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明揪着他不放,“刚才姜岩说她被蛇咬,上山找草药去了。”
“她今天上午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被蛇咬?再说了,被蛇咬了不应该去卫生所吗?赵燕你来说,她上山的时候像是被蛇咬了的样子吗?”向前进急于找人作证。
“一点都不像。她今天早上骂人的气势足着呢!”赵燕乐得看热闹。
向前进又问李梅,李梅沉默了几息,“陆婉确实说过。边卉也知道。但是今天的事我不清楚。”
只要陆婉没有挡着她回城的路,陆婉的事就与她无关。剩下的就让边卉替她决定吧。
不论是李梅这个人,还是她说的事,众人都惊奇不已。李梅以前从不开口讨论这些东西,而且,她怎么知道边卉也知道,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不过现在大家的心思全在陆晚婉身上,无暇探究李梅。
赵燕举着火把找边卉:“边卉,李梅说你知道陆婉跟所长表白的事,你给咱们讲讲呗。”怪不得这几个月边卉和陆婉都不一起玩了,看来这事是真的了。
李光明眼中精光一闪,佯装配合,“对哦,你和前进是对象,前进肯定给你说了。”
边卉落在最后面,正在听王桂芝说昨天陆晚婉被蛇咬伤的事,赵燕声音尖利,大声叫她,边卉才听到。
边卉看着这一群各怀鬼胎的知青,高声否认:“我不知道。而且,我和向前进已经不是对象了。”
向前进脸色大变,急急向边卉这边走来。不是说好了,等他走了再说的!
寂静一瞬之后,李光明迅速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边卉看着面带怒火朝她走来的向前进,扬声道:“十多天了。”
今天,她总算彻底看清这个男人的面目了。
原以为他只是接受不了自己有过对象的事,现在看来,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小人。为了自己的虚荣和利益,不管别人的死活,什么都能说出来,做出来。
“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别忘了,是你有错在先咱们才分手的,我是为了保全你才没说!而且陆婉那事你是知道的!边卉,做人要凭良心讲话!”向前进没了以前的温柔,只剩下狰狞的面孔。
边卉气笑了,他怎么有脸说良心两个字?
“我不知道!”边卉知道自己不说,这人也会说,还不如她自己说出来!“不用你保全,我和之前的对象只是书信往来过,你接受不了我们就分手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边卉的声音不低,前后都能听到,社员和知青都能听到,不多时就听见各处小声的议论。
夜色朦胧,正是说闲话的好时候。
话题中心的另一位人物正站在姜岩的屋里和他对峙。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反正我不去挑大粪,要去你去!”
姜岩厌恶别人踏进他的屋子,拉着陆晚婉的手腕拖她出去。
陆晚婉扒住姜岩的床栏不松手,“我不走!除非你去挑大粪!”
陆晚婉力气小,姜岩扯了两下她的手就松开了栏杆,陆晚婉索性直接抱住男人劲瘦的腰,仰头看他,杏眼里满是怒火,烧得亮晶晶的,“刘福德那个样子绝对有问题,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你有证据吗?”姜岩低眸看着紧紧抱着他不放的女人,声音沙哑,带着轻蔑。
没有证据,刘福德狗急跳墙,整死一个女人简单的很。
陆晚婉哑了一下,不甘心道:“凭什么他能惩罚我!我又没犯错!”
姜岩不想和这女人打嘴仗,拖着她往外走。
陆晚婉不愿意了,“反正只要我说了,肯定不会挑大粪。”而且,“你还掐我大腿了!掐了好几下,肯定青了,你必须补偿我!”
女人的声音娇软,带着朦胧的沙哑哭腔,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姜岩当时没注意,现在经她这么一说,女人温暖而柔软的肌肤触感仿佛还烙印在手上,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不知道如何应对,索性装作没听到,扯开她的胳膊,要把她扔出去。
陆晚婉不敌他的力气,被他拖着走,“姜岩你这个混蛋!你就是趁机欺负我,我要去……”
两人和门口站着的姜在理夫妻俩撞了个正着。
陆晚婉的衣服早就挣扎得不成样子,被黑着脸的姜岩拖着,像极了要被他欺负的场景,刘翠花老脸一红,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快放开!”
