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随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取了金针出来,香燃尽后,毅王咳出两只死掉的虫子,姜随找了张纸把虫子的尸体弄到上面放在一边,接着她开始给毅王号脉,他吃了千机丹吊命,等来了曲景庭,幸亏救治及时,如今毅王的体内不同程度的损伤,没有曲景庭的话,他会被虫子从内而外的啃食殆尽。
千机丹的药效还在,姜随手起针落,在毅王身上扎了个遍,金针数量不够,又用了银针补上,这样可以激发千机丹的药效,从而修补他体内损伤的经脉。
她配了药,吩咐青影熬药,青影从门缝看到了自家主子赤身躺在床上,只胯间搭了块布,他英明神武的主子,经此一事,彻底没了清誉…
喂了毅王汤药后,姜随撤了针,目光停留在几处歪扭的伤口处,犹豫了一瞬,她忍不住拆了重新缝好,看着极为平整的伤口,她有些沾沾自喜,她缝针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好疼啊…”毅王终于忍不住出声。
“恩?殿下你醒了?”姜随高兴道。
“你是把我当衣服练手了吗?拆了又缝的…死人也要疼活了…”毅王没好气道。
“有几处缝歪了,重新改改”姜随理直气壮道。
“嘶,住手,姜随,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忍忍,马上就好了”姜随又缝了两针才剪断了线。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何我不能动”毅王虚弱道。
姜随摇头“我什么都没做,许是伤的太重了,等你经脉恢复些就可以动了”得知毅王竟然不能动,姜随旁若无人的拆了他腹部的一处线又开始重新缝。
“姜随,你别弄了,我身上疤痕无数,我不在意美丑…”
“殿下有所不知,皮肤的表层也有一些细小脉络,如果恢复的不好,以后你这一处的肌肤可能会失去知觉,也有可能会阴天发痒…”姜随缝好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平整,接着她又拆了靠下一处,这处也缝的不太好…
“姜随,你还拆上瘾了是吧…你…”他突然噤了声,若不是此时不能动,他恨不得一脚把姜随踢飞。
姜随缝完以后才发现手旁边站了一位小兄弟,它将棉布顶了起来,依稀可以看到它耀武扬威的身姿。
姜随楞了片刻,为了缓解气氛,故作轻松道
“殿下,您挺精神的啊…”没想到毅王全身动不了,这个地方倒是没受影响,作为一名合格的大夫,绝对不能大惊小怪,她脑海中不合时宜冒出了一个画面,却是那表演歌舞的人,用指尖转手绢的动作…
“姜随…你好胆,还不快滚”毅王红着耳根咬牙切齿道。
“殿下,还有一处没缝好”姜随尽可能露出慈祥且从容的微笑,她取了一针,扎在毅王的两个穴位上,那位精神抖擞的兄弟霎时躲了回去,毅王甚至感受不到自家兄弟的存在,他怒吼道“姜随,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姜随眼疾手快的扯了扯快要滑下去的棉布,将毅王腰侧的伤口重新缝好后一眼严肃道“殿下莫急,只是让它休息一会儿,殿下也休息一会儿吧,多睡觉恢复的快…”说完一针扎昏了毅王,这才卸了提着的气,再拖一会儿她的镇定就维持不住了…
毅王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手脚可以活动了,身上也换了寝衣,青影在一旁打湿了帕子给他擦手。
“主子,您醒了?”
“姜随呢?”毅王目光阴沉道。
“姜大夫和曲师姐在探讨事情呢,主子,这次真是太危险了,你身上取出二百多条蛊虫,若不是你及时服用了千机丹等备用丹药,蛊虫早就把你的内脏啃了个干净,幸好曲师姐得知你在查蛊虫一事,已经走到了半路,不然哪能救你,哎,也幸好姜大夫在丰城,不然从皇城出发也是来不及的…”
毅王不得不承认,姜随的确阴差阳错救了他两次了,但是,这并不能抵消她恶劣的对待他,还用针扎他,想到此处,他对青影说“我想喝口温水”
青影起身取了茶壶出去打水,毅王伸手入了被中一番查探,他才松了口气,没扎坏就行,虽然他对这种事不热衷,但不代表他想要做内官,但是他也恨自己不争气,姜随仅仅碰了几下他的腹部,他就失了态,真的太丢脸了,以后他要如何坦然面对姜随,他不知道的是,更丢脸的还在后面…
“师弟…你醒了,感觉如何”曲景庭走了进来,人还未到,声音先到。
“多谢师姐救命…”
“没事没事,回头给我送些好吃好玩的就行”
“师姐想要什么,尽管去库房挑”
曲景庭眼珠一转,掀开毅王的被子,作势要解他的腰带。
“师姐你要干什么?”毅王急忙扯回被子,被吓的破了音。
“我看看姜大夫给你缝好了没,她一手扶着你那物,一手缝针,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你缝好…”曲景庭说的含糊,毅王听了却真的误解了。
“我的…?”毅王的脸上出现了龟裂之色,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你小子,可以的,以后谁做你的女人有福了…”曲景庭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慈祥的拍了拍毅王的胳膊。
“师姐,你出去吧…让我静静…”毅王生无可恋的用被子蒙住了头。
