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语等等我…”池渊看她抬脚先走,小跑两步追上去说道:“你就给我点儿时间让我说清楚,倘若我说完你还生我的气,你想怎样都行。”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但是你得知道一点,我在里面全程面不改色,并无他想。”
“好,那你说。”唐软语虽然脸上还是没有笑容,但声音已经软和了一些。
这点细微变化被池渊看在眼里,他笑了笑,两人回到客栈,坐在后院圆桌前,深夜凉风拂面倒是十分惬意舒爽,就连脑子都清醒不少。
折腾了这小半夜,唐软语有些困倦了,她掩唇打了个哈欠,池渊从客房下来端了屋里的凉茶,将端盘放在桌子上,给她倒了一杯推过去,看着唐软语问道:“困了?”
“嗯…”唐软语点点头,喝了口凉茶,眼睛还是有些难受,她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要将前因后果说给我听吗?快说吧…”
“嗯,事情要从你离开我房中下楼补觉说起…”池渊声音十分温柔,唐软语托腮看着他。
下午那会儿她离开之后,司怀乞便语气不善地打发江沐年出去,池渊瞧着两人关系十分微妙,心想着即使两人官职有些差别,但毕竟是同僚,更何况那只是一丁点差别,何以让司怀乞这般对江沐年颐指气使,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瞧着那江沐年出去时咬了咬牙,似乎很能隐忍,便随口夸赞了江沐年两句,哪知司怀乞话里话外都对他十分嗤之以鼻,我便觉得他二人的关系,似乎值得推敲深挖一下。”池渊说到这里,唐软语皱着眉头回想,下午她也是刚回房不久,江沐年就来敲响了自己的房门。
“江大人下午找过我,还托我告诉你,即使赈灾银两下放,修缮房屋河堤,也请你千万不要将银两放入别人之手,让你亲力亲为亲自监理。”唐软语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自然,不然我来这儿的意义何在…”池渊喝了口凉茶说道。
“还有,今晚之事也是他告诉我的,不然我怎么知道茶室是什么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找到那里…”唐软语说起来还是翻了个白眼。
池渊笑了笑,将手覆盖在她的手面上,眼中有浓浓爱意:“原来阿语一早就知道,也怪我,以为你在睡觉就没跟你说一声,不然你也就不会这样伤心了…”
“谁伤心了…”唐软语抽出手又打了一下他的手背,嘴硬不肯承认。
池渊已经习惯了,看着远方的眸子变得深不可测起来,他幽幽道:“我此次前来,并不甘于只监管赈灾,据目前我了解到的来看,枫源城司江二人在不久的未来可能有人会升迁,有人会保不住乌纱帽。”
在茶室时,池渊果断拒绝了司怀乞送来的人,他表面只风平浪静,但心里却在压制着怒火,他提议去个清净的地方议事,然后一行人便上了画舫。
“今晚,我也算是牺牲很大了…”池渊自嘲笑笑说道:“往常这种狗官若是犯在我手里,我倒是要请他坐老虎凳喝辣椒水的,哪儿还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不正之风存在于我眼皮子底下…”
“怪不得,我就说连我都能听出的不怀好意,你怎么会听不出,又怎么会答应赴约…原来是想细探。”唐软语喃喃道,此时她的眼里已经没有怒气,有的只是后知后觉。
“错怪我了吧?”池渊伸出食指佯装生气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嘁…”
池渊和司怀乞在画舫倒是也没说别的,池渊只一味套话,江沐年不言不语,反倒是司怀乞急于表现,试图贬低江沐年抬高自己,将自己和苏玉平的关系说了个底儿掉。
朝堂之上最忌讳拉帮结派,会被视为一党,天长地久下去会生出不臣之心,从而谋逆造反,古往今来这种例子不在于少数。
池渊当时并未说什么,而是默默记在了心里。
“言多必失,苏玉平有这么个蠢笨无能的干儿子,还真是他的劫难…”池渊冷冷地笑了笑。
“常言道:相由心生,果然不假…瞧他们父子俩长得…”唐软语话音中无比嫌弃,池渊抿嘴笑了笑。
“倒是那个江沐年江大人,浓眉大眼,长相周正温和,一看便知是个纯良之人,名字也好听…”唐软语瞄了一眼低头轻笑的池渊说道。
她就是故意的,今晚势必要让池渊不好受!
自己眼睛到现在还难受呢…
果不其然,池渊听了以后,眼神微眯,放下杯子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她,阴阳怪气道:“呦,我竟不知,唐三小姐还有相面的本领。”
“那倒没有…”唐软语低调笑笑补充道:“只是对于长得好看名字好听,声音也好听的人,本小姐一向心生好感过目不忘~”
“唐、软、语、今日之事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你也该到此为止了吧?”池渊面色变了,凝视着她说道。
看样子似乎有些不高兴…
“王爷还真是独断专行,您说怎样就得怎样…”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我又当如何呢?”
