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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梁真从小被告知:同人交往,永远不要做被动的那一个。

“掉头?小姑娘,那地方十几公里呢,这样的话你肯定要赶不上高铁了,确定要掉头吗?”

司机再三确认,用生怕梁真会给他打差评扯皮一样的眼神口吻打量着后视镜。

女孩子唇色枯紫,脸蛋清减的水灵灵大眼睛都快凸出来,身上穿的也都是他家小宝会索要的同款昂贵衣物。对于陌生人初印象往往就体现在表面上,瞬间拼凑出:一个失恋的青春女大多愁善感需要找个无人之境疗伤?司机也是身经百战,很难不能察觉出后座人的异常。

梁真侧头看窗外,又像是看着窗玻璃上自己缟白绛雪的脸,眼神里则是藏不住的哀伤和拧痛。

她没有回答司机的任何问题。这几年杭城的绿色发展飞速,就说轮胎底下的这条路从打基地,清障碍,铺水泥,反复清扫,周边地铁建筑,大小商铺咖啡馆,艺术馆,体育馆,游泳馆,从0到1,从一个工人到很多工人,再从一块堆满杂物脏兮兮良莠不齐的黄土地到钢筋水泥摩天大楼接踵而至,最后剩下一盏盏日夜不息的灯塔,她同父母一起见证了许多,见证了这座城市的变迁崛起,他们的生命在冥冥之中早就建联,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开。

梁宁那些话像刺猬一样扎在她心底,爸妈迷上炒股的事还是厂子员工抱怨工资没有按时发放传开的,厂子里的那些人基本都是亲戚朋友带亲戚朋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可爸妈偏听偏信像着了魔,依旧加杠杆全仓抄底,终于某指跌破1000大关,股市一夜回到十几年前,他们家在这次大跌中也损失惨重。

也不止他们一家。

在此之前的多个夜深人静,爸妈曾关起门来压着嗓子为这事吵过架——

梁妈没好气:“……你去跟许知远说,我们不做了,把钱全部拿回来!”

“啧,老婆这个事情不能这么干的呀,不地道,再说了人家当初给我们牵线搭桥介绍合作公司的人情,这都是互惠互利的……”

“你不提这个人情还好!诶他介绍归介绍,那合作敲定不也给了不少分红,过年过节真真宁宁叔叔前叔叔后送些礼品去看他,那不是钱?!这事一码归一码,你别把对外面那套用我家里!老娘不吃这套!”

“哎呀我说你这人听见点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我的消息肯定是保真,这只股能拉回来我们五年的收益,你看中的那块地不就落实了,到时候分厂分公司,那钱不要太多哦。我看你就是最近太累了才小题大作,老公给你做做马杀鸡好不好。”

梁妈懒得搭理他的贫嘴,打掉抚弄在腰间的手,正经嘟囔:“我不是小题大作,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美姿她前夫也是先躲过大熊,后来港股跌至一百多,他全仓买入,结果怎么样,斩仓好不容易只赔了80%,那我的担心不是没有问题的!”

“美姿哦,她自己看人好差劲的,也不说跟你学一学。你还记不记得我前两天去给真真开家长会,完事我们在商场吃KFC,还碰到她现在这个老公在买小女生穿的衣服...”

“what?美姿还能怀?”

“跟真真一样的衣服,”

见梁妈呆滞在空气里,梁爸耐心不减地回归话题:“所以你不要生气,也不要骂鸡狗,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花掉的钱,再赚回来就好了呀,哪有再问人要回来的道理你说对不对。也怪不得老汪他们都说跟你做生意要掏得家底都不剩给检查,你再这样,你就不怕你小姐妹都知道啦……”

“知道就知道……不是我圈里能有你这号人么……”

“是是是,老大说的都对......”