“嘿嘿,一把年纪了还害羞,抓紧这次机会,让姜大夫对你负责,师姐看好你”曲景庭拍了拍毅王的头,哼着歌出去了。
青影进来后,发现毅王直挺挺的躺着,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掀开毅王的被子“主子,喝水吧…温度正好”
“不想喝…”毅王脆弱道。
“您是哪里不舒服吗?我这就叫姜大夫…”
“别…我没事,我喝一口,别叫她…”毅王喝了杯水躺回被窝“青影,你出去吧,我再睡会儿…”
“好的主子,您有事喊我…”青影把水壶和杯子放在毅王伸手能够到的地方出去坐在了门外。
毅王则再次探进被中,终于摸到了一处缝合处…师姐没有骗他…也就是说,除了姜随,师姐也看到了,这让他如何面对琛之…
出去后的曲景庭笑的直不起腰,对姜随说“我师弟太有趣了,一直以来装老成,没想到被人看了身子羞愤的像个姑娘家,哎,又不是少年郎,一把年纪了还一副纯情少年的模样…真是笑死我了…”
“咳咳…”姜随挤眉弄眼,示意她看后面。
曲景庭后知后觉回头,发现她家的宣王殿下在后面黑着脸,她讪讪一笑,扭扭捏捏走了过去“小琛琛,你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
见气氛不妙,姜随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跟我回房间”宣王冷冷道。
曲景庭笑嘻嘻道“回房间做什么,现在还没天黑呢,白日可不能宣…”被他眼神一凛,后面的话没敢再说。
两人自那一次后其实没再亲密过,最多亲亲抱抱,因她体内蛊虫太多,怕伤到他身体,这几个月她已经陆续把蛊虫取出养在随身携带的罐子里了,隔几日喂些血,效力自然不如体内养的强,但自从和他坦白蛊术一事后,就下了这个决定了,他没责怪她隐瞒,反而是怕她身体有恙,走到哪里陪到哪里。
宣王一脸不悦,平日里她总是口无遮拦逗他撩拨他也罢,如今还同姜随开些三哥的玩笑,另他很是不爽。
本来张罗着成亲事宜,却突发疫病,成亲的事自然得延后,如今疫病好转,回去后就得尽快成亲才是。
宣王拉着曲景庭回了房间。
他坐在床边,凝视着曲景庭“过来”
曲景庭磨磨蹭蹭坐到他旁边。
“你师弟的那处好看吗?”他阴测测道,显然是真的生气了,都不叫哥了…
曲景庭认怂,头摇成拨浪鼓“你的好看,他的不好看,不对,你的他的我都没看,姜随看了,我看着别处呢,我没看他…”
宣王目光幽怨,说起来两人那次她的确没看过,不爽,非常的不爽,她第一次看的竟然不是他,想到三哥的确比他更魁伟,他有些吃味,于是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腰带上“现在看”
“啊?”曲景庭呆呆的,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真正生气的样子,莫名的…心脏怦怦跳…
“你看不看?”宣王垂眸,眼尾泛着不容置喙的神色,曲景庭心想若是做些什么能哄他不生气,倒也无碍,于是扯开他的腰带,解了他的衣袍…
师弟的她真没细看,光顾着找蛊虫呢,哪有心思瞎看,她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也不是多么豪放不羁的人,因此这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男人,她看的是她喜欢的男人,自然不会厌恶,她认真的打量着,小脸严肃绷着,若不是脸红着,还以为她有多坦然。
被她这样一看,宣王很快就受不住她的目光,这处也不受他指令,他急忙伸手扯衣想要将那状态挡住。
“别挡,我想看”曲景庭伸手拦住了他,那巍峨与他腰身实在违和,令她想要一探虚实。
宣王倒抽一口气,想要躲开,但无法撼动曲景庭按在他手腕的力量,其实是他失了力气罢了。
曲景庭笑了笑,缓缓而握,抬眼看他反应,宣王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咬着唇,只觉得双腿酸软无力,像极了为了练功扎马步后第二日的感觉。
脊椎处由下而上一寸寸发麻,蔓延至头皮,全身犹如棉絮般,翩然而起…
她手下突然用力,换来他闷哼一声,她讪笑一下,武功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没轻没重,他指节泛白,用力攥紧了拳头,显然在拼了命的忍耐,只是不知是否是痛楚。
曲景庭的确是不甚熟练,动作虽笨拙却如同烈火燎原,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愉悦,他喉头滚动几下,再次溢出一声轻哼…
李瑾送过她几本秘戏图,她先前看过,步骤记得,就是不甚熟练,但没关系,以后机会多的是,唯手熟尔嘛…
再次偷看,只见这人双眼似是被薄雾笼罩,氤氲迷离,下唇印着一圈齿痕,一副很是可怜的模样,她就知道他喜欢这样,于是更加认真起来。
曲景庭突然回想到那一次,他也是这样隐忍,既隐忍,却又纵容。
宣王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已经分不清是今夕何年,片刻后,眉头紧锁,整个人僵住,曲景庭躲了一下,他这才回神自己做了什么,急忙掏出帕子去擦她的手。
曲景庭勾唇一笑“泽臻,可松快了些…”
宣王面色潮红,将她推远了些,把衣服穿好后不敢直视她。
“小琛琛,说话呀…”曲景庭见他羞红了脸,反而更来劲了,她凑近与他对视“说话呀…小臻臻…小泽泽…?”
