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岚谷的溪水浸着晨雾,朦胧了两岸青竹,却洗不净吴渊指间萦绕的血腥味。昨夜皇城郊外的厮杀犹在耳畔,三千禁军的哀嚎终被他手中魔剑的寒光吞噬——那柄令江湖闻风丧胆的利器,此刻正斜插在溪边湿土中,剑柄上赫然挂着件绣粉桃花的小肚兜,粉白绸缎在玄色剑身上晃悠,格外扎眼。
“云大哥,轻点搓!”
清脆的少女声打破静谧,苏洛洛蹲在不远处青石上,双手托腮,杏眼亮晶晶盛着溪面晨光:“你看那朵桃花,要顺纹路揉,洗坏了可是要赔一千两的!”
吴渊握着肚兜的手一顿,指尖皂角泡沫险些滑落。
他是活了百年的魔教教主,世人眼中杀人不眨眼的煞神,双手沾满正邪两道鲜血,江湖上提其名,啼哭孩童都会噤声。可此刻,这位煞神正蹲在溪边,小心翼翼搓着十八岁小姑娘的贴身衣物,生怕稍一用力,就毁了那片娇嫩的桃花绣纹。
皂角清香混着溪水微凉,指腹划过细腻布料,触到凸起绣纹时,吴渊耳尖莫名一热,悄悄泛红。他垂眼避开青石上的少女,只盯溪面倒影:玄衣墨发,面容冷峻,周身未散的煞气与溪水温柔格格不入,可那双常年握剑的手,却紧攥着粉嫩嫩的肚兜,反差得可笑。
苏洛洛见状,偷偷掏出炭笔宣纸,趴在青石上三两下勾勒出草图,笔尖沙沙作响。她抬头瞥眼溪边男人,嘴角勾着狡黠笑,低声念叨:“《教主浣衣图》,就冲这反差,起拍价五千两!”
“……”吴渊手一抖,肚兜险些被溪水冲走,慌忙捞回,无奈看她:“洛洛,别胡闹。”
“谁胡闹啦!”苏洛洛啪嗒放下炭笔,掏出小巧算盘,算珠拨得噼啪响,“五千两起拍,扣掉颜料、宣纸、裱工八百两,净赚四千二百两!再画二十幅,攒够钱给你盖带天窗的画室,你不是一直想在窗边练字画画吗?”
男人垂眸,指尖动作愈发温柔,声音低哑得像浸在溪水里:“好,你开心就好。”
晨雾渐散,阳光穿透树叶缝隙洒在溪面,水汽蒸腾,氤氲两人身影。昔日血雨腥风的煞神,眼里寒冰早已被少女笑容融化,只剩化不开的温柔。
苏洛洛趴在算盘上,小声核算:“四千二百两再扣掉跑腿送画的二两,还剩四千一百九十八两!再画十幅,就能多给你买套上好笔墨纸砚了!”
吴渊听着她的念叨,嘴角不自觉勾起浅笑,伸手捞起漂在水面的肚兜。指腹被溪水冻得微红,仍固执地替她把边角一一抻平,确保没有一丝褶皱。皂角泡沫溅到他睫毛上,晶莹剔透。
“别动。”苏洛洛立刻起身,踮起脚尖,伸手替他抹去泡沫。
指尖轻轻碰到他眼尾皮肤时,两人同时一怔。吴渊眼尾带着不易察觉的红,苏洛洛指尖温热,触到微凉皮肤的瞬间,电流划过,酥麻蔓延全身。睫毛上的泡沫啪嗒落进水里,泛起小涟漪,像偷偷炸开的小烟花。
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道墨染银甲的身影快步走来,铠甲冷光与晨阳相撞,带着凛冽气息。来人单膝跪地,恭敬递上密信:“教主,皇城搜捕令到——三日后,朝廷派高手围剿星岚谷,悬赏十万两,取您人头。”
吴渊还未开口,苏洛洛眼睛瞬间亮起来,比提五千两时更兴奋,立刻凑上前:“十万两?真的是十万两?”
“回苏姑娘,千真万确,皇榜已贴遍皇城内外。”墨染愣了下,如实回应。
苏洛洛啪嗒合上算盘,转身看吴渊,眼里闪着“发财”的光:“云大哥!那我们得再画二十幅《教主浣衣图》!一幅五千两,二十幅正好十万两,扣掉成本,净赚八万三千两!这样就算你……”
话到一半,她忽然意识到失言,连忙闭嘴,小心翼翼看他。
吴渊却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洗干净的肚兜搭在魔剑上——剑身还沾着昨夜未干的血渍,溪水一冲,血丝顺着剑身滑落,绕着粉桃花肚兜打转,画面又野又甜。他拿起魔剑扛在肩上,目光温柔坚定:“放心,我不会有事。你画我,我护你,你的十万两,我替你守着。”
苏洛洛看着他冷峻侧脸,鼻尖一酸,却扬起笑脸,晃了晃手里的算盘:“那说好了,你要好好的,我还等着画完《教主浣衣图》,给你盖带天窗的画室呢!”
溪水潺潺流淌,粉桃花肚兜在风里轻晃,像一面粉嫩嫩的小旗,宣告着星岚谷的专属秘密: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如今是这里最称职的洗衣匠,更是苏洛洛的专属守护者。而三日后的十万两悬赏,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又一笔“发财”的契机。
本卷从教主退隐后的日常开始,回忆篇会在后续章节补充退隐前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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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退隐第一天,给夫人搓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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