但梁真不觉得妈妈是精明自私,她认为那叫清醒,还有一个刻板印象:无论是外在形象的利落干练还是行事作风的干脆果决都极其符合港剧里塑造的精英丽人。她所见到的妈咪就是这样的存在。

有点好玩的是懵懂的梁真不知道自己妈咪是香港人,看了几部港剧之后才想起确认,偶尔还调侃自己和她的港普。因此在那些叔叔婶婶教育妈咪不懂周全人情世故,乃至姐姐梁宁都认为妈妈过于斤斤计较时,她会勇敢地站出来维护。性格使然,便利弊分明,正是因为妈咪嘴皮子厉害把关得严谨,要求苛刻,每每吓得他们跟爸爸聊合作细节都得慎之又慎,精益求精,反而爸爸经常给她一种在外人面前笑吟吟温温油油扮猪吃虎的感觉。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本就是天作之合的搭档。

如果我阻止的话——

没有如果了,梁真想。

等到火山喷发时,梁真才后知后觉眼前这场字里行间看似平常夫妻吵架拌嘴的甜蜜温存其实是岩浆超负荷运转的前奏。

……

“当初是怎么说的,什么他有丰富的投资经验,不管股市如何涨跌,总能及时嗅出大盘行情,然后事先作出调整,让投资稳定增长。这是不是他说的?现在呢?二十天,二十天我们几十年,几十年的心血都打水飘了!我看这些搞金融的嘴上没一句真话!我不管,是他带你入行的那就要负责到底,需要赔付我们所有损失!”

梁父焦躁地抓着脑袋在房间踱步,与那夜调笑放松的他判若两人。

末了他也不耐烦:“那你说这个事情本来就是有风险的,当初他说过的,你又不是不懂。况且我们前面也确实跟着回了几次款,挺顺利的!你不能一遇到情况首先把身边人放弃掉啊!而且我们以为这次和以前一样能安全度过的。谁他妈能想到……谁能——”

梁妈神经一下子绷紧:“你等等……你该不会……小宝们的成长基金你也投进去了?”

梁爸踌躇在衣柜边,大气没敢出,连眼神都怕给个他老婆。

“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你脑子昏抽了吧!那是孩子们的将来!我叫你不要听他一个人说,你非跟我犟!他说有渠道有人有内幕消息你就跟喝了假酒一样上头?你有没有求证过?他一个小证券市场的普通员工,要是真有那么好赚钱还带着你一起搞,你们以前又不是什么蛮好的关系他凭什么对你实话实说!你真是能耐了!你真敢啊你!你到底有没有把三个娃把我们这个家当回事……就会打肿脸充胖子!”

梁爸闪避捶打,激动地要跳起来喊:“他也有损失的!!”

那晚上梁宁公司没有加班,下了个早班回来吃饭,半夜起夜就见到梁真窝在客厅沙发,睁着俩大眼睛放哨,给梁宁吓得尿意全无,嗔怪地靠近她,云里雾里问梁真爸妈在说什么?

“他有什么损失!老大把年纪还孤寡老汉一个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全家吃饱不用愁,你有三个小孩要吃饭的!他疯起来哪天死哪儿都没人在意,他不管不顾在生前把该享受的全部享受完了,我们活着的人遭罪!我真是……现在要怎么给孩子们交代?以后的生活……”

“够了!我明天找他去!还有你以后别说我不在乎这个家!我都是为了我们以后!这事一个字都不准在孩子们面前讲!”

……

没有以后了。

梁爸梁妈还没来得及找到那位证券公司的普通员工,他就先跳楼了……梁真去看了,许知远租住的房子附近是他原来创业已经倒闭的医药公司,他家门口的白水泥墙到一楼赤条条写着:不还钱的老赖/诈骗人钱财如杀人父母的死骗子!

被泼了红色油漆的大门,房东大妈正着人拆卸,对他们这些一批又一批来找里面男人见怪不怪,晦气地捂着鼻子冷嘲热讽:死哪里不好,死我这里,搞得我房子都不好卖,真是活阎王哦!

中国证券市场刚起步的时候许知远作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确实淘到了金子,后来海城举办的一场云栖大会上他们老同学见面话头没完没了,隔三差五更是要聚在一起唱K、扬州搓背、追忆似水年华,紧接着梁爸也吃上了一箩筐的螃蟹。

许知远的房子是老破小,跳下来也是砸在单元门口抗美援朝老兵种的菜坛里。他脖子,小腿骨折,肋骨断了几根,人暂时脱离危险,但是重度昏迷,简而言之成了植物人,好笑的是医生讲:他应该是不想醒来,不想面对。

肉眼可见梁爸梁妈脸色冷到谷底,梁妈手脚颤抖地站都站不起。梁真还不知道那实际上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她稚嫩地问:“我们也会倒闭吗?”