“是你自己多想了不是吗?”池渊心中升起一小团火焰:“你冤枉我跟别的女子做一些不堪入目的事,又该怎么算呢?”他气的站起来走到一边,胸口上下起伏,努力平息怒气。
“我冤枉?难道不是你让我冤枉的吗…”唐软语走到他跟前不依不饶。
“可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啊,没有发生任何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池渊怒火没压住,声音大了一些。
“这不是发生不发生的问题,问题是在于,我现在想到你去了那种地方,我就过不去!心里过不去你懂吗?!”唐软语声音比他还大,说着眼里水汪汪的又要流眼泪,她连忙别过头。
池渊逼问道:“你有什么好过不去的?就算是今日我真的做了些什么,你,唐软语,你以一种什么身份过不去?以一种什么身份生气?”
“你别逼我…”她擦了擦眼睛看向他,眼里含着胆怯:“是你自己说的,顺其自然,所以别逼我回答这个问题。”
说完她抬脚离开了,心里默默地想,看来今夜,她也注定无眠了…
次日天光大亮,唐软语才睡下不久,阿心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到楼下吃饭,在楼下也只看到阿乐没看到池渊。
后来的事她不知道,只知道唐软语很晚才回来,回来便没说话,只是翻来覆去的没睡踏实。
她在楼下桌前看见阿乐,想起昨夜的事,心中对男人失望透顶,走过去没搭理他,阿乐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背影,嘴里嚼着包子:“干嘛啊大清早的,我得罪你了?”
“男人都一个样子!呸呸呸!赶明儿我就给我家小姐洗洗脑子,以后我跟她凑合在一起相依为命拉倒了,什么七王爷八王爷的…咱家高攀不起,也少让我们小姐伤心!要不起也伤不起!”阿心重重地把端盘往桌子上一放,一只脚踩凳子,拉开架势似乎要跟阿乐打一架似的。
“你还好意思说呐!”阿乐听了也不依,把手里包子放下道:“你家小姐使得一手好手段好计谋,吊着咱们王爷不给回应,还整天跟在他后面王爷王爷的喊,还撒娇…王爷帮她多少忙了,我都懒得提!”
“那是王爷愿意,与你何干?!”阿心愤怒拍桌。
“那你家小姐乐意,又与你什么相干?!”阿乐学着她的样子也拍了一下桌子。
这一拍不要紧,跟隔山打牛似的,二楼三楼房间的门同时打开,池渊和唐软语穿着寝衣异口同声朝着楼下吼:“都闭嘴!吵死了!”
正僵持着,江沐年从门外进来上了楼,神色匆匆又带着喜悦说道:“回禀王爷,赈灾银两到了,咱们走吧。”
一听这话,池渊清醒不少,回屋换衣服梳洗,连饭都没吃就下了楼,他停在二楼看着唐软语问道:“你不去吗?”
唐软语正在打哈欠,池渊语气生硬,她以为在跟自己挑衅呢,也顾不得困意和梳妆了,手一拍栏杆:“去就去,王爷稍等片刻就是!”
“他们这是哪一出?”阿乐问道。
阿心习惯性的回答:“看不出来吗?他俩冷战呢…”
说完转头看看他,又哼了一声。
几人坐着马车再次来到城郊,这里是重灾区,唐软语找来笔和纸,将银两登记,特意将笔和纸交于江沐年手中说道:“江大人,以后凡是用于赈灾,每走一笔银子都要记账,哪怕是买一张纸也要记得清清楚楚,每日中午,晚饭前各交账一次,我会核算。”
江沐年点点头:“我记下了唐姑娘,只是账目复杂繁多,恐怕你要辛苦了。”
“辛苦是小,就怕不清不楚。”唐软语说完,池渊看了她一眼,眼中情绪颇有深意。
话音刚落,就听得有不少抱怨的声音。
“忙起来哪儿能记得账目啊…这不没事找事呢吗?”
“就是,信不着谁啊…小女子一个,谁有空陪她过家家呢…”
诸如此类的话被唐软语听在耳中,池渊自然也听见了,他刚想开口压制,唐软语便高声道:“我丑话说在前头,枫源一行,我与王爷名为赈灾实为监管,不怕告诉各位,确实信不着,也没法信,见钱眼开这是人性。况且朝廷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笔要求有出处,若是谁觉得困难有话说,大可以告诉我,不必闲言碎语!”
之前在人群中叨叨的那些人都不吭声了,只领了工具前去干活。
“三小姐果然是成长了,好大的气势啊…”池渊走到她身边说道。
唐软语瞥他一眼没有接话,脚步略微往旁边移了移。
唐软语:呵呵!谁在说话[问号][问号]
池渊:呵呵呵呵…[裂开][小丑][裂开][小丑]
中秋快乐~收藏可以到30就好了,因为我想…加更[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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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冷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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