姜岩耳根微红,迅速放开陆晚婉。
陆晚婉有些尴尬,急忙站直身体,“爹,娘。”
“陆婉,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姜在理板着脸问道。夫妻俩是来训话的,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刘福德必定更加得寸进尺,打压姜在理。
谁知在门口看到两人拉拉扯扯,还说着稀奇古怪的话。
陆晚婉先瞪了姜岩一眼,才把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本来我还不确定的,可是我刚下来刘福德就急着不让我开口,爹,他俩绝对没干好事!有可能是大学生的名额,刘福德不知道怎么和那个女知青说的,她才会跟上山。”
陆晚婉并不天真,商场上这样的事多着呢,她下午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姜在理和刘翠花对视一眼,也猜到了刘福德做了什么。
红旗大队的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其实还没定下来,当时刘福德非要提前放出消息,姜在理担心知青因为这个会闹出什么事来,阻拦了一段时间,为此刘福德还给姜在理穿过几次小鞋。
姜在理问:“你看清那个女人是谁了吗?”
陆晚婉摇摇头,“没有,但是她上衣后摆是有一块黑色的补丁。我肯定能认出来。”
这件事非同一般,姜在理面上严肃,“陆婉,你切记,这件事绝对不能往外说。刘福德有可能不放心,他要是来套你话,你一定不能让他察觉出来你知道这事。听见没有!”
陆晚婉乖乖点头,她知道姜在理这是在保护她,只是,她委屈巴巴地看着姜在理,“爹,刘福德让我挑大粪一个月……”
“咳咳,刘福德不管生产上的事,姜岩你明天帮陆婉挑一天,遮掩过去就行了。”
陆晚婉立刻变成了一直骄傲的小孔雀,昂首挺胸得意地看向姜岩。
姜岩低眸斜了她一眼,转身回屋。
哼,反正姜在理已经开口了,他不去就是他的事!
“很晚了,你快收拾收拾回去睡觉吧。”姜在理没了训人的心情,他要想想刘德福这个事该怎么办。
“嗯。”陆晚婉想起今晚本家叔叔的话,又道:“谢谢爹派了那么多人去找我。他们冒着威胁上山找我,我刚才没来得及谢谢他们,我需要买些礼物谢谢他们吗?”
还算处事大方,姜在理对陆晚婉这番话很满意,“不用,我去说就是。不过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不要擅自做主,回来告诉家里人再说。”
“哦。那我回去了。”
陆晚婉回屋了,姜在理碰碰媳妇,“回屋了。你怎么想这个事?”
刘翠花这才醒过神来,“你说什么?”
“刘福德这个事你说该怎么办?要不趁着这事把他拉下来。”
“抓不到现行你怎么把他拉下来?他上边还有个革委会的大哥呢。”刘翠花心不在焉,小儿子屋里的灯已经亮起来,刘翠花清楚地看到儿子的身影。
姜岩以前看都不看陆婉一眼的,这才几天功夫,那次就帮陆婉解释,这次还上山找她,把她背下来,刘翠花忧心忡忡,三儿别是看上这女人了。他心眼实,万一这女人以后再变心思,受伤的可只有他自己。
“这回虽然瞒过去了,刘福德也惊着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刚才当着陆婉的面他没说,在自己媳妇这儿没什么顾忌,姜在理低声骂:“这个畜生,那些女知青都能给他当闺女了,他竟然拿着名额去骗她们。他最好别再干畜生事,不然我拼着自己不当这个大队长也把他拉下来……”
两人低声说着话回到屋里,院子里彻底静了下来。
屋里的陆晚婉听着外面没动静了,才拿着东西悄悄去推姜岩的门。
姜岩没锁门,陆晚婉一下就推开了,她笑着进来,眼睛骨碌骨碌转,打量着男人的屋子。
屋里面只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墙壁上挂了不少弓箭,陆晚婉撇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和尚呢,过得这么清苦,什么都没有。
陆晚婉的影子映到桌子上,背对着她的男人放下手里的刀具,转过身来,看到陆晚婉不由得皱眉,“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什么态度嘛,陆晚婉不高兴地撅起红唇,将一小包水果糖放在他桌子上,“我来谢谢你还不行嘛!那天看你拿了奶糖,水果糖应该也喜欢吃吧?”一个大男人,竟然喜欢吃糖,陆晚婉刚才装糖的时候笑话了他好一阵。
但是他救了她两回了,明天还要帮她挑大粪,陆晚婉知恩图报,“你还喜欢什么?我去公社给你买。”
姜岩垂眸看向那袋糖果,冷声赶她走,“不需要,出去。”
陆晚婉算看明白了,这人就是个大冰块,她也不稀罕他有什么回应,反正自己的心意已经送到了。
“哼,你这样找不到老婆的!”陆晚婉盯着他垂着的眼睛嘟囔,悄悄挪步端起旁边的煤油灯,“我那屋没有煤油灯,先借用一下啊。”她来的主要目的除了报恩,还有就是这盏煤油灯。
陆晚婉这回不管他看不看得到她说话了,拿起来就走。
姜岩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黑暗中,男人冷嗤一声,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孤独终老。
这是补昨天的!今天的马上就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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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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