回到住所,适逢房东大妈想把许知远家唯一值钱的东西卖给狗肉店老板抵水电费,不过那条干瘪的丧家之气也卖不了多少钱,意外的是梁妈居然把它买下来放生了。

梁真问:“妈咪我们以后养一条漂亮的小狗好不好?”

没办法养。

墨菲定律诚不欺人,事情的走向往往都是类似的,不同的是有人能在唾手可得的利益驱使前保持一颗纯良心,有人能拥足够的资本兜底,那么点钱洒洒水啦。

但同样的是也没办法养他们,所以可以狠心地放弃掉自己的生命。

车子抵达厂子,门口聚集了多辆百万出头的车,看到这个,梁真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之前就有人想高价收购厂子脚下这块地,地主是因为价格没有谈下来,加上他们家厂子现金流良好,交得起房租,又跟地主是老交情了,碍着里子面子,便一直吊着这些开发商。不知怎地,后来话里话头又暗示要涨厂租,按梁妈的话讲:就是看他们家生意做得太好,想趁机揩点油,都是些人老精。

果不其然,梁真进工厂,工人们就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旁边地主领着些其貌不扬穿着浮夸的男人女人谄媚介绍厂子和地的情况。

厂经理见梁真,杵着拐杖,一瘸一拐迎上来拦截:“真真,你怎么没去学校?这里都很乱,你放心后续的事情我都跟你哥哥对接好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准备将我们家东西私自打包出售了。”

梁真不管不顾敲敲桌面:“谁让你们停工的?”

“你们想要工资,就要正常工作。我了解的没错,现在就是工作时间,你们这是做什么?”

见众人没停手,她急道:“工资我可以照常为你们发放,但是你们也得给我交出货来。”

地主冲人笑笑,走到梁真面前低声:“小真,这地我打算卖了,这事你哥也知道,你呀赶紧回学校去上课。”

“真是,这不是耽误我事嘛。”

“你要卖可以,但我们签了合同的。现在租期没到,你没有权利处理这块地上的任何机器。”

看她一孩子,缺乏权威,自然不会当她是个角将她放在眼里。想想此前梁老板在时的光景,只要放暑假只要他们三个有空都会被抓来厂子里专门打下手,从最开始的基础工作认零件机器熟知性能原理,延伸到产品研发,品质把控,售后服务,熟知整个流程,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哪个不是像家人像朋友一样跟他们三个说说笑笑,还时不时偷偷投喂她和梁宁,这才多久,怎么大家就跟换了个人样。冷漠打得梁真措手不及,这半年都是大哥和梁宁在厂子里跑,一面还要兼顾他们自己的学业和工作,这下她终于体会到两人方才所埋怨的那些言语。

梁真心里的气还没消,转眼间看到个人,更是火冒三丈,道:“你之前是怎么跟我爸妈说的。说这些人你没一个看上的,这些臭炒地的只会把搞实业的玩死,压缩他们在这个社会上的生存空间,是社会的毒瘤。明明实业才是未来,是底层打工人的福报。还说要不是我们,你现在这块地还光着呢,哪会有这样的光景,哪会有今天这么多傻子登门拜访!”

地主脑门一热,看看身后诸位老板又看梁真,不好意思地含笑打哈哈:“小孩子家家,说话不过脑子。她还小,什么都不懂,不懂事...”

梁真趁热打铁对员工们讲:“看见了么,他们要地盖房,工厂被迫关闭,订单流失,你们被迫下岗,工资也无法得到,这就是炒房的结果。归根结底,他们就是怕我们这些所谓的底层老百姓就业市场太稳定了,扰乱他们房价的软着陆。”

某个人哼笑了声,“这小丫头叭叭叭的,跟她妈一样厉害。”曹铭威对身边的男人笑道:“我头一回到派出所报道就是拜她家所赐。”

他旁边的男人一直没吭气,不过刚才还心不在焉听介绍的神情已经有了点不一样的变化。也是,像他们这种大老板每日高负荷运转的工作之余的生活偶尔也需要调剂来增添乐趣,不然不得憋死,反正这样一出狗血八卦不看白不看。

地主还在给厂经理使眼色让拦着点,祈求道:“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再给我添乱了行不行啊......我真他妈服了……”

