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日起，你就随这个二当家习阴术，别紧张，虽说他是【风】，但也不差的。”）
“……不、不是这个意思啊！只不过，您不是说要在下习【灵】吗？”
夜晚，怀晚舟躺在蝉室的床榻上，与心界里的前辈交谈。
（“啧，怎么同将军一样古板了啊！在那之前你就先从这些小玩意儿开始学，后面就出去夜猎，到时候吾再教你别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嘛……唉！将军你打我干什么啊！我又没说错什么！”）
｛“你现在就住嘴上边儿呆着，你是想暴露吗？我可是记得早几年前大名鼎鼎的十六阴师可是被怀氏长老院下了通缉令的，且悬赏金不少。亏心事做多了可是要被惩罚的，你倒好，伤了妖心还逃避自杀了……”｝
（“好了好了！我、我知道的，可我还不是想让他……”）
｛“让他再等你一千年？得了吧！现在凌胡的据点已经失效了，那只狐妖做了红线仙快八百年了，当时行军途中出现的假诡乱就是出自他手，好在没有人员伤亡，不然你的赏金会更上一层楼。”｝
（“谢谢啊。”）
｛“我是在夸你吗十六师？！知道你做的一切都会危害到皇室对疆域的管辖吗？万一手稿流落到了残党手中这九州就算是完了！”｝
“……二位？”
（“好好！我知道！可手稿现在不是在浣儿手上吗？没事的不是……吗？呃！”）
那位将军忽地扑上去狠狠掐住十六师的脖子，对她喊道：
｛“你是不是人啊！国家兴亡之事都置之不理！一旦被发现你就丢下你的小狐狸在这乱世自生自灭吧！知道当时他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早死了好吗？死得还比你早五百年！”）
那位将军压根没听十六师说过什么，反倒是冷了她一眼，继续道：
｛“……他说他想见你，当时他才刚做红线仙，你的遗书他还攥在手里，就孤身一人来到蛟龙氏的军营里，没有带侍从和狐族的卫兵，就这样半夜三更的来到我那儿来询问你的下落，他根本就不相信你死了……对啊！灵的阴师怎么会这么死呢？换做谁都不可能信的。他还去了当时在京城郊外的怀氏府邸找人但被赶出来了……撩完就自杀，品行恶劣！如今还在坐在这儿不管不顾，我当时都听不下去了，在想着第十六席阴师是个什么人，怎么能这般欺负小妖？现在发现……”｝
（“好了！你够了吧！一切都在吾的掌控之中用不着被自家人给暗算的皇族将军来管！”）
｛“你！”｝
-两个鬼魂嚷嚷什么？！吵死了闭嘴！再吵我就把你拱去长老院，再把你送进南海归鳞台！-
子浣听不下去了，强行将二位拉开后，回到了心界深处。
——————
-……喂，你以后要注意点，你才是心界的主人，她们只是客人罢了，若是一直都忍着可不好懂吗？-
“……这儿轮不到你说话！滚回去！”
-啧，就不该救你！-
“也不需要你来救！”
晚舟将被子裹紧，头埋在里面，闷闷地对十六师道：
“是从明日起吗？”
（“……哦，嗯。”）
十六师还在生将军的气，还是自己的？总而言之，还是先熄灯吧。
次日清晨，鸯菲将晚舟从床榻上拉起来，帮她编发整理。半炷香后，带她去了西院。
“打起精神哦，晚些时候鸯菲会来找主子的！”
“好……”
院里，除了怀泽兰外还有两名女弟子，她俩长得很像，不过一个冷冰冰的，另一个倒是相反，但两位几乎没有心魔，也不必太过担心。
“晚舟，过来。”
怀泽兰注意到了躲在墙角的她，便微微抬手示意她走过来。
“唉，你是？”
那位看着好相处的姑娘跑上前去问道，
“之前都没见过呢？师尊，这个妹妹是新来的吗？”
怀泽兰先是叹了口气，道：
“这个是你的师妹，叫……怀晚舟。”
“嗯？怀姓吗？也没听说家主成亲了啊……难不成是师尊……”
“胡、胡说八道！吾才十一年啊！”
怀泽兰听后脸刷得一下就红了，他这些年除了诡乱、外交之外一直待在山府里，就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更别说有孩子了，何况还这么大了！
“棠云你别乱说！再这样下山时的银子你来付！”
“啊……不要啊瑾儿姐！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行了吧！行行好嘛……”
