王澜溪是动真格的了,她此时真的无比后悔来招惹王澜溪,没想到这个风光霁月的人骨子里竟然有这可怕的一面,一想到自己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孙悦芃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滴在王澜溪手上,然而他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别以为这般诋毁她我就会娶你,做梦!”
说完将她甩在一边,甚至掏出手帕嫌弃的擦了擦手指,得了自由的孙悦芃大口呼吸了几口气后片刻也不敢耽搁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孙勤就上门了,王大人听完来龙去脉之后,顿时气的双眼发黑:“逆子!来人,去将少爷请来!”
孙勤见王大人如此生气,假意的劝了劝,道:“也是芃芃做错了,不该看到他如今闷闷不乐就想去开解一下,你一会儿可别太责怪贤侄,让他去给芃芃道个歉就行,芃芃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现在把自己关在房中一直哭,脖子上还有掐痕,做爹的看到哪会不心疼?”
王大人点点头:“放心,我自会让逆子去给芃芃好好道歉。”
……
王澜溪来到大堂,王大人二话不说就让他去向孙悦芃道歉,王澜溪正要解释,王大人害怕他当着孙勤的面再说出什么混账话就先一步说道:“芃芃与你一同长大,于情于理,你都不该动手。”
“我……”
“你如果想知道虞卿去哪儿了就去好好道歉。”
闻言,王澜溪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爹,谁知王大人并未给他一个眼神,只是与坐在一旁的孙勤聊天。
见状王澜溪垂下眼眸,按耐住心中的烦躁与失望,缓缓道:“好,我去。”
……
王澜溪从孙府出来之后便直接进了宫,只是祁瑞年不在,如今朝政暂时由云舟尧和另外几位祁瑞年的亲信大臣主持,
此时的祁瑞年经过连日来的奔波,终于来到了一座村子,进村之前,他换了身普通的衣衫,还不忘低头仔细检查了一番。
正值秋收之后,该忙的农活都忙完了,闲下来的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村口聊着天。
诈一见一个俊美的陌生人到访,都好奇的打量几眼,有胆大的妇人热情上前询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来我们村子有何事?”
祁瑞年收敛了几分气势,温和一笑:“我来寻一人,名为何岳山,不知此人在哪儿?”
“何岳山?”妇人思考片刻后摇摇头:“不知道。”随即她又转头询问刚刚聊天的妇人们:“你们知道这人吗?”
众人也纷纷摇头。
祁瑞年皱了皱眉,不应该啊,他记得自己就是在此处看见了他,怎么大家听到这个名字都一副不知道的模样,难道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他又道:“何先生是我恩人,我特意来寻他报恩的,还望几个婶婶行个方便?”
大婶无奈道:“小兄弟,我们几个真的没有骗你,我们村就没有叫何岳山这个名的。”
祁瑞年眉头皱的更深:“真的没有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老人家吗?大概六十岁上下。”
这时突然一人大喊道:“莫非是哑巴老头?”
几人齐刷刷的望向她。
“哑巴老头?”
妇人嗯了一声:“你说头发花白,气质独特的老人我只能想到他,不过他从来不开口说话,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他?”
祁瑞年赶紧掏出一定银子放在妇人手中:“能否待我去看看?”
妇人惊喜的一边暗暗掂了惦手中的银子一边道:“小兄弟,你太客气了,快随我来,我带你去寻他,这个时辰他应该在河边钓鱼呢。”
一名妇人连忙拉住她:“春花婶子,不可乱来,这人是好是坏都不知道,你怎么就把哑巴老头给出卖了?”
春花婶子忙甩开妇人的手,不以为意道:“葛家大嫂,你一看这么俊的小兄弟也是知道他是好人,你拦住我莫非是嫉妒我得了小兄弟的银子?”
被称为葛嫂子的人顿时气的浑身发抖:“你这说的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嫉妒你了!好意提醒你还被你倒打一耙,我看就该不管你!!!”
眼看要争执起来,祁瑞年赶紧劝道:“两位婶婶有话好好说,我与何先生确实有一些渊源所以特意来寻他,真不是什么坏人。”
春花婶子听完后立即得意洋洋冲着葛嫂子扬了扬下巴:“看吧,我就说这位小兄弟面善,是个好人,你们还不信?”
众人:……
祁瑞年确实没有撒谎,与何家渊源还得从隆昌帝在位时说起,那时候何岳山是丞相,整日忧国忧民,遇到一位主子却是……于是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小小的祁瑞年身上,祁瑞年倒也争气,无论别人教什么,他都能学好,于是本来是丞相的何岳山除了替不省心的主子处理政事还顺带当起了太子太傅,惹的真正的太子太傅每每看到他都吹胡子瞪眼,何岳山却像丝毫没有察觉一样,依旧抢着来教太子,太傅见状不甘示弱,更加用心教导,一朝兵变,太傅被夺了职,外放到偏远地区成了一个县令,经过这么多年的升迁已经重新回到朝堂,祁瑞年再见他时身上不止多了岁月的沉淀,眼神也没了当初的清明,不过祁瑞年到不觉得可惜,他不怕对方有野心,就怕对方心思只放在钻营上而忘了要为百姓办实事的初心,他与何岳山较真何尝不是想教导出一个对江山百姓负责的好皇帝。
而何岳山却拒绝了乾元帝的外放选择辞官,他孑然一身,辞官后并未回自己的家乡,也没有告知别人去了哪儿,还是当时跟着鹤逍一起游历时无意中发现他在此处安了家。
春花婶子领着祁瑞年往河边走去:“我跟你说,这个哑巴老头当初来到我们村,告诉我们村长只要让他留下来他可以免费教村里的孩子读书认字,村长见他一身破破烂烂,以为他是逃犯根本不敢收留,是他一再保证自己是个好人,村长不忍心才将他留了下来,这些年来,他除了教孩子读书其余时候都不大开口说话,称呼他为先生,他又不让,还给自己取名哑巴老头,你说这人是不是很奇怪?哪有人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的?”
“是很奇怪……”祁瑞年面上附和着春花婶子,心里却翻涌着一股酸楚的情绪。
“何丞相,我不想叫你丞相。”
“那太子想怎么称呼下官?”
“先生或者夫子,我有太傅,不能忘恩负义,可丞相教了我那么多,我想像民间的学子一样称呼您为夫子或者先生,可以吗?”
“哈哈,当然可以,难得殿下有这份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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