“我要休息,你出去吧…”
“这就累了?宣王殿下缺乏锻炼啊…”她不怕死的又道。
“曲,景,庭”他咬牙切齿,要不是没成亲,她还以为能在他面前蹦跶,他且记下今日。
晚饭时分,宣王都没好意思出来吃饭,不过他失血过多,多躺几日也合乎情理,曲景庭只能把饭菜给他带回来。
经此一事,她终于确定她在祁泽臻心中的分量,说实话她一直有些不踏实,毕竟他们二人能够走到一起,确实是意外,而她能够有个家,是她从来都不敢奢望的,以前在归影阁的时候,她总是觉得阁中无聊,常常跑出去,后来师父收了个小师弟,她就更不经常回去了,就算回去也会躲着那小师弟,直到师父过世,她才回去帮忙,她是个不知父母在何处的孤儿,若不是师父捡了她,她早就死了,但那个时候她玩心太大,总是不爱回去,师父教她正经功夫,她偏偏喜欢蛊术,经常和他唱反调,可是,再也没有人能训斥她了,她后悔了,后悔不该总是跑出去,可是一切都晚了。
于是她将一切的精力都放在了小师弟身上,师父不在了,她也该做些什么了,后来跟着师弟四处奔波,帮他办了不少事,也是那个时候,她遇见了师弟的弟弟,宣王祁泽臻,明明尊贵无比,却喜欢种地养鸡,引起了她极大的好奇,她常常趴在房顶和树上看他,看着他不厌其烦的干活,喂鸡,种花浇水,觉得他的生活太过无趣,于是她偷走了他的一只鸡,光明正大的烤了吃,被他的暗卫逮住后,他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请她吃饭,以为她是一个走投无路的江湖人,她没有透漏自己和毅王的关系,于是便住在了他的庄子上。
他脾气是极好的,性子也很沉稳,对庄上所有的下人都和颜悦色,只是两人愈发熟稔后,对她却逐渐率真了起来,两人无话不谈,有时候还争辩不休,给这个清幽的庄园增添了一丝趣味。
有一次她吃了他一只锦鸡后,他举着扫把要打她,而她那时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便翻墙逃了,其实她也不是怕他打,只是没遇到师父的那几年,她和一群小乞丐们经常偷东西吃,被人打也是家常便饭,因此被祁泽臻追的时候潜意识就想逃,等她一鼓作气跑远了才反应过来她已经长大了,再回去有些没面子,于是她就走了。
再次见面是一年后,她跟着师弟回毅王府,在毅王府中遇到了他。
她无法确切形容那个时候他的神情,也许有再次重逢的欣喜,也许有对她不告而别的失望,再得知她是祁泽渊的师姐时,他脸上的笑容都变的勉强了,他们重逢后也没有说话,彼此都装作不认识对方,原以为两人的关系就止步于此了,不曾想她在林中制蛊遇到了他,她至今都想不通他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那时她刚在体内种了蛊,正是和蛊虫对决的时候,被突然而至的他一惊,险些被反噬,而祁泽臻却以为她是受了什么伤,要带她回家治疗,这时她才想起,她从未透漏过自己会蛊术的事,于是也缄口不言,当真跟他回去了,他那府医并未查到她的体质有何异常,只说她气血盈亏,需要进补,他又怎会知道,她体内养了几十种蛊虫,日夜血肉喂养,自然气血不足…
宣王每天盯着厨房给她做各种进补药膳,她倒也欣然接受,在他府中住了一个多月,整个人气色都好了很多,而两人都没有提她曾经不告而别的事,将那件不愉快的事藏于心中,某日她坐在椅子上,双眼放光垂涎他后院的锦鸡,他上前时她却紧张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要偷吃的意思”说完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他那个时候说给她买别的鸡,她含糊答应,此事也就揭过了,两人相安无事的过了几个月,某天她看到一个美貌女子来拜访他,含羞带怯的,她心里很不舒服,但她不知道是何原因,那个时候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了,见那美貌女子和他相谈甚欢,到了午饭时间也不走,她越想越气,越气越饿,就宰了他一只锦鸡烤了吃,下人们禀告了他,他急忙找过来的时候,鸡已经下肚半只,她虽心虚,却瞪着眼睛看他,哪知他非但没生气,还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
她记得那个时候的他声音温柔极了,他问“可是等我太久,饿了?”
她愤然道“废话,你也不看看时辰,重色忘义,见色忘友…”
他眸中含笑,也没再多说,但她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她觉得莫名奇妙。
在那之后,他对她的态度愈发好了,但是她若是想再吃那锦鸡,他又不同意了,她想不通,其实那锦鸡味道和寻常鸡的味道相差不大,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执着他的锦鸡,正逢手下的小弟飞鸽传书,她便留书一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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