谁料梁真听也不听,直接掠过地主,走到一个女开发商面前,女人黑发及肩,本就有一身跟梁宁一样的班味,而三七分更显得她岁月痕迹的脸锐利和不好惹,确认了,就是她。

她跟一阵风似,虽稚气,但个头架势完全不输女人,说:“长兴商圈四大尖子楼盘,每楼约一千多户,每月成交量加起来就有六百多套,换手率高达百分之五十。在您这种手段简单暴力的操作下,长兴天傲楼盘在短短半年时间从2万平米涨到了13万多一平。我是不太懂事,可能我的嘴也没有那么懂事。”

女人听完鼻子哼出一口气来,嗤笑地盯着这个小丫头,犀利的瞧不起的眼神里竟还带着点欣赏,说句:“我晚上还有个会,今天就先到这里。”

临走时忽然问道:“真真,你姓什么?”

“梁真。”

地主还一脸懵呢,忙要亲去送人,走到梁真身边还指一指警告她不要再乱讲话!

但梁真才不理会,啥话都敢说,她有股豁出去的劲:“这地方,死了人,还不止一个,你们也不嫌晦气,买回去做成房子也不怕鬼魂来索命?”紧接着陆续有老板同地主告辞,地主在口腔里磨牙齿,心跟油煎一样,急得团团转,面上仍一贯和笑,好言相约下次见面时间地点。

这边梁真点名道姓:“曹铭威你不是要货吗,我们这里还有最后一批材料,可以马上上线生产,但你需要给我一点时间。”

求人办事都那么硬气,曹铭威经过警察同志的教育批评也一改嚣张看人下菜碟的态度,笑笑:“小丫头,这批peek的样品我看过了,我是可以收,但是你给也只有三分之二,那剩下的三分之一你让我怎么搞?这跟脱裤子放屁放一半没有区别,很难受的妹妹。退一万步,咱讲句实在话,丫头,你这点货,就算我吃下去,能让我赚几个钱?还不够我跑一趟广州的油费。要我说你还不如倒手将这些机器材料卖一卖,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小姑娘听他调侃吊儿郎当流氓语气就厌烦地咬牙切齿,法律对他这样的人还是太宽容了。

“我们家产品质量摆在这里,放眼整个华南有哪家技术能跟我们比。亏你还是代理商,这笔帐都算不明白。”

曹铭威一听小丫头片子牛逼哄哄一副谁也看不起的死样子就来劲了:“我老曹今天算开眼了,也跟你托个底。我做这行时间不短了,吃的就是上下游这口饭。你们华东那边讲规矩,我们华南这边讲的是活法。你的货是好货没错,但是市场,它不认好坏,只认风险。所以人货场、我一个都得罪不起啊。不然一传出去,说我曹铭威收残货、收半截料,我这脸往哪搁?这年头市场比人精,风声一吹就tm完蛋,妹妹你刚才不是很有经验?”

梁真瞪他,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说辞来结束这场战斗。这眼睛转着转着就转到了流氓旁边少言寡语的男人的皮鞋上,是某奈皮鞋的特订版专门送给客户和合作商的,那天跳楼梁爸爸就穿着这双鞋,她一下子没忍住撇了撇嘴,结果发现这人正打量自己,期间也不知道曹铭威是不是心领神会,忽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反正我要肯定是要全部,第一我没有多余预算去另外找供应商,老板们都还等着原料搞生产,第二你给一点,人家老板的成品也不能按时间上线,卖都不好卖晓得吧。”

也不知道他反复多次暗示到底几个意思,但梁真也跟梁老板学过,有些代理商会在供货链上做手脚,看他那个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鬼样子肯定干过吃回扣或威胁要私吞货制造事端把锅甩给厂家的事,可她转念一想,按妈咪做事严谨的态度要是曹流氓人品很烂,圈内早就有风言风语才不会跟他合作,或者,要么他没那个胆只敢欺软怕硬,要么他背后有魁星照着。

梁真不友善地瞟眼那男人,干脆破罐子破摔,赌一把:“你都上门催货了,这么着急,现在我说我能给你,你又遮遮掩掩推三阻四不要。曹老板,我真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不如你就跟我直接说实话?”

