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川把段跃庭扶他的卧室,转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扎进被子里,安安心心的睡了。
睡梦中,好像有人在跟他说话,问他怎么跑这里来睡了,身体就飘飘然飘在云端,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言川早上是被电话吵醒的。他睁开眼的时候完全挣不懂,一个胳膊横在他的腰间,他恍惚了几秒才想起他昨天来省城了。但是他怎么睡在他哥的床上,身子被胳膊压得不舒服,刚动了一下,腰间的胳膊就收紧了。耳边是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乖宝,别吵,再睡会儿。”
看窗帘透出的光,言川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怕他哥误了电话耽误了事儿,连忙推了推他哥,“石头哥,电话。”
段跃庭挪开搭在言川腰间的胳膊,抬手在床头柜摸了摸,摸到电话,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接通了电话,嗯嗯啊啊回答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伸手又把人往胸口拦了拦,“今天休息,陪哥再睡会儿。”
言川这才放了心,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窝在他哥的怀里,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没过多久又进入了梦乡。
等他再醒来时,床上就只剩他一个人了,他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已经凉了,看来他哥已经起床很久了。言川在床上滚了几圈,像猫儿一样伸展四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接着把自己缩成团缩进被子里面去了。
“还不想起床。”段跃庭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悄无声息,把言川吓了一跳。言川把脑袋伸出来,撅着嘴白了他哥一眼。
“吓到了啊,小懒猫。”段跃庭连着被子把人抱在怀里,掐了掐他的腰,低声哄道:“婶娘把午饭都做好了,起来吃饭好不好。在家忙的都累瘦了,让婶娘做了你爱吃的麻辣兔肉。”
一到他哥身边,言川就仿佛变了一个人,撒不完的娇,伸手拦住他哥的脖子,眼睛眨巴眨巴,才终于重启成功,嘴巴还懒洋洋的说着:“不想起床。”
“今天要带婶娘去逛逛,明天我又要上班,到时没人陪你们,你在家好好睡好不好。”段跃庭哄着。
言川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乖乖起床了,穿了鞋往外面走,段跃庭有才拉过他,进了房间的浴室,“东西都拿过来了,以后就跟哥一起睡,嗯。”
反正两人也不是没一起睡过,言川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乖乖点了点头。
等收拾完毕下楼,王艳之已经摆好了午餐,看着言川下来,调笑道:“终于睡饱啦?”
言川不好意思挠挠头,“婶娘早。”
太婆婆在一旁接话道:“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
言川更不好意思,撒娇道:“太婆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太婆婆身边,把她扶到餐桌边坐下。
“你呀,就仗着你石头哥宠你。”太婆婆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小孙孙心里的小九九。在家哪怕不是农忙时间,小孙孙也很少睡懒觉,早早地操持这家里的各种活计。虽然嘴上说着,心里还是疼着的。
段跃庭连忙给太婆婆夹菜,替言川辩解道:“我昨晚回来的晚,吵着他没睡好。”
言川连连点头。也不看还有两个人不一样早起了。一顿饭几人说说笑笑打趣中度过了,顺便定下了下午去逛的地方。
太婆婆年纪大了,去的景点也是全程可以坐车观光的郊区动物园,晚上在商场找了一家饭店吃饭,吃完逛了一圈,给婶娘和太婆婆买了几身衣服,衣服的价格让婶娘直乍舌,但是不敢说给太婆婆听到。王艳之照单全收,她进了城才知道,自己穿的与城市完全格格不入,倒不是想融入这个城市,就怕丢了儿子的脸。
段跃庭就休息了一天,便回去工作,距离言川开学还有半个月,王艳之就准备等着言川开学之后带着太婆婆回去,本来商量着太婆婆留在这里,言川也不想丢下太婆婆一个人在老家,可惜太婆婆自己不太愿意,她比王艳之更呆不惯城市,哪怕为了小孙孙,她也应该留在这里,但是一想着小孙孙去上学,她自己在家呆着,左邻右舍一个人都不认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言川晚上躲在被子里哭了几场,段跃庭心疼的不行,每晚都哄着他,答应放假都尽量带着他回去看太婆婆,要是以后太婆婆身体不好了,便接他来城里住着,言川这才放心下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段跃庭派司机带着太婆婆他们四处转了转,还去言川学校溜达了一圈,太婆婆去哪里玩都是眉开眼笑着,到了言川的学校反而红了眼圈,他的小孙孙终于不用跟着他受苦了,成了读书人,以后肯定能找到好工作好好养活自己,她这个老婆子,不管哪天离开,也可以安息了。
见太婆婆眼圈红了,言川的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往下掉,王艳之看着一老一小这样,完全招架不住,急地给儿子打电话,段跃庭急冲冲的从公司冲过来,安抚了小的安抚老的,顺着太婆婆的意思,给言川畅想了一副康庄大道之景,太婆婆才开怀了。也不算哄着老人,至少言川还有自己这个靠山,以后总不会很难。他知道太婆婆心里想着什么,好几次像交代后事一样,把言川交付给自己。只有自己在老人面前拍了板,老人心里才会踏实。
大学九月三日正式开学,一家人拖着行李浩浩荡荡的去了学校。开学前接到通知才知道,新生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军训,并且第一个学期必须住校,王艳之他们这才又晚了几天走,怕段跃庭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会,张罗着给言川准备了铺盖,入学需要的基本用品,亲自把人送到学校,铺床什么都一众事项都揽了下来,军训第一天,允许家长参观,一家人又观摩了半天军训。
吃了午饭,就要送太婆婆他们去机场,言川连饭也吃不下,拉着太婆婆的手眼泪巴拉巴拉地掉,王艳之也是心头不忍,太婆婆已经82高寿了,这次来又去做了一次体检,老年人的基础病还真不少,但是人年纪大了,没办法,只能拿药养着,拿的药装了满满一袋子,虽然医生解释是常规药,好好养着,不出什么意外活个三五年没什么问题,这话医生也只能悄悄地跟段跃庭和他妈妈说的。
可是毕竟年纪大了,人的生命谁又能说得准。终究还是要告别了,段跃庭给言川请了几个小时的假,送太婆婆去机场。一路上言川倒是不哭了,一遍遍给太婆婆解释药要怎么吃,太婆婆连声答应着,直到太婆婆的背影消失在进站口,言川才转身扑到段跃庭怀里,把刚才在车上憋在心里的眼泪流了出来。
段跃庭轻拍着言川的后背,任他发泄心中的不舍,耐心地哄着,“没关系,再过几个月就放寒假了,回去又可以见到太婆婆了,乖,不哭了好吗?眼睛都肿了。”
眼泪大概是流光了,怀里只剩下抽泣声,缓了一会儿,才听见带着厚重鼻音的回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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