聂棠云一听立马坐不住了，跑回去哭泣道。
（“你去同她们一起聊聊嘛，之后你们可是同窗，这是命令，人缘可是很重要的。”）
十六师刚说完，怀泽兰便投来了视线，因为是长老院的通缉犯，十六师下意识躲回了心界里。
“棠云，你们俩带她去藏书阁，问她对哪门兴趣大，就把哪门的卷宗拿给吾。”
“是！”
——————
西院靠着怀泽兰的娞庭，藏书阁对面，走过连廊就看着了。
“……你又在搞什么鬼？藏书阁在对面，绕来娞庭干嘛？”
“我要……把我的书拿回来！”
聂棠云死死地盯着娞庭的大门，
“那本上次你下山时买的闲书？要那个干什么？”
“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我刚看得起劲，谁知道长老来查寝直接给我收了，还罚我抄经文！”
“这是你活该！反正过段时间师尊会还你的。”
聂瑾珩道完后便拉着棠云的后领扯去了藏书阁。
——————
“我、我快喘不上气了……晚舟！拿纸和笔来，我要写遗书……”
“啧，活该！”
到了藏书阁门口，瑾珩松开手，直直地走进书阁。
“哼！还是不是人了啊！我快要被活活勒死了管都不管！”
晚舟想了想，还是将她扶起来跟了上去。
“在这里选门感兴趣的，之后将这样的卷宗拿给我，知道吗？”
聂瑾珩坐在桌前对怀晚舟说道，
“嗯，好的。”
（“好了好了！你，现在向前走，走到连廊尽头，左转！靠墙的第三个架子，找到个陶瓷瓶，拿起来！”）
｛“说这么快谁记得住啊！小丫头你就慢慢走便是了，有的是时间。”｝
“好、好的。”
越往里走越暗，怀晚舟按十六师的指示找到了那个陶瓷瓶，拿起，一旁的地板震了一下，原先铺在上面的地毯下沉了一块。晚舟蹲下身子掀开地毯，映入眼帘的是个……暗室？
（“**区，里面藏着禁术的卷宗，慢慢下去，小心点。”）
“是……”
暗室里散发着诡异的青烟，爬着梯子下去后，中间的供奉着的石板格外显眼。
｛“喂，灵的阴师，这是什么？”｝
（“啧，别碰！这个不是你该知道的。灵的卷宗在左边的架子上，你找找。”）
**区很暗，周围的墙上都挂满了铃铛和符纸。点燃油灯，从架子上拿下了卷已是发黄缠满骨链的卷宗。
“十六师，要找的是这个吗？”
（“对！快点打开看看！记得吾还活着的时候在这上面写了很多东西吾、吾都忘了都写了什么了呢……”）
“啊啊，好的。”
怀晚舟小心翼翼地将骨链结下来，放在桌上摊开卷宗，上面写着些古文和符咒外，翻到最后，上面有个墨色的爪印和些涂鸦。
｛“嗯……看来，当时的十六师的心思可不在这上面啊。”｝
（“哎呀什么话啊都！及时行乐，保证当下你懂不懂？学习什么的都是小事！人活着就是为了享受当下不是吗？”）
｛“那又为何自杀呢？”｝
在一瞬间，暗室里的氛围达到了冰点，心界里的十六师冷冷地死盯着那位将军，不语。
眼见着两个已故之人搞得心界满是火药味，另一个怀晚舟大吼道：
-都给我滚回去！吵什么吵啊？！次次都这样！两个死人还想在我这打仗啊！都给我滚！-
“……回去了。”
另一个怀晚舟看着两位都老实回去后便收起摊开的卷宗，上去找两位师姐。
——————
“嗯……”
望着桌上散发着可疑气息的卷宗，聂氏俩姐妹愣是凑不全一句话，但也没话可说，只好带着灵的卷宗回去交差。
“话说回来……师妹，你从哪找来的？”
“书架上。”
“不会吧……我去了那这么久都没发现这卷卷宗啊、啊！”
聂瑾珩往聂棠云的脑袋上重重地砸了过去，
“先别说这么多了，该回西院找师尊了。”
“啊嘶！好痛啊……”
西院，
怀泽兰打开卷宗扫了一眼，弯下腰不确定的道：
“额……晚舟？”
“在。”
“你确定要修这门吗？”
“我确定。”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怀泽兰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了她。
——————
膳食厅里，各位长老的弟子都聚在一起。
“哎唉！你听说了吗？”
“当真？！那个二当家带回来的小姑娘选修了【灵】？可别吓我啊……”
“我骗你做什么啊！”
大伙都避开怀晚舟的位子，生怕下一秒她伤害到他们。
坐在上面的怀墨熙也注意到了，便招手示意晚舟上去。
“哎呀！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晚舟吗？怎么一个人呆在角落啃馒头啊？”
怀墨熙笑着对她说道，
“我……我只拿到了馒头，他们好像不怎么想跟我坐一块。”
“这样吗？”
怀墨熙道完后，便顺手拿了坐在一旁的怀泽兰的梨子给她后，就按住准备打人的那双手笑着对晚舟说道：
“那去和你的两个师姐一起坐吧，这梨子给你，下次记得跟你师姐她们早点便是了。”
“好、好的，多谢家主。”
回到位置上后，聂氏俩姐妹主动靠了过来，把自己盘里的食物夹出来给了怀晚舟。
“就像家主说的那样，下次早点来膳食厅，或者是这样吧！如果我们三个其中有人要晚些时候才能来膳食厅吃饭的话，其余人便帮她拿好菜坐在这里等好了！”
“你终于有点脑子了棠云。”
“那是当然！”
“……”
“额、瑾珩师姐没在夸你啊……”
“啊？唉！”
“我……还是收回刚才的那句话吧。”
——————
傍晚，鸯菲按时来到西院接晚舟回蝉室。
“主子今日如何？”
“还好吧……两位师姐都很好，心魔没有其他人的重……是好人！菲菲姐也是好人！”
“啊哈哈哈，多谢主子夸奖啦！对了，方才梁御医来找您，但没找到人就留了个陶罐给我，说是每天只能吃一块之类的……我也不敢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唉！主子您慢些啊小心绊着了！”
回到蝉室后晚舟先是把外袍脱下，后来到桌上的陶陶罐罐中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了梁御医给的陶罐，打开后里面果然装满了蜜饯。
-嗯哼！梁御医也是好人！没有心魔！-
“嗯，是的。”
这次，怀晚舟并没有反驳她。
鸯菲坐在晚舟旁边静静地望着她，晚舟似是久久不能平静，伸手想再取一块尝尝，可惜被鸯菲一把拿走了。
“不是鸯菲不给主子，而是御医说了一日只可吃一块，否则会牙痛的哦。”
“好、好吧……”
她就像只小猫被强行拿走了食物般耷拉着脑袋独自舔了舔嘴唇上的糖粉，回味着蜜饯的香甜。
夜晚，怀晚舟躺在床榻上听着心界里传来的声响。
（“该死……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啊！”）
｛“传出什么？”｝
（“就、就是浣儿修了灵的事啊！”）
｛“那咋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十六师跺了跺脚，对那位将军说道：
（“这不是好事啊！现在整个怀氏的阴师加上我习灵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灵则在下面地府内把守。现在共有七十一名有称号的阴师，原先灵已是五大禁术之首，现如今传了出去，弟子只是忌惮，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说了……”）
“……在下不知是何人传出的，若是发现其人，便直接。”
-就直接把他脖子抹了！-
……
-干什么？不就该这么做吗？-
“我是说，直接交给家主，由他处置。”
-……哦。真无聊啊你。明明交给他也是抹脖子啊！-
怀晚舟翻了个身后对十六师说道：
“卷宗上面的古文您认识吗？”
（“部分吧。毕竟大部分怀兮泽都自己加密过的了……当时听他们说是什么万一卷宗落入到了敌人手里他们也用不了。”）
｛“但是现在自己人也用不了啊。”｝
（“额……对哦。”）
夜已深，晚舟掀开帘子吹灭了油灯后便没再里的事了。
好像，这样也蛮好的。
为了写作方便，之后另一个晚舟就称呼为子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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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圆日落山南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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