梁真的语气和情态一股半真半假黏糊糊的味道还真让曹铭威心头咯噔两下,他也不知这死丫头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根本不接他里面的话,且一想到她连天傲的暴发户老板都敢呛怕不是真清楚些他不知道的内幕,心虚间摸着鼻子瞅了眼身侧的人。

梁真一进厂就注意到了,男人个子很高,在这群人中显得格外出挑,眉眼沉静,气度稳重,身上那股子让人不由退避三分的气质让她心里泛起一丝警觉。但看他和曹铭威并肩而立,也不会是什么老实角色。她心中也就给此人打上品行油滑的标签,并向他投去不善的目光。

当然了,男人的视线从未从梁真身上挪开过,眼底还陡增几分有意思的意味,仿佛想从她身上看到更多令人啼笑皆非的言行举止来。

曹流氓干巴巴笑两声:“主要是我不好交差嘛,你也别为难我啊是不是。”

她不耐烦:“合同也没说我不能给部分的货,剩下的按合同写的正正经经办!”

男人施施然开口:“曹兄,钱货两清的事何必费时间纠结,再搞得进去喝茶留下案底就舒服了?恐怕到时候风声真要坏。况且杭城难道还找不到一家电机化工厂?”

男人话讲完转身就要走,地主迎头哈腰,他又说:“地的事还是弄干净点,我家老爷子最怕被一些心智不全的疯狗缠上,惹了麻烦大家都不好收场。”

梁真没时间顾这男人的指桑骂槐,她跟曹铭威敲定好时间,又去跟厂经理和工人沟通,其实大家也不想走,梁老板夫妇在圈内有口皆碑,他们是白手起家,凭借对电材机械知识理论的痴迷掌握,吭哧吭哧埋头把厂子好不容易做起来,说没吃苦是假的,所以对工人也是真心和善,给出的福利待遇比那些光鲜亮丽坐办公室的白领里还要高,而且就算不是逢年过节,只要有项目做成还包大几百的红包,这样的老板打着灯笼也难找。除开物质上的条件人文的关怀,梁老板夫妇两个的眼光也长远,像高分子轻量化材料进入智能行业的趋势简直一片光明,员工们一致认为梁老板注定是这行的领头羊。一个好的产品,一个好的老板,能成就一家良心企业,但就在大家满怀抱负做大做强的时候,当头一棒。好了吧,现在要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太难了,尤其还是像厂经理这样身体有缺陷的人,很难不被人歧视,更别论能拿到高薪了。

然而现在又不是电影里香港□□讲江湖侠义的时代,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总不可能有情饮水饱吧。

就有人站出来讲:“真真,我们上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正宁也跟我们说了你们家的困难,所以你说会发工资,这...你说,梁老板去世前一段时间工资就发的磕磕绊绊,我们也坚持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不是催你们发,有困难大家伙自然能理解,其实就算你们几个小孩子不发上个月的工资我们也不会说什么,梁老板在时对我们真的挺好的,但我们不可能一直耗在这件事上,所以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

可梁真一锤定音:“我会发,只要这批货做完,上个月连这个月我都给你们。几时做完,就按那个时间节点结算你们的工资。我保证一分不少!”

见她这么坚决,大家也有些于心不忍。

再一个,地主又冒出来喊:“梁真,我真是给你脸了,你把我大客户给呛跑了!你要赔我损失!”

梁真冷笑:“有本事你就去告我!看看究竟是大客户还是诈骗犯且有的说呢。”

地主只觉自己倒了八辈子霉,碰上这一家子认死理的,下达最后期限:“到期前一个月,我要看到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好么,我的小祖宗。”

厂经理也帮着说好话:“大家可以一边把剩下的产品赶出来,一边找工作。这也是好的背书,对我们以后找好的工作也有加持。”

不能说被厂经理短短几句话就打动了,打动他们的还是经济基础。没过几天,员工们就收到了上个月的工资,做起事情来更加卖力了。起先梁宁很吃惊梁真主动改主意要卖房子的态度,而且她顺便还暗示要将自己的那些牌子货二手倒出去,能卖一点是一点,但绝不能贱卖。梁宁婉拒,说也没有需要她做到如此程度,担心她是不是又受了什么刺激,还是那帮神经病来欺负她?梁真只将厂里做完最后一批产品的事说了,三个人有商有量,梁正宁也欣慰于小妹的成长以及对两姐妹重归